“不,我……沒有,林靜知,你不要枉冤我。”望着躺在法官大人面前的那疊厚重的資料,香雪欣的脣上漸漸失去了顏色,泛白一片。
坐在觀衆席位上,那個胸有成竹的男人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面色一沉,他倏地就從觀衆席上站起……
眸光在空氣中與香雪欣驚若寒蟬的恐懼視線交集……
剎那間,全場肅靜,都被突如其來的情況驚呆,看着站在高臺上的盛氣凌人的女人,大家都爲香雪欣捏了一把冷汗,前面的案子宰人家命根子的案子還未了結,又出來一樁殺人犯火的案件,這兩起事件看來,這分明是有心人設置一起連環性想將她置於死地蓄意已久的陰謀,而且,來者不善,瞧身着紫衣女人咄咄逼人的眸光就可以看得出來,所有的資料都蒐集在手,然後,大家慢慢將眼光流轉到了席位上,面情嚴肅的法官身上,法官是一位大約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沒有多少這樣的經驗,低頭翻了翻面前的一大疊資料,沉吟片刻,畢竟是身爲執法員,都要較高強過硬的心理素質。“二十分鐘後,宣判關於香雪欣割殺倪大福命根子案件最終結果,退庭。”
法官凌厲的話音剛落,見整個事情對自己不妙,香雪欣仰着脖子向法官吶喊:“法官大人,我是枉冤,我沒有做過,法官大人。”她呼喊着,尖着嗓子求着情,然而,法官大人一拂衣袖揚長而去,她也被兩名警察強行押往該去的地方,望着她被兩名警察強行拖離被告席的狼狽身姿,觀衆席下頓時就炸開了鍋,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了。
“看起來那麼柔柔弱弱的一個女人,心腸爲什麼這麼毒辣?”
“是啊!居然對一個十歲的智障兒童下手。”
“原來,她就是那啓縱火案的始作俑者啊!你們都不知道,那條街燒了二十幾間店面,還死了好幾個人,釀成了一樁人間悲劇。”
“我們怎麼可能不知道?恐怕e市的人沒有一個不知道,那夜都紅了半邊天空,消防車,警笛聲整整響了一夜,鬧得人心慌慌。”
“最可憐的,還是那林家,兒子與店老闆死了不說,林家活着的人聽說還賠了好幾百萬,死者家屬不依不饒,把死人都擡到林家家裡去索要賠償。”
“真是太可憐了。”衆人議論着,同情的眸光凝向了律師席位上那個僵站在原地的紫衣,秀髮垂肩的女人,那應該唯一能支撐林家的大女兒吧!年紀輕輕就要承受這麼多的苦難,但願她能一直強撐着走過黑暗,迎向光明。
靜知凝站在原地,沒有回頭,也沒有刻意去傾聽,但是,大家的議論聲就這樣長了翅膀飛進她的耳朵,父親慘白轉青的容顏,以及弟弟雙手血肉模糊的畫面,還有她剛出世的兩個孩子,漂亮的柔嫩臉蛋不停在她腦海裡迴旋,那是她十月懷胎幸苦所生的孩子,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她們纔剛與母體分離,她還沒來得及仔細看看她們,還沒來得及親一回她們的小嘴兒,愛一回她們的小臉兒,她們就從她的生命裡消失了,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與她們再見面。因爲,她斷定她的孩子沒有死,她有一種直覺,總感覺兩個孩子還活在這個世間上,也許,這就是她活下去唯一的理由,是的,她要找到他們,把她們找回自己身邊,而她所承受的一切,她要姓香的女人一一償還,當耳邊所有的聲音成了寂靜一片,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她才慢慢轉過身,回首,然而,眸子不期然間就迎上了一對陰冷幽深的寒瞳,眸子裡絕世陰寒眸光流轉,男人腮幫子咬得鼓鼓作響,象是多麼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下去,挺直了脊背,她勇敢地直視那道幽冷凜寒的眸光,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無聲交匯,男人微眯了一下眼,咬了一下脣,想用凌厲陰寒的眸光警告她停止所有的行爲,然而,她的擡頭挺胸也明確地告訴了男人,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她必須要罪虧禍首償還她所承受的一切痛苦。
然後,別開眼,她不理那個男人警告的眼眸,慢慢轉過身體,筆直走出了那個寂靜無聲,陰冷無比的法庭。
頭頂的天空一片陰霾,昨天才剛下了一天的雨,今天的天氣還是陰陰柔柔的,她搭了一輛車離開了法庭,她當衆交給了那個法官自己蒐集的所有資料,如果法官敢循私舞弊,她手上還有一打備份的資料,她是有備而來,是的,如果她林靜知決定了報復一個女人,那麼,她的手段絕對是更毒更辣的,只是,長久以來,她都有一顆悲天憫人的心,現在,她不可能再沉默下去,因爲,她沉默得太久了,那些人,給她幾分顏色就會開一間大染房,把她的善良當成是軟柿子捏。
第一起案件法官以香小姐自衛定罪,只能判幾個月,如果去活動一下,應該沒什麼在事,但是,第二起案件就非常棘手。
證據確鑿,有人毫無辦法,所以,便親自登上了江檢察官辦公室的大門檻。
“老蕭,你看能不能幫一下香雪欣?”姚庭軒遞了一支菸給摯友,嘴角勾出淺淺的笑容。
男人一身黑色西裝,沒有帶領帶,領子口故意敞開了兩顆鈕釦,露出他古銅色的麥牙肌膚,削薄的脣緊抿,眼眸低垂,眸光直直地落到手上那宗案卷上,任那支遞煙的手指僵在空氣裡。
記得這男人離婚後,他就一直是這樣的裝扮,一身的黑即冷酷又駭人,全身上下籠罩着令人沉重窒鬱的氣息,也許是想包裹着那顆冰冷的心吧!姚庭軒暗忖!
摯友會這樣不給自己面子也是姚庭軒意料中的事兒,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了,他尷尬地笑了兩聲,收回了手,將煙刁到了自己嘴上,用鉑金打火機點燃了手上那支香菸。
吸了一口,將煙霧吹散。“老蕭,她是跟過了這麼多年的女人,就算是不念她往日的好,你也應該想一想浩浩吧~!那可是你的親生兒子,難道你希望自己的親生骨肉沒有媽媽?沒有媽媽的孩子,身心是殘缺的。”
“你讓我做什麼?”‘啪’的一聲,男人合上了手上的案卷,擡臉,視線裡沒有怒焰,只有難得的平靜,嘴角微彎,成了一個似笑非笑弧度。
“你去給林靜知說一聲,就當是求個情……當然,這也不是幫我,這是幫你自己,畢竟,江浩浩是你的兒子。”姚庭軒一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模樣,完全不覺得這事唐突還是十分不該,這男人的臉皮也比城牆還要厚。
“姚庭軒,連三歲小孩都知道殺人縱火那是罪不可赦,是犯法的事兒?”眸光一點一點地凝聚陰戾,這男人到底把他江蕭當作什麼?是傻子,癡呆,還是智障。
“我當然知道,只是,我希望你能挽開一面,放過雪欣這一次吧!”
望着這個眼前交往了幾十年的摯友,曾經的鐵哥們兒,爲什麼現在看着這臉孔,感覺是前所未有的陌生與疏離?
幽深的眸子裡迸射出一重又一重冷削的幽光。
“姚庭軒,不要欺人太甚了,道上的朋友都知道朋友妻不可戲,你與香雪欣那樣,我也認了,現在,你憑什麼要讓我辦?還有,那個女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