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薰一下子臉紅起來,她年歲雖小,卻因爲生在武人之家,也不是那種嬌滴滴的小姐,對這個世界還是非常清楚明白的,男人,尤其是這樣位高權重的男人,卻降低身段每日圍着自己轉悠,如此和顏悅色,其目的自然不可能是因爲他是好人,而是真正看了自己。
雖然心目隱隱然有些小驕傲,但是作爲錦衣衛世家,而且是那種忠於大明的那種人,她雖然已經接受大明滅亡的結局,畢竟那麼多臣武將都已經接受了這樣的現實,但是對於嫁給一個年歲大了自己不少的男子,(21世紀的時候,基本完成學業出來工作已經三十好幾了,何況王建還在工作了不少時間,已經快四十了)還是心生抗拒的。
畢竟,王建的年歲她那個已經殉國的爹爹還大一些,不是那麼容易可以下定決心的。
但她還是跟隨王建,來到了後院的小倉庫內,這裡暫時被改做宿舍,讓她們母女住宿,當然了,王建特別加強了安保,什麼鐵絲,防護欄,全都假公濟私加裝在此,哪怕知道一些的,也對此一笑了之。
李永薰站在一堆水晶器皿之間,那柔弱的樣子讓人看不出內心的堅韌與柔弱,她的身材相對於王建來說實在小的很,如果是不知道情況的人,只怕以爲是一個大灰狼和小紅帽的故事。
當然了,實際情況其實差距不大,只見王建定定神,想起之前揣摩好的話語,說道:“永薰,你家那個仇人的情況,我已經讓人秘密立案了,不過你也知道,安全局不是我一個人在管,直接幫你抓人有些違反情況,所以還是隻能等着慢慢調研清楚,找出他們家違法亂紀的情況,然後一舉下手,幫你報仇,你再忍耐一些吧。”
李永薰低着頭,說道:“多謝長老了。”
王建卻是馬說道:“還喊我什麼長老,多生分啊,你可以叫我王哥好。”
由於衆所周知的原因,長老內部的平均年齡都不小,雖然保養得當,看起來皮膚都年輕的很,但那份氣度氣勢,沒人相信他們是年輕人,王建一開始不懂得藏拙說話,在李永薰的母親面前露怯,暴露了自己李母都大的事實。
雖然在這個時代,這都不是事兒,有錢老爺一個人霸佔自己無法滿足的女人,甚至幾十歲的人還在房養着十幾歲的女孩玩弄是常態,著名的女人柳如是是十三四歲的時候,被那幾十歲的周延儒收入房,終日抱於膝,一邊讀書一邊玩弄,所以,這算是常態。
但是,那都是普通人家,李永薰再如何落魄,卻也是錦衣衛世家出身,多少代都是官身,真讓她委身於這麼一個大了自己不知道多少歲,家裡不知道有何等悍婦。(王建不懂事,忘記自己是單身了,在舊時空,四十下還沒結婚,還玩着呢的男男女女多的很,卻沒注意到,在這個新時空裡,結婚年齡低的很,李永薰十六歲還沒婚配的原因,不過是因爲之前他爹死後,一直要守孝,況且事實沒有讓她們一家顛沛流離,相反還算安穩,還到不了那種亂世女孩子隨便找個人出嫁湊合的地步,自然也安穩起來。)
她一低頭,說道:“那謝謝王大哥了。”
王建聽了歡喜,說道:“你放心,我已經吩咐巡邏隊每天都來你這裡多看看,有什麼外人騷擾的情況都會第一時間幫你解決,至於什麼收稅和進貨的事情,也都交給其他人,你安心在這裡吧。”
李永薰倒是對王建沒什麼惡感,總的來說她又不是生活在真空之,對於王建的抗拒不過是少女心思裡面的防禦心理,但時間久了,這種防禦早已被瓦解的差不多了,況且李母雖然原本希望自己嫁給知根知底的錦衣衛自己人,但在這個亂世,還是更希望女兒可以活下去好。
一種幾年都沒有出現過的安全感涌心頭,通常這種感覺,都是父親在世的時候纔有的,但幾年來,情況漸漸變壞了,老父死後,先是紫禁城裡換了好幾家的大王旗幟,這當然不關她的事情,隨後,錦衣衛的幾位官員逃跑失蹤,而剩下的人投靠了長老們,基本也任由人家差遣了。
考慮再三,雖然錦衣衛在歷史劣跡不少,但是到了這明末的時刻,卻是被官集團掌握權力,衆正盈朝以後,早已式微,起碼好像以前那樣直接說你謀反謀反,說你勾結山賊勾結山賊,完全不同,因此不少人都算老實,起碼歷史被滿人都可以收編一批人,何況其他人。
但由於考慮不周,忽視了錦衣衛之只剩下孤兒寡母的那些,李永薰最開始還是吃了些苦頭,好在他們都是世代在帝都,彼此扶持,互相照顧下,先是得到了南方的米麪,安定了人心,之後紛紛都收編,搖身一變,換了身衣服繼續幹以前的行當,當然在長老們更加嚴格而科學化的管理下,效率也算是完美提升了。
之後搬入了住宅樓後,還多分了一套出租,生活漸漸安定起來,李永薰不願意在家等靠,也不想做那些女紅賺錢,於是找了半天,在幼時認識的好友,錢家哥哥的指點下,找到商務印書館進貨,在初期,商務印書館爲了打開銷路,當真是下血本進行了大促銷,爲了進行洗腦,幾乎是免費在進行促銷。
李永薰到底在其父身邊長大,父親作爲錦衣衛,雖然大案子,那些縉紳無論殺人放火都很難去管,但到底還是做了一些事的,什麼扮作妓院裡的龜公,還要伏低做小,扮作小人物搞跟蹤遊戲,至於假扮攤販,乞丐更不少了。
這個時代,普通平民百姓的見識嚴重不足,而層人士的見識卻好得很,李永薰在分析了自己的情況後,發現去賣這些書好的很,起碼按照錢家哥哥所說,那都是長老們在賣,而且不少爲了錢,根本是爲了“推銷自己的意識形態”,(某長老語)爲了讓大明的老百姓瞭解他們,所以只要自己大着膽子去做,起碼在官面,沒人敢難爲自己。
有了這個定心丸,李永薰自然是打橫來的,她在王大礽面前自然也可以昂起頭看着,不到一定時刻是不會說出錢家哥哥的事情的。
不過此時,眼前男子不但是錢家哥哥的司,雖然年紀只怕不小了,但樣貌很年輕,對自己又溫柔,還拍着胸脯說爲自己報仇,早已感動了她。
但是,王建的一個動作讓她很意外,這個時代,如若看了一個女子的身子,想要明媒正娶,直接提親,或者先找人旁敲側擊一下,然後不水到渠成了,本身是很正常的,如果是要養外宅,那也是有些流程,置辦了宅子,丫鬟,說好包養條件。
而這長老卻是先說爲自己報仇的事情,然後還給自己“介紹”工作,找個營生,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她是真看不懂了。
這是兩邊意識形態的碰撞而已,這一點,連李向前都未必理解,在這個時代和後世的包養制度完全不同,在王建看來,這樣一個長相,身材,獨立意識都頂尖於同時代女性的少女,絕對是一個良配,自然是該好好拿下,而相應的,先讓她鍛鍊一下,日後隨便在長老們旗下的大型公司內給她找個職位安置,既可以拓展自己的勢力,也可以讓她更有充實感覺。
這是兩個時代的不同而已。
李永薰不由得低下頭,說道:“小女子真不知道如何報答長老了。”
王建有些暈頭暈腦,如果他臉皮厚一些,或者是那種情場老手,完全可以調笑一句,不如以身相許啦,看看少女的反應,不過此時卻靦腆起來,撓撓頭,說道:“啊,這也沒什麼,朱家還在那呢,雖然麻煩些,但我向你保證,一定將他們家繩之以法!”
李永薰點點頭,無論如何,她是個弱女子,雖然性格潑辣,卻也是在這個大時代無能爲力,如果對方真幫自己報了仇,那真是無法回報,真提出對自己的要求,那真是無法拒絕了。
但是,他到現在還不肯直接提親,卻是讓自己拋頭露面做小買賣,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是爲了用這個換自己的身子?
這種意識差別很大,李永薰也只能低着頭,不敢再看,生怕這個男子當場提出那種要求作爲交換,這是她最最不可接受的底線,雖然爲人子女,替父報仇是天經地義的,但是這樣羞恥,只怕父親在天之靈也不會安息吧。
王建卻是心滿意,因爲他多少學習了些察言觀色的知識,發現這永薰妹子不但對自己的距離拉近,臉色還在發紅,難道這是傳說的,回答正確,少女的好感度增加3點?那麼,什麼時候可以直接表白了呢。
忘記說了,我們的王建通知打發無聊時間的方式,是去玩各種類似於心跳回憶一樣的戀愛養成遊戲……
不是情場老手,誰能理解,感情不是遊戲,不是積累好感度拿下的攻略,事實,很多時候,接觸短期,行是行,不行是不行。
王建和李永薰說了一些下面的安排,還讓她也幫忙在裡面想主意,也退了出去,李向前雖然拍着胸脯說朱純臣家由他來搞定,但是畢竟自己也是要出力爲好,況且哪怕是以後世的人的看法,朱純臣家從成祖朱棣時期開始爲大明朝效力,真正的根明苗正,更別說,在最後時刻,崇禎可是把自己的兒子都託付給了朱純臣,這種信任換來的卻是直接的出賣,連叫門都叫不開的尷尬。
當然了,在長老們做事的優先級面,這些遺老遺少雖然無恥無能,還貪得無厭,想盡辦法要求各種權力好處,但是還不着急處理他們,真處理了他們,南方的什麼老錢老馬都要傷心了,哪怕是千金買馬,也得留着這個榜樣給他們看啊。
但是,對於王建來說,什麼都是假的,妹子纔是真的,雖然沒有捕捉到妹子那淡淡的幽怨,但是還是明白,自己泡妞的成百與否完全在是否能夠儘快搞定朱純臣了。
可憐的王建,哪怕穿越了,也不能真正的成爲泡妞高手,只以爲有錢有勢可以獲取女人的芳心。
當然了,王建也無師自通了一門絕技,後世流通的丈母孃攻略成效不壞,起碼在李母看來,這個突然出現的有權勢的男人,雖然王建起這個三十出頭守寡的女子還小几歲,但好在王建保養良好,而兩年又是守寡,又是生活壓力巨大,因此看起來到真像是一個毛腳女婿在討好未來丈母孃的樣子,他的年齡自然也是被忽略了。
雖然是新近開門,不過趕着快進臘月了,生意還不錯,由於交通的方便,全河北的有錢人都願意開葷坐火車來看看,起碼與我大清時代的不同,這條鐵路越到後面,新時空居民參與的人越多,自然也是被接納的更好,國的老百姓第一時間明白鐵路的好處,少數利益受損者也掀不起大浪來了。
採買年貨的人不少,不過與後世那種明碼標價的購買方式不同,這個時代的老百姓更喜歡講價購物,這家精品店的定位原本在舊時空是購買力一般的低齡女生,以及想泡這些女生的小男生們,買不起真的,賣假的,同時販賣什麼明星貼畫之類的。
當然了,轉到這個時空,窮人的錢是別想賺了,不過全河北的富戶還是很有油水的,這也是他們在想盡辦法回籠資金的招數。
通脹是個可怕的大老虎,去年以來,長老們兌換了太多的黃金,也下發了太多的銀幣,如果是太平盛世,或者威信足夠的央政府,還可以用國庫券,各種奢侈品來回籠,但是這個時代,老百姓的土坑裡面,藏了太多的金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