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澤本有自己的主意,這麼一問,也是想要提前與女兒,做好攻守原則,一旦成功將女兒嫁給太子,到時候可就沒有那麼便利的內外交通傳遞消息的渠道了,鬧不好可是要被抓個正着的,他之所以這麼努力,也是看着,似乎還是有那麼點希望,重新振作大明。
張燕燕低着頭,說道:“燕兒想的是,太子要結親,自然是要大大的操辦一場,而且是整個帝都都要熱鬧一場的,那麼自然有機會,是要出宮來的,我們正好,趁此機會,將太子帶出帝都,這樣,隱姓埋名也好,去江南也好,不都是上選嗎。”
張世澤欣慰得看了一眼女兒,說道:“難得你的心思倒也縝密,能想出來這樣的主意,只是被人發現瞭如何?”
張燕燕這次想到了,說道:“太子成婚,必然是衆人簇擁,身穿婚服,禮儀繁瑣,耗時絕非一日之功,我們可以找人,代替太子,然後,就在我們成婚的時刻,讓太子南逃江南,再起天下。”
張世澤有些震驚,真的,他看着女兒那張已經漸漸開始長開的臉蛋,想的,卻是與此不同。
張世澤原本的想法,是看着這個局勢下,這些人很可能是要給太子做一個暫時的傀儡,一時間的富貴,而不會想要殺人,他從蛛絲馬跡,其實就是通過還在宮裡的一些老關係,雖然做不了大事,但是打聽一些小事也好。
之前說過,在宮裡,不少的長老,將手伸向了那些宮女們,當然了,只有利誘,沒有威逼,而且都是那種待人溫柔,很是疼愛的角度,這也是很自然,這羣沒有談過對象的**絲,一下有了一個聽話溫柔,長相水準以上的妹子,自然的好好對待。
通過女人的情況,張世澤摸到了一點長老們的脈絡……
這些人不太擅長殺人,或者說,不太擅長做這些貴人們通常做的事情。
有那麼一瞬間,張世澤甚至想過,將女兒嫁給一位,裡面的所謂長老,求取自己的太平,沒別的原因,就是想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啊。
中國人,是最善於從語言和文字中,提取精華的了,當時,他們這些帝都裡的貴族大臣們,都被太子召見過來,一個短髮的男人,對他們說了一通話,讓他們放心過日子,做新社會的好公民,好人民。
公民是什麼?人民是什麼?反正,就是個民啊。
意思是,把我們打落成草頭百姓啦?
改朝換代,在原本的張世澤心目中,能活命就不錯了,但是現在,似乎不必付出什麼金錢,(長老們對於貴金屬毫無興趣)人家就直接說,以後好好過日子的話了,實在是,得到的太容易,也不珍惜啦。
如果長老們,勒索一筆錢,說,你們出這麼多錢,我們讓你們活着當平民百姓,那麼,估計張世澤也就給錢,然後老實閉嘴了。
但是,既然是免費的,他就不由得動起了心思……多少錢,可以買一個,在新朝也可以繼續當英國公的資格,哦不,不必什麼國公,侯爵也可以啊。
但是,人家是賣國無門,張世澤是賣女無門啊,他倒是想把閨女推銷給某位位高權重的長老,獲取最大的資本,但是,首先,他怎麼知道,哪位長老到底是有權位的,第二,怎麼說呢?
嫁女兒,又不是真的要賣女兒,肯定是要提高逼格,先找人試探一下對方,有無妻室,性格如何等等,再去詢問一下,對於英國公張家如何看的,願意與其聯姻不。
以往,這種事,自然不需要張世澤操心,那羣太太隊伍們,也就把這事兒辦了,現在不行,張世澤必須拿到了主意,還別說,主意還真有。
就是把女兒嫁給太子,就他所知,在宮裡,太子得到的生活待遇還是不錯的,生活上的吃食他都沒有聽說過,還能住在非常涼爽,如同冬天的冰屋裡,(空調屋)而且還有一位前翰林院編修、東宮講讀官,來爲他專門進行輔導,算是很是殷勤了。
原本是不允許,才能讓一個個平民家的閨女,嫁給太子們,不然的話,這些位子,還能落在外人手裡嗎。
張世澤想到如此多的事情,就是沒有想到,自己的閨女,居然還真的是如此忠心於朝廷,想的,居然是,用自己生命,不,是用整個家族的生命,只爲了把太子換出來。
嗯,張世澤不是這麼忠心的人,真正忠心於大明的人,要麼已經自盡,要麼已經和韃子拼命而死,剩下的,都是想好死不如賴活着的主兒,他實在想不到,居然生出來一個,嗯……死腦筋的女兒?
張世澤有心把實話說出來,但是那樣,不就把自己的形象毀壞了嗎,而且,如果一心抱着這種想法,真嫁給了太子,她如何能幫自己得到榮華富貴呢?看來還是要安撫啊,尤其是,這種時刻,更是要謹慎小心了,好在,作爲當爹的,張燕燕的外來信息,完全是他來控制,自然是有辦法的。
“女兒啊,這個,你可就不能這麼做了,你知道,昨日有有位高官,乃是那鳳陽總督,馬世英,他來信自稱,五月初一的時候,他帥軍,簇擁着福王殿下,送他去南京監國,可是到了長江邊上的時候,就是被那種,好像屋子那麼大的鐵飛船,載着幾個身穿白甲的天人,將幾千人的隊伍完全打敗了。”
張燕燕聽着這話,手中的手絹也死死攥緊,說道:“南京,那不是在長江了嗎,那麼遠,都擋不住他們嗎。”
張世澤好像筋疲力盡一般,無力道:“沒錯,他們雖然不說什麼,但這世上,哪有可以和他們敵對的勢力,打不過還在其次,跑不過纔是正理啊。”
張燕燕也想不明白,忽然說道:“也許那大飛船,沒那麼快呢,那,還是可以跑掉的吧。”
張世澤看了女兒一眼,知道她還沒有死心,於是決定,將這個其他人都不知道,唯有他知道的信息,告知女兒了。
“你知道,那馬總督,有個幼女,五月之初,被那些人抓了起來,而她,你可能不知道,其實在收到那信之前,也就是端午之日,五月初五,爲父就聽說,宮中出現了一個小女子,人人都說,是馬總督的女兒。”
張世澤喃喃說道,臉色開始變得極其差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