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鄭準反而拿捏起來,怎麼說他都是開始拿高起來,說道:“我豈是賣女求榮之人。 ”
木容山卻是不以爲然,說道:“岳父大人,我是如此有誠意,你爲什麼不能接受我呢。”
他完全不在意叫一個自己小的人爲岳父的,畢竟這個時代,70新郎17新娘的事情又不是沒有,哪怕是後世……
鄭準說道:“額,額,楚公子,你看小女,也是她的福分,不如回你的帝都去後,請你父親派媒人過來,明媒正娶爲好,這樣,我也安心啊。”
木容山卻是撒潑打諢起來,他在這個世界哪有父親啊,也許後世的時候,有那種孤兒會在自己的婚禮僱傭一羣演員假扮親屬,裝作自己是來自於一個大家族的假想,但在這個時空,長老們都是孤兒了。
木容山一副氣餒道:“我爹哪有空,再說了,此去回帝都,怕不是往返一年有餘,這期間發生什麼變故,我豈非是娶不到小姐了,不行,不行啊。”
鄭準卻是說道:“可你總不能這麼空口無憑將我的愛女娶走了吧。”
他自己將女兒的評價水平從一個無足輕重的女兒提升爲“愛女”了,越南歷來有重男輕女的習慣,本來他完全不在乎這麼一個女兒,但忽然變成了香饃饃,自然也是大大不同。
木容山一拍大腿,馬說道:“是啊是啊。”
他趕緊說道:“我臨來的時候,知道工業集團賣給鄭家一些軍火,這些東西,我帶個話,自然可以先扣下,交給岳父你使用,怎麼樣,只要你點點頭,東西下個月,哦不,下一旬可以到達鴻基,你說如何?”
“槍?”鄭準稍微有些興趣了。
木容山馬說道:“是是,是質量乘的制式武器,我國禁軍都在使用,用了都說好,我身邊的侍衛用的是這個,你喜歡,可以試試看啊。”
鄭準倒是見識過,對此倒也不以爲意,天朝嘛,器物自然是先進的,哪怕是洋人也不過如此,但他想不到卻是可以得到這麼多。
木容山繼續攪動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繼續說道:“岳父,你不是要南下嗎,我看好啊,我支持你們足夠的軍火,完全可以把南邊的賊人打禿了,步槍射程可以達到幾百米,我們還有炮,無論是阿姆斯特朗迴旋加速噴氣式阿姆斯特朗炮,還是多塔炮臺,都可以大大的滿足你,啊,我說了什麼,對了,那一炮下去,沒有活口啊,犀利的很呢。”
鄭準倒是感興趣了一些,說道:“你的意思,連南人的炮臺都可以打下來。”
木容山說道:“沒問題!”不過他還是有些氣餒道:“可惜,這一船隻有那些毛瑟步槍,但已經足夠了。”
鄭準倒是嘀咕起來,如果可以拿到這麼多槍,倒是不在乎付出一個女兒,不過,他倒是貪心不已,想要換取更多了。
“這個,如果賢侄真的有心,這聘禮可不改寒酸,再說了,用火器爲聘禮,是不是太過不好看了。”鄭準完全不知道,眼前男子自己年歲還大,畢竟鄭準是在雨林之間風吹雨打長大,而木容山作爲一個古裝愛好者,保養自身的習慣倒是其他同事要注意,倒是已經自擡身份,將其視爲晚輩了,能和帝都大人物結親,也是他想不到的。
木容山連連點頭,說道:“是了,是了,我肯定備一份兒厚禮,嗯了,那岳父大人,我現在可以命人坐快船去廣東送信,命他們立刻將東西送來,總不會超過十日,該送到了,到時候,您是不是將令嬡送來我這裡,我們先成了好事再說。”
鄭準倒是驚道:“這麼急,小女才……”他倒是不好意思說什麼,這個時代,十二三嫁人的還真不是沒有,所謂政治婚姻,不是這樣嗎。
不過,這小子似乎是太急了吧。
木容山可不是太急,不過是爲了趕緊讓這鄭準開竅啊。
“岳父,這是你不懂了。”木容山解釋道,“這毛瑟步槍,那是我國朝第一利器,最是無敵,我國之所以可以橫掃千軍,是有賴於此,往往百人持槍列隊,可以對抗數千敵酋,如果你早一日拿到東西,早一日部署給你的親信,形成戰鬥力,別的不好說,打爆南邊阮氏,成爲越南第一人,都不是問題,有了毛瑟步槍,還有我回去幫你要更多支援,試問這南國,有誰是你的對手呢。”
鄭準疑問道:“一千支那個什麼毛色?”
木容山趕緊說道:“那些部隊一字排開,在那射擊,無論是什麼樣的敵人都不可能衝破那防線,你想想是,在五百米外,沒有任何其他武器可以擊你的話,還不是可以直接打死人?而且那槍填裝速度快,想要封鎖一個路口,不過幾十人足以,可不是以前拿刀劍拼命的了。”
木容山得意道:“我國的軍備,基本刀劍已經只剩下軍官的指揮刀,而主流軍火是步槍和迫擊炮,肉搏戰基本是最後的選項了啊。”
鄭準帶着一絲神往,還有那麼一點點他也不知道的,突然出現的心思,問道:“真的這麼厲害?我看和那洋人的火繩槍,也不是什麼不同。”
他是大王的侄子,漢學國話倒也標準,而也是解除過洋人,那些洋人雖然話說的天花亂墜,什麼將軍買了我的火槍,可以打敗敵人,但往往被人打的灰頭土臉。
當然了,事後過去質問,鄭準也是見識過軍火商的無恥,無非是,你們軍事訓練不好,還是請我們的教官來教導吧,啊雖然用的是我們的教官訓練,但是到了打仗的時候,還是無法發揮出全部的實力的……
反正是這些破話,鄭準有些擔心。
木容山說道:“我還不信嗎,要不我再去給你演示下?嗯,你裝備了一千毛瑟步槍,這越南之內,不可能有你的對手啊。”
鄭準的心臟砰砰直跳,他已經想到了這句話的意味,但似乎這個紈絝子弟還不瞭解意味着什麼,同時,他已經不在想什麼,說道:“我怎麼相信你說的?”
木容山雖然對察言觀色的本事不足,卻也明白,這個鄭準,已經鉤了。
野心這個東西,一經點燃,無可挽救。
木容山說道:“沒關係,這樣,我這裡寫一封信,給我家裡的手下,那些人都是我爹親自提拔的,我說什麼是什麼,不敢有二話,他們接到信,可以把東西送來,如果……如果岳父可以照樣辦理,也寫信讓人將令嬡送到鴻基來,我們可以當面……”
他有心說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但這話確實有些不好意思,於是改口道:“當面驗證是。”
鄭準的眼珠滴溜溜的轉,這個誘惑確實不小,一個女兒可以換這麼多武器,在他看來簡直賺翻了,原本無非是個賠錢貨,原來還有這麼多好處?
“這個,只怕有些不好,我家女人最是護短,聽說我把女兒這麼輕易的送人,會不饒我的,我看,你不如去河內看看。”
“好啊,都時候,我可以多多拜見一下鄭家的親戚們,對了,鄭大王還有其他人,都有什麼喜好,我是送金子好呢,還是送銀子好呢,要不送步槍吧。”
這一句話,讓鄭準一下打住了,是啊,如果把這小子的消息送回去,只怕人人都要對着新式武器下手了。
如果,如果他說的什麼“毛色步槍”真的可以做到,哪怕一半,他鄭準也可以一躍成爲越南的頭一號軍頭,甚至揮戈南下,橫掃南半島,進而登基稱王,都不是不可能啊。
但如果被其他人知曉了,自然也是要下手的,到時候,他的步槍部隊剛剛拿到手,未必是其他人的對手,自然是要被分走了。
他自己知道自己事,現在,在北越,這連年南下的攻打,有幾分是爲了統一越南,有幾分是爲了消耗彼此實力,以求平衡,算是心有數。
要這麼說,這小子還真是無知了,看這個“楚留香”的意思,是真想去河內啊,到時候,可別有什麼波折,他倒是知道老七老九都有美名在外的女兒……
“好吧,我這寫信,不過,最好保密一些,快些讓人送達,你知道,我家女兒可是被許多人求親,突然將她給你,我是要受到追問的!”
木容山斬釘截鐵的說道:“沒問題,岳父,你下週帶女兒過來,我先把軍火給你!”
“說定了。”
木容山學着後世的習慣,握手錶示同意。
同一時間,兩人對笑容可掬,看着對方,同時在心底響起一個聲音,“這個傻帽。”
鄭準固然對於木容山這個敗家子的紈絝子弟不是很看重,已經打起了將軍火吃下,這個紈絝子弟該幹什麼幹什麼的心思,反正對天朝嘛,只要天朝內部有東林黨在,永遠不可能對外做成功任何事,只要花少少的一點錢,可以蓄養到無數東林忠狗爲自己賣命呢。
但木容山已經在心底跳起了舞蹈,大計得手也!
只要這個鄭准將步槍拿到手,裝備在親信手,完成初步訓練,那可真的是越南一霸,這一點是不錯的,又不是長老們的新兵,需要完成幾個月的養成,對於那些炮灰來說,能欺負越南本地土著的人,有半個月,會列隊開槍,已經足夠了。
而只要鄭準如此成勢,是不得不依賴於長老的提線木偶了。
與這個時代的火繩槍可以用藥子兒和鐵砂作戰的不同,毛瑟步槍的子彈,唯有長老可以生產。
也是說,鄭準哪怕想着自立,其實際戰鬥力也完全在長老們的計算和補給輸送之間。
雖然好像做夢,但鄭準也想不到自己會失去什麼,女兒在手,不見兔子不撒鷹,自然完全不在意,他反而是得意,自己有個女兒,可以換到這樣一步登天的機會啊,看來,還是要多在那幾個女人身好好使勁了。
“長老,有人跟着我們呢。”
晚,木容山吃着晚飯,那李紅袖卻是訴苦起來,她戴着斗笠,在護衛的保護下去採買新鮮海味,卻是注意到有人跟蹤了。
這個時代人口不足,哪怕是鴻基這樣的小地方,如果稍微一注意,被人發現跟蹤,也是很正常的。
木容山卻很大度,說道:“怕什麼,他們不敢傷你的,無非是怕咱們走了,這是保着咱們呢。”
李紅袖卻是悶悶不樂起來,說道:“那個越南大娘來了,不知道會如何對待我等啊,到時候……”
木容山卻是大笑起來,說道:“怎麼可能,我又不是不懂事的人,你們三個始終都是我木容山最貼心的話,別怕,這幾天我們好好過年,這裡又不是風雪不斷的北方,可以好好玩玩啊。”
木容山的日子越發舒心起來,鄭準每日邀約,而木容山也非常大度的讓胡鐵花等人爲他演示毛瑟步槍的性能,鄭準對於這位“楚公子”是越來越信服,這樣的聲勢,確實除了帝都貴人之外,沒有其他的人了,自然也是將自己後方不斷的擺弄,別的人不多,一兩千可靠親信部隊他還是找得到的,雖然擅自調兵是禁忌,但是找藉口還不容易,不多的時候,已經有五百人以幫忙修繕道路的名義,調到了鴻基聚集。
當然了,這也是讓幾個漢商忙前忙後,消耗不少,好在本身是新年,雖然各種物資本身在漲價,卻也沒有到匱乏的時刻,更不用說,等到了一個人到後,自然更是優待。
“秀雯,你且在此幾日,爲父給你介紹一門親事,這可是大大的好事啊。”
鄭秀雯卻是害怕起來,說道:“爹,我不嫁人,我願意一輩子陪着爹過日子。”
鄭準暗暗發怒起來,說道:“這怎麼行!人家楚公子爲了你,可是攔下了給別人的火器!得罪人不說,爲父的面子往哪擱,嗯,明日要見面了,給我好好打扮起來,讓人家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