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公主?”
李香君自然是知道,這王子大明朝還有無數,但公主委實那麼幾個了,而李向前對於前明宗室的態度接近於放任,聲言只要他們願意,出來考科舉做官都沒問題,作爲一個女子,她自然不懂得政治的奧妙,不過對於歷史新興王朝屠滅前朝皇族的過往還是知之深深的,因此也算是對長老們有些加分。
李向前嘆息一聲,說道:“西人有云,少了一枚鐵釘,掉了一隻馬掌,掉了一隻馬掌,失去一匹戰馬,失去一匹戰馬,失去一位國王,失去一位國王,敗了一場戰役,敗了一場戰役,毀了一個王朝,差毫釐,失千里,我也沒想到,那位國王這麼死了,蝴蝶效應也太厲害了。”
“蝴蝶效應?”
李香君疑問了一下,說道:“是我們普通所見的蝴蝶嗎。”
“嗯,差不多,我的意思是,有時候,一個很小的改動,可以帶來很大的變化,嗯,我們間接害死了一位國王啊,西方的國王。”
李香君問道:“你們,要剪除他,趁機佔了他的國家嗎。”李香君能夠聰慧的推導出長老們的來歷,對於他們的雄心壯志還是有些瞭解的,不過一直以來,長老們做的很好,不是小好,而是一片大好,因此也聽任之了。
李向前說道:“我們哪有這個實力佔領大英帝國,在沒有十萬正規軍鎮守本土之前,我們不會對歐洲伸手的啊,這次純粹是意外,這人看來命數是這麼快的死去,誰也挽救不了。”
查理一世的死,說起來還真是長老們害死的。
這個冬天的英倫三島很冷,頗有點軍事能力的查理一世審時度勢,將得到的兩千支毛瑟步槍,分發了一千支給了遍佈北方的各個忠心貴族,鼓舞起士氣,也讓他們各自在家操練起來,同時通過一些依然忠心的臣民,想辦法在倫敦進行暗戰,想辦法拖住這些逆賊的腳步,只要這些來自東方的先進武器武裝起來的軍隊成型,按照徐浩傳授的戰法,放風箏,可以慢慢打垮敵人了。
毛瑟步槍這個時代的歐洲火槍有大概一百米的射程優勢,甚至制式大炮的射程都好一些,如果單論兵員素質,查理一世的那些世代當兵的貴族子弟肯定是倫敦城裡的學徒們要能打,可惜人家是要讓你見識一下數量優勢啊。
大英帝國的內戰已經持續了幾年,該是打回倫敦去,解放全大英了。
查理一世合了那小冊子,那面都是徐浩所寫的戰法,連帶着還有挖掘戰壕,阻擋敵人優勢騎兵迂迴包抄的戰術,自小把武力值和統御力點滿的查理一世遙想這些戰法,心曠神怡,如果是別人說什麼軍事戰法,他可能還嗤之以鼻,但是畢竟是來自強大而明的國所送來的,搭配他們的武器的戰法,肯定是有道理的。
可惜的是,這是大冬天,那些該死的農夫根本挖掘不動那些泥土,只能等到開春纔開始驗證這說法的真僞了。
查理一世想到此處,忽然心頭一動,想去看看那些軍火。
現在,那剩餘的一千支步槍,是他東山再起的最大希望,還有那百箱子子彈,雖然送給了各大小貴族們步槍,但是子彈還是保留在自己手,他知道,英國還沒有製造這種子彈的技術,只是讓他們尋找合適而忠誠的人進行訓練,等到春天要集結起來是。
對於這種最後的保命手段,查理一世自然是看得很緊,在他所在的小莊園以內,甚至還經常去看,愛不釋手的檢查。
這好像小時候,查理一世喜歡將喜歡的蛋糕藏起來,等着晚吃,可又害怕失去,因此過一會要看一眼的感覺了。
西蒙正了正自己的領結,將大衣裹在身,似乎有些忐忑。
西蒙想起之前在那個小酒館讀到的信,自己的父親居然沒有死,還被俘虜了起來,雖然那封信絕非父親親筆所寫,但是那印章是錯不了的,同時送信的人也是認識的人,如何的威逼利誘,簡直透入了他的心思。
作爲一個小威爾士貴族,跟着國王打仗幾乎也唯一可以的營生了,原本的土地價值雖然也隨着之前的圈地運動而開始增值,但是增值的這麼一點錢,辛辛苦苦養羊做羊絨賺的那麼點錢,也開始追不物價的增長,而那些一個個在海外爆發的傢伙們,回到倫敦後,開始不再肯匍匐於國王之下了。
這些貴族們,在日後漸漸大權旁落,但虎死不倒,他們也是日後查理二世重新復辟的最大助力,但世界是這樣,人在到達一定程度後,會認識到現實。
西蒙不懂得所謂東方新式武器的先進程度,火槍是火槍,不過既然那倫敦的來人對這種武器很感興趣,願意用父親的自由,以及許多好處爲交換,他覺得,這沒什麼。
“開門,國王想看看他的步槍,讓我拿一支給他。”
“好的,西蒙爵士。”
這種事在過去的一些時光不少,查理一世也知道,連續的失敗下,許多失去家人的貴族都對他失去了信心,還在各自的莊園內舔舐着傷口,因此對於前來這個郊外的小別墅裡暫居的國王進行探視的人們封官許願不說,經常拿這新式步槍作爲引子,吹噓自己可以得到東方那位使者的支持,將來重新迴歸倫敦,掌握大權後,還有大把的好處等着大家分享,至於戰事,你沒看,我們有了這麼先進的步槍嗎。
決定戰爭勝利結果的,還是人。
西蒙將兩支步槍拿在手裡,這個小倉庫有些冷,他選了一支經常被國王拿來使用的,拉開槍栓,裡面還有子彈,他倒是對這種步槍的使用已經瞭解,一切順利,正要往外走的時候,卻見到一個不怒自威的男子,正提着一盞燈,穿着睡衣,看着西蒙。
“西蒙,什麼情況,你爲什麼拿着這些槍!”
查理一世只是打算最後一次觀賞自己東山再起的希望,去睡下,因此沒有攜帶扈從,直接來了這裡,看守的警衛自然是對國王忠心耿耿的人物,對於國王孤身前來也是毫不在意,以爲他等西蒙自己取槍不肯等下去,非要人家自己送來才行。
查理一世由於每天不來看看這些東方智慧的結晶產品不舒服,因此也沒有詢問一句警衛,有沒有人來這倉庫內,直接走進來,卻看見有人,直接發問了。
西蒙一愣,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是來看看這些槍,想着如何爲我父親復仇的!”
作爲父親戰死,必然要與逆賊們戰鬥到底的人,查理一世本來對西蒙很是看,但此時他實在是太可疑了。
如果查理一世的政治力及格的話,可能會好言撫慰一下,說一些封官許願的話,將來回歸倫敦後,什麼高官厚祿都不在話下,高官得做駿馬得騎,嗯,什麼大洋馬也是想騎騎,到時候作爲復國功臣,什麼樣的名門貴女娶不到?
這也是懂得心眼心術的人所必然要做到的,人家手裡有槍,你還想幹什麼?
“這麼晚了,沒有休息嗎。”
查理一世卻是狐疑起來,他雖然政治力不及格,但到底軍事訓練從小精深,馬發現,西蒙渾身警戒,帶有一絲防備,似乎是在害怕自己?
他走進一步,說道:“你拿着這槍,打算去哪?”
西蒙卻是稍稍退了一步,說道:“我拿去給您。”
查理一世卻是說道:“我什麼時候下令的?你……”
他也是眼尖的人,此時走近一些,手的燈火也近了一些,這下徹底看清楚了。
這個西蒙穿着完整,明顯是準備出門的樣子,厚實的很,而用絨毯裹住了毛瑟槍的樣子,也可疑的很。
“你是要把孤王的武器拿去哪裡,哪給誰?”
“沒給誰,沒有啊。”
看着西蒙的驚慌樣子,說道:“你這個叛徒,我知道,王國有今天,全都是那些叛徒的緣故,你們這些叛徒,等我把你們全都剿滅!”
他伸出手,要把那步槍抓在手裡,同時還喊道:“來人,這裡出了個逆賊!”
西蒙驚慌起來,說道:“陛下,我沒有,他們說要我用這槍換我父親的生命啊,我沒有辦法啊。”
“一家子的叛逆!”
查理一世更是惱怒起來。
全都是叛徒!
召集起來的長期議會是叛徒,無數信了新教的傢伙是叛徒,蘇格蘭長老教會是叛徒,(非我長老會)誓約派是叛徒,下院是叛徒,貴族裡面的叛徒也是無數!
“快來人啊,抓住這個叛徒!”
查理一世更是激動起來,抓住了步槍,西蒙本身年輕,也不如多年軍旅生涯的國王會使用力量,當時把步槍抓在手裡,幾乎奪了過來。
這也是查理一世的做人有問題,沒有叫醒扈從跟隨本身是不謹慎,而發現了叛徒後,居然是要親自動手,也是更加掉價,無論如何,還有件事情,是他對於徐浩所說的,槍彈分離政策理解不清楚,而過多的演示步槍,導致西蒙所拿的步槍裡面,還剩餘一發子彈。
一發要命的子彈!
歷史搞不清楚,到底是慌亂的西蒙將自己的手抓在了扳機,還是憤怒的國王抓住了扳機,而槍口正好對準了他自己。
“砰!”
一聲槍響的同時,聽到爭吵聲,國王呼喚聲的警衛終於衝了進來,他們都是國王的忠實戰士,正眼睜睜的看着國王抓着一支步槍的槍口,低了下頭,看着胸部的鮮血,緩緩倒地,同時口吐露了最後的詞語,“叛徒!”
西蒙嚇傻了一般,站在那,任由警衛將其抓住,已經無人對其打罵,此時,拯救國王纔是最重要的。
對於槍傷,尤其是這種新式步槍的圓頭彈,英國並無什麼瞭解,他們只能堵住流血的口子,同時大叫起來,此時整個莊園都被吵醒了,畢竟那聲槍響,是任何房屋都遮擋不住的。
那一槍擊了胸口,同時穿透了肺管,鮮血大量涌入,查理一世感覺無法呼吸,痛苦掙扎了幾下,這麼瞪着眼睛,死去了。
“國王死啦!”
無數人被叫醒,他們都不敢相信叫喊的話語,但都以爲是倫敦的逆賊趁着雪夜偷襲,當這些毫無訓練的人紛紛擾擾的起來的時候,他們果然見到,國王已經死去了。
“怎麼回事!”
年紀最大的男爵和其他人一樣,都問出了這個問題,所不同的是,他的問題自然得到了第一時間的解答。
“是他開的槍,我們還聽到,國王叫這個傢伙爲叛徒。”
“不是我。”西蒙被抓住,哭泣着,短短几分鐘,場面急轉直下,槍械倉庫的人流涌入,許多燈火亮起後,他是徹底被衆人圍觀了,之後,該交代了什麼,交代了。
在原本的歷史,1646年初被擊敗俘虜的查理一世,其實安全的很,無論是議會還是什麼人都沒有革命的勇氣,將英國的國家機器徹底打爛,還存在妥協的心思,希望國王交出權力,一直等到查理一世第一次的逃跑後,又一次被打敗了,才由圓顱黨人宣佈其死刑,將其了斷頭臺,那已經拖延到了1649年了。
順便說一句話,圓顱黨人的那身打扮算是這個世界最接近於長老們的短髮無須造型的人了,畢竟長頭髮打仗起來,是非常麻煩的事情啊。
沒人希望揹負弒君犯的罪狀,可是現在,這個罪狀,好像西蒙這個外圍的小探子是負擔不起來了。
“那些身在倫敦的逆賊,犯下了弒君這樣的滔天罪行,我們……我們要討伐他們!”
“對,下面,我們該如何做呢?”
“我們要擁護我們的王子成爲新國王,對,新的國王,將帶領我們走向勝利!”
“查理王子在什麼地方?”
後世國的史學家簡單的在這裡記錄下了這次的事件。
克倫威爾弒其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