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娜將自己縮在被窩裡,似乎不敢看人,但是卻說道:“真進了那種火炕,民女寧願了斷自己,以保清白。!”
她的自稱倒是從民婦變成了民女。
李向前倒是對這種被封建禮教迫害,但依然有些反抗的女性的思維很感興趣,說道:“那你覺得是清白重要,還是活着重要?”
許久不肯說話,喬安娜許久才說道:“都重要。”
李向前一笑,說道:“這算什麼說法。”
喬安娜憋了一會,回道:“是這說法。”
李向前忽然指了指頭頂,這地主老財的房子被徵用過來,雖然花的是銀子,但買的質量都可疑的很,而相對也矮小的很,與他習慣的舊時空住宅完全不同。
“我在老家,有個說法,說一個人睡的地方的大小,不過是未來棺材的大小,每天晚,躺在牀,看着天花板,好像未來睡在棺材裡,你有這種感覺嗎。”
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喬安娜打了個哆嗦,似乎朝自己靠攏了一下,這算是李向前個人的感悟和哀嘆,何嘗不是所有人的感覺呢。
喬安娜忽然說道:“我聽說,長老們都是天星宿下凡,都是……”
李向前一笑,說道:“你真的相信這種謠言嗎。”
喬安娜說道:“反正長老說的話,做的事,都是聞所未聞的。”
李向前說道:“你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大嗎。”
喬安娜說道:“不知。”
“這麼說吧,天朝雖大,其實以世界來分,不過天下之十五分之一罷了,而全天朝共計2000多個縣,你所在的縣,也不過是其之一。”
喬安娜倒也知道這個數字的差距,說道:“那天下真是太大了。”
李向前所說的數字其實並不準備,十五分之一,是後世國版圖的面積,而在這個時空,西北其實還有很多失土要奪取,而長老們心目的版圖,可是一個地球共和國!
李向前說道:“人死以後到底是什麼世界,沒人知道,這麼說吧,那些尼姑和尚編造什麼死後世界,不過是爲了騙錢而已,活這一輩子,最重要的還是去做那些有意義的事情啊。”
喬安娜打了個顫,說道:“我聽有的大和尚門勸捐,說長老們都是天羅漢,爲了早正果位才下凡,不捐金身,不能去極樂世界。”
李向前一笑,說道:“這些禿驢的話,一句也信不得!”
喬安娜說道:“那該怎麼辦。”
李向前說道:“無非是快快樂樂的吃點喝點,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馬馬虎虎混完這一輩子,有可能的話,養條狗……”他忽然想起那個男不養貓,女不養狗的典故,也是一頓,說道:“哦,養只貓,我倒認識個人,他說,他認識的人越多,越習慣狗,哈。”
喬安娜被這句話表面的幽默樂了一下,而後又想到說出這種話意味着多麼悲涼的人生,悠悠然的嘆道:“民女只怕一生也只能如此了嗎。”
李向前說道:“你覺得以後會如何?”
喬安娜稍微從被窩裡探出來一些,說道:“當天逃出來,我想的是投奔一家尼姑庵,去修佛參禪,青燈古佛了此殘生是。”
“哈……哪有這樣的好事,附近哪裡還有什麼……”他有心說個俏皮話,這明清時代,可以說是下限越來越低的時代,當然了,後世的21世紀更低,但總有節操,而這個時代,尼姑庵很多時候都被無良的傢伙變成了“第三產業”基地,早於西方几百年率先在“制服誘惑”的世界推陳出新,要到了21世紀,纔有歐洲的新朝人士,修女去紅燈區接……
不過,附近倒也是真有尼姑庵,李自成這個人還是守住了底線,沒有去劫掠這些方外人,也許和河南有少林寺的關係吧。
作爲大地主,少林寺作爲積累了幾百年的地主,與山東的孔家那是差不多類似的級別,而兩邊相似的,以意識形態捆綁幫助獲得他們持有這些土地的法理權力。
要知道,李向前印象最最深刻的,這個時期少林寺的行爲,是鹿鼎記這本書了。
這本書裡,少林寺的禿驢在幹什麼?
皇帝在寺廟裡的替身在少林寺。
皇帝出家的老爸是在少林寺和尚的保護下。
少林寺的頭頭名義加入了“出軌”大會……
過了幾百年,這些少林寺不但被洗白,而且是徹徹底底的從一個與外來敵人苟合的既得利益集團變成了好人。
當然了,確實也有一門心思字寺廟裡面苦修的人,但是一件事情,如果根本的方向錯誤的話,那還成什麼樣子?
不過,也是這樣了吧。
李向前慢慢說道:“你膽子太大了,往我這裡鑽,萬一我帝都還有主婦,偏巧善妒而兇悍呢,你說如何。”
“民女願意拼一拼。”
“好一個拼一拼,好了,你快出去吧,我這裡不需要人。”
喬安娜慢慢說道:“難道爺看不我……”
李向前說道:“別這麼說啊,我想我沒有用別人來滿足自己的慾望的需要,如果有什麼,我也希望,一個女人單純是看我自己,而不是身外的身份,而你嘛,不如去準備下如何開班授課的工作。”
喬安娜苦笑一下,說道:“大人,我一個女子,那不是誤人子弟嗎。”
李向前說道:“你先做做看吧,人嘛,所求的不是別人強,是自己昨天強,只要有了較,有了幸福感,對吧。”
喬安娜在被窩裡說道:“可我覺得跟着大人您纔是最好的呢。”
李向前笑了笑,說道:“那你也不該和現在這樣,女人應該看準了再下注啊。”
喬安娜不懂得這句話的意思,卻見旁邊的男子有了動作,以爲人生最重要的時間要到來,趕緊閉目,卻感覺旁邊涼風一陣,而身邊的男子卻已經爬了起來,下牀穿衣,出門去了。
李向前出了院子,外面的親兵卻是在外間的一個小房間權當門衛,見到李向前進來,雖然被吵醒,也是沒有說話。
李向前自然知道,這傢伙將女人放進自己的房間,也是“好”意,但這種對領導安全不負責任的行爲,還是該批評一下。
火炕足夠大,可以踢足球,李向前只是瞪了他一眼,示意改天找你算賬,反而拿出手機。
帝都的造假計劃在拼命的進行之,挖掘甲骨的目的不僅僅是爲了保護物,更多的卻是準備在裡面塞入私貨啊。
而論起造假能力,聚集了這個地球最強大的工科男們,自然是最得心應手,他們雖然嘴皮子不如人,做不到搬弄是非,做不到把黑的說成白的,但他們可以做到終極的力量……直接掛了你,不全都清淨了?
當然了,選擇何等的獸骨,到底是用龜殼還是牛骨,內容寫什麼,卻是考驗着人心,甚至提出的實際,選擇的筆法,都是要內部討論許久。
一句話,儒家打仗的本事太稀爛,不清除他們的影響,那可真是完蛋了,哪怕擁有世界最強大的武力,如果將這些武力交給儒生們,那距離滅亡可真要只有48小時了。
對李向前來說,他不需要陪睡的漂亮女人,只需要忠誠,而忠誠,是不給人背叛的機會。
對於鄭準來說,忠誠是一種扯淡的說辭,父子可以相殘,家族可以內訌,雖然自己造反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順,不過他的信心是越來越充足了。
對於越南征戰最大的障礙,大雨,正處於旱季的當下卻是不存在的,而己方的毛瑟步槍發揮的越來越好,雖然人數不多,始終都處於雙方混戰之,但每次講一隊毛瑟槍兵派遣過去掃蕩,那個地方的敵人立刻會土崩瓦解。
當然了,對面也不是沒有對此,鄭準吃虧的地方在於沒有火炮,而對於接觸過西方人傳教士的越南人來說,原始的前膛炮還是有的,同時人力方面的捉襟見肘,也讓鄭氏一方找到了對戰的方式。
毛瑟步槍打的很準,命一個人基本是一條人命,絕不存在好像小馬哥那樣吃了槍子還能反殺的可能,但這東西對於厚厚的木頭效果差勁的很,而一旦近身,基本都是要着了道的。
之前,利用一些原材料製作的山寨毒氣讓總攻的河內軍隊一下子混亂起來,同時,在鄭準的刺刀下,無數民夫用毛巾捂着嘴巴,提着刀子前去衝鋒,一下子打了個難解難分。
一邊是人多,一邊是準備妥當,不過,辣椒麪加……的組合雖然足夠狠辣,但是畢竟又不是沙林,恢復過來的河內軍自發發起了反擊,而那些民夫也毫不示弱,他們在被辣椒麪毒倒了的敵人身刷到了經驗值和殺氣,事實,這是古代軍隊的一道坎兒,沒有過血腥戰鬥的部隊,見過血和沒見過血差距極大,正如抗戰八年,日常的鬼子經常抓捕村民,讓新兵日常的進行刺刀殺人訓練,也是將人綁在柱子,然後用刺刀活活捅死。
而後世的記錄,也經常有,一個村的同伴參軍打鬼子,幾個人一起對付一個鬼子,那個鬼子可以毫無人性的殺死一個,兩個人,而只有死了好幾個親友後,紅了眼的漢子才能發起反擊。
這是問題所在,一個人也許可以戴着白手套發射導彈將一個詐騙島的皇民全數報銷,但未必可以做到親手殺死一個高雄人,人心是這樣,因爲沒有一個正常的統治者,會允許自己治下宣揚殺人是好事情,還不都是宣傳好人好事嗎,除了日本人和臺灣人吧。
雙方爆發了激烈的殺戮,一時間居然可以打的難解難分,在金錢的驅動下,逐漸開始了殺戮,任何後退者都被瞄準射殺,這一點,雙方都毫不例外。
最終,當煙霧漸漸消散,而清醒過來的人們發現,整整一片草地,躺着到處都是屍體!甚至已經有蒼蠅和小蟲被這血腥吸引了過來。
事後,在楚留香公子的銀彈支持下,以及被福建趕來的船隊打開了海港後,民夫之的倖存者雖然不到一千多人,卻已經是起碼沾過好幾條人命的儈子手,在金錢和酒肉的滋養下,逐漸轉變爲嗜血的殺戮機器。
河內一方損失是巨大的,毒煙戰術一下子打垮了前出部隊的士氣,同時後方的援軍也支援不去,這個時代的越南可不是後來打光了幾代人練出來的精銳,這是平原社會,和孤島社會的區別。
平原社會下,流動性大,今天和你翻臉了,明天見面也照樣懟你,因爲不缺機會,而被封閉起來的孤島卻缺乏這樣的條件,因此保持了所謂虛假的禮貌和無知,這一點,只要是處於島嶼,或者越南這樣被幾道山脈隔絕的地域,都有這種特性。
鄭芝龍的船隊來的很急,畢竟對於鄭家來說,第一位的要務是先要保住自家在福建的富貴,第二位的是日本的商路,南海位置的所謂土地,他們絲毫不感興趣,雖然也從長老們那立下了所謂的軍令狀,移民實邊,但老實種地哪有走私來的賺,這個道理只怕福建的三歲孩子都清楚明白。
不過,在金錢的驅使下,鄭芝豹和郭懷一都出現在此,還有從廣東緊急採購的物資,可以想象,新年期間從一個愛吃東西的地方買到這些東西有多麼的不容易。
當然了,爲了不引起鄭準的懷疑,他們自然沒有派遣大量步兵岸,同時,鄭氏軍隊的陸戰能力一直很讓人懷疑,當然了,這也沒什麼。
鄭家畢竟一直是以海盜身份出現,同時海商的利潤的概念還沒有出現在世人腦子裡,很多人想不到,只是來回跑一趟船,可以獲取大量的資源和金錢,在農耕時代,這樣的利潤實在是難以想象。
當然了,這種利潤的限制太大,如果真是發狠搞你,其實很容易對付。
木容山悄悄的將郭懷一找來,暗暗吩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