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多個女人不是問題,但這個女人確實很美。
年歲二十來的,保養的應該是不錯,不過看起來受過點風霜,不過見到李向前兩人後,卻是禮貌行禮道:“媚兒見過兩位大人。”
李向前點點頭,說道:“這是誰啊。”
李香君說道:“正行路呢,卻遇見這位姐妹,於是請她來坐坐……不妨礙兩位大人吧,我們可以去亭子裡去吃……”
沒等李向前發話,陳梟水卻是嬉皮笑臉的說道:“沒事,沒事,我們不講究那些虛的,妹妹坐是了。”
李向前卻是不以爲意,說道:“你看看這一桌,可是好幾天前幫你準備了,都是咱們沒吃過的大明式享受,尤其是這幾味糕點,可是蘇州的名師,還有這幾位小吃,哈。”
他使了使眼色,語氣暗示來說,這些糕點之所以失傳,只怕與“我大清”的德行滿滿有關了。
此時的江南菜餚還沒有被淮揚菜污染,不過已經有了一個雛形和取向,基本,一個菜系所選取的風格,很多時候都要依從於當地的氣候地理與產出了。
東北的氣候冬天冷,許多地方几個月的冬季,自然難一些,因此吃的東西也以量大熱量足著稱,這一點事實與歐洲人的飲食差不多,歐洲本土國更加靠近北極,如果不是有大海帶來的暖流相對可以降溫,事實是一個非常寒冷的地方。
而江南這地方是另一種情況,氣候溫暖溫和一些,起碼跟北方溫暖,所以吃的東西也不必太多,因此走了精細化的道路,起碼富商們吃的很精細,刀工漂亮,水產多爲特點。
不過,陳梟水此時完全沒了食慾,原本是一次走馬觀花要跑路的公務遊,卻突然有豔遇,他自然是早知道李香君被拿下的事實,這當然不是秘密,李向前從未打算隱瞞,不過是不會公開而已,這小子居然吃着一個,難道還打算看着一個?不怕被帝都的狼們活剝皮啊。
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在大家都可以勾搭宮女的時代,基本相安無事,而現在逐漸深入社會,機會更多的情況下,更是沒人在意,不過李向前這小子先吃下了一個歷史知名的名妓,如果再在出差期間,利用職務之便,在江南蒐羅美女的話,那不是掛路燈了,而是人人捐汽油的下場嘍。
以人口基數來說,此時的長江地區纔是人口最多的地方,雖然所謂江南出美女根本是謠言,任何一個正常的社會秩序下,都會產生許多美女的啊。
任何地方的美女例都差不多,只不過江南人多還安全,自然給人以這樣的感覺。
不過,陳梟水的討好嘴臉實在是太扎眼了,這媚兒顯然也是見慣男人,不過也沒有讓他太佔便宜是,但不得不說,應付的很好。
不過李向前纔不能讓他繼續丟人,想要女人,如果不考慮影響不好的話,隨時可以一船一船的往回運女人,但那是建立在長老們的意志磨損的情況下。
“寇姑娘是金陵人嗎,聽口音倒和李小姐的稍有不同。”
李向前看不下去了,插口道:“他是問你夫家是哪家,怎麼跑到蘇州來的。”
陳梟水似乎一驚,旋即也恍然大悟,他原本知道這女子的身份只怕是青樓楚館之間,不過男人嘛,要的是這個調調,也沒當真,不過這個已婚女青年的帽子不好說了。
寇媚兒卻是笑了笑,她哪裡抓不到陳梟水的心理活動,說道:“接到了香君的信,我也一直等着盼着,這不找來團聚了。”
“嗯……”
李向前說道:“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說話。”
陳梟水也是如同呆頭鵝一樣,連連點頭道:“是啊,沒的說。”
寇媚兒卻是說道:“倒是勞大人惦記了。”
李向前在她身來回巡視,想了想道:“你最近的日子只怕不好。”
這話一出,見寇媚兒眼忽然帶淚,卻是忍着沒哭出來。
陳梟水驚訝道:“你怎麼知道的,情報……”難道長老們的情報已經強大到隨便一個南京來的女人也瞭如指掌的地步?
“沒什麼,一些簡單推理而已,你的年歲不大,但這些年應該過的不錯,養尊處優,不過最近幾個月境況有些不好,身邊的丫鬟只怕也丟了,所以你只能自己摸索着學習如何做家務,手有一些新的摩擦痕跡,這一點很容易觀察到,而你的首飾細軟,近期被變賣並不好看出來,不過,你和香君既然是姐妹,雖然不至於盛裝出席,但是作爲出嫁的女子,一件首飾也無,所以我只能判斷,你是有事情,而且還不小,所以,不必有什麼負擔,直接說吧,你看,營長以下的職位,我都是沒問題的。”
寇媚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纖纖玉手,確實,一輩子沒有吃過大苦頭的她,最近幾個月卻是受盡了委屈和勞作,她本來盡力掩飾,但還是被這個男子看了出來。
她嘆息一聲,原本以爲自己算是混得最好的女人,但現在來看,卻不是這樣了。
但轉眼間,李香君跟了個帝都的造反亂黨,一下子變成了有錢如夫人,而她卻……
“多謝大人關心了,我……”
“你夫家是什麼人,南京的官紳吧。”
李香君打圓場說道:“想不到你的眼力這麼好,都用在我們女人家身了,不過這些事怎麼好說,等吃完飯,我私下裡再聊吧。”
好吧。
這頓飯吃的倒也隨意,不過李向前看着寇媚兒心不斷遲疑着,也不再逼迫於她,一個嫁了人的女人,可以光明正大而非私奔而出,明顯是其夫家要麼同意,要麼再也管不了他。
而且,李香君此行南下之前,也沒有給太多人寄信。
“這是最新的君山毛尖,嚐嚐看。”
陳梟水喝了一口,羨慕道:“還是外派好啊,伙食都帝都的強。”
“你以爲呢,其實論質量,未必差了多少,但勝在新鮮,而且我可沒有超過伙食標準哦,不過江南的消費水平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高。”
當然了,這也與長老們對於生活的喜好,與江南士紳不同有關,起碼李向前不習慣在屋裡點起檀香的裝逼行爲。
當然了,招待宴也這麼一次而已,陳梟水要在幾個月內在江南蓋十幾座鐘樓,還得保證起碼十幾年的獨立維護工作,以及選址,選位,地基打好,爲未來鐘樓旁建立的百貨大樓留出空間不說,還得小心在建造百貨大樓的時候,會給鐘樓造成什麼傷害。
這一點,不得不說了,論起建築學,其實國人才是世界獨到,未來的倫敦會在1666年燃起沖天的大火,整個倫敦化爲火海廢墟,木頭倫敦完蛋,老鼠燒死,鼠疫終結,纔有了日後的“石頭倫敦”的重建,也是說,不過三百年啊。
同樣有趣的地方,在1657年,日本江戶大火,全城只剩下很小一部分面積因爲風向的變化而倖存,其餘部分完全完蛋,而失去的人口高達十萬!而應仁之亂後,京都根本成了廢墟,更是悽慘的很。
可以說,若論歷史之悠久,其實還是國之建築物保存的悠久,起碼有萬里長城和兵馬俑在那戳着。
所以在建築學這方面,還是有獨到之處的,起碼在長老們計算下,設計使用壽命都在百年以,那已經相當了不起,要知道哪怕是英國人自己的威斯敏斯特宮和大本鐘,也是經歷了幾次大修才保證了完好。
兩人聊了一會施工計劃,不過陳梟水明顯的心不在焉,他的時間太緊,需要建造的大鐘鐘樓有十二臺,那麼純以技術論,建造難度也是很大的。
好在他打的主意是“以戰養戰”,在蘇州督造一座後,可以到處委派徒弟,他作爲監理人和檢查抽查質量的人,保障工程如期完成。
不過,等了一會,陳梟水終於說出來今晚心癢癢的目的,說道:“我說老兄,這來了趟江南,我要是不弄走幾個美人,實在是有些說不去啊。”
“最後一站是去南京,南京畢竟是樞,也很重要,那的大樓要求高些,到時候我們在那停留的久一些,自然有你的機會啊。”
“我看剛纔那女人實在不錯。”
李向前一笑,說道:“我們雖然強勢,但是人家估計是過門的妾室,嗯,看髮型看出來了,新時空不流行養別業啊,當然了,秦淮河美女多,花點錢讓他們給你找個好。”
“聽起來好像那啥一樣。”
李向前淡然道:“一個願嫁,一個願娶,沒什麼不舒服的,不過還是留着精氣神去南京吧,不過那女人確實怪,突然之間找門來,等晚我問問吧。”
安排好陳梟水一行人住下,好在拙政園的地面不小,正方便住人,而陳梟水和寇媚兒事實住的不遠,不必等到半夜,李向前靠在牀邊,思考着什麼,聽到李香君回房的動靜。
“安頓好了?”
“是啊,不過夫君下次別那麼嚇人,白門妹子被你說了心情,卻是嚇了一跳,差點此羞愧而走呢。”
“我們做事,也只能求取一樣了……如果明明知道你的朋友在餓着肚子時,卻偏偏要恭維他是個可以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是條寧可餓死也不求人的硬漢,明知道你的朋友要你寄錢給他時,卻只肯寄給他一封充滿了安慰和鼓勵的信,還告訴他自力更生是件多麼高貴的事,那麼我可以保證,你唯一的朋友是你自己,可惜,我們都不是,不過,幫人也有兩種方式……”
李向前將她摟在懷,肆意摸着,說道:“我見過一種知道幫助人的,卻是會在所有人一起要去很貴的館子裡吃飯的時候,觀察到那個家境不好的,要求和他一起回家,這是維護面子,但那位寇姨娘要的不是面子,是真的需要幫助,不然,她那位丈夫不會允許老婆這麼跑出來的。”
李香君嘆息道:“夫君真是洞明萬里,不過有一點沒錯,媚兒家是有些問題,不然他那位出了名吃醋的國公相公也不會允許她過來求助的。”
李向前的眼神終於閃亮起來,“國公?”
“南京保國公,媚兒嫁給他也有五年了吧。”
李向前說道:“從沒有這個人的情報,想必對於南京政務是毫無影響呢。”
“算是吧,他是崇禎十五年迎娶媚兒,當時的場面可謂熱鬧,半城百姓都知道,當時我還看得落淚了呢。”
李向前心默默吐槽一句:可惜現在完蛋了。
“那應該是不簡單吧,她來有什麼目的呢。”
李香君嘆息道:“想不到大明朝現在連國公都養活不起,他相公求告無門現在自然是來求夫君幫忙了。”
李向前哂笑道:“這南明連國公都養不起啊,呵呵,不,是連國公都不肯養……對,他們不肯納稅,排擠他人,對下,從不肯承擔起任何責任,不肯納稅,還繼續收稅。”
李香君說道:“朱家已經兩年沒有領到全額的俸祿了,而有了這筆虧空,那些田地的租子也不是好收,自然是問題多。”
李向前想了想,說道:“吃老本也吃不了?”
幾百年的國公啊,大明朝的國公,怎麼說也該有幾百年的積存,但是兩年饑荒也扛不住嗎。
李香君嘆息道:“雖然媚兒妹子沒有說清楚情況,但是我卻知道,那位公爺是個花錢如流水一般的角色,當時娶親那天,幾千兵丁幫忙封路,還有那麼多流水席,平日裡各種開銷也是極多。”
地主嘛。
地主依靠官府的統治階級加成獲取土地,依靠收租維持統治階級地位。
但對於保國公這樣的家族來說,碰不得軍權,到了大明滅亡的時刻,卻是焦慮萬分沒有辦法。
沒有了進項,還不肯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