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志感覺自己面前的天空一片昏暗。品書網
打一個方,他從外面帶了個朋友回家,可這朋友進了家門毫無客人的禮貌謙和,反而將他家從裡到外都狠狠砸了一遍,還美其名曰,我是爲你好……
這種情況下,鄭志在家長面前自然是擡不起頭,事實他這次過來,是肩負着不成功則成仁的志氣的。
但是,眼前這位楚留香公子,一副我打你是爲你好,是爲世界和平,爲天下百姓才暗搞起你的內亂的架勢,還似乎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讓人以爲做壞事的是我們……
這不是卑鄙,什麼是卑鄙。
但楚留香一副人類燈塔的德行,讓鄭志無法做什麼,在進門前,他被從到下搜身一遍,連後面都沒有放過。
不然的話,鄭志有那麼一時間的衝動,與眼前的這個得意洋洋的“楚留香”同歸於盡!
但理智還是佔了風,說道:“小國自認對天朝侍奉妥帖,從不不敬,哪怕天朝鼎革,也是小心翼翼,等待天使,隨時等待入貢,爲何如此,如果天朝對我國有什麼覺得不妥的地方,大可以派天使來指商,我國無有不從的道理!”
木容山呵呵一笑,說道:“事兒大了,讓我怎麼說。”
“可是……”
木容山嚴肅道:“你們對老百姓不皿煮,不仁義,沒有人權,不能提供給每一個老百姓七十二個美女,你們的國王敢吃甜豆腐腦,死罪,是東馬黨,死罪!是蘭新黨,死罪,不肯進貢300個美女給我,死罪,這麼多死罪,你們居然不怕!”
鄭志被說的頭暈目眩,這些都什麼跟什麼啊,這成了自己被攻擊的原因?
“小國可以改,可以對國請罪。”
“那皿煮呢,給予越國人民皿煮的重任,你怎麼說!”
鄭志恍然道:“請問楚公子,何爲皿煮?”
“皿煮是普世的,是高於主權的,是無所不能的,是可以當吃當喝的,一個國家,哪怕再爛,一旦擁有了皿煮,那麼,恆河水成了皿煮的恆河水,哪怕是車禍,也可以變成人類典範的象徵,是舉世罕見的至寶……”
“那麼,到哪裡纔買的到呢?”
“出門右轉二大媽小賣部有賣……咳咳”楚留香正色道:“不許笑,皿煮是一種制度!意思是全體百姓都可以決定任何事情,以後你們越南有什麼大事小事,從換個國王啦,到村東頭修多大的廁所,都要有全體人民投票決定,而且必須全票同意,纔是真皿煮!”
鄭志想象着那可怕的情景,忽然滿臉漲紅,說道:“這關貴國什麼事,哪怕你們是大國,國,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吧,這是我國自己的事情,再說,我國也是大明的屬國,而非你們的屬國!兩國臣屬關係未定,你們憑什麼管我們!”
木容山昂起頭,說道:“因爲人權是大於主權的!我天朝,擁有天賜予的權力,要督促世界進步,對於不肯進步的國家,我們用武力幫助你們進步!再窮不能窮長老,再富不能富屌絲,啊,是量華之國力,建天下之皿煮!”
“我國主權怎麼能小於那個什麼人拳!”
木容山嚴肅認真,一副我自己已經信了的嘴臉,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全世界一切太陽照射下的土地,都是屬於天朝之土,你說我管得管不得?”
鄭志不再說話了。
無語對蒼天。
他明明知道,此時在天朝,其實這些帝都的造反派依然沒有統一天下,只不過佔着一個名頭,起碼最新的消息下,這原本的大明朝,起碼還有西南的不少亂賊,而各處的大明官僚一直推舉不出來自己的皇帝,也都彼此不服氣,還有云南沐王府這樣本身獨立一方的小勢力,自己一邊都沒有管好呢,卻來說我們越南的事情!
這好你自己家裡亂七八糟呢,卻來我家裡說地毯有毛毛蟲?
他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反擊要點,有點精氣神了,說道:“這位楚公子,天朝自己尚且有各種不平之事,單單我所知的,那兩廣之地,因爲朝廷大開遼餉,那些官兒們有了尚方寶劍,對各地富戶百姓大肆聚斂,許多百姓舉家逃入我大越,哪怕遠離故土也在所不惜,正所謂苛政猛於虎啊。”
這倒是差不多。
這遼餉一事,本身所收的錢並不多,奈何的是,有了這種尚方寶劍,對於底層完全失控的大明朝,朝廷收到了一兩銀子,只怕被層層瓜分的七八兩也是有的。
大明朝的崇禎皇帝,幾乎是歷史唯一一個,接任的時候,對於全國軍政依然還保持着控制力,又沒有各種奢侈享受,反而最後亡國的例子,真實的緣故,在於此了。
事實,哪怕是大明朝已經滅亡,遼餉已經不必繳國庫,但在許多鄉間,依然有這一項稅種在不斷收取,甚至有不少地方,依然是維持着崇禎的年號,民間也不知道早已改朝換代。
這是打臉吧,這絕對是打臉了,你口口聲聲說什麼人拳,人拳大於朱權,可是你自己家還有這麼多的破事兒,你好意思嗎,你好意思管我嗎。
木容山不動聲色,說道:“好叫你得知,這些事情,自然有人去管,兩廣之地,不是我的任務,至於你說的那些東西,那叫皿煮的陣痛,隨便忍一忍,也過去了。”
鄭志有些頹然,支支吾吾的說道:“我們這裡,也是這什麼什麼陣痛!”
“你說了不算,我說什麼是陣痛,是陣痛,信不信我拿洗衣粉……”
木容山得意洋洋說了一陣,見始終無法攻破此人心理防線,也是佩服,想了想,說道:“其實老弟也不必氣急敗壞,將來你我同朝爲官,還是要彼此照應的,大家都是自己人……”
鄭志有心大喊誰和你是自己!奈何此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於是說道:“如果是這樣,那真沒什麼好談的了。”
木容山這是一笑,說道:“莫急莫急,你看,a現在,南邊姓阮的忽然桌了,這有些讓人意外,不過還來得及救一救,還是那句話,哪怕是我岳父準公變成越南郡王,你照樣是皇親國戚,何必在意呢,我們國人所謂的,肉爛在鍋裡,是這樣,而南方阮氏如果得勢了,那纔是真正的慌張,你說是不是……”
鄭志有些口乾舌燥,他哪怕讀書不多,不敢自稱飽學之士,但這越南王和越南郡王的區別還是明白的,前者是自由自在的獨立王國,後者是被鉗制使用的屬國稱號,不過,總被外人得勢的強。
“那楚公子到底是什麼要命在下去做的呢。”
木容山似乎是笑了。
從順化北而去,本身是一條很細長的道路,如果是一點點的攻佔,確實麻煩,但是猝不及防下,被早打算北一次的阮福瀾打出百里之外後,連續不斷的前進,一口氣打到了蘭江南岸。
這蘭江在國曆史居然也可以有名的很,原因在於,那位寫下落霞與孤鶩齊飛的王勃才子,是在蘭江探望當時在越南做地方官的父親的時候,翻船撲街而死的,嗯,那個時候,越南北部還是屬於國之土。
可想而知,這道江倒不像是之前跨越的江水了,而是淹死過一位大才子的地方,能簡單嗎。
可以說,幾個縣的地盤被阮福瀾一口吞下,雖然都是地處並非核心州縣的南方,哪怕是後世的歷史,越南的經濟特點也是南北兩重,央的首都最大的財源居然是旅遊業和充滿了愛的“第三產業”,我們之前說過,越南的地理位置很葩,好像一個啞鈴一樣,阮福瀾雖然努力萬分,但也不過是得到了間部分一些小縣的地盤,這些地方,哪怕他狠心搜刮,也刮不出來多少油水,全加起來,未必得北方一個普通縣的財富。
這不是後世,多的是人,過去幾年的戰事,也讓這些地方的人煙和經濟一般,雖然勉強修出了不少土路,但實在是難辦。
而對岸卻是已經有了防備,起阮福瀾的大軍人數還多,他也不再焦慮。
如果見好收,阮福瀾一次爲子孫後代拓土百里,已經是值得大書特書的功績,但他自家知道自己事,這些地方可不是可以提供錢糧的好地方,而是需要投入大量金錢糧食的“負資產”,如果真被自己拿下,需要從順化的後方運輸錢糧來支撐防線,反而是一個巨大的消耗。
唯有北岸的榮市,富產稻米,又有木材魚鹽之利,算是越南的傳統核心地域,後世歷史的胡志明生於此處,可見是真正的核心,如果佔據這裡,無論是作爲進一步北伐的跳板,還是新的北方防線,都是最佳選擇。
在這裡,阮福瀾的選擇說明其已經有些統帥意識,所謂外行裝備,內行財政,能想到這裡,已經是有領兵能力的象徵了。
後世阿富汗戰爭的時候,一個美國陸軍大兵除了工資外,什麼裝備食用費用醫療費保險補助交通,人均一年要五百萬美元,在阿富汗打拼,您還別嫌貴,是這樣的待遇,而他們對付的塔利班士兵卻是賤命一條,隨手招募,一支自動步槍是唯一的裝備,給予每天吃的糧食好。
哪怕是死了,一邊是國葬待遇,多少人折騰一天的送葬,另一邊卻是隨便找個地方埋了,未必需要一張毯子……
你說說,這仗怎麼打?
打仗不僅僅要看拳腳功夫的軟硬,還要看持久力,哪怕再弱,我的持久力強,堅持到你持久不足,是我的勝利!阿富汗帝國墳場的威名,先刷了一次蘇聯,後刷了一次美帝,第一在於民風剽悍,第二在於地理複雜,第三是夠窮了。
因爲窮,所以撈不到好處,起其他地方不值得投入,自然沒有多少興兵攻打的興趣。
蘭江是這麼一個倒黴地方,這裡是原本唐代的撲街官員流放地,自然是你懂的的那種地方,北富南窮,哪怕到了21世紀也是如此,這裡算是越南紅木北運國的一個集散地,南岸卻沒有這樣的好處。
如果不能越過蘭江,佔據榮市,那麼很難在南岸建立一個橋頭堡對抗,那麼十有八九還是要退回去,尋找另一個支撐點,這不是軍事問題,而是糧食問題,此時剛剛開春,如果不是因爲此時北方人自己打了起來,他纔不會在傷害春耕,延誤生產的情況下貿然北進。
順化到榮市的距離,在地圖看起來只有兩百里,但那是後世的嘴炮距離,當不得真,真要是一座牛車,慢慢而行,先過這個村兒,繞過那道彎,這樣曲裡拐彎之下,五六百里總是有的了。
急行軍的時候,也許可以不計成本,但是真到了需要輸送物資的時候,要計算了。
肅清後方的殘餘敵人,招納那些肯投靠的官員,安撫那些驚慌失措的小地主,忽悠他們趕緊獻錢糧,派出子侄助戰,要知道,這些鄉下窮鬼,前幾年來,可能還是支持鄭氏一方對付自己的生力軍呢,此時卻只能嚇得過分的給予自己討好。
當然,也僅僅是討好而已,他倒是說了一通冠冕堂皇的話,以示自己此來不是打一通跑的流寇,是要好好統治此地的統治者,不必害怕會被北方人反攻倒算,自己可是有神佛庇佑的,不信?來看看這天賜的佛像。
這是某一日,阮福瀾公去山尋佛,路過一處山洞,卻見光芒四射,如同神蹟,從人以爲有險,力勸不可接近,而阮福瀾公大拜一番,說進此山洞,只看天命,若我果能天命在身,統一大越,那必然是萬無一失了。
入得洞,果然是聖人不死,取得這寶物,哪怕在夜間,也可以發着瑩瑩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