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雖然日子一天一天興旺,但是相對應的,各種機會也在減少。
這個世界沒有傻子,傻子是無法延續自己的dna的,好吧,除了地主家的傻兒子外,是無法延續的,這導致了,傻子起碼不多。
帝都裡,先富起來的人基本很難再回到過去的日子了,甚至和老腦筋的那樣,買塊地做地主的日子也一去不復返了,主要原因當然是因爲土地的價格問題。
後世的房地產,有一個許多人都不瞭解的術語,租售,大體意思是你買下這套房子的本錢,如果出租的話,每月房租和總價的例,最高到了500倍,也是500個月才能收回成本的話……
也是說,一套800元月租的房子,其房價最高到了40萬,已經超越了地產泡沫,成爲了終極泡沫。
而在明時代,這租售的回報極其高,雖然是一年才收租一次,但架不住各種回報穩當還大,佃戶對地主的依附是全方位的,不僅僅是經濟,而是人身依附。
事實,李向前在河南的工作隊,發回來的最多的抱怨和控訴,居然是少林寺趁着現在這個權力的空檔期,不斷的侵蝕地方,霸佔巧取豪奪土地,更瘋狂的壓榨老百姓。
嵩山最大的地主是誰?
方圓數十里百里都是少林寺的土地!而這些號稱“六根清淨”的和尚們,居然明目張膽地宣稱自己有“初夜權”,告訴佃農們說,有好媳婦的租好地,沒好媳婦的租壞地,沒媳婦的沒地種,公然亂搞女人還不給錢,結果害得少林寺附近農民的女兒嫁不出去,兒子討不到老婆。
這是利用佔據了僅有的生產資料後,可以從經濟霸權進而佔據人身霸權的過程了。
河北因爲地近帝都,以及多年各種亂賊入關,因此相對好一些,不過人口的壓力下,本身,哪怕是自耕農,也不過有一兩畝土地,而大量的帝都官僚士紳,纔是地主的主力,當然了,時間久了,官員下野回家,自然管不了這地,因此漸漸都被握在許多大家族手。
但是,好的工作機會也不是那麼容易得的,當然了,乞丐混混什麼的,在長老們絕佳的策略下沒有了出路,而雖然鐵路基礎沿線修築完畢,公路開始修建,想要掙的其他人多,得多在城裡找機會出力。
以那些順軍老兵爲代表的人,許多人沒有回去凋敝的陝西河南,而是在河北這地方紮根,他們雖然並沒有太先進的農業技術,但他們有長老們發下的退伍金,也算是另一個層次的杯酒釋兵權,這些人有些從善如流,接受了長老們的技術援助,開辦了不少小型農場,當然是以小投資的養雞場爲主,生產出來的產品幾乎可以做到完全消費。
不過,三個月有五十兩銀子賺的活兒,還是不多的。
小鄭是典型的北方人,故土難離,因此雖然知道去外地可以開荒地,但仔細計算下,還是覺得到處找活兒幹划算的多。
小鄭話不少,不過在拖拉機,嘟嘟嘟的聲音,外加下的顛簸,自然無人可以好好的談話,不過這東西的速度倒也不慢,七拐八拐到了原位。
回了農場,人人都覺得稀,自然來研究一下,很快有人想到這東西的重要性,直接要求樊拯拯將這個東西交給自己管理。
樊拯拯拗不過,只能照辦,不過,心的芥蒂是免不了的。
他皺着眉,不管什麼,看着小鄭教那幾個年歲不小,嘻嘻哈哈的人開車。
不過他們自然是一副懂了懂了的表情,卻是彼此毫不在意,卻是在商議,開拖拉機,一個月該要多少月錢,一個月十兩是打不住的吧,不然不給錢把拖拉機賣掉,再讓他姐姐求一臺是,反正……
好在一切還算順利。
樊拯拯忍耐下來,過了幾日,一切順利,而小滿子的修路大軍也開始路過農場,自然要跟當地借人等事情。
樊家的人卻是在帝都混過,自詡皇親國戚的他們,在帝都自然沒有吃過好果子,到了這裡趾高氣揚起來,尤其是他們很快發現,主持人居然是一個太監,更是抖了起來。
大明完蛋後,帝都的太監自然沒有以前囂張,事實整個崇禎朝時代,太監們確實也沒有以前囂張,全都低調的很,當然了,對於這羣身體有殘疾,但受教育水平不壞的人,長老們還是本着物盡其用的原則,盡力安排,可沒有什麼歧視的感覺。
不過,在這些人眼裡,卻是趾高氣揚的很,直言你是誰家的太監啊,我們家可不是一般人云雲。
小滿子沒有搭理,只是擺擺手了而已。
鄭夏七家的人卻是配合的很,甚至讓小滿子很貼心,還出了幾個不錯的主意。
“嘿,不對勁啊,那個狗太監了,聽了鄭家的挑唆,把路都修到離鄭家的農場更近的地方了,這怎麼行,不想過啦。”
“一個死太監,打死了也沒家人收屍,居然敢這麼對爺們。”
樊拯拯不耐道:“你們消停會,去問問怎麼回事,路是人家要修的,咱們怎麼管得了,還不是你們得罪人家。”
“呦呵,開始挑理了。”
“我說什麼來着,人一富,變臉,看不起窮親戚了。”
“看不起咱走啊,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咱也去開個農場,這裡要的是人,咱什麼都不缺。”
“對,不過不給個說法,咱們可不能白走,把工錢給結了,還要分紅,每個人沒有五百兩,不算完!”
“分家吧,這地是樊家的,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不考慮下老家的老人,你是不孝,不孝不能進祖墳!”
“幾位叔叔,不用這樣吧。”
“這樣也行,你去和那個什麼長老說一聲,讓他把那個死太監的活兒讓給咱們爺們,我打聽了,那個死太監可是沒少賺錢啊。”
樊拯拯雖然不忿,卻是無可奈何了。
趙棒槌在牀打了個盹兒,緩緩睜眼,昨晚執法大隊的清剿工作很是繁重,現在帝都的繁榮,以及各種江湖人物被清洗,導致的空窗期自然引來了無數貪婪的情況,無論是在街邊要飯,擺攤算命,那都是有人照應的,此前這些生意甚至在帝都的世家大戶手裡。
但是新社會怎麼可能允許這種情況?先從街面清剿,一個不留,第一個滅的是那些並不乞討,依靠打手管理乞兒的傢伙,這些人挨個殺了,可能個把冤枉的,但真下手,當真是大快人心,當初的嚴打,趙棒槌衝鋒在前,很是得了點功勞,事後某位長老拍着他的肩膀,問他要不要轉業到地方來,他點點頭,也應允了。
小隊長當了半年升職,代隊長的頭銜沒幾天,新城區的執法大隊到手了。
當然了,趙棒槌還是非常奮進,好日子在了,怎麼會不珍惜。
Wωω• tt kan• C○
新的情況是,許多儒生,尤其是那些新科舉的儒生。
長老們的一個錯誤,也可能是雖然知道會發生,但只能接受的情況是,他們的新科舉,招收的都是一羣餓鴨子。
這些人見了錢,自然什麼都要,而外地來開買賣的江湖人物,爲了尋求託庇,自然也是到處尋找靠山。
那幾人自然想辦法想走通了趙棒槌的路子,想收編了他,不過趙棒槌還真沒看這些,由於受到長老教育很深,他理解不了那些小腳女人有什麼好,那些古董愛好有什麼好。
在一次抓扒手的過程,一位儒生卻是衝過來,要求他當場放人,趙棒槌卻是昂着頭說不。
接下來,整個帝都幾十位儒生,也是新進士們找到機會,一起告他的刁狀,從衝撞學生,到沒收無辜買賣人的貨物。
好在,長老會的禁語,包括了一個巴掌拍不響,這麼多人不欺負,爲什麼只欺負你一個人,活該,這麼多人都告你,要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順藤摸瓜下,自然發現,那些江湖匪類,個個什麼玉面達摩,神劍七,穿林北腿常凱申,都是有這些儒生做靠山,他們將非法所得進貢一部分,想着安心在帝都“開買賣”了,這種事幾乎屢禁不止,甚至被許多江湖人物差異。
這些人腦子裡滿腦子都是水滸傳那一套,自然法律是什麼無人搭理,官府管我自然都是壞官,江湖規矩,該是讓我們開買賣,賺窮鬼的錢嘛。
趙棒槌自然也在受攻擊之列。
他的樓房內,被扔進來好幾石頭,麪包着紙,歪歪扭扭寫着血債血償之類的話。
接下來,長老們自然出手了。
無數江湖好漢,積累了無數案底的傢伙,在唾罵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想不到你個濃眉大眼的鐵拳無敵也投靠朝廷做走狗啦,我呸……”紛紛被送入黃泉。
不講江湖規矩的趙棒槌,卻是壞了無數讀書人的前程,在讀書人圈子裡的名聲並不好,對於讀書人來說,如同大明朝朱元璋時代,對貪官甚至要剝皮填草,但有什麼用,因此忍忍是,不過對於趙棒槌這樣油鹽不進的酷吏,自然是要等着將來,寫各種小說歪曲他了。
當然了,目前來說,帝都很好的執行了長老們定出的原則,財富的消耗者越少越好。
什麼是財富的消耗者?那是財富的創造者相對應的人了。
從根本來說,是所謂的服務業。
其實許多服務業,都是必不可少的,必然說算命,如果你從封建迷信角度,那自然是要打擊。
但從心理醫生角度,算命先生都有一雙毒眼,一張可以把死人說活,活人說的將女兒嫁給他的嘴,卻是可以把一個不得志的男子,洗腦成我一定會成功的潛在傳銷分子……
這種情況下,還真不能說沒有。
今天,趙棒槌要見的人,卻是一個媒婆……
當然了,不是那種職業媒婆,而是工作的一位老大姐,在執法工作者,三教九流的壞人都不少,而這些人五花八門的撈錢手法也不少,自然也有用婦女乃至於孕婦開路,那位大姐是社會福利院的,可不是從前的那種魔鬼地獄,而是收養那些鰥寡孤獨,想辦法照料的人,人是好人,但是……
要給趙棒槌介紹對象了。
趙棒槌本來無所謂,其實他有的是機會脫單,起碼好幾次,但都被工作耽誤了,其實作爲大隊長,他絕對缺不了女人,但長老們管得嚴,對他這樣的“幹部”也是三令五申,他也漸漸明白了一個官身有個靠譜的女人,有多麼重要。
吃飯的地方是一處仿膳。
帝都的仿膳,已經逐漸形成了幾個品牌,還有幾個逍遙派,在自己做着小生意。
一個字兒,貴。
哪怕是長老們,在吃了幾次新鮮後,也不去吃了,畢竟雖然吹的花團錦簇,但以營養和均衡來說,按照食譜進行飲食也是非常先進的事情。
馬大姐說了一通對方姑娘是南方來的大戶人家女兒,反正家室不小,自然不能薄了人家臉面,思來想去,趙棒槌換了一身新衣,身戴了一個象徵着新貴身份的五角星戴在胸口,這是完成了一次新生活教育的紀念品,被許多人得意洋洋的戴着,以區別自己與其他人的不同。
這當然也是一個策略,戴着的人,你總不好意思隨地吐痰了吧,可憐的長老會,對於人類的要求已經降低到這種程度了啊。
仿膳的位置是在距離西單很近的一處居民區,由於商業價值很高,因此買下這裡的人基本都把房子租給了生意人,也算是雙贏。
在這裡吃一頓,哪怕是幾個人吃,也幾乎相當於他一個月的伙食費了,嗯,是的,趙棒槌的伙食補助其實不低。
不過,當他走進那間常春閣的時候,懷疑的看了看,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不是相親嗎,相親不該是自己,馬大姐,還有對方的媒人父母,再加一個小姐,最多再多一個僕人什麼的,已經是最多了?
趙棒槌是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