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o!”
指天罵地發泄一通,胡來酒勁將近卻是想起,他鬼迷心竅,兩天沒有回家,都幹了些什麼。
胡來是帝都土著,父母給其留下個小鋪子後,每日不管事,多虧其老婆是早些年收養的因爲滿人入關劫掠而留下的難民孤女,被手下後乾脆做了胡來的童養媳,這在這個時代幾乎稀鬆平常,做事勤快又會持家將那小雜貨鋪子經營得紅紅火火,這才讓胡來可以每日都到處酗酒,也沒有被長老會定位爲閒散人口,弄去澳大利亞放羊。
等到舊城區大搬遷,在半年內搬空了一座城市,起歷史在屠刀下做到那一切的豐功偉績的八旗兵,長老會以利益驅使的效率雖然不高,但是如果真的把人發動起來,那效率也是相當可喜。
胡來得到了幾棟房子,可以租給外來務工人員,同時他媳婦也幹起了老本行,起原本的衚衕小巷,新式小區人流更多,下班時間更密集,而許多下了班的工人沒時間做飯等事,也有更多的需求去他的小鋪子買東西。
這樣的日子自然更是滋潤,也讓胡來更是放蕩無忌,當然了,他的收入還真很難負擔起這樣的日子,至於天人間那樣的地方,一來圈子沒到過,二來他還真是更愛那杯物啊。
前日,他一邊喝酒,卻認識了個“朋友”,這朋友會來事兒,會說話,幾句話將胡來吹捧的天有地無,恨不得明日趕緊去皇宮之前毛遂自薦他這樣的牛人。
那人說帶他去好玩的地方,卻是兜兜轉轉來到了這賭場,原本舊城區的賭博攤子他也接觸過,不過這新式的撲克牌確實好玩,起純粹看運氣的玩法,這傳言是從宮裡出來的東西可不簡單,不但要靠運氣,還要考驗腦子。
胡來看了一會,摸索了兩把後,連續贏牌,這一贏,可不可收拾,起碼對於這麼一個人來說,這不僅僅是錢,還是一種虛榮心啊。
在這賭場裡可紮根下來,而且這裡酒肉管夠,餓了拿起整隻燒雞啃一口,然後直接放在那,全身心的投入,哪怕到了晚,需要咪一覺,也有樓的雅間,甚至還有女人主動陪睡。
胡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開始癮之前的牌運,似乎越來越壞,偶爾贏一把後,之後會直接輸掉,而且輸的越來越多。
一開始還有人借錢給他,事實,到了這個時候,胡來早已經不知道時間,不知道外面的事情,甚至最開始帶他來此地的人,也已經不知所蹤,事實,早已忘記了那人的長相了。
帝都是這樣。
但是事後一回來,他纔想起,自己已經將所有的財產,鋪子,以及房子,還有其他的一切都抵押給人了,那人當時說着好話,說大哥你手氣那麼好,還那麼會打牌,翻本還不是輕而易舉嗎。
但現在,一切都已經完了。
胡來不知道該如何回家,茫然無知的朝前走着。
忽然,好像撞到了什麼人,胡來卻是還帶着那股無賴勁兒,說道:“幹什麼呢!沒看見撞見我了,賠錢!”
撞倒他的人似乎語言平和,說道:“呵呵,小夥子,你似乎有事兒啊。”
“用你管啊。”胡來放肆無忌習慣了。
“我看你印堂發暗,有破財的徵兆,這幾日不要出門,要在家好好待着。”
“什麼!”胡來一聽,馬覺得什麼,說道:“你咋知道的。”
“老夫行走江湖多年,這點眼光還是有的,快些回家吧,不要在外久留。”
胡來卻是一把抓住了這個年人,說道:“這位,求你給我指點下,該如何化解啊。”
年人卻是一副焦急的樣子,說道:“這位小兄弟,何必如此,吐露天機,是要有劫數的啊。”
胡來軟語哀求道:“這位先生,我求求你,我眼看家都沒有啦。”
年人卻是絲毫不在意一般,說道:“這可不是我可以做的啊。”
胡來忽然跪下,說道:“你不幫忙,我不起來啊。”
“好吧,好吧。”
年人一副無奈樣子,說道:“我且問你,你是不是有破財的事情。”
“是啊,手氣不好,我……”
“把你的八字報一下,我看你的面相,是富貴面相啊,是不是……”當下,年人說的七七八八差不多了。
年人說了幾樣,都是那種必的選項,如說,相面者會說,你這人富貴榮華啊,有潛力啊,夠義氣啊什麼的,這種事情,沒人會否認啊。
胡來連續點頭,說道:“是啊,是啊,是這樣。”
年人疑惑道:“你的面相富貴,八字也不差,那問題該是在風水了,這樣吧,我去你家看看。”
胡來趕緊帶路,將年人走着前去自己家的小區。
只到了樓下,年人擺擺手,說道:“好了,不必看了,你家的風水也不壞,這裡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也是個處人物的地方了,只是……”
“只是什麼啊,先生。”
年人說道:“只是有人踩了一腳,壞了這裡的風水,才讓你破財的啊。”
胡來馬跳起來道:“誰,是什麼人膽敢如此?”
年人說道:“哦,你且朝那邊看。”
在胡來的小二樓對面,是街對面,是一家小樓,卻是裝修的非常光鮮奪目。
這小樓是幹什麼的,連胡來都知道,分明是印報紙的地方啊。
雖然不識字,但胡來也是經常瞪着眼睛,看着面的鬼婆的豐乳肥臀,回到家埋怨自家女人的不得力來。
太陽報報社。
年人說道:“你之所以破財,是因爲這報社了。”
胡來說道:“那不是印字兒的地方嗎。”
年人冷笑一下,說道:“你道那是什麼地方?那報紙,都是污穢淫穢之事,將妖女妖婆子的影像畫在面,女屬陰,這是要用毫無廉恥的洋女,吸乾我華夏男兒的陽氣,進而敗壞我國朝政,每日越看,越是要下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的!”
胡來臉色發白,說道:“這可是宮裡長老的……”
年人說道:“呵呵,長老自然不會做,那都是下邊的人在做啊,現在這年頭,做好人有什麼好處,反而是當漢奸,最有好處了,你沒有聽說嗎,男兒何不帶吳鉤,賣掉華五十州,君不見,漢奸走狗賣國賊,個個青史書留,這年頭,最最流行的是當了漢奸後,還能回來著書立說,還有無數人追捧呢。”
胡來咬咬牙,說道:“可是這報社……”
“你想想看,這裡面都是洋婆子吸取我華夏男兒陽氣的地方,最是污穢不堪,天天這房子對着你家,你能有什麼好過的?我看,不趕快想辦法,你家是要倒黴幾年的,可惜了,你的八字兒和麪相都是萬無一的富貴面相啊。”
胡來馬說道:“大師,大師,求你給指點一下,我現在搬家還來得及嗎。”
他自然沒有說,自己的房子早已被抵押了的事情。
年人冷笑一下,說道:“晚啦,這淫穢的東西,每天對着你家窗戶,早已把你的運道給改換的最壞至極,哪怕現在搬家,也起碼要倒黴三年,家破人亡啊。”
胡來一下子嚇壞了,他不是傻子,如果對方不是連續說了他的事情,也不會這麼信服。
“那我該怎麼辦,我……”他想說自己給錢,但馬想到,現在所有的錢不是都輸掉了嗎,哪怕是自家婆娘的錢,也被搶走不少。
年人說道:“這錢我倒是不在意,只是看你可憐,遭了無妄之災,給你點主意吧,你等到這報社裡空無一人的時候,去點一把火把那燒了,以祝融之火去掉洋人的至陰之物,才能抵消這些,讓你的命重新改換回來。”
“燒火!”
年人看了看,說道:“是啊。”
胡來一陣焦急,說道:“好的,我這去辦。”
年人卻是神秘一笑,說道:“今日你我有緣,我也不薄待你,這樣吧,這裡有山西票號的期票,你去領十兩的共和通寶,也好採買一些東西,好去放火,至於其他的事情,那老夫不好再泄露天機了。”
胡來接過錢,看着年人的背影,說道:“該如何稱呼您啊。”
“老夫雲遊四方,沒什麼名號,叫我雲鶴吧。”
“雲鶴,多謝您了。”
胡來拿了那期票,似乎還不敢相信,不過之前那年人得道高人的模樣實在是太逼真,因此也不由得不信,是嘛,自己一直一帆風順,什麼都不必做,是玩,每日那麼滋潤,是這幾天,突然變壞了,這不是因爲過完年後,那個報社搞鬼的嗎。
他抱着試試看的心情,用這期票取了錢來,原本還不報希望,不過很快拿到了一百枚滿滿裝在紙包裡的共和通寶。
一個一個的數着錢,胡來卻是滿心心思活躍起來。
白天自然是不能去的,他拿着錢,卻是去市場採買東西,現在是冬天,引火的東西實在不少,煤油不但可以散賣,如果買一大統還可以打折,當然了,作爲常年酒鬼,不喝酒實在是不行的。
看着他醉醺醺的回來,他婆娘倒是焦急道:“當家的,剛纔有人來咱家的鋪子,說你當了鋪子,還要咱家趕緊搬走,這都是怎麼回事啊。”
“不管他,且等我把命改回來,多少錢還不是順手可以翻本的?”
胡來依然是每日飲酒不斷,他媳婦多說兩句自然要拳腳相加,當然,他也知道房子已經簽了契,歸了人家,以胡來的腦子,哪裡知道,不在長老會的部門進行交易登記,那些交易都不算數的道理。
到了晚,胡來見到對面的太陽報報社的燈關閉,卻是明白對面的人下班了,由於這個時代的報紙競爭不大,所以太陽報採取的是朝八晚六的編輯制度,下班之前將編輯好的黃色小調繳後,可以回家了,至於印刷和販售工作,自然有其他人完成。
胡來卻是行動起來,冬天夜裡人不會多麼願意出門,加新年期間,哪怕是太陽報這樣的地方,也希望早點回家,因此早人去樓空了。
雖然早已鎖,但畢竟很多時候,這是個擋君子不擋小人的東西,胡來除了好事以外什麼都做過,翻牆過去自然也不難,等到溜進去後,卻是在那編輯部裡,隔着窗戶,將那些煤油全都潑了進去,再用火柴擦燃,丟到煤油麪。
這一下引燃大火,不得不說,長老會的工廠在工人們的技術嫺熟以後,產品質量也是穩步攀升啊。
胡來回到家,卻是不在意婆娘的驚訝的聲音,又打開一壺酒,繼續喝了起來,對了,這也是長老會賣出來的酒,二鍋頭。
我們知道,太陽報裡儲存了許多紙張。
且不說爲了存檔保存的從第一期開始的各種存檔報紙,哪怕是那些儲備資料也是驚人的,雖然最初是有放火規定的,但都是由新時空居民組成的編輯部,其實大部分工作是劃線,找些長老會規定好的黃色笑話,編排東林黨而已,長老也是每週來一次,開個會,佈置一下下面的工作了。
因此,這場火一下子點燃了,燒起的火星子,甚至飄到了胡來家,弄得那女子也驚慌的要打水滅火。
胡來卻覺得大好,他感覺自己的手氣更好了,也該找時間去翻本了,嗯,這次,一定可以連本帶利的賺回來,到時候,聽說城北有賣那種別墅的,還住着許多絕色美人……
胡來美美的喝飽了酒,全然不管雞飛狗跳的對面救活的情形,畢竟對於一個新建立起來的城市來說,不再是以木結構爲主的建築物,着火的機率也不大,即使燒起來,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這一覺到了天亮,不管胡來依然是睡的死死的,他婆娘卻是勤快的早早起身幹活了。
“胡大嫂在家嗎,該查水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