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仲要將敵人驚出城市,但實現的方法到了現實中,卻越來越不恰當,本來計劃到樓房宅院裡大肆擊殺敵人,後來又計劃放火焚燒,想來思去,最終都放棄了。
如果僅僅是在城裡亂上一陣,殺上幾十個甚至上百個敵人,也沒有意思。
所以,毛仲沒有理會街道里充斥的強盜行徑,暴力事件,直接領着六人繼續前進。一直到走街道盡頭,都沒有發現費揚古的親兵!
按照正常邏輯,費揚古要在這裡與官兵同樂,其所在的門外,自然應該有親兵把守,發現了有兵守衛的地方,自然是費揚古,或者是其他將領。爲什麼沒有呢?
看看天空陰黑的雲層,毛仲感到,時間已經不早了,必須及時行動,否則,一夜的佈置和努力,都將前功盡棄。
沒有辦法,只有胡亂行動,毛仲下馬,帶領士兵徑直向一家大宅院闖去。
門是虛掩着的,一開門,就聽到周圍的走廊裡有聲音,走廊的內裡,都是房間,毛仲側耳傾聽,知道里面有人,可是,猶豫了半天,才決定推門進去。
“出來,本佐領奉命查夜,都給老子出來!”
毛仲對着裡面怒吼。
裡面立刻有人出來,還點燃了燈火,只見兩張合併的牀上,翻滾着幾對男男女女,男人們都憤憤不平地跳下來找衣服。
“佐領大人,您查什麼呀?”幾個顯然是士兵的傢伙,很惱火地說:“總兵大人都三天不封刀呢,你還查什麼?”
“哦,這幾個女人,總兵大人要帶走。你們先去別的人家吧。”毛仲眼睛珠子一轉,說。
“您大人是?”幾個清兵很懷疑。
毛仲知道這是必然的,通常,佔領一個小城市的清軍,不會多於五千人,經常性的訓練,早已使他們相互熟悉了。
“我是新來的,”
“總兵大人要?不會是你小子要吧?”一個士兵很兇惡地穿了半拉子衣服,仍然賴在牀上,一隻手還摟着一個女人,那是個年輕俊美的女人,因爲給他強迫出來,被子半斜,現出一身雪白勻稱。
“當然不是。”毛仲等待着這傢伙發火,很多時候,敵人越是憤怒,越容易暴露出問題。
果然,那傢伙盯着毛仲看了半天,很邪惡地在那身邊姑娘的胸前捏了一把,使她尖銳地叫了聲:“怎麼?想舒坦?打着總兵大人的旗號?我呸,你是佐領?老子還是固山額真呢!瞧你小子那鳥模樣!總兵大人在前面街道的中軍營裡不知道有多少美人兒陪着快活,怎麼會想到來這裡尋垃圾?哈哈哈哈,小子,趕快滾蛋,等大爺們舒服夠了,騰出窩來給你!”
“胡說,總兵大人在中軍營裡,鞠躬盡瘁地辦理軍務,哪裡有你們想得這樣齷齪?”毛仲繼續和他磨菇。
那人估計`是個小軍官,果然上當:“鬼才信,進城第一天,我們就挑選了三十名最漂亮的妞兒給他送去了,辦軍務?現在明國人被打得稀里嘩啦,亂軍敗走了,城裡可能造反的幾千男人都被殺光了,有屁軍務呀?”
“你胡說八道!你知道我們總兵大人的衙門在哪不知道就信口開河!”
“去去去!別給總兵撐着了!老子不尿他!老子的功勞並不比他差!他的衙門在哪裡?哼哼,就在前面走三十步左拐再走五十步,大清一等總兵費揚古將軍的行在!哈哈哈!是不是你小子喝高了,找不到尿牀的地方?”
毛仲一聽,心中暗喜,表面上卻裝作很無奈的樣子,退縮出來。
奇襲敵人司令部。
這幾乎是唯一的一手。
毛仲立刻帶領六名士兵出來,不過,在院落裡,他們看到了幾匹拴在樹上的馬。屋子裡,因爲得勝了的清兵再次開始尋歡作樂,早已將外面的情況忘得一乾二淨。
毛仲點頭示意,立刻有士兵上前,將那幾匹馬解開了牽扯出來。
一`行七人,迅速地朝着前面方向奔馳,很快,就到了一片巨大的宅子前,果然,有四名清兵在門崗守衛,一個個大紅纓帽,威風凜凜,身體挺立,紋絲不動。
從房屋門前的動靜,毛仲看出,這兒其實是章丘縣的衙門。
“站住!”四名清兵立刻聲色俱厲地喝住。
毛仲等下了馬,搖搖欲墜地上前:“請問,雞毛總兵大人在嗎?”
門衛的清軍一陣迷惘,奇怪地打量着毛仲,不過,不等他看請清楚,毛仲的右掌就在他的肩膀偏上處狠狠一擊,砍昏了他。
其餘三名警衛莫名其妙。看着這個膽大包天的傢伙,一時還沒有想到要攻擊,畢竟,這傢伙是清軍打扮,對,肯定是喝醉了酒。
毛仲搖晃到了第二個傢伙的跟前,那傢伙謹慎地以長槍阻擋,卻被毛仲一把奪過,奮力一扭槍頭,將之刺殺。
毛仲的力量並不是最強的,可是,槍頭仍然捅得極深,幾乎將之破脖子全部捅穿了。
其餘的明軍士兵,也以箭弩將兩名清軍射倒。猝然不及防備的清軍守衛,全部被拿下。
“誰?亂什麼?”一聲斷喝,讓毛仲等人頓時一驚。接着,很近的地方有一個人搖晃着身體,咒罵着:“狗膽包天,敢來總兵府裡鬧?是不是***在身上玩得不舒心想當公公?”
兩個明兵衝過去將之左右夾擊,按到了地下,毛仲將之拖到了角落裡,以腳踩踏其胸膛:“你誰?”
“滾,滾,滾!”那傢伙穿着厚厚的棉襖,非常囂張,大辮子甩得很張揚,“連老子都不認得了?混帳東西!吃豬油太多蒙了心吧?”
“小子,我是明軍,不是你們的人!”毛仲冷不丁對他說。
那傢伙正在牛叉,忽然渾身一緊,登時啞了:“什麼?兄弟,別開玩笑!別胡說話!小心給總兵大人知道了,割你的下酒!”
毛仲用刀在他的鼻子上一敲:“說吧,老子是明國的遼東軍副總兵朱國棟,又叫毛仲的幹活兒,專門來整你們的總兵大人費揚古的,說吧,他在哪裡?”
那傢伙蒙了,半天都沒有說話,臉上,藉助旁邊的燈光,可以看出象小河一樣洶涌的汗水。
忽然,這傢伙瘋狂地朝着毛仲撞來,一頭扎來的情景,如同拼命搏鷹的兔子。
士兵將之困得死死的,一人抓住他的大辮子,使之不能亂動。
“救命!救……”
沒有辦法,士兵只能扭斷這個頑固的傢伙。咔嚓的響聲以後,這傢伙歪斜到陰森的角落裡昏死過去了。
毛仲幾個,觀察着院落的走向,寬闊的幾進深的宅院,雖然破舊些,仍然給人威嚴和震懾的感覺,官不修衙,然而,衙門畢竟是衙門。
“誰呀?”又有人在走廊上的房間裡問。隨即,一個大辮子甩了出來。
“我,是我呀!”一名士兵漫不經心地走過去,大搖大擺,在那傢伙認真的覺察目標時,士兵已經反手一刀,將之砍翻。
什麼總兵府,明軍不管那麼多,在院落裡大肆殺伐,先後出來的三個人都被直接秒掛,最終,他們來到了最裡面的房屋,聽到裡面有人得意洋洋地哼着,藉助破損了的窗戶紙,毛仲發現一個大辮子的男人,被五個年輕漂亮的明朝女子團團伺候着,屋子裡生着溫暖如春的火堆,男人只穿了一件單衣衫,女孩子們穿得也很單薄。那傢伙一面享受着足部按摩一面也騷擾着一名女孩子的下巴。女孩子們戰戰兢兢,不敢有任何反抗。
“費揚古?”毛仲在外面叫道。
“你誰?”那個被美女包圍的大辮子陡然一驚,將女孩子們甩開,跳了起來,“是老將來了?”
“老將?”
“難道不是額亦都將軍的親兵?”那傢伙順手抄起一件衣服披上身上:“老將這麼晚了來,有啥急事兒?”
毛仲等人闖進了屋子,七個人都帶着武器,將那傢伙包圍,眼見形勢不對的女孩子們,立刻尖銳的哭喊起來,向着桌子底下亂鑽。
“走吧,費揚古,”毛仲上前,一拳砸在那傢伙的臉上,使之桃花朵朵開。“你違背軍紀,肆意妄爲,損害我大清軍的形象。老將要拿你治罪!”
“你胡說八道什麼?”費揚古很委屈震撼地疑問。
士兵們一擁而上,用繩索將之捆綁了。還填塞了嘴巴,以免亂說,在屋子裡搜尋,竟然發現了十幾名女孩子,全都是十五六歲的樣子,有幾個在另外一間屋子裡,甚至什麼也沒有穿。
毛仲立即讓士兵找了些衣服給她們穿,帶領她們逃出去。
毛仲找到了費揚古的衣甲,吩咐一名士兵穿在身上,向着府外疾馳而去,順手將其頭盔丟棄在門外。
毛仲只有一個人,等了會兒,將費揚古宰了,就着油燈和火堆,迅速點燃了大火,立刻,正屋子裡,火光熊熊燃燒。
毛仲縱馬來到了外邊,高聲地呼喊:“快,快,中軍着火了,着火了!快來救火啊。”
喊完,毛仲帶着費揚古的兵器,有刀,有弓箭,躲避在一處,監視着這裡的動靜。
等了有五六分鐘的光景,清軍小隊人馬向這兒匯聚,毛仲跳出來:“快,費揚古將軍被明國叛逆的百姓抓走了。往南門外去了,快去把將軍搶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