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醒啦,該吃飯啦。”
柳白只是眼皮子動了動,就聽見一道輕柔的女聲在自己耳邊響起。
緊接着嘴裡就被塞入了柔軟的東西。
柳白下意識地就吮吸起來。
他費勁地掙扎了一下,這纔看見自己的四肢,小手小腳,白白嫩嫩還帶着褶子。
“哎呀,公子你別這麼折騰。”
柳白沒聽進去,但也沒動了。
所以……我這是穿越了?還穿越成了一個嬰兒?
不對。
我記得我瞞着家人,也瞞着對象,一個人被推進了手術室。
這個時候我應該是在手術檯上纔對,怎麼會……難道說這是麻藥過後的幻覺?
可不應該啊,我只是割個包皮,打這麼多麻藥幹什麼?
柳白想到這,又擡了擡手。
女子稍稍用力抱緊了些,“公子別亂動了。”
柳白動不了了,他也確信了,這不是幻覺,他是真的穿越成了嬰兒。
隱約間。
他好像看到自己面前出現了一塊虛擬的面板。
【姓名:柳白】
【身份:人類】
【……】
可不等他看清後面的內容,就感覺自己的眼皮子重地都擡不起來了,他只得合上。
臨睡前他還在想着。
雖然穿越了,但還好我是個人,只是這世界,難道還有非人的存在嗎?
不然這面板特意標註起來幹什麼……
……
下一次睜眼時,外邊都已經天黑了。
柳白又是恍惚了好一陣,纔回想起自己目前的情況,可嬰兒腦力本來就有限,等他回憶起自己該查看面板的時候,又已經疲憊地睡了過去。
真他媽的,我穿越了還自帶外掛。
這麼值得高興的一件事情,可我竟然高興不起來。
穿越成嬰兒真不爽。
昏睡間,他又感覺自己嘴裡好像被塞入了什麼,耳邊還有嘀咕聲。
“我明明見公子醒了呀,怎麼又睡過去了。”
如此一連過了好幾天,柳白終於摸清了自己是個什麼情況。
再度醒來,他已經能熟稔地喚出面板了。
【姓名:柳白】
【身份:人類】
【氣血:0.1+】(成年人是1)
【靈性:0.5+】(成年人是1)
【屬性點:0.1】
和上輩子一模一樣的名字,身份是人類,也不知道還有什麼別的身份。
至於這面板,就是個簡單的加點面板。
每天睡醒之後都能獲得0.1個屬性點,柳白昏昏沉沉了幾天,每次看到有“+”號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地一點。
結果沒曾想,這幾天都把這屬性點加到了【靈性】上邊。
只是這【靈性】有什麼用?
而且看來是每個人都有靈性,可能只是或高或低罷了。
今天睡醒又有了0.1個屬性點,柳白意識也清醒,便將其加在了氣血上邊。
只是念頭確定,他就感覺自己渾身都暖洋洋的,也有了些許力氣。
原先感覺有些疲憊的身子,也都精神了許多。
嗯……起碼能再折騰1個小時了。
早知如此,一開始就應該加氣血的,也好多點清醒的時間,去摸清這世界。
“咦,公子今天怎麼還不睡呀?平時不都該睡覺了。”耳邊再度響起了那輕柔的聲音,也吸引了柳白的目光。
他轉而擡頭,抱着他輕輕拍打着他後背的,是一個瓜子臉,柳葉眉的貌美女子。
年紀看着也不大,可能只有二十來歲。
穿着淡粉百褶齊胸襦裙,頭上插着花鈿,一顰一笑間讓人感覺很是親切。
但是從她的稱呼和表現來看,她不是自己的孃親。
只是個奶孃。
如此看來,自己轉世投胎的肯定是個大戶人家,畢竟都養得起奶孃了。
而且這幾天都沒出門,柳白也把這房間打量清楚了。
首先是很大,奶孃抱着他在房間裡走個來回,都能走好一會,其次是傢俱都很是奢華。
紅木製成,其上雕刻着的鳥木蟲魚也很是精緻。
屋內各處擺放着的瓷器亦是如此。
想明白這點之後,柳白也就放心多了,至少這輩子壓力不用這麼大了,可以放心的當個大少爺大公子。
不……我要當個紈絝子弟!
穿越一次,柳白可沒什麼大志向了,沒有房貸車貸的日子,還有這偌大的家業,這不使勁造還等什麼?!
想到這,柳白笑了,笑的很是開心。
奶孃見他一笑,也忍不住伸手逗弄着他,“公子笑了耶。”
“公子是不是也知道,今天孃親就要回來了呀?難怪這麼開心。”
孃親?
穿越過來一連好幾天了,柳白還真沒見過自己的孃親,聽到奶孃這般說,他也有些好奇起來。
好奇自己這孃親,到底是去哪了,竟然拋棄自己這麼可愛的兒子,消失了這麼久。
就在這時,原本緊閉着的房門倏忽被打開。
奶孃轉過頭去,驚喜道:“呀,柳娘子回來了。”
柳白還沒見到人,只聽到一聲嬌柔悅耳的聲音,“回來了,這幾天辛苦一一了。”
“不辛苦不辛苦啦,就是公子不老實,很愛動。”
“他這年紀不就愛動彈。”
還沒見到人,只是聽着聲音,柳白都能感覺到,自己這孃親絕對是個大美女。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等他轉過頭去時。
一個穿着魚蛙紋錦紗繡大紅裙的女子從門外走了進來,她面容精緻,膚若凝脂,白皙如玉,透出一種淡淡的紅潤。鼻樑挺直而細膩,脣色如櫻,微微上翹,似笑非笑,透出一種婉約的風情。身後一頭青絲如瀑,輕垂在肩,隨風輕輕飄動。
一時間,柳白倏忽想起了上輩子看到過的一句話,若是放在自己孃親身上,肯定是特別合適。
“有少女感的少婦,有少婦感的少女。”
美女總是養眼的,柳白下意識地笑了。
奶孃也是樂呵呵地說道:“柳娘子快看,公子在朝你笑呢!”
許是見到自己久未見面的兒子,柳娘子也笑了。
“行了,一一你也快回家吧,小白交給我就好了。”
“好。”
柳白只感覺自己從一個溫暖的懷裡到了一個冰冷的懷裡,嗯?孃的身上怎麼這麼冷?
不等他太過驚訝,奶孃走後,他就發現,自己孃親的笑容消失了,還把他放在了牀上。
這……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我不是她親生的?
這是個後媽?!
柳白滿心疑惑的躺在牀上,再度轉過頭去,見到了一個讓他這輩子都忘不了的畫面。
只見他那個貌美如花的孃親,正坐在梳妝檯的銅鏡前,把手搭在了自己的頭頂,左右一拉,便是從身上扯下來一張完整的人皮,轉而出現的,是一個血肉淋漓的軀體。
她,不,應該是說它,轉過頭來了。
看着躺在牀上的柳白,她笑了,她緩緩走了過來,嘴上還說道:“我怎麼就生下來了……你這麼個雜種?!”
“我明明是個鬼,你怎麼能是人呢?”
一時間,柳白已經忘記了思考,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把自己抱了起來,摟在懷裡,好似想疼愛一番。
但她的眼神卻是極致的冰冷,不帶絲毫情感,好像只想致自己於死地。
柳白卻感覺自己的喉嚨越來越緊,它,它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近乎求生的本能,柳白下意識地發出了聲音。
他喊道: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