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背屍匠,又看到深不可測的懸崖,讓遲勇突然感到一絲恐懼。
繼續往前走,就可能掉入懸崖,難道牛皮圖錯了。
雖然牛皮圖沒有具體指明方位,但從牛皮圖方向上看,應該是走這條路。
朱仁說,肯定是走錯了,不如返回來重新走。
遲勇認爲,還應該按圖行進,雖然圖中顯示已經出了奇真縣地界,但從地圖中延伸的虛線顯示,應該是這個方向。
這時李和凝望着霧濛濛懸崖對面,突然對遲勇說,找到了,這應該就是自己迷路時所看到白鬍老人位置。
遲勇吃驚地看着李和,看來方向沒有錯,就問李和能否確認這個位置。
李和說很像,但對面霧太大,看不清。
朱仁說,這才走了幾天,就能找到,他認爲還應該返回去。
遲勇也犯愁了,繼續走就要面對這深不可測的懸崖,倒回來就要穿越無路可走的山林,是繼續走,還是倒回來?遲勇在等着李和判斷。
李和說,怎麼看都像自己曾經遇到過那個山崖,但山中這樣懸崖可能很多,他也無法斷定到底是哪個。
遲勇一看既然李和也無法斷定,就對朱仁、李和說,“我們抽個籤吧”,說完他從兜裡取出一枚一元硬幣,“正面代表咱們從懸崖下去,反面代表我們返回。”
朱仁、李和沒想到最後守奪前行與後退的竟然是這種方法,兩人都感覺很有趣。
遲勇把拋向空中,等硬幣落下後,朱仁傻眼了,硬幣落下顯示着正面。
朱仁泄氣了,這懸崖很陡峭,自己肥胖身軀能不能下去。
李和信心百倍,他想如果是白鬍老人住的地方,那他們就不用走冤枉路了。
臨下懸崖前,他們三人充分做着準備工作,在附近挑選很多又長又粗的藤條,並打成死結。
所有準備工作做完後,遲勇把藤條綁在一根很粗的樹樁上,自己先順着藤條小心翼翼地往下走。
走了十多米時,遲勇回頭往下看看,下面依然雲霧繚繞,深不見底。這時朱仁在上面喊了一句,“到底了嗎?”
遲勇擡起頭,對上面朱仁、李和喊到,“還沒到底!”
李和也很着急,那藤條打了足有三十多米,應該差不多,但他又怕藤條不夠用,他想到之前從老宅裡帶來的麻繩,讓遲勇先拿着,以備不夠時再用。
遲勇左右看了看山勢,應該差不多,如果超過五十米,下面肯定是河流。
遲勇拿到麻繩後,先放到揹包裡,然後又繼續踩着峭壁往下走,這時山中雲霧漸漸少了,他隱約看到了懸崖底部,那是一條很寬的雨裂溝。
遲勇到達底部後,對朱仁、李和喊着可以下了。李和讓朱仁先下,他斷後。可是朱仁膽小,一看下面腿都哆嗦,李和告訴朱仁,如果不下,他先下了,然後讓朱仁自己步行回老宅。
朱仁一聽,還是先下吧,回去也是死路一條,不如硬頭皮下一次。他抓住藤條,閉上眼慢慢往下。
遲勇在下面看不到上面情況,他拿着藤條晃了晃,感覺上面已經下人了,這才放下心來。他觀察了一下週圍情況,這條雨裂溝好像很長,兩頭都看不到邊。
遲勇看到朱仁笨拙身子正順着藤條往下,“大膽下吧,快到底了。”
朱仁聽到遲勇這樣一喊,才睜開眼,往下一看,也看到了遲勇。他這才放下心來。
朱仁下到底部,擦了把汗,再擡頭往上看,想想都後怕。
“你看你這身膘,趁着這個時機正好減減肥。”聽遲勇這樣一說,朱仁嘿嘿一笑。
李和見朱仁也已經下到底部,也放心了。他先到拴藤條樹看了看,又把藤條緊了緊,感覺很安全了,這才背起包往下走。
但當李和正準備揹包往下走時,他突然看到不遠處雲霧中又有一個人穿過,速度奇快,李和心一驚,不會又是背屍匠吧。
李和沒再細想,他迅速背上包,順着藤條就往下溜。不一會兒,李和就到了底部。
三人會齊後,遲勇帶朱仁、李和沿着雨裂溝往東走,這時山中大霧也漸漸散去。能見度也略微增強。
當他們走到對面那座山下時,擡頭能看到山上景象。
“李和,你看是不是這座山?”遲勇問李和。
李和看着這座山上,根本沒有自己以前看過那個大山洞,他搖了搖頭。
朱仁立馬來精神了,“我說了吧,還得按我的方向走,就沒錯!”
“別瞎咧咧,你要回去老宅啊!”遲勇對朱仁說。
朱仁見遲勇說話了,就沒再支聲。
三人一邊走,一邊看着兩邊地勢,這個雨裂溝,是山與山這間的夾縫,被雨水沖刷出來一片空地,遲勇只能選擇往地勢高的地方走,他感覺往上游地方纔能走出這條雨裂溝。
但事實並不如遲勇想象這樣簡單,他們走了一上午,如果不是李和一句話提醒,遲勇以爲他們已經走出很遠。炎熱、勞累、飢餓已使他們失去了辨別方向的能力。
“遲大哥……,走不動了,歇……會兒吧。”李和氣喘吁吁地說。
遲勇其實也已經累得不行了,他看了看早已躺在地上的朱仁,“歇會兒,喝口水。”遲勇把包裡水壺取出來,給躺在地上的朱仁遞過去,“還能不能堅持?”
朱仁沒說話,先把水壺搶過來,“咚-咚”先往嘴裡灌水。
“哎喲,遲總,遲大哥,這要走到啥時是個頭啊。”朱仁喝完水來精神了。
李和瞪了朱仁一眼,“遲哥,要不咱們走吧,把朱仁留着得了。”
朱仁一聽他們要走,還要把自己留下,頓時不願意了,“李和,別以爲你能走,我也照樣能走!”說着,朱仁站起身,背起包,就往前走。
“遲哥,你看看!”這時李和也突然站起身指着前面山崖上垂下來的兩根藤條。
本來遲勇想要拉住朱仁,但被李和突然叫住,他才發現原來這兩根藤條就是早晨他們下懸崖時編織的。
“完了!咱們迷路了!”遲勇一句話,也把背起包要走的朱仁嚇住了,他也看到了那根垂下藤條。
李和說,這種感覺彷彿又回到當年找郭黑子,在山中迷路感覺。
遲勇拿出牛皮圖,看了看,感覺方向沒有錯,但爲什麼繞了個圈又回到原地了?他又拿出指北針來對方向。
李和在一旁說,這指北針到了這山裡根本不好使,磁性都沒了,自己當初如果按指北針走,別說找到王半仙,就連生還的可能性都沒有。
果然如李和所說,遲勇感覺指北針果真所指方向與太陽方向不同。
遲勇幾乎崩潰了,難道真像支詳謙所說,進入了深山魔咒。
“早聽我的多好,現在怎麼辦吧。”朱仁在一旁還認爲自己主意是正確的。
李和突然站起來走到遲勇面前,“老謙哥不是說過,我們進山時,要走茂密山林嗎,越是開闊地帶,越要躲着走。”
遲勇聽李和這一說,猛然想起支詳謙那句話,這個雨裂溝可不就是個開闊地帶。
朱仁看他們又有新發現,也興奮起來,“不如我們再爬山吧。”
遲勇笑着說,“嘿,朱仁,你這次還真說對了,我們就要爬山!”
李和指着藤條對過那座山也調侃朱仁,“快點往上爬,這次可沒藤條了!”
遲勇握緊揹包,看了看眼前這座山,雖然不高,但地勢很陡,山崖上長滿了酸棗樹、榆樹,往上看根本看不到山頂。
遲勇想看來牛皮圖只是標識而已,有些路需要趟出來,特別地圖所標註的路線只是方向而已,並不代表路線,那些虛線恰就代表着你要往哪走。
李和率先抓住一棵長在坡上酸棗樹就往上爬,一邊爬,一邊唸叨,“世上本無路,全在人腳下,你若堅持住,條條都是路。”
遲勇拍了拍朱仁,問他還能不能上,朱仁見李和上去了,自己當然不能落後,也跟着李和上山了,還別說這小子比下山時動作敏捷多了,遲勇笑了笑,他從內心對朱仁、李和有一種說不出的愛憐。
雖然山崖上長滿酸棗樹,既刺人又難爬,但爬起來很順利,他們用了一個小時就登頂了。
遲勇很高興,他看着遠處綠的刺眼的山巒,心情特別好,“中午就在山上吃了!”說完放下揹包,拿出烙好的大餅,遞給朱仁、李和。
李和建議最好不要在山頂,太惹眼了。
朱仁問李和是不是怕背屍匠上來,李和這個氣啊。爲什麼李和不選擇在山頂,同樣他認爲山頂也是開闊地。遲勇認爲雖然山頂是視野開闊,但並不是支詳謙所說的開闊地。
三人吃完飯,準備收拾揹包,這時剛撒完尿的朱仁跑過來了,“遲大哥,你猜這是啥山?”
遲勇沒在意朱仁,只讓朱仁也把揹包收拾好,準備再下山。
李和也沒搭理朱仁。
“你們能不能聽我說一句!”朱仁突然把語氣加重了。
遲勇、李和依舊沒搭理朱仁。
“這是東山,再往下走就是東山腳下那片古墳了!”朱仁高聲喊着。
一聽東山腳下,遲勇放下揹包,“朱仁,這可不是開玩笑,你剛纔說什麼東山?”
朱仁一屁股坐下,賭氣的說,“你們根本就不相信我,我們又快回到抹葵峪了!”
遲勇和李和趕緊跑向剛纔朱仁尿尿的地方,他們往山下一看,果然就是東山腳下。
真是奇怪了,怎麼走來走去又回到抹葵峪了,遲勇想看來他們真的在山裡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