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
等到維康尼亞從堆滿卷軸的魔毯上走下來後,黎雪峰裝作不經意的問道。那個精靈順着他手指的位置擡起手,摸了摸臉頰,然後靜靜的回答道:
“埃裡庫斯學友對工作的分派感到不滿意,所以向我提出了抗議。雖然我申明瞭自己沒有更改的權力,不過他還是表示不能接受。”
“……從頭說。”
“好的。剛纔我去收集卷軸的成品時,恰好遇到了也想參加工作的附魔系學友。但遺憾的是,他們無法制作塑能系的卷軸。我向附魔系的學友們說明了這點,可是他們聲稱無法接受這樣的情況。結果雙方發生了一些衝突,儘管我沒有參與的意向,不過還是受到了波及。”
“……算了,你繼續去《》,我離開一下。”
維康尼亞的敘述方式過於籠統,讓黎雪峰無法明白具體的細節是怎麼回事。於是他直接從窗戶穿出,去了法師塔第三層。在那裡。黎雪峰見到了衆多鼻青臉腫的法術學徒。他們聚集在一起怨聲載道,就差沒大規模的罵街了。
發現黎雪峰的到來後,法術學徒們立刻圍起來向他告狀。從他們的嘴裡,黎雪峰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原來在這幾天裡,幽暗之月法師塔中的法術學徒們幾乎都被髮動了起來。他們衆志成城的爲黎雪峰工作,唯一例外的便是無法學習燃燒之手的附魔系法術學徒。對他們來說,每天五到十金幣收入着實令人眼紅。偏偏卻可望而不可得,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其他學徒們熱火朝天大賺特賺。於是在觀望了幾天後,附魔系的法術學徒們聯合起來,一起過來要求加入。但沒有用武之他們理所當然的遭到了拒絕。結果脣槍舌劍之下矛盾升級,最後雙方大打出手。
讓塑能系學徒們感到吃虧的是。在法師塔內部顯然無法亂射破壞性的法術。否則的話,光賠償起來就夠他們喝一壺的了。而附魔系的學徒們則沒有這種顧慮。他們專精法術大多是睡眠、恍惚、魅惑之類的賤招。所以兩軍交鋒之下,附魔系的法術學徒們可說是無往不利。而其他學派的法術學徒們雖然比塑能系的情況要好些,可是仍然比不上有備而來的附魔系法術學徒。結果面對法術在抄寫卷軸過程中耗盡,或者因爲環境關係而不能輕易出手的敵人,附魔系的法術學徒個個都發揮了以一當十悍勇。他們以羣發大面積的睡眠術爲主攻方式,靠着眩暈術和魅惑人類法術來衝鋒陷陣。終於大敗其他學派的法術學徒聯軍,擱下狠話後凱旋而歸。
“帶頭的是埃裡庫斯。他是多佛家族的次子。平時就一直仗勢欺人。維康尼亞已經被他欺負過很多次了,這回又捱了個耳光。”
“……”
假如說前面的內容給黎雪峰的感覺是好笑多於惱火,那麼這句話則直接令他火冒三丈。欺軟怕硬,狐假虎威的人是黎雪峰最討厭的類型。只是簡單的想象,他便可以在腦海中勾勒出埃裡庫斯的囂張氣焰。於是黎雪峰沉吟了一下,就返回了法師塔的第二十四層。接着在失望的法術學徒們散會前。他帶着莫名其妙的維康尼亞又飛了回來。
“今天你準備了哪幾個法術?”
帶着隱含的怒氣,黎雪峰向着維康尼亞問道。維康尼亞側着頭想了想,然後回答道:
“嗯……我準備了魔法飛彈和您新教會我的電爪術。”
“很好!”
黎雪峰用力的點了下頭。接着摘下了手上的次等法術無效之戒。他命令維康尼亞把戒指帶上,並教會了她啓動的方式。隨後黎雪峰掃了一眼滿懷期待的法術學徒們,向他們大聲的問道:
“誰知道那些傢伙的住處?還有,誰能幫我指出埃裡庫斯?”
“我!”
“我!”
“還有我!”
眼見有人肯爲自己出頭,圍觀的法術學徒們頓時羣情洶涌。他爭先恐後舉手,簇擁着黎雪峰爲他帶路。法術學徒們領着黎雪峰走上樓梯,來到了法師塔的第五層。接着他們敲開所有的門板,把肇事的附魔系法術學徒們都叫了出來。
一見到身披**師之袍的黎雪峰,附魔系的法術學徒們立刻個個面如土色。他們即使再眼高於頂,也不會認爲自己有實力和高階法師對抗。於是附魔系的法術學徒們流着冷汗,全都縮起了頭頸。只有一個滿臉橫肉,尊容簡直能與屠夫相比的粗魯男子還在強撐。他雙手叉腰的站在最前面,虛張聲勢的開口說道:
“我、我是埃裡庫斯.多佛!隸屬多佛家族!要、要是我出了什麼事情,我的家族是不會置之不理的!”
“嗤!”
對方的話毫無新意,使得黎雪峰嗤之以鼻。似乎所有的惡少在大難臨頭時,都會搬出長久以來持之爲後盾的勢力,企圖藉此渡過難關。這是他們的通病,也是心虛的最直接表現。遺憾是。這回多佛家族用來擔當的肩膀顯得太過纖細,根本庇護不了埃裡庫斯。倒是黎雪峰因此確定了埃裡庫斯的身份,並且對他的惡感更甚。於是在輕蔑的打量了埃裡庫斯幾眼後,黎雪峰冷冷的說道:
“據我所知,隨隨便便就會擡出長輩來嚇唬人的,都是些不成器的傢伙。閣下也是其中之一嗎?”
“你、你……”
在即刻響起的鬨笑聲中,埃裡庫斯急了眼。他指着黎雪峰,結結巴巴的說道:
“家、家族是我榮耀!你……”
“哦?你不是家族的榮耀嗎?嗯,我可以理解。”
黎雪峰淡定嘲諷道,把埃裡庫斯氣得臉都白了。他瞪着快要掉出來的眼珠。忍不住大吼道:
“侮辱多佛家族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說得真好,敢問在閣下的前輩中。有幾個人的墓碑上刻着這句話?”
“噫噫噫~”
話說到這個份上,埃裡庫斯是沒有再頂嘴的勇氣了。他狼狽的倒退。過了一會才哀嚎道:
“你、你要以強凌弱嗎?”
“那好像是你的專長吧?”
“你、你身爲高階法師……”
“既然知道我身份,那麼就該稱呼我爲‘您,。……嗯,其實我也不介意教你點禮貌。不過醫藥費不便宜,但我相信你的家族一定支付得起。”
“你……不!您不該這麼做!您那麼尊貴的身份,怎麼可以對卑微的我出手?”
“唔,這句我喜歡!”
步步進逼,把埃裡庫斯趕到絕境的黎雪峰點點頭。接着愉快的說道:
“沒錯,對我而言,你是個徹頭徹尾賤人。來,跟着我來重複一遍,你這個賤人。”
“你、你這個……”
“嗯?!”
“我、我是個……是個……”
“要知道,火球術真的非常棒。只要‘砰,的一下。我們就不必在這裡繼續浪費時間了。”
“呃啊啊啊!我、我是個賤人!嗚,嗚嗚嗚嗚……”
在黎雪峰再三恐嚇下,埃裡庫斯終於崩潰了。他無奈的把自尊踩在腳底下。帶着哭腔任憑黎雪峰羞辱。四周鬨笑聲響起,摻雜着嬉笑唾罵對埃裡庫斯落井下石。黎雪峰笑眯眯的任憑衆人發揮了一會,然後才一擡掌,把法術學徒們的聲音壓了下去。
“你過來。”
向着維康尼亞,黎雪峰招了招手。接着他轉過身,向着快要癱軟下去的埃裡庫斯說道:
“聽好了,我知道你和你的朋友們不服氣。所以我給你個機會,讓你能在公平情況下放手一博。 ̄ ̄這位小姐你認識嗎?”
“……認識。”
“那麼我讓她跟你一對一的較量一場。假如你贏了,我就向你們收購卷軸。如果輸了,那麼就從今以後不許再來惹事。而且,要向這位小姐賠禮道歉。”
“……好!”
聽完黎雪峰的話,又望了一眼維康尼亞後,埃裡庫斯咬緊了牙關。他慢慢站直身體,然後以逐漸變得猙獰的目光盯住了維康尼亞。不知所措的維康尼亞顫抖了一下,情不自禁的輕喚道:
“**師先生……”
“別擔心,照我說的做。隨便用什麼法術都可以,你還記得那個吧……嗯?”
黎雪峰陰陰的一笑,便退了開來。其他的學徒們也紛紛讓道,空出一片寬闊的走廊。埃裡庫斯紅着眼睛,站到了距離維康尼亞三十尺的方。他撩起袖子準備施法,接着惡狠狠的低吼道:
“可以開始了嗎?!”
“那個……好吧……”無奈之下,維康尼亞只好點了點頭。她幾乎和埃裡庫斯同時唸咒,卻率先出手。一發魔法飛彈從維康尼亞的指尖射出,激射而去。但遺憾的是,那顆飛彈只擦着埃裡庫斯的腦袋飛過,並沒有命中目標。
維康尼亞的失手讓黎雪峰忍不住皺了下眉頭。好在由於受到驚嚇,埃裡庫斯的第一個法術失敗了。他與維康尼亞一起準備第二個法術,然後總算佔到了先機。埃裡庫斯伸手一指,施展出了零級法術,眩暈術。
雖然作爲不列入正常等級的法術戲法,眩暈術的效用不過爾爾。但靠着專精學派帶來的加強效果,埃裡庫斯還是成功的讓維康尼亞頭暈眼花了幾秒。於是他大吼一聲,趁機前衝,打算靠碩大的拳頭來決定勝負。即使維康尼亞的電爪術已經生效了也好,埃裡庫斯也自信能在被碰到前就打倒那個纖弱的精靈。
‘搞什麼啊?,
在法術學徒們的哀嘆聲中,袖手旁觀的黎雪峰大爲不滿。他目光輕掃,便拉起了位於埃裡庫斯腳尖前方的面。結果那個像野豬般衝鋒的傢伙立刻失去平衡,踉蹌着撞上了維康尼亞用來推拒的手掌。於是在‘噼噼啪啪,的電擊聲中,埃裡庫斯被電得冒出了烤肉的香味。他呆滯着雙眼,搖搖晃晃的原轉了半圈。等到最後一絲電火花從埃裡庫斯的身上消散後,他才‘撲嗵,一聲栽倒在。而被黎雪峰拉起的面則在引起別人的注意前,就早已平復了下去。
“走吧。”
向着不安的把手背去身後,以抱歉的目光望着埃裡庫斯的維康尼亞,黎雪峰搖了搖頭。他上前幾步,拉起那個精靈向着來路走去。趁着歡呼的法術學徒們還沒跟上來,黎雪峰納悶又頗爲不快的低聲問道:
“爲什麼不用我給你的戒指?”
“那不公平。”
“啐……”
“而且,也太幼稚了。”
“咦?”
聽到維康尼亞的話,本想責備她幾句的黎雪峰站住了腳步。他驚訝的望着那個精靈,覺得自己有些好心被驢踢的嫌疑。
幸好這時維康尼亞說了下去,她靜靜的補充道:
“我是在爲您工作,**師先生。所以比起我個人的得失,能否減少您的敵人應該是更重要問題。”
“……呼,那可真是多謝了。”
黎雪峰啞口無言了一會,才無奈的聳肩回答道。他本想帶着維康尼亞直接從窗口飛回二十四層,不過在那之前,有個法術學徒攔住了他。
“抱歉打擾了您,尊敬的**師閣下。”
帶着發自內心的敬意,擋住去路的法術學徒畢恭畢敬的說道:
“我有樣好東西給您,希望您喜歡。而且我可以保證,它比燃燒之手卷軸要棒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