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龍騰基地

目標,龍騰基地

愛爾那眼中宛如靜態電影一般的畫面,突然卡了殼。

與公會中的大多數人一樣,她出生於炎獄,生長於炎獄,是個地地道道的炎獄人。但凡炎獄人,對火焰都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他們每天都要在炎流脈絡散發出的火焰的光和熱中生活,每天都要使用與火焰有關的事物。

但愛爾那從未見過這樣的火焰。

深邃的,寒冷的滲入骨子裡的漆黑。明亮的,溫暖的沁人心肺的火紅。這兩種截然相反互相矛盾的特質糅合在一起,會是怎樣的火焰?

燃燒之瞳,安靜的搖曳。

整個世界的時間似乎都瞬間停頓了。在這片靜止的空間中,無法以言語形容的黑紅火焰肆意張揚着它的光與熱。

“原來如此。”

一睜眼就看見了那支即將□□自己喉嚨的槍尖,被龍晟和周離聯手喚醒的祖龍露出了了然的神色。看來他是被那兩個當槍使了,因爲知道他不會任由這具身體死去。

伸出一根手指,點在那支即將洞穿自己喉嚨的槍尖上。黑紅色的小小火苗在指尖燃起,一寸一寸,伴隨着手指向前推送的動作,將愛爾那的□□從丈許長愣生生的融成了兩米多長。

而這一切,在愛爾那眼中都是不存在的。

她就是看見自己的槍尖即將扎穿仇人的咽喉,接着看見了一雙燃燒之瞳,然後眼前的畫面停頓了一瞬,結果當畫面恢復正常之時,她的槍已經少了一截。

這就是真正的‘龍威’,祖龍所使用的龍威,終於恢復了它所應有的強大。

“離開吧,螻蟻,我不殺你。”

祖龍解開了龍威,對着尚在驚愕中還未回過神來的愛爾那如此說。他並不清楚愛爾那與龍晟之間的仇恨,但他並不想爲了殺死愛爾那再消耗自身的能量。他甦醒不易,如果將能量消耗過度,又必然會再度陷入沉眠。在周離與龍晟的聯手遏制下,不曉得何年何月纔會再度甦醒。

他要留着能量,趁這一次的機會,解決掉這具身體內那兩個對他構成了嚴重威脅的意識。

祖龍不清楚愛爾那與龍晟的之間的仇恨,所以他認爲在自己所展現的力量面前,這隻毫無反抗力的螻蟻應該會明智的選擇退卻纔對。然而在下一刻,他的目光凝滯了。

“是誰膽敢玷污了吾族的血脈?”

祖龍看着不遠處那頭炎獄火龍,發出了憤怒的咆哮。在場沒有人聽得懂他說的話,因爲他用的赫然是中文。不過雖然沒有人聽得懂,但有龍。

在祖龍發出了咆哮後,那頭已經成年的巨大火龍居然也開口說話了。而他用的,赫然也是中文。

“吾乃炎獄龍神薩蘭德的直屬後裔穆法,繼承了最爲正統的龍族血脈。你是何脈後裔,休得胡言妄語。”

這頭自稱名叫‘穆法’的炎獄火龍反駁了祖龍的質問。它雖然也感受到了剛剛祖龍所使用的強大龍威,但同樣也發覺了祖龍正處於力量的衰弱期。所以他言語間對祖龍並沒有太過客氣,在他看來,對付一個正處於力量衰弱期的同類,還不是太過困難的事情。

“薩蘭德?那條連龍都稱不上的雜種,竟敢自稱龍神?很好,很好,看來我真是沉睡的太久了。”

祖龍怒極反樂,燃燒之瞳光芒暴漲,說明他已經憤怒到了極限。本來他並不打算與這條玷污了龍族血脈的雜種戰鬥,等他搶到了身體恢復了力量之後,有的是功夫和時間來清理這些雜種龍族。

可在這短短的兩三句對話間,事態已經急劇演變。現在若是祖龍還會選擇退避,那他就不是祖龍了。

龍性霸道。身爲龍族,有兩樣東西是最不容他人侵犯的。一是威嚴,一是承諾。但凡敢於侵犯龍族威嚴違逆雙方諾言之輩,哪怕要付出如何慘重的代價,天涯海角千年萬年也勢必誅之。

龍騎將愛爾那已經看呆了。這場追殺發展到現在,一切都脫離了原本的軌道。她這個當事人,此刻似乎已經被拋到了局外。祖龍與穆法這兩條龍之間的戰鬥,已經遠遠超出了她所能介入的範圍。

威嚴受到侵犯的祖龍不再保留力量,頓時一股深邃而恐怖的力量威壓從他的身上鋪天蓋地的瀰漫開來。而這時那頭名叫穆法的炎獄火龍也收起了對祖龍的輕視,在祖龍身上,它發覺了某種讓它的靈魂都感到恐懼的東西。

雙方都在第一時間全力釋放出了各自的龍威,強大無匹的威壓發生了劇烈的碰撞,還處在兩條龍交戰範圍內的愛爾那隻感到大腦一聲嗡鳴,就眼前一黑被震暈了過去。

“你們這些雜種的龍威,在我面前就是個笑話。”

雖然都釋放出了龍威,但兩條龍的反應明顯不同。炎獄火龍穆法是在第一時間感到彷彿有座山壓在了自己身上,讓它舉步維艱。而祖龍卻連臉色都沒變一下,提步便向穆法走去。隨着祖龍的越發逼近,穆法感到自己身上的束縛就越沉重,它發出了不甘的厲鳴,掙扎着向不斷走近的祖龍發出了一道將一大片雪原都融成巨坑的灼熱龍息。

祖龍看着迎面而來的龍息,一點躲避的意思都沒有。黑紅相間的火焰早已遍佈了他全身,他就像一個小火球一樣撞進了那道巨大的龍息中,然後毫髮無損的走了出來。

“你以爲,你這雜種的低劣火焰,能對我造成傷害?”

說話的功夫裡,祖龍已經走到了炎獄火龍穆法的身前。他仰起頭,看着帶着無限不甘正在試圖從他的龍威束縛下掙扎出來的穆法,燃燒之瞳中燃起了無法逼視的狂芒。

“死吧。”

黑紅色的火焰□□凝結於祖龍的右手,只見他手臂微微一震,手腕一甩,一道黑紅色的火焰光束就閃電般射了出去。

然後,漫天的龍血就灑了下來。

黑紅色的火焰□□從炎獄火龍的下顎刺入,直接擊碎了它大腦中的本源火焰,接着爆炸。穆法整個巨大的龍首都被這支火焰□□的爆炸炸成了碎肉塊。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快的連容許它發出最後一聲悲鳴的時間都沒有。

祖龍沉默的站在這片被龍血侵染成紅色的雪原之上,燃燒之瞳中的火焰已經恢復安靜。不,與其說是安靜,不如說是黯淡。

燃燒之瞳正在熄滅。

僅有的能量幾乎被揮霍一空,祖龍明白自己馬上就要再度陷入沉眠。而現在的他也根本無法對體內的周離和龍晟做些什麼,相反,如果他們此刻決定聯手徹底滅殺掉自己的話,那倒是有很大的成功希望。

不過祖龍也不擔心這個問題。

因爲當他們三個中的某一個控制這具身體之時,除非遇到危關生死的巨大刺激,他體內的另兩個意識根本就無法瞭解到外界的情況。當然,如果是控制身體的這個意識自己將外界情況與體內的另一意識共享的話,那就無所謂這個限制。

換言之,現在周離和龍晟根本就不知道祖龍在外面幹了什麼,當然也不會知道祖龍現在正處於極度的虛弱之中。

他們都在等待,等待祖龍對他們發起攻擊,或者是等待祖龍自己陷入沉眠。

一聲輕嘆,祖龍悄然合上了眼。

在蒼茫雪原之上,一輛厚重的炎流貨車以與其體型毫不相符的高速向前行駛着。

車廂內一片狼藉。

從龍晟離開決定一人去拖住龍騎將的時候起,東嵐就一直試圖從車上跳下去。山伯忙於開車,根本無暇理他。佐羅便如門神一樣擋在車門前,讓體型足有他兩倍大的東嵐始終無法如願。

東嵐急了,他不管不顧的對佐羅出了手。

但本能的,東嵐控制了自己手上的力道。他唯一比佐羅更強的就是力量,收束了力量,自然就更不可能是佐羅的對手。幾下來回,車廂內的長椅桌案被打爛了不少,佐羅卻連腳都沒挪過地方。相反,東嵐卻被佐羅一記手刀切在後頸打暈了過去。

打暈了東嵐,佐羅一直緊蹙的眉頭卻突然鬆開了。他無聲一笑,悄然打開身後的車門一躍而出。當山伯被他反手拉上門的響聲驚動時,卻什麼也看不見了。

高速行駛的貨車,已經將佐羅遠遠拋在了蒼茫無邊的雪原中。

【記住,你是個殺手,殺手沒有朋友。】

佐羅出生於一個殺手世家,從小到大一直被灌輸類似這樣的道理。可惜他天生就不是當殺手的料,不僅沒什麼天賦,更缺乏殺手應有的冷酷心腸。到他十八歲的時候,就連他的父母都放棄了他。所以佐羅這個家族中有名的廢物,自然就被逐出了家族。

佐羅一開始還挺爲這事傷心的。他沒被逐出家族之前,還因爲什麼都做不好被所有人叫做廢物,染上了借酒逃避現實的惡習。結果離開了與世隔絕的家族來到了大千世界中後,他才發現其實一切是那麼美好。

他喜歡順手幫別人做點小事,這習慣在家族中時被別人認爲是實力低下的狗腿表現,在外面卻被認爲是好相處。他喜歡講冷笑話,在家族中沒人會爲了他的笑話顯露笑容,在外面卻常常能逗得滿桌大笑。

最重要的是,在外面,沒人逼他殺人。

佐羅四歲的時候,他的父母就給了他一把匕首,讓他把一直照顧他的乳母給殺了。他不肯,他的父親就握着他的手把那柄匕首送進了那個一直對待他如同親子一般的女人心口。

據說,這是家族中的慣例,叫做‘開鋒’。

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爲了給家族中的孩子‘開鋒’,讓他們從小就明白自己的身份。從孩子的反應,也可以初步看出他們的心性。

往事已矣,佐羅很滿足他現在的生活,他現在一點頹廢想死的想法都沒有。可問題是,他還是從代表着生的車上跳了下來,頭也沒回的跳進了代表着死的蒼茫雪原中。

零下四十多度的氣溫,足以讓一杯水在幾分鐘內凍成堅實的冰塊。佐羅從車上跳下來,在地面厚厚的積雪上滾了幾圈,只覺得手腳都幾乎被驟變的溫差給刺激麻木了。他有點艱難的從雪地上爬了起來,眯着眼辨清了方向,摒着息開始狂奔。

他必須得趕在全身都凍僵之前,回到龍晟與龍騎將所在的戰場。

也許他去了也是無濟於事,但如果不去,他會後悔一輩子。在這個後悔一輩子的名單上,已經有了一個名字,他不想再添一個。

再添一個,他就真的背不動了。

對各種惡劣環境的適應力和忍耐力,這是當年佐羅在家族中的例行訓練項目。在所有的殺手訓練中,他就只有這一項的訓練成績是優。這蒼茫雪原的氣溫和能見度的確都低下到了極限,但他還不至於連幾公里的路程都撐不住。

當佐羅趕到戰場之時,卻愕然發現這裡一片死寂。他定了定神,目光終於掃見不遠處那座失去了頭顱開始結冰的龐大龍屍。

快速跑到龍屍下面,佐羅難以置信的敲了敲龍屍身體上的冰面,確定這頭在他看來幾乎是不可戰勝的龐然大物已然死亡。他一轉頭,就看見了倒在不遠處尚未被積雪完全覆蓋住的龍晟。

心下一安,佐羅來到龍晟身邊,將他從雪地裡拖了出來。發覺龍晟的身體還沒有完全被凍僵,佐羅也不再耽擱,立刻將他背在背上,開始向着貨車駛離的方向跑去。

前途希望渺茫。

佐羅沒期待山伯能開着車回來,他知道那可能性太小。回來就是送死,在來到這裡之前,就連佐羅自己都是這麼想的。如果山伯開着車倒轉回來,那就是辜負了龍晟和佐羅兩個人的拼命努力。

單憑雙腿趕上車這種事情,就算在全勝的正常環境中,佐羅都沒什麼把握。更何況,還是已經開到十幾公里外的車。

他只是沒有放棄拼命的理由。

如果是龍騎將迎面給他一槍,也許他會閉目等死。但現在他揹着龍晟,還能走還能向前,他就不能停下。

爲了救黑針一個人,付出的代價似乎大的不成比例。不過做了就是做了,後悔更沒意義。既然已經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那黑針就更不能死。

佐羅覺得自己託着龍晟雙腿的手臂已經開始僵硬,跑動的雙腿也開始發出針扎一樣的刺痛感。他的睫毛上已經結了一層透明的冰晶,雖然低着頭,視線也在淒厲的冰風中開始模糊了。

風聲在逐漸消失,佐羅慢慢進入了只有他一個人存在的世界。他知道自己在跑,一直在跑,不停的跑。

只要還能跑,就繼續跑。

在這片只有他一個人存在的世界中,佐羅的思緒開始無限發散。他一會看見自己小時候一個人窩在被子裡哭的畫面,一會又看見不久前自己與龍晟黑針幾人痛快拼酒的場景。

如果可以,多想大家再一起喝一回酒。

這麼想着,佐羅維持着向前奔跑的姿勢撲倒在潔白的雪地上。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他隱約聽到了一些聲音。

“快!他們在那!”

前方,一輛厚重的炎流貨車正飛快駛來。

“東嵐,我警告你別碰我,我靠!把你的手拿開!啊啊!救命啊!呃啊——”

“你別叫了,你越叫我手越抖,唉,我已經盡力了。”

“我疼死了我不叫,得,你別給我換藥了。求你了,你這不是幫我,你這是在謀殺我。”

“相信我,我已經熟練了,真的。”

“我相信你我就是頭豬。佐羅,你別在那笑!他給我換完,就輪到你了,到時候有你受的。”

“誒,我說東嵐,你就別在我跟姑娘身上試驗你的醫術了。你要真手癢,找龍晟吧,他還昏着不知道疼的。”

好吵。

耳邊一片嘈雜,好不容易在身體內打贏一場惡仗的龍晟剛剛重新掌控了身體,眼睛還沒睜開,就被一堆說話的聲音鬧的大腦發暈。

等等,怎麼回事?

龍晟只覺得眼皮沉重無比,怎麼都睜不開。他正在奮力與眼皮作鬥爭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下身一涼,接着一隻皮膚極爲粗糙的大手就摸到了自己大腿上。

那隻手上不知道塗了什麼玩意,滑溜溜的一接觸到皮膚上就火辣辣的疼。龍晟張開嘴想說話,結果嗓子不爭氣,半天就發出了一聲既跑調又怪異的——

“嘎?”

周圍突然安靜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是佐羅。

“嘎?哈哈哈!龍晟嘎了!你們都聽到了吧!”這是黑針。

“哇,他被我弄嘎了耶!”這他媽是罪魁禍首的東嵐。

龍晟怒了。

他剛剛在身體內跟祖龍和周離幹了一大架。說起來也曲折,祖龍爲了幹掉那條炎獄火龍過度使用了能量,結果被迫陷入沉眠。可已經計算到了結果的龍晟與周離怎會放過這個徹底除掉祖龍的好機會,當即兩人便聯手對祖龍發動了攻擊。效果也相當不錯,祖龍的意念爲了不被徹底抹殺,只能躲回血脈中,返回了未甦醒狀態。

也就是說,只要不再遇到弗雷,祖龍潛伏在血脈中的意念就不會被刺激甦醒。

共同的敵人一消滅,龍晟與周離的脆弱同盟當即宣告破裂。

過程毋須多提,總之結果就是龍晟獲得了暫時性的勝利。所以他再度獲得了身體的控制權,雖然這控制權有期限。

在疼痛的刺激下,龍晟終於睜開了眼,他用充滿了憤怒的目光死死盯着還把手放在他大腿上的東嵐,滿臉寫的都是‘離我遠點’。

“你不要這麼看着我,我會不好意思地。”東嵐對龍晟憤怒的目光直接選擇了無視,他一邊傻笑着歪曲龍晟的表情,一邊用他那隻大手在龍晟大腿上又來回摸了兩把。

“尼...把...肘...鬼...我...那塊...”

用徹底報廢了的嗓子艱澀無比的吐出想說的話,龍晟覺得他都快哭了。東嵐手上那種滑溜溜的藥膏抹到龍晟腿上,就跟一萬隻螞蟻在肉上啃一樣又刺又麻的疼。他這話一出口,就連一直在前面專心開車的山伯都忍不住悶笑出聲。更別提佐羅黑針還有東嵐,那一個個嘴都快咧到天上去了。

“好了,東嵐你別摧殘龍晟了,他可是傷號。”

老成持重的山伯總算說了句公道話,聽了他的話,東嵐也就收了手。其實在剛剛他就已經發現了,龍晟身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傷。按理來說,龍晟跟龍騎將戰鬥了一場,又在冰天雪地裡凍了半天,應該傷的很嚴重纔對。不過東嵐本來就不是喜歡思考問題的人,也就乾脆把這些疑問全都拋到了腦後。

“你可算醒了。東嵐,你弄點水給龍晟潤潤嗓子,他可是整整昏迷了兩天兩夜。”

佐羅也收斂了笑容正色說道。他的聲音中透着不易察覺的關切,因爲生長環境的原因,他始終不喜歡暴露自己的真實情感。

“我們已經按照你說的路線全速行駛了兩天,如果沒有走錯的話,相信很快就能到你所說的那個藍海人的基地了。”

龍晟勉強坐了起來,他伸手從東嵐手中奪過了水杯,張開嘴幾大口灌了下去。聽到山伯的話,龍晟也有點意外。他沒想到發生在身體內的那場爭鬥會消耗掉這麼久的時間,想到這裡,他才突然反應過來。

如果說現在已經是兩天之後,那他又是怎麼回到這輛車上的?

答案已經不需要說出來了。

“...既然我們已經一起走到了這裡,有些事情,我也沒必要隱瞞了。”

嗓音還是有些澀啞,龍晟放下手中的水杯,用真摯的目光看向車廂內的衆人。他們都是他的夥伴,生死相交的兄弟。

“其實我是個藍海人。”他說。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是一句老話,也是被無數次證明了真理。龍晟並不是認爲這句話是錯的。他只是相信,真正的感情,是超脫一切束縛的。

“其實我早就有這個懷疑。”說話的是山伯,這位看慣了人間百態爾虞我詐的精明商人開着車,連續兩天多不眠不休的駕車,即便以他炎獄人的身體素質,也有些難以抗拒的疲倦。

“說着一口蹩腳的通用語,對炎獄的情況嚴重缺乏瞭解,又知道藍海人基地所在的方位,還認識裡面的大人物。”一條一條的細數着龍晟顯露出來的破綻,山伯的語氣始終平淡如初,讓人聽不出他說話時的心情。

“雖然證據確鑿,我也一直在等,等你自己跟我們說這件事。”扭過頭看向龍晟,山伯睜着他那雙因爲嚴重睡眠不足而充滿血絲的眼睛,咧開嘴笑了。

“因爲我們是夥伴。”

與山伯四目相對,龍晟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慢慢的把這口氣吐了出來。他張開嘴,正欲說些什麼,卻突然被一聲雷鳴般的大吼硬生生把話堵回了肚子裡。

“沒錯!我們是夥伴!”

一臉凜然之色的東嵐驟然站了起來,他大步來到龍晟身前,用那張熊掌在龍晟背上死命的拍了一記。捱了這一下,龍晟險些沒吐血,他剛剛把衝到嗓子眼中的痛叫咽回去,就被東嵐緊接下來的一句話給嗆到撫胸狂咳。

“老子連杜蘭星的女人都敢上,還不敢跟藍海人當兄弟嗎?”

車廂內本來被龍晟和山伯搞得有點凝重的氣氛驟然間被東嵐這句話給解放了。除了還一本正經不知道說錯話的東嵐,和嗆的只能咳嗽的龍晟。佐羅,黑針,還有山伯,全部都發出了震天的轟笑。

“說起來,我也上過杜蘭星的女人。”佐羅笑容一斂,無比認真的看着龍晟說道。

“還有我。”眯了眯細眼,幾人中受傷最重的黑針如此說。

風雪依舊在車外肆虐,但溫暖卻彷彿不要錢一樣,在不算寬敞的車廂內瀰漫。龍晟突然覺得很熱,暖洋洋的熱流從他的頭流到腳,又從腳涌上頭。在他體內,形成了一個源源不絕永不休止的循環。

這些人,是他的夥伴。是他,生存過的證明。

作者有話要說:PS:難得清閒,某流開始努力補帳啊啊= =話說爲什麼龍騎第三更的評那麼少捏?

再PS:補上= =兩更!!!話說某本來難得有空打算偷懶看點電影做點小菜喝點小酒的說...好吧,這個靈感一爆發就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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