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里蒙攻略中

哥里蒙攻略(中)

硝煙瀰漫,林十六手中的手提式加特林機關槍火蛇吞吐不息,短短一個眨眼的功夫,就將謝泯然整個人打成了篩子。就算是人造替身,被摧毀到某一程度也得乖乖倒下。不過幸好,就在謝泯然這具人造替身即將宣告報廢之前,龍晟的無差別龍嘯攻擊終於發了出來。

於是這個世界重新安靜了。

場中唯一具有行動力的龍晟一個箭步竄到林十六身邊,擡手就欲扭斷他的脖子。然而謝泯然的聲音卻在緊要關頭響起,及時挽救了這條年輕的生命。

“不要殺,打昏他。”

聽見謝泯然與之前並無兩樣的聲音,龍晟心裡那點屬於情理之中的緊張消散無蹤。他依言打昏了林十六,又迅速闖進車廂內解決了其他兩名還沒從龍嘯的精神衝擊中恢復過來的林家子弟。

“抱歉,是我大意了。”

確定周圍沒有任何可能對兩人造成傷害的因素後,龍晟才返回謝泯然身邊。看着他那具被打的千瘡百孔的替身,雖然明知道這不是真人,但龍晟還是有些難以釋懷。他的確大意了,要是在看見林十六之前他就保持足夠警惕,那麼林十六在第一時間就會被他的龍威剝奪一切行動能力,根本不可能有時間扣下扳機。

“沒所謂,反正我死不了。”

被龍晟打橫抱上車,謝泯然這具替身距離徹底報廢不太遠。他嘗試着動了動手臂,發覺右手還勉強能擡起來。一邊活動着還能動的右手檢查替身上的受損部位,一邊漫不經心的說話。謝泯然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他指着被丟在車外的林十六,讓龍晟把他搬進車廂裡來。

“我欠他父親一個不小的人情。”主動開口爲龍晟解惑,謝泯然從來都是平板一張的臉上居然顯露出些許懷念之色來。

“這張臉,真是太像了。既然當爹的已經死了,這人情我就還在他兒子身上好了。”

這麼有人情味的謝泯然可不多見,不,是幾乎沒得見。龍晟一邊忙着把車上的屍體往下丟,一邊百忙之中用他的眼睛給此刻的謝泯然留了個相,保存到腦海裡當收藏。

“行了,我去把那條龍的心臟給你挖出來帶回去研究,至於龍身上的其他東西,我們下次再來收集吧。怎麼樣?”

謝泯然出來一趟沒幾下就搞成這副模樣,雖然本人滿不在乎,龍晟卻始終有點不放心。他總覺得還要出事,這種糟糕的預感他不想說出來,可心裡倒是挺在意。謝泯然已經收穫了冰雕女龍騎,正迫不及待想回基地開始研究,聽了龍晟的建議也沒多堅持,就同意了。

其實他心裡也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詳預感。

龍晟開着剛剛搶到手的炎流貨車,幾分鐘後就開到了那具龐大的龍屍下面。跟謝泯然要了簡易碎冰機和一些工具,他懷着十二分的警惕走出了車廂,爬上龍屍冰山開始挖掘心臟的工作。

這一挖,就是整整一個多小時。其間龍晟回到車廂內取暖了三次,饒是擁有非人般的再生能力,他也被零下四十多度的冰風雪海給折騰的夠嗆。不過值得慶幸的是,直到他將那顆小車大小的心臟整個挖掘出來,都沒有再發生任何異常狀況。

“任務完成。”

小心翼翼的把被凍成大冰坨子的龍心臟挪回貨車車廂,這麼一個龐然大物一放進來,整個車廂內的空間瞬間就狹窄起來。沒有了高速的雪地摩托,開着這輛貨車回基地最少需要三天。龍晟有點擔心龍心臟融化之後會塌下來壓到謝泯然,因此專門把他放到了身邊的副駕駛座上。在後者的強烈要求下,那具冰雕女龍騎也一併被挪到了駕駛座旁邊。

至於林十六,很不幸,駕駛座上的兩人不約而同的把他給忘記了。所以他此刻的位置,正好在那顆大冰坨子的下方角落裡。估計一旦龍心臟解凍,塌下來保準壓扁他。

炎流貨車轟鳴着開始啓動,龍晟注視着前方蒼茫無盡的雪原,心裡突然有些蕭索。這蕭索來的莫名其妙,走的也飛快。一聲低笑重整精神,他扭頭看了看身邊的謝泯然,溫言道。

“回去之後,我有話要跟你說。”

謝泯然微怔,接着點了點頭。他張開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卻突然臉色劇變。

“快走!”

什麼?龍晟有點不理解,他還沒來得及詢問謝泯然這是什麼意思,就愕然聽見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此刻車子已經發動,只是還沒有開始加速,他順着謝泯然豎起的手指向身後看去,終於明白了一切。

那座小山一樣的龍屍,塌了。

這一塌真有如推金山倒玉柱,絲毫不拖泥帶水。龍晟瘋按加速器,試圖在龍屍砸下來之前驅動車子逃出這片被砸區域。他的努力毫無疑問是有成效的,貨車在千鈞一髮之際逃出了前大半個車身,只有最後一節被徹底壓爆。那顆被冰封的龍心臟也未能逃過一劫,整個爆了開來。

沒錯,是‘爆’。任誰都沒想到,那顆外面被冰牢牢凍住的龍心臟裡面竟然沒被凍住。腥臭的龍血不要錢一樣在狹窄的車廂內揚灑,而龍晟卻連抹一把臉上血液的功夫都沒有,左手提着冰雕女龍騎,右手抱着謝泯然,飛身躍出即將爆炸的貨車。

“轟轟轟——”

火光在身後沖天而起,龍晟被翻涌的氣流掀了個跟頭,他左手提着的冰雕女龍騎隨手就扔了出去,抓着謝泯然的右手卻死死扣住不放。

氣浪翻騰,龍晟抱着謝泯然在空中翻了整整七百二十度,僕一落地,胸口就有如被大錘敲擊,嗆出了一口血來。他雙膝跪於地面之上,回頭看向那座倒塌的龐大龍屍,還有燃燒中的貨車,心中的緊張一時還無法立刻消散。

從剛纔起就瀰漫在他心中的不祥預感,竟終歸是成了真。

看着燃燒中的貨車,龍晟才突然記起林十六還在裡面。不過在剛纔那種情況下,他根本也就顧不上林十六。就連冰雕女龍騎,都是因爲就在手邊上才順手提上的。他也不是什麼慈悲爲懷的正義使者,林十六跟他也沒有任何瓜葛,讓他冒着生命危險返回火場裡救人——這是沒可能的。

“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剛剛丟出去的是我這個破爛的替身,而不是那具珍貴的研究素材。”

剛剛經過一場大劫,謝泯然倒是面色如常的繼續跟龍晟唱着反調。好吧,龍晟眯了眯眼,直接把他的話當成耳旁風,不打算就這個話題跟謝泯然發生沒必要的爭執。他已經漸漸摸索出了一些跟謝泯然打交道的訣竅,目前兩人間針鋒相對的局面正在逐漸好轉,這是個好情況,值得保持。

看着已經倒塌的龐大龍屍,謝泯然眼中閃過些許奇異的光芒。這也許是一場意外,也許是龍晟在取心臟的時候毀壞了龍屍的平衡,不過這個可能性太小,畢竟那龍屍早已被整個凍成冰山,豈是說倒就倒的。

謝泯然一擡頭,恰好看見龍晟臉上沒顧得上擦掉的黑紅龍血,他聯想到那顆剛剛被壓爆的龍心臟,似乎有了一絲明悟。

“等等,那是什麼?”

龍晟突然驚呼出聲,謝泯然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發現眼前那片熊熊烈火中竟然出現了一個活動的身影。隨着那個身影漸漸走出火場,向這邊逼近,兩人終於看清了那是什麼。

那是林十六,全身着火卻面不改色的林十六。在第一時間,龍晟和謝泯然心中不約而同的產生了一個同樣的想法,這林十六,恐怕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而附在林十六身上的東西,不用多猜,多半就是那頭被祖龍殺死的炎獄火龍穆法。

“果然是這樣。”

看着全身着火的林十六不斷走近,龍晟一臉凝重,謝泯然卻還有心情講述他的推論。

“你說的那條龍並沒有死,至少是並沒有完全死去,從它心臟中的血液並未結冰這一點就可以證明。而在你挖走了它的心臟之後,它復生的希望被斷絕,所以乾脆想拉我們一起下地獄。”

林十六越走越近,龍晟已經放開謝泯然站了起來,他一邊聽着謝泯然的推論,一邊擺出了迎戰姿態。

“而林十六,應該就是被這條龍的殘餘意識給附身了。當時他距離龍心臟最近,沾染上的龍血最多,意識也處於昏迷狀態,倒是給那條龍附身提供了最好的條件。”

謝泯然語速不慢,然而當他說到這裡時林十六已經走進了龍晟的攻擊範圍。眼見龍晟瞳孔一紅就欲發動龍威,他不緊不慢的把最後一句話說出來。

“據我分析,附在林十六身上的只不過是那條龍的殘餘意識,用不了多久必然會消散。”

這話說的,晚了。

就算是具有馭火能力的周離在這裡,面對被炎獄火龍附身的林十六,多半都要陷入一場苦戰。可很不巧,在這裡的是龍晟,精神攻擊是他的專長。龍威一出,那條龍附在林十六身上的殘餘意識當即消散。

“我現在對龍族的力量越來越感興趣了。”瞟了一眼驟然倒下的林十六,謝泯然盯着龍晟,如此說。

“謝絕解剖,其他都好商量。”龍晟無視了謝泯然不懷好意的灼熱目光,徑自走到林十六身邊查看他的情況。也算是這小子命好,被那條龍附身了一回,倒是撿回一條小命,現在只是昏過去了而已。

“走吧,先去哥里蒙弄輛車,然後再回基地。”走到謝泯然面前蹲下,龍晟示意對方把還能活動的右手繞到他脖子上。要扛着謝泯然和林十六兩個人在這雪原上走到哥里蒙,對他來說也是個有些艱鉅的任務。他和周離的臨時同盟前不久剛剛解除,找對方出來幫忙這顯然不可能。

“不,我們不去哥里蒙。”謝泯然拒絕了龍晟想要背起他的要求,指着旁邊昏迷的林十六,一臉坦然無害。

“把他拖過來,我要讀取他的記憶。”

原龍騰基地親炎派首領,音家老爺子音有知,這陣子過的很不爽快。原因有三:

一、這個臨時基地裡只提供合成食品,天知道對於養尊處優的音家老爺子來說,合成食物那種木頭一樣的口感有多難以忍受。

二、逃離基地的時候太匆忙,他珍藏多年,就連末日降臨後都一直帶在身邊的寶貝佛像,也沒來得及帶走。沒有那尊佛像陪在身邊,音家老爺子睡覺怎麼也睡不安穩。

三、陳家那個老不死的陳默,老跟他搶廁所。

“外面有人來了!天啊,他居然是走着來的!”

負責守衛臨時基地入口的人突然大聲叫了起來。沒辦法,現在這個臨時基地中能源緊張,一切非必要的設備都停用了。因此要傳達消息也只能用最古老的方式——用嘴喊。

“是林家來送炎晶的人吧,難道是路上遇上什麼危險了?”有人猜測道。他的話也把在場所有人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送炎晶可不是件小事,要是林家的炎晶沒能安全送到,他們這些人要不了多久都得喝西北風。

“讓我看看。”音家老爺子耐不住性子,幾步上前推開堵在監視屏前面的守衛,把眼睛湊到屏幕上仔細觀察。要說對林家人的熟悉程度,音老爺子還真不在話下。他的女婿林九就是林家這一代的家主,他也跟林家很多人都打過交道。盯着監視屏上那個漸漸放大的黑影,音家老爺子先是發覺對方並不是一個人,背上背了一個,手裡抱了兩個,在零下四十幾度的冰風雪海里,那人一拖三竟然走的絲毫不帶遲滯。待得看清對方的臉,音老爺子有些怔忪,喃喃道。

“怎麼是他?”

來者正是龍晟。

頂着迎面凜冽如刀的冰風,他的頭髮幾乎被從未停息過的蒼茫大雪染白,即便如此,他的眼睛連眨都未曾眨過一下。

鐘琴將臨時基地隱蔽在一處山坳之中,若不走到極近的距離內,在這可視度極低的雪原中,根本就發現不了。他按照謝泯然在林十六腦海中搜尋出的路線圖,只花了不到一個小時就疾奔抵達目的地。

這座臨時基地,那條龍屍,哥里蒙城,三者正好擺成一條筆直的直線。龍晟就算是個路癡,一直走直線也不可能走錯,更何況他還不是。

“來者止步!”

基地內的守衛通過揚聲器高聲喊道,龍晟依言停下了腳步,他注視着聲音傳出的方向,知道基地裡的人正通過監視頭注視着這裡。也不言語,他伸手將右手提着的林十六舉起來,讓那張因爲被謝泯然強行摧殘的大腦而蒼白如紙的臉暴露在監視頭的視野內。

“是小十六!放他進來!”站在監視屏旁的音家老爺子心中一驚,他立刻肯定了心中的判斷,林家負責運送炎晶的人想必是在路上遇到麻煩了。於是老爺子大手一揮,命令守衛打開臨時基地的入口以供龍晟進入。

監視屏的龍晟開始向着入口大步走來,音家老爺子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他究竟放進來了怎樣一個怪物。

一個,吃人的怪物。

龍晟是個相當純粹的人。他沒見過什麼世面,也沒見過多少人。自小生長於山林,世俗世界的道德禮義觀念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張廢紙。在他的心中,他喜歡的就是好的,他不喜歡的那自然就是壞的。

其實這沒什麼不對,人們就是喜歡把事情複雜化,把好壞對錯弄得糾結無比,搞出一大堆恩怨情仇來。

純粹點多好。

負罪感,道德心,這種東西與他無關。他唯一的錯誤,就是不該看那麼多書。那些書讓他了解到外界的常識和知識,也把外界的道德觀念和人文理念教給了他。正是這些從未經歷過卻認識到的東西,催化出了周離。

當他親手扼死自己的女兒之時,一直被鎮壓在內心最底層,尚未成型的周離驀然爆發。而當時,他正因違背了血脈中祖龍定下的規則,而虛弱不堪。居然就這麼讓周離搶走了身體的掌控權,還差點被徹底抹殺。

往事不提,回到此刻的臨時基地裡。當鐘琴從她的研究室中走進臨時基地大廳之時,只看見了滿地的死屍,還有站在死屍中那個面無表情的殺人兇手。

“周離,不,你究竟是誰?”

乍見這等可怖場面,鐘琴只是眼神微微一冷,臉上卻連一絲驚恐失措都不可見。她站在大廳的入口處,安靜的注視着大廳正中那個無比熟悉,卻又何等陌生的身影。

“我是龍晟,日出晟,終於見到你了,另一個‘我’選擇的人。”

龍晟鬆開手,任由手上那具失去了生命的屍體砰然墜地。他一邊說着話,一邊緩步向鐘琴走去。

“沒見到你之前我還不確定,現在見到了,我也終於確定了。”

嘴裡說着話,龍晟的腳步卻絲毫不見遲滯,鐘琴不曾後退,兩人之間的距離快速的縮短。

“我果然不喜歡你,被另一個我所選擇的人。”

“你或許聽不太明白。”龍晟站在鐘琴身前半米處,停下了腳步。“不過那無所謂,你需要知道的只有一點,我今天來這裡,是爲殺你而來。”

殺人之前不要廢話,這是無數反派前輩用鮮血換回的至理名言。龍晟敢這麼做,自然是因爲他早在說第一句話時就對鐘琴發動了龍威,他有恃無恐。可惜,有一句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

“住手!”

龍晟的右手已經擡起,那裡面赫然握着一柄沾滿了鮮血的匕首,而這柄匕首隻需要向前那麼一送,就能刺穿鐘琴那根纖細的脖頸。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聲不合時宜的怒吼突然響起。

是謝泯然。

龍晟對謝泯然的怒吼聞若未聞,他不喜歡別人在他做事的時候來打擾他,但既然是他選擇的人,那麼他可以不計較。但也僅僅只是不計較,即便是謝泯然,也休想阻止他半分。

正如他所說的,鐘琴是周離所選擇的人。那麼殺了鐘琴,必然會給潛伏在他身體內部等待反噬時間的周離以絕對重創,而他也就可以藉此機會除掉這個生死大敵。所以,鐘琴必須死。而且必須死在他手上,才能最大程度的傷害到周離。

謝泯然想來臨時基地,爲的是帶走鐘琴。他想要實現那個締造新人類時代的夢想,鐘琴的智慧必不可缺。先前龍晟在臨時基地中大開殺戒也是他暗示的,在他看來,這些只會在談判桌上扯牛皮的老頭和他們的親信,只會成爲阻礙人類前進的毒瘤。而且殺乾淨這些人之後,鐘琴也就更沒有還留在這裡的理由。

前面進行的都很好,龍晟這把刀使用起來相當順手。對於謝泯然來說,利用龍晟對他那種沒來由的情感來驅使對方爲他做事,感覺還不錯。

可直到這時,看着那柄依舊向着鐘琴脖頸逼近的匕首,他突然發覺自己錯了。龍晟不是一把刀,最起碼,不是一把他能隨意驅使的刀。

這把刀,不僅殺敵,而且噬主。

【別傷害她。】

周離的聲音終於在龍晟體內響起,這是龍晟爲了刺激他,專門把視野與他共享的結果。周離承認,他做不到對鐘琴被殺無動於衷。

與龍晟那種近乎於偏執的感情不同,周離並不覺得他對鐘琴的感情是什麼選擇不選擇。他只是很不容易,才找到這麼個想要安定下來成個家的女人。

成個家,生幾個孩子,當一當那什麼科學家之父,摟着科學家之父他媳婦親親小嘴。

他所夢想的,不過就是這種平凡卻安靜的日子。

他總是做這種不合時宜的夢。在地球還是一片安詳之時,他總覺得世間處處都是束縛,千方百計的想要獲得所謂真正的自由。然而末日一降臨,他的確真正的自由了。可這個時候,他又想要安寧。

【別傷害她,我自己死。】

龍晟殺鐘琴,爲的也就是要他的命。周離也不拖泥帶水,直接把話撂出來。不就是個死嘛,他從來都沒怕過這玩意。要不是末日降臨那天遇上了鐘琴,他現在早就不定屍骨埋在哪塊荒山野嶺裡呢。不,也許是在哪頭魔獸的肚子裡也說不定。

這個世界太過光幻陸離,周離看的眼花繚亂,卻始終融不進去。他一直都遊離於這個世界之外,依靠着一些情感的線牽着,纔不至於被徹底拋離。這些線要是斷了,那他死了與活着,有什麼分別?

他把自己的意識敞開了放在龍晟面前,只要龍晟願意,就可以立刻把他抹殺。不過他們本就源於一體,如果有的選,必然會選擇融合。他們爭來爭去,不過爭的是由誰主導這融合罷了。

【其實我還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就在龍晟打算開始融合周離的意識之前,周離突然這麼說。

【當年你親手殺死那個孩子的時候,有沒有後悔過?】

龍晟沒有回答。他只是安靜的,將周離的意識核心粉碎。

其實這個問題不需要答案。周離會在那個時候出現,就已經是再好不過的回答。

臨時基地裡,謝泯然試圖用他尚能活動的右手撿起不遠處掉落的一柄□□。問題是他這具替身被林十六用加特林機關槍掃射太過殘破,那隻右手稍微一用力前伸,本來就半損壞狀態的關節連接器當時宣告徹底報銷。

謝泯然看着不遠處面向這邊的鐘琴,感謝林十六,他的右眼傳感器被徹底打廢,幸好還有一隻左眼能用。看着那個一動不能動只能等死的女孩——在他的眼中,鐘琴永遠都還是那個不會笑不會哭的女孩。謝泯然莫名憤怒。

“龍晟,你若敢殺了她,你在我基地中的那幾個朋友一個也別想活!”

撂狠話這種事情,謝泯然從前從沒幹過,他覺得這是一種示弱的表現。只能用別的事物來威脅敵人,這就表明你本身對這個敵人毫無辦法。他從來不會對敵人毫無辦法,從來不會。

可龍晟不是他的敵人。

他沒有憤怒多久,事實上,那只是眨眼般的瞬間。因爲站在鐘琴面前的龍晟如同石頭一樣直直的倒了下去,倒的乾淨利落,連一聲慘叫都沒發出。

他不得不倒,因爲周離很光腳的在自己的意識裡埋了顆精神炸彈,只要龍晟開始融合他的意識,那就必然要被這顆精神炸彈一起送下地獄。然後,不出他所料,龍晟正在侵蝕周離的意識被炸了個七零八落,好不悽慘,眼見就要消散。

峰迴路轉,謝泯然不憤怒了,他看着對面的鐘琴,龍威的效力能持續多久他也不清楚,龍晟到底怎麼了他也不知道。可他既不能幫鐘琴解除龍威,也不能去查看龍晟的情況,他全身上下除了嘴其他什麼地方都動不了。所以,他決定趁着這個時間跟他的徒弟好好說說話。

“小琴,你真的長大了。”

乾咳了一聲,謝泯然在面對鐘琴的時候,他那顆冰冷至極的心臟總會不由自主的柔軟幾分。這不受他的理智控制,他也從沒打算去控制。

“聽我說,你受到的是精神攻擊,這種攻擊會使你的大腦在一段時間內無法對身體做出命令指示。目前據我所知還沒有破解辦法,但精神力高的人對這種攻擊會自動具備一定抵抗力。靜心,感受你自己的精神力量,你應該能感受的到它的存在。”

謝泯然說着話,腦海中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出許多年前,他教導鐘琴學習時的情景。那情景與現在何其相似,女孩不動也不說話,面無表情的聽他講述演示,沒聽懂也不會發出疑問,只會在之後自己一個人去翻書琢磨。

謝泯然看着鐘琴的眼睛,那裡面已經失去了光彩,證明它的主人現在已經按照自己的話進入了對精神力量的全神感受。他不再說話,陷入了長久的靜默。

鐘琴恨他,他一直都知道。

你不能要求一個實驗品對研究者沒有怨恨,更何況,他還毀掉了女孩尚且年幼的人格。雖然是無心之失,可那終歸是他親手犯下的罪。但他一點贖罪的意思也沒有,鐘琴恨他就恨了,他將鐘琴教導成一代科學宗師,並不是爲了贖罪,僅僅只是出於對鐘琴超絕天分的喜愛。

世人恨他,畏他,這些都無所謂,謝泯然從不在乎。他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沒有人能夠讓他動搖。

可直到剛纔,眼睜睜的看着鐘琴即將死亡,謝泯然突然動搖了。他無法不承認,就在那一剎那,他甚至產生了以身替之的想法。雖然只是短的無法計算的一瞬,但這就是事實。

或許正應了那一句: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在那一刻,謝泯然終於認識到自己也是個人。他一手將鐘琴養大,交給她自己的知識,向她灌輸自己的人生觀,完全充當了一個父親的角色。

等鐘琴恢復了自由,第一件事會做什麼?殺了龍晟,抑或是,殺了自己?

謝泯然閉上眼,安靜的等待。

=好吧,其實某昨天回來覺得很累,飯都沒吃就趴下打算眯一會= =一眯眯到現在。幸好前天凌晨本來想發的那章還有些地方需要修改沒發,某就改了改今天早上發了...好懷念有存稿的日子啊...

再PS:其實就是這麼回事,小龍和謝泯然走的是暗黑線,小周和鐘琴走的是光明線。但沒有絕對的暗黑,也沒有絕對的光明,小龍會對夥伴忠誠會對夥伴好,小周殺人也從不手軟。關鍵就是一個守序的問題,小龍對原有社會秩序本來就沒接觸過,更勿論守護它。但小周卻在這秩序下生活的太久,已經不可避免的打上了烙印= =啊,怎麼這麼像正文= =不說了,以後直接把這段扔進正文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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