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三有節奏的敲了敲門,當鋪裡的人趕緊拿下一塊擋板讓杜和進了門。
當鋪老闆瞧着杜和進了門,就恭謹地側立在一旁道:“先生,我家主子已經交代了,在下務必送您前往南洋,我們的船在半個小時之後出發。”
等杜和上了船,對着岸上前來相送的當鋪老闆感激的拱了拱手:“替我謝謝你家主子。”如此便乘風而去了。
此去路途兇險,變幻莫測,究竟是什麼等着杜和?
船行駛了很久,杜和站在船上望着漫無邊際的大海,心裡百般焦灼,他不知道母親陸玉珍那邊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母親是否已經受傷?畢竟南洋方面自從上次送來了一封信之外就杳無音訊了。
不過他堅信這場戰亂他一定能夠擺平的,雖然他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但是天無絕人之路,既然事情都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那麼他就只能抗下去。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母親深陷險境。
他看着一望無際的大海,臉上卻是面無表情的樣子,此時此刻的他內心毫無波瀾,他知道他別無選擇 。
就在這個時候,後面突然傳來了一聲響動,他微微皺了皺眉,回過頭去看,是幾個船伕搬着一大箱東西,似乎是東西太重,一個小船伕不小心脫了手,箱子跌落了下來。
“喂,新來的,你這點兒力氣都沒有跑來做什麼船伕?回家去做你的少爺吧!”
“哈哈哈,也得有那個命做少爺啊!”
幾個船伕鬨堂大笑,對那個瘦小的船伕一頓譏笑。
這個世道多的是這樣的事情,杜和本想離開這個噪雜的環境,仔細一看,那個小船伕的背影卻是很是熟悉。
月光下,隱隱約約看的道小船伕的面容,分明就是江凌。
此時的江凌也是戰戰兢兢的站在箱子旁,他感覺到背後有一道直勾勾的目光盯着自己,若是料想的沒錯就是自己在這個船上唯一認識的杜和了。
是的,她是偷偷跟隨杜和上了這艘船的,杜和是自己一直當做親弟弟一樣看着長大的,父親江中葉去世之後江凌已經沒有了依靠,杜和要去南洋那個魚龍混雜的地方,那麼她就跟着。
“看什麼看,趕緊擡起來。”
爲首的船伕對着江凌怒吼道,江凌有些躊躇,杜和正盯着自己若是有所行動勢必是要被杜和認出來,這可怎麼辦呢。
正在江凌苦思的時候,杜和已經走到了他身後。
船伕們面對杜和很是恭敬地俯身作揖,杜和衝着諸位笑了笑表示打過招呼,船伕正要開口問好,杜和卻只是打了一下江凌地肩膀道:“隨我來。”
江凌身上地神經都繃緊了,這次是自己偷偷跟着杜和上船地,若是杜和讓自己回去可怎麼辦。她規規矩矩地跟着杜和地腳步走到甲板上。
此時海風很大,海浪翻涌,江凌身子單薄穿的是當時爲了喬裝打扮的粗布麻衣,杜和瞧着她瑟縮地模樣,嘆了一口氣,將自己地外套披在江凌身上。
“你這麼怕我做什麼?我是會吃人麼?”
“我,我是不會回去的,我就要跟着你。”
江凌雖然不敢擡頭接觸杜和的目光,但是嘴巴上還是倔強的說着明知杜和不會喜歡的話。
杜和有些無奈,這小丫頭一直挺倔。
他拍了拍江凌的肩膀道:“我此行必是凶多吉少,怕是照顧不到你。”
還未等杜和說完,江凌就急匆匆的開口:“我不需要你照顧,我的阿爹已經去世了,除了阿和你我不知道還能跟着誰。”
聞言,杜和又想起了江中葉的去世,高橋海羽的計謀才導致了江中葉的死亡,這件事情自己也有責任,江凌也是可憐,小小年紀父親就去世了。
“你這人,若是真想跟隨我大可直說何必偷偷摸摸呢!”
“阿和,我怕你覺得我是個累贅。”
江凌說着說着,堂堂七尺巾幗,卻紅了眼眶,或許是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變故,對一個女孩子來說無疑是一次次沉重的打擊。
杜和考慮到江中葉的離世想來江凌也着實難受,就將江凌帶在身邊照顧,也算是讓江中葉放心。
在大海上漂泊了將近半月有餘,終於到達了南洋。
杜和坐在船上望着那片大陸,一個個陌生的面孔在岸邊卻沒有一張自己熟悉的臉,這個港口穿梭着當地人來往販賣紀念品之類的物件。
江凌步步緊跟着杜和兩人很快從人潮擁擠的地方走出了港口,可是陸玉珍除了上次的求助信之外並沒有任何聯絡方式留下,杜和望着茫茫人海他不知道如何尋找母親。
暈船的症狀讓兩人都有些虛脫了,一下船便找了間看起來乾淨的飯店進去用餐。
雖說是距離港口不遠的飯店,可是這一路走來卻是不少餓的骨瘦嶙峋的乞丐,他們乾涸的雙眼期待的看着杜和,其中有個孩子怯怯的擋住杜和。
“少爺,求求您給我點兒吃的吧,我已經很久沒有吃東西了。”
杜和瞧着可憐,還是個半大的孩子,於是就拿出了幾張毛票,可是剛拿出來銀票周圍的乞丐一擁而上搶着分了。
“那些人哪裡是乞丐的樣子,分明就是強盜!”
飯店裡江凌憤憤不平的說着,嘴裡扒拉着飯,杜和倒是不在意這個,當務之急就是儘快找到母親陸玉珍。
飯店的夥計瞧着杜和穿着體面,熱絡地開口:“客官是北邊來的吧,我們這頭段日子發生了動亂,不太平着呢!消息靈通的商人都不來了,都是往外跑地想活命,我看你們還不知道消息,待會兒出門這錢還是藏着點兒,趁早回去吧。”
“我們是來找人的。”杜和想了想,母親陸玉珍在南洋也算是富庶門戶,說不定這些當地人知道母親的名聲呢。
“你聽過陸玉珍麼?是個九十來歲的夫人。”
杜和試探地開口,卻沒想到這個夥計當真知道實情。
“客官,你說的莫不是那個經營着一大片橡膠莊園,且包下了大片山頭向華夏出口水果和建築原木的夫人?那可是附近最富有的商人,只可惜南洋的惡勢力正在洗劫華商,這個陸夫人就是第一個被劫掠的,現在聽說已經放棄了了莊園轉移了地方,只剩下主僕幾個人,躲在在哪裡就無人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