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遊艇,洛桑沒進客廳,來到甲板上陪伴梅朵。
這幾天,梅朵是最辛苦的,整天要躲在佛塔下修煉,連飯也很少吃。
看到哥哥來到身邊,梅朵燦然一笑:“哥哥,羞。”
洛桑一愣,伸手在梅朵頭上打一巴掌:“小孩子不要亂看,會變瞎子的。”
梅朵眨着明亮的大眼睛,忽閃幾下:“哥哥騙人,我知道你的秘密。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梅朵,這世界上也許就你是善良的,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的師父。”
“我明白,師傅也說你是真對我好,但是,我不喜歡現在你身邊的女人,我只喜歡喬影大姐。答應我,你們在一起好嗎?生個寶寶我就是姑姑了。”
洛桑心頭猛一痛,這是第二次了,上次在倫敦就曾經有過一次,瞬間,洛桑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喬影離開自己一定有原因,也許。
在原來的世界洛桑沒有接觸過女人,在這個世界,喬影是洛桑的第一個女人,近一年了,喬影再沒出現過。洛桑也時常想起她,不論怎樣,喬影總是他第一個寄託感情的對象,也是喬影讓洛桑感到了愛情的虛幻。但是,總有些不對的感覺在纏繞着洛桑,漸漸,一個清晰的畫面出現在洛桑腦子裡:一片竹林下,兩個老人在逗弄着一個孩子,胖忽忽的小手揮舞着,正是學步前的時間,翻滾在竹蓆上;捎遠出,一個少婦在安詳的注視着這一切,手裡是一串水晶項鍊。
洛桑握住梅朵的手,仔細看着她:“剛纔的一切都是你的想象,對不對?”
“哥哥,你心裡怎麼想的我不知道,我就是喜歡喬影姐姐,答應我好嗎?”
“梅朵,別鬧了,這個佛塔還有什麼神通?”
“不知道,我只會用,不知道爲什麼?”
洛桑嘆口氣,下到駕駛倉,注視了前面的海一會兒,輕聲問專心駕駛的趙鷹:“你對喬影怎麼看?她爲什麼離開我?說感覺,不要分析。”
趙鷹嚇一跳,不明白洛桑爲什麼這麼問:“接觸不多,只感覺她是個細心人,對任何事情考慮的都比較全面;如果讓我來看,她是感覺到與你在一起的危險才離開的,當時,你剛捱了四槍。”
洛桑點點頭,走出駕駛倉,走到船頭,迎着風浪站在那裡。壓抑的痛楚又一次襲來,是自己在壓抑着自己,不使自己叫出聲來。雖然不能肯定,他現在真的想去看看喬影怎麼樣了,那個孩子是不是自己的?但是,洛桑仔細考慮着喬影的感受,也考慮着自己的環境,竟沒有勇氣走出這一步。
表面看來,自己是風光無限,誰也不隨便招惹的大人物,來往的非富既貴,就是黑社會也尊自己爲老大,阿卜杜拉王子還在自己保護之下;但自己得來這一切憑的是什麼?還是半個神仙的身份,還是超越凡人的神通。
現在,最不安穩的就是神仙的世界,自己混神仙世界憑的就是不要命狠,狡詐的狠,與神仙們鬥心機鬥狠都是憑着拋開一切無牽掛的不要命。所謂舍的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如果有了牽掛,自己還能保持這樣的狠嗎?
地藏王菩薩翻轉的是天界的秩序,雖然他成功了大半,終於還是功虧一簣;人家還有不少朋友幫助,與他比起來,洛桑是人單勢孤,在驅逐佛祖之前,洛桑只有壓抑住自己。爲了他們的自由與安全,親人,那是奢侈品。就是能順利驅逐佛祖如不能制住他,自己還要面臨瘋狂的報復,把佛祖幹掉,同樣要面臨瘋狂的報復。
況且,還不能確定喬影有個孩子,不能確定孩子就是自己,洛桑也沒勇氣去求證,但願,那一切都是幻覺。
活着真難!洛桑癱坐在甲板上,緊咬着嘴脣,一絲絲鹹腥的滋味蔓延進整個口腔。
“親愛的洛桑,來喝一杯吧,裡威爾王子說你搶了他的夢中情人,要求再一次與你決鬥,這次是斗酒。”阿卜杜拉王子從客廳出來。
轉過身去,洛桑又恢復了笑嘻嘻的模樣,連嘴角的血跡也消失了,繞過阿卜杜拉王子進了客廳倉。
“一會兒,裡威爾王子將代替我去迎接瑪瑞絲小姐,所以,他是不能喝酒的;我害怕了,酒壯色膽,萬一醉醺醺的王子殿下對瑪瑞絲小姐不禮貌,那就是大丑聞了。王子殿下,您的身份重要,那個場合要保持禮儀。”
“維思島幽靈”漸漸接近大嶼山島,輕盈的艇身上架着個白佛塔,不明白的認爲這是在搞怪,明白裡面是誰的認爲洛桑示威。
當然是爲靜佛寺的和尚們示威了,現在的靜佛寺,香火頗旺;靈山寺的靈山神佛先被運到了寺裡,就安放在從鹿鳴禪寺化緣化來的地藏菩薩的身邊。
地藏菩薩還沒紅,靈山神佛的香火就旺上了天。第一天剛開廟門,連鍾也沒敲,來靈山神佛坐前燒香求保佑的信徒有數萬人,兩個功德箱裡晚上竟收掃出百十萬港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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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把龍五驚呆了,原來,當和尚是如此有錢途的一件事情,不用打殺,不用冒險,不用威脅,不用走私,不用掏本錢,錢就自動來了?說不用掏本錢也不對,至少爲了佔領這靜佛寺是費了不少錢的,化緣來這個佛像也費了百十萬。
一羣不會念經的假和尚,守着一個衰敗了多年的靜佛寺,三天里弄了四百多萬。這可把那些大佬們羨慕壞了,早知道裝神弄鬼如此賺錢,誰還去當黑社會?
所以,這幾天他們都在想辦法見洛桑,都想也能被允許弄個廟呀寺什麼的,當然,不是要洛桑出頭,只是希望能得到他的允許,另外指點一下那座廟能紅。在他們看來,洛桑與神仙也差不多,當真有點石爲金的本事。
但是,現在洛桑別說見了,能與他通個電話也不容易,就是與洛桑合作辦晚會的大佬也見不到洛桑。
知道今天瑪瑞絲.海梅道爾小姐將到香港,那洛桑一定會去迎接,報紙上已經把他們的緋聞傳便香港,不知道的還真沒有幾個;據說,洛桑一到倫敦就瞄準了這個驕傲的黑天鵝,沒用幾天就順利拿下。這次,洛桑一個電話,驕傲的瑪瑞絲.海梅道爾小姐馬上結束了與英國皇家歌劇院的長期合同,來爲洛桑捧場就是證明。
有些神通廣大的媒體,還把洛桑身邊的裡威爾王子與瑪瑞絲.海梅道爾小姐的關係說了一下;說洛桑是橫刀奪愛,不,應該說是橫劍奪愛,在決鬥中三劍就把擊劍高手裡威爾王子擊敗,並且收裡威爾王子爲弟子。
洛桑的“維思島幽靈”還沒到大嶼山那邊的新機場,機場裡就豎立起了十多條橫幅,都是歡迎黑天鵝的。
一架包機衝出雲層,當橡樹葉芭蕾舞團一行六十多人出現在航空港口時,立即感受到了香港的熱情,記者就不用說了,各界人士也不少,最奇怪的是,竟有一羣和尚也來送花,在他們眼睛裡,亞洲真是個奇怪的世界。
洛桑沒有出現,這讓那些等着在他眼前表現的人失望不小,但是,看到黑天鵝瑪瑞絲.海梅道爾小姐的風采,立即迷醉了。
在一羣身姿挺拔的俊男靚女中,黑天鵝也顯得格外醒目;還是一襲黑裙,還是面罩薄紗,絕美的面容隱約閃現,搖曳的嬌軀惹人遐思。在她身上,冷豔、驕傲與熱情交替出現,尋找的眼光掃視着迎接的人羣。
裡威爾王子出現在人羣前,他的身邊是六個保鏢。在新聞記者看來,裡威爾王子上前獻花的瞬間,英俊的王子與黑天鵝纔是和諧的一對神仙眷屬,閃光燈把大廳瞬間變白,立即謀殺了大批的膠片。
在裡威爾王子引導下,黑天鵝登步出迎客樓,外面,黑社會開始不滿了,怎麼能這樣?洛桑的情人那就是大嫂,被別人碰一下也是對他們偶像的褻瀆。
但當黑天鵝登上一輛汽車時,黑社會們又高興了,那是洛桑的車,掛軍牌的大切諾機。這樣的汽車以前在香港沒幾輛,就是這幾天才突然多了起來,當然是黑社會裡有點身份的人手一輛,現在停車場上就停了百十輛。但是掛軍牌的就兩輛,都是洛桑用的。
一大隊大切諾機開始排隊開出機場,大家都希望能看到洛桑的影子;他們終於達到了目的,在機場碼頭上,“維思島幽靈”正安靜的停泊在那裡;甲板上,一臉微笑的洛桑張開雙臂,黑天鵝瑪瑞絲.海梅道爾小姐撲下碼頭,撲進他的懷裡,在記者還沒打開照相機前,消失在豪華的遊艇裡。
黑社會爆發出一陣歡呼,似乎抱着美人的是他們一樣。
“維思島幽靈”緩緩啓動,調頭開向大海深處。誰也沒準備遊艇,只有目送着“維思島幽靈”消失在遠處。
不遠處的一輛汽車裡,兩男一女三個英國人注視着這一切,看到遊艇離開,啓動汽車加入離開的車流裡。
“怎麼樣?”開車的壯碩男子問,一身肌肉把他的便裝也繃的緊緊的。
美麗而野性的女人搖搖被染成白藍色的短髮:“不好對付,他的影響力太大了,只如何接近他就是個問題,況且,王子殿下與他打得火熱,如果硬來怕傷及王子殿下。這次,我是白來了,與瑪瑞絲小姐比起來,我就是一隻母雞。”
後坐是一個學者樣的老者,手裡舉着個碩大的烏木菸斗,如玩具般旋轉着:“再困難也要試試,不要打別的念頭了,把所有的精力放到紅堪與文化中心劇院;這次,不是爲了殺他,也不是綁架他,我們的目的只是讓他受點教訓。如果這點也辦不到,我們五處的臉面就真沒地方擱了,海軍部也將終止與我們的合作。”
遊艇客廳裡,瑪瑞絲緊緊纏繞着洛桑,分開沒多久,正是濃烈的時刻,稍微清醒後才審視着洛桑:“你的嘴脣怎麼了?”洛桑沒解釋,輕輕推開點,又一次抱住黑天鵝修長的身體:“那些都是皮毛,只要你來就好了。”
阿卜杜拉王子進來了,伊沙貝拉等洛桑與瑪瑞絲深吻後,施禮迎接自己的園主,洛桑與阿卜杜拉王子躲在另一邊,品評着兩個美人的優略;當然,洛桑看那個都好,比較起來,還是瑪瑞絲更氣質高貴也更漂亮些。
本着老婆是別人的好的原則,阿卜杜拉王子也同意洛桑的觀點。今天,全香港都知道黑天鵝要來,王思韻更是在操心,就是想幹別的現在也不是時候,況且,洛桑也沒那麼色急的樣子,色狼也要講點風度。
裡威爾王子聽不明白他們的突厥語,只能憑經驗猜測,也知道不是什麼正經話,心裡對洛桑就不滿意;但是也沒辦法,他也沒辦法給瑪瑞絲一個婚姻,更沒辦法從洛桑手中奪取美人的芳心。
回到淺水灣,剛好正午時分,王思韻去安排天天帶來的歌星們,也負責安排橡樹葉芭蕾舞團的中型交響樂隊與全體芭蕾舞演員;沒看到瑪瑞絲小姐,就知道被洛桑接走了,草草陪大家吃頓飯,回到別墅才兩點多。
還好,洛桑他們正等着她這個女主人,餐廳裡的飯桌上杯碟整齊,名貴的蘇格蘭葡萄酒也擺放在冰桶裡。女人,多數時間爭的就是個面子,瑪瑞絲不想讓洛桑爲難,堅持等王思韻回來纔開飯,這就讓王思韻感到自己小氣了。
下午,洛桑照例很忙,就由王思韻帶着瑪瑞絲小姐去紅堪查看正裝修的舞臺。
說起這個舞臺,在現場的香港大佬滿肚子官司;洛桑對這次的舞臺要求比前兩次要嚴格很多,要求豪邁大氣富有英雄氣概,這對燈光的要求就很高了。
租用場地沒多少錢,但是這個舞臺現在已經花費一千萬了,完工後至少要兩千萬;王思韻不操心錢,只關心效果;洛桑更不想錢的事,這讓香港大佬爲難了。這場演出他不賺一分錢,只是代辦,貼進去兩千多萬,主要不是錢的問題,只要洛桑說句話,隨便找幾個大佬也能湊出來。但是洛桑現在連電話也不聽,他感覺很沒面子。
看到王思韻與黑天鵝瑪瑞絲小姐來到紅堪,香港大佬的助開電腦殷勤的向兩個美人介紹着三天後的效果,他被瑪瑞絲的風采迷惑了,大佬卻在想找機會提醒一下王思韻。
還是瑪瑞絲操心,身爲橡樹花園的管理者,她對人是敏感的,幾句話就問出了其中的關鍵。但瑪瑞絲小姐也沒說別的,看王思韻不在意,只有回頭問洛桑了。
洛桑正在接受採訪,肖先生信守承諾,安排來三位大記者採訪洛桑,陪同的還有李曉謙和唐亦龍兩位博士,這樣的採訪就是走個過場,洛桑在不在都一樣,材料已經準備好了;爲了表示禮貌,洛桑還是要陪人家坐一坐的。
記者也分級別,這幾個記者的級別就很高,一個是副處級,兩個是正處級,來自三家國家級別的大媒體。
洛桑剛離開他們去應付另一間客廳裡的客人,唐亦龍過來在他耳邊耳語着:“老闆,他們希望得到比登俱樂部的會員卡。”
“他們會得到的,告訴他們回北京就能各自得到一張高級會員卡。”洛桑想也不想就答應了,雖然這需要他自己出錢買,但是別人出錢也買不到。現在的比登俱樂部,在錢胖子經營下,已經是中國第一馬術俱樂部,會員卡的價格一路攀升,原來三劍客的地盤被擴展爲高級會員區,那裡的會員卡每張要百萬左右。
比登的會員卡分爲三種,普通會員卡,高級會員卡,VIP俱樂部會員卡。VIP俱樂部是錢老闆年初剛上任時成立的,不過現在已經在舒月的控制下,舒月把那個俱樂部弄成個沙龍,憑藉她的美貌、修養與超凡脫俗的神仙氣質,還有洛桑的號召力,把一羣在各界有影響的人物聚集在一起,漸成個有影響的沙龍。
能進入VIP俱樂部的都是身份高貴者,那三個記者還沒那樣的資格。洛桑應付着眼前的幾個議員,注意力放到另一邊,他想知道記者得到這個消息的反應。
“替我們謝謝洛桑,他是好小夥子,也是個做大事的人;不過,這組文章需要拖後,至少十天後才能發。爲了能取得更好的社會效果,得到更多人的,我們回去組織一個宣傳團;這樣的宣傳是要分層次的。”
唐亦龍還以爲他們想要更多好處,看了李曉謙博士一眼:“但是,我們的演出三天後就要開始,配合着這場演出,我們也與一些媒體聯繫好了,最好我們能統一行動。”
“唐博士,李博士,我建議你們的演出也推遲;香港這邊鬧騰的再大,也比不上另一件事情被人關注。你們沒看今天的報紙嗎?網上昨天就開始抗議了。”
李曉謙點點頭:“看了,那件事,真會有那麼大的影響嗎?”
“也許還要大,我們估計,沒半個月人們安靜不下來;與釣魚島這樣的敏感地區的新聞比起來,我們所有的努力都要減半。民族主義是最能凝聚人心的了,看着吧,未來十天裡,大家只會關心十八勇士的安危,如果出現流血事件,如果他們中有人爲此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影響還要大。”
聽到這裡,洛桑說聲抱歉,轉身來到書房打開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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