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們對於洛桑關於會長的問題,個個笑而不答,都深情的凝視着王思韻。
洛桑恍然,原來王思韻就是殺手會的會長,一個女會長?王思韻大笑着的看着一羣殺手,笑的腰也直不起來了。
“她可是我們的偶像啊,我們都是被會長殺死過了才進入娛樂圈的,我們會長曾經號稱‘少男殺手’,雖然現在威風不在了,但是誰沒有過青春年少?我們都是頂着會長的屠刀、冒着隨時被殺的危險成長起來的,對於會長看上的人,一個字:服!”說話的是“小姐殺手”,這是個一臉正氣的傢伙,是個專演警察的演員;看他對王思韻的態度,決不只是一個字兩個字能說清楚的;洛桑瞧着他的勁頭,怎麼看起來那麼像那個港片裡的“鴨子王”啊。
“洛桑,別聽他們胡說八道,我給你介紹個人,他找你有正事。”王思韻把一羣殺手弄到會客室去了,那裡已經擺開了麻將桌,殺手們都爭搶着就位開始壘長城了,看來他們在殺人的間歇,也是需要放鬆一下的,這幫娛樂圈的人,都對麻將分外喜歡,洛桑想不明白是爲什麼。
另一側的會客事裡,一個身材魁梧的濃須大漢,正和幾個助手研究着什麼;看到洛桑被王思韻拉進來,大鬍子誇張之極的站起來給洛桑了一個擁抱,順便用他的大鬍子紮了洛桑兩下;洛桑沒享受過這種禮節,被大鬍子身上濃重的男子漢的氣息給陶醉了,這是洛桑接觸的圈內唯一一個沒用香水的男性,看來他對自己的男子漢氣息十分自豪。
洛桑找人簽名已經習慣了,剛要把楊悅的本子遞過去,王思韻就擋住了;“你的本子上肯定沒他的名字,他纔是明星中的明星,再大的明星都要受他的指揮;來我給你介紹,他是某某電視臺的著名導演,執導過春節晚會,今天來是專門請你出山的。”王思韻說完,就在洛桑的背上擰的一下,洛桑吃着痛還不明白王思韻是什麼意思,肯定是叫自己小心些吧。
今天來的這批人,都是影視明星,昨天的那些多是歌壇、藝苑大腕;王思韻請那些人還好理解,互相捧場是應該的,讓他們在各個場合稍微提一下王思韻的新唱片,就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但是今天這些是怎麼來的呢?
大鬍子的聲音特別的渾厚,聽的出來這種嗓音是專門訓練出來的,他微笑着喝了口茶,活動了一下面部肌肉,滿臉的鬍鬚顫動起來,就像運動員的準備活動似的;大鬍子接着決一番令洛桑暈頭轉向的話來:“洛桑兄弟,我可是好打聽才找到你呀,王小姐的電話怎麼也打不通,還是找‘二奶殺手’纔打聽出他們會長的下落,王小姐已經答應了,這個週六我們在工體有一個大型演出活動,請你一定出席,一定捧場;會不會唱歌?不會?沒關係,會動嘴就行,我們給你找一首適合你的歌,你只要對口型就行了;什麼?沒經驗?不要緊,你和王小姐是現在最紅的人了,我們會安排你在王小姐唱第三首歌的時候把你作爲神秘嘉賓推出,有經驗豐富的王小姐在臺上,你有什麼毛病她都會給你掩飾掉的,是不是?王小姐?兄弟你不喜歡拋頭露面?這有什麼不好?現代的人就是要張揚自己的個性,愛就是愛了,怎麼着,我們就是要把你們的偉大愛情向世人宣揚開去,什麼時代了還要講究那麼多?年齡不是問題,身高不是距離,財富不代表愛情,像你們這樣的愛情纔是最值得人們羨慕的,讓那些眼紅你們、在背後造謠生事的小人見鬼去吧,你們的這次公開露面,就是對他們的最好的回擊,一定會讓人們對他們嗤之以鼻的;還有什麼問題嗎?你放心,一切都沒有問題,王小姐的出場費還按以前的最高標準,洛桑雖然現在是最神秘的人物,但是出場費——算了,你這是第一次露面,爲了給你今後的商業演出打好基礎,也和王小姐一樣好了;這可是從沒有過的事情,洛桑你把我們的規矩全給破了,哪個新人也不可能有你這樣的待遇,我們只要給你這麼多,以後誰再請你都要照這個標準來!王小姐不要客氣,我明白你的意思,一定把你的節目安排到最好的時間,我這臺演出還靠你來掀起呢;什麼?你們公司的那個少女組合?有點問題,不過只要洛桑答應出席,那些都是小問題;我一定會讓她們滿意的,當然,錢可能少點,你也知道,這麼大一個演出,化錢的地方太多了,理解萬歲嘛,理解就好,她們還年輕,只要這次表現的好,今後一定能更好,我看過她們的節目,前途無量啊,不過你最好給她們改個名字,現在這個組合那個組合太多了;如果沒什麼問題,就這麼決定了吧,報紙的廣告和海報明天就把他們作爲重點宣傳出去,我還需要幾張你們的合影;沒有?算了,也許這樣更好,更能增加你們的神秘感;明天王小姐把你們合唱的歌曲挑選一下,最好找個甜蜜些的;要不這樣,我叫我們的工作人員選幾首給你們送過來,你們試試聲音,看哪一首效果最好、聽起來最和諧,這方面王小姐是行家,她最有發言權了;洛桑不要再客氣了,你的殺手兄弟們都要上這臺節目,要是表現好了,春節晚會也能有你們的時間,雖然今年不是我管節目,但是審查的權利我還是有的,我就不相信這麼好的節目、這麼和諧的一對全國人們不喜聞樂見;沒什麼問題了嗎?真沒什麼了?那就好,那邊還有事情,我們就不打擾了,哎,搞這麼大的演出忙啊,什麼事情都要操心,對了,到週三你們去先錄錄音,我給你們定好錄音棚,週四下午走臺一定不要忘了,到時間再電話提醒你們;好了,留步、留步;祝你們的殺手會議開的順利,開的愉快;啊,今天的夜色真美,好久沒有看到過這麼多的星星了,在北京城裡面可看不到這麼美麗的夜晚,都讓可惡的燈光給污染了,等忙完這次演出,我就來你們這裡住幾天,來好好的欣賞幾天香山的紅葉,洛桑兄弟,歡迎不歡迎啊?謝謝,再見!”
就在半夢半醒之間,洛桑跟隨着王思韻送走了大鬍子。
大鬍子的車一開走,洛桑才醒悟過來,感情自己被大鬍子給一頓狂侃給侃暈了,莫名其妙的答應陪王思韻去參加一場大型文藝演出,整個過程中,洛桑只說了幾句話;又一次,洛桑被奇妙的語言藝術給征服了。
殺手們看到洛桑暈糊着進來,都狂笑起來,王思韻瞪了他們一眼:“知道洛桑不是他的對手,你們也不過來幫忙,還殺手會呢?一點兄弟感情都不講。”
少婦殺手邊出着牌邊說:“整個圈裡,誰能說的過他,他要是一開始說話,誰也插不上嘴,我們幾個就是去了也是白給,你這麼靈牙利齒的到他那裡不也是沒話說嗎?”
“就是,我們都聽着呢,他不過是利用你們的名氣多拉幾個大廣告,你們也掙錢了,比我們可是多多了;人比人氣死人,我妄稱‘花骨朵殺手’,現在還沒有洛桑上去轉一圈掙的多,洛桑大哥,你一下子就成大腕了,而我們還是些盤子,可有可無的盤子。”
“胡了,掏錢掏錢。”二奶殺手趁機胡了把牌,精神大振,“洛桑姐夫,你真不愧是全明星殺手,大鬍子也不敢小看你,能讓他出血的人可不多;會長,你也別得着便宜賣乖了,你那幾個丫頭不是也有露臉的機會了嗎?沒有洛桑,大鬍子可不會看她們一眼。”
“就是,不過大鬍子說的也對,會長,你的思想也快落伍了,給你那幾個小女孩兒起的名字不太好,現在的組合太多了,怪不得都快半年了也出不來,這個名字還是改一改的好,不然就叫‘二奶組合’?我真是個天才,這個名字一準紅,一準紅。”少女殺手嘴裡叼着煙,徐徐說着,把王思韻給氣壞了,扔一個蘋果過去,卻被少女殺手輕巧的接住了,殺手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幹的,沒點真本事什麼行,只是這麼深奧的思想就非常人可比。
“好好,有創意,我‘二奶組合’,***,就是要叫人們認識一下二奶的威力。”另一桌上的離婚怨婦殺手悠悠的說着。
“有創意個屁,二奶的威力顯示出來了,那離婚的怨婦不是就多了嗎?你小子殺的過來嗎?”二奶殺手不幹了,黑色會本色露出來了。
“誰說怨婦離婚了就不能加入二奶的行列了?我看他是想把她們再殺到二奶的行列裡去————”一個不是殺手的明星,對殺手們的狂妄看不順眼,在一旁趁機挑撥着。
王思韻這個殺手會長對這些手下一點控制力也沒有,捂着洛桑的耳朵把洛桑拉上樓了。
一進臥室的門,殺手會長就盡顯殺手本色,對洛桑展開了瘋狂的殺戮,比登的十二號別墅內殺氣更重了,把秋日晴朗的星空也襯托得暗淡無光。
第二天一早,洛桑下樓看時,殺手們都不見了,轉了幾個客房看看,殺手們都在呼呼大睡,六個客房裡十條漢子撂倒一片。
他們還不是不知道節制的人,沒如洛桑想象的那樣狂賭一夜。
訓練完飛虹,洛桑特意到保安那裡問了問情況:張小寶已經被確疹爲左半身植物神經失控,如沒有奇蹟發生,這輩子他就要在牀上跟病魔爲伴了。
洛桑十分滿意這個結果,對衆保安表示,一定會爲張小寶討回公道的。
趁着把飛虹送回黑格爾故居的時間,洛桑再鎖好馬廊的大門後,開始緊張的給黑玉扳指裡的人們送水送飯了;馬廊裡的水龍頭口徑比較大,把寶瓶灌滿只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洛桑這幾天忙得已經三天沒管他們了。
等洛桑回到別墅,兩個閒人已經來到了,正和那幫殺手展開麻將大戰,洛桑看着剛好湊起的三桌麻將,嘆着氣開始爲他們張羅早餐了。
王思韻還在堅持着每天必練的瑜珈,美好身材的保持是需要犧牲很多東西的;但她有個不好習慣,早晨練功時從來都是一絲不掛,所以洛桑一起牀就趕快離開臥室。
洛桑通過飛馬律師事物所發佈的新聞已經見報了,雖然表面上十分平靜,但是暗地裡很多的東西都被這則聲明給改變了。
上午十一時,十多輛行政級轎車使進了某某學院的大門,車上下來的人,都是一些官員樣的中年人,其中還有兩個穿制服的,他們的目的地都是一個,幾天前洛桑被勸休學的副院長辦公室。
大門被關上後,做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的副院長收斂起了臉上的微笑,把一疊摺疊好的報紙傳送到每個人手邊,等他們都看完了,才清清嗓子說:“今天叫你們來,爲的就是這個人,你們今後在自己的職權範圍內,要儘可能的幫助他,有關他的一切消息,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這十幾個人,都是在京城各個領域掌握着實權的實力派人物,他們都是這所學校的畢業生,各自雖然都比較優秀,但是都是些沒什麼出身背景的人,在一般情況下,根本不可能爬到現在的位置上;但是他們自從畢業後,升遷都異常的順利,沒多久就在各自的領域如魚得水起來。
他們都屬於一個組織,一個發源與某某學院的神秘組織;加入這個組織前,他們都沒想到世界上會有這麼一個組織:掌握着巨大的財富和豐富的社會關係資源,卻對社會沒一點野心,它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保持某某學院的某個地區不被觸極,在它的千餘名成員中,不乏取得巨大成功的人士,也有很多默默無聞的普通人;在官場上,所有的成員都有一個默契,互相之間配合的十分自然;即使它的成員被分配到外地,最後也總是要回到某某學院的圈子裡來,很多人最後都成爲了某某學院某個研究所的研究員或者顧問。
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理想,早日成爲組織的核心成員,那樣就有希望得到一般人想也想不到的東西;即使不能成爲核心成員,他們的壽命也要比一般人長的多。但是他們之間見面的機會並不多,大都在每五年一次的校友會上,象今天這樣的聚會,幾十年來還是頭一次;這個副院長,就是他們這羣人的聯絡人,平時他們甚至連他的面也很少能見到。
現在,這些場面上的幸運兒們開始研究起手裡的這個人了。
副院長又說話了,“趙院長,你這次的任務最重,這場官司就在你們法院審理,你一定要保證判決不能離這個人要求太遠,並且要保證能被執行;你這幾年的事情我們都知道,該解決的都替你解決了,現在你沒一點把柄在別人手裡了,但是今後,你要對你自己負責,本來組織已經決定放棄你了,你要好自爲之,不要因爲女人毀自己兩次。”
一個四十出頭的人,馬上起立,站在辦公室的中間,深深的低下了頭。
副院長輕輕的點點頭:“你們本來的命運是什麼樣的?現在你們的地位是怎麼來的?你們究竟想得到什麼樣未來?你們自己應該十分清楚,組織對你們沒有什麼要求,只是希望你們能在自己的領域內出人頭地;大的事情你們幫不上忙,組織自己就能解決,你們的使命一直只是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好好的修煉自己,如果連這一點也做不到的話,當初就不應該加入進來,不要放縱自己的,希望你們好好把握自己,社會在變,組織不會變,我們有更高的追求,現在你們可以回去了,記住我的話,竭盡全力保護這個人的安全,他對組織很重要,對你們的將來也很重要。”
副院長說完,揮了揮手,衆人都散去了,只有那個被點名的人依然直立在房屋中間。
把一個鼓鼓的牛皮紙袋丟到趙院長的腳下,副院長和藹的說:“這裡的東西就是你一直害怕的東西,其實你一開始就應該來請求我的幫助,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在組織裡,你一直就是我的學生;你的毛病就是太自信,總以爲沒什麼是你辦不到的,在你年輕的時候,我就說過你這個毛病,現在你已經是獨當一面的人了,要知道害怕。”
四十多歲的趙院長頭埋的更低了,副院長心有不忍,說道:“你現在選擇一下,如果希望回學院來,我來給你安排,辦完這件事情就可以回來了;如果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就對自己要求的嚴格一些,我的話就這些了,你可以隨時來找我。”
一團火焰升起在辦公室的中間,牛皮紙袋被點燃了;幾盤錄象帶,一摞不堪入目的照片被火舌一點點吞噬掉了。
副院長陪着趙院長行走在學院內,快到轎車前時,副院長笑着說:“其實那個女人是挺漂亮的,連我這個老頭子看起來都要動心了,可惜現在她已經在國外了,你要是真喜歡她,我可以給你她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