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銀線灣,“維思島幽靈”速度慢了下來,靜靜滑向岸邊,停靠的碼頭也是個私人碼頭。
這一片也是私人領地,岸上是一座四層小樓,岸邊有一幫人正在拍片。
太陽傘下,一對身着泳衣的戀人正在親熱,男的英俊如奶油中的橄欖,女的漂亮似沾着露水的玫瑰;周圍是三架攝影機,十多個人忙碌的舉着補光板什麼的,導演坐在另一張太陽傘下注視着監視器。
沙灘上忽然出現了十個年輕人,個個衣着利落,頭帶面罩,手執兵器。
“花眼龍,沒輪到你們呢,怎麼搞的?先退回去,浪費了這些膠片扣你人工。”導演擡頭看着這羣不速之客叫喚着,卻沒想到面對的不是他僱的龍套殺手。
這些人一看就是厲害人,手上的傢伙也象真的,導演不敢說話,攝象師也停止工作了。
太陽傘下,依舊沉浸在劇情中的戀人親熱的生機了,橄欖摸索着去解玫瑰的泳衣,這裡拍的莫非是三級片?
太陽傘輕響一聲,倒在一旁,趙鷹吹吹手裡的槍口。
“都別動,執行公務,誰不老實就試試骨頭硬還是鋼管硬。雙手抱頭,爬下!”
沙灘上,呼啦啦爬下一羣人,橄欖和玫瑰也老實的抱頭撅腚爬在那裡;趙鷹分兩個人控制了沙灘,剩下的人三個一組,互相配合着向岸邊的小樓撲去。
跟着趙鷹的兩個戰士直接從前門進入,門廳裡,六個保鏢正在喝茶,看到進來三個帶面罩的,剛想動手反抗,身後的窗戶響起碎裂聲,背後伸出了幾支帶着消音器的槍口。
等趙鷹他們控制了門廳,又進來一組戰士,利索的解除了保鏢們的武裝,把他們捆起來丟到牆角。
趙鷹帶着人摸上三樓,二樓沒什麼值得注意的,都是些一般工作人員。
三樓樓口還坐着兩個保鏢,這兩個稍微費了些事,他們的警惕性也高,一個被槍逼着沒敢動,另一個剛掏出槍就被撂倒了。這是第一次見血,這個人的反應也太快了,那身手就不是一般流氓出身。
三樓的總裁室內,四個人正聚在一角交談,門外的一聲慘叫驚動了他們。一隻胳膊的那位反應最快,閃身躍出窗口,從外面進到三樓的另一間;房間裡,一個赤身男子正壓在一個女人身上做那最消魂之事,稍一愣神就被一之胳膊的抓起來;披上個牀單,兩個人消失又消失在窗外。另一個窗口這時也跳下個人,仔細看看,跑向另一個方向。
牀上的女人睜眼坐起來,還真漂亮,仔細看去,是個正當紅的小影星。
女人正不知如何,門被踢開,四支烏黑的槍口逼住了她,趙鷹已經飛身從窗口追了下去。
四樓上衝下來十多個手持長短刀的打手,面隊整齊的四支微衝,一個個被紅色的光點嚇軟了,“嗆鋃鋃”,傢伙掉了一地。
十多隻指銬扔過去,有見識多的連忙拿起來幫自己的兄弟帶上,牆邊又是一條人龍匍匐在那裡。
花園裡,一隻胳膊的正抗着沒穿衣服的快速移動,耳邊“咔吧”幾身輕響,兩個人摔倒在柔軟的草地上。
趙鷹遠遠的看到兩個戰士正在接近他們,喊一聲:“注意!”戰士立即臥倒,從他們上空閃過兩道寒光。
一隻胳膊的躍起來,扭身撲向趙鷹,三支槍一同開火,一隻胳膊的在空中顫抖着,冒着血花掉在草地上。
趙鷹沒再理會一隻胳膊,他死不了,就是另一隻胳膊也廢了;光身子的擡起頭,趙鷹愣了一下,怎麼會多出個人?這個人趙鷹還認識。
但趙鷹沒怎麼想就知道只能做下去,當即讓身邊的戰士給他們帶上手銬,包上黑布套;回到樓下,已經開始向下帶人了,趙鷹沒管別的,快速搜查了這間辦公室,把該帶走的裝進個公文箱。
整個行動只用了三分鐘,吳帆的父母也被從樓下的貯藏室放了出來。從前門跑過來兩個提前埋伏的戰士,他們也架着個俘虜,這個傢伙比較狡猾,竟跳樓逃跑。
趙鷹抓住他的頭髮看了眼:“白將軍,你跑什麼?前幾天的威風哪裡去了?”
“我、我、我,真不是我想這樣幹,是、是,你們是哪裡來的?大陸公安?別誤會,我打個電話解釋一下。”“有必要嗎?別浪費時間了。”趙鷹說着,帶着十三個俘虜兩個人質上了遊艇。
“維思島幽靈”又一次啓動,迅速消失在銀線灣的海面。
沙灘上的人半天才敢擡頭,看遊艇走了,導演又威風起來。
“各部門注意,現在繼續拍,那個誰,你去給誰誰打個電話,都不要驚慌,我們屬於藝術,開始準備。”
沙灘上被打斷的場景被迅速復原,黑社會就是這樣,誰知道大哥們能威風幾天?藝術纔是永恆的。
淺水灣,“維思島幽靈”回到嘉島會所的簡易碼頭上,洛桑和王小飛正在釣魚,他們身邊還擺着桌酒菜,五個大人物被帶下游艇。
洛桑和王小飛正想看看被黑布套遮蓋下的面孔,趙鷹湊到王將軍耳邊說了兩句,把手中的東西也交給他。王小飛也慎重起來,翻看了幾下箱子裡的東西,想了想還是打開了那個披着牀單的黑布套。
出現在洛桑眼前的是個三十來歲的青年,嘴上的封口帶一解開就想大叫,忽然看到了王小飛,立即軟了半截。
“王將軍,你怎麼來了?誤會了,真是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人還要說,被一聲輕笑打斷。
王小飛端起酒杯過去,湊到他嘴邊讓他喝一口:“怎麼樣?這樣的酒喝過嗎?陳市長,既然敢做就要有擔當,什麼誤會不誤會?你到北京說去,那裡有人等你好好說你的誤會。呵呵,真沒想到,你能有這麼多錢,不簡單啊不簡單,我勸過你,咱們本來就夠惹眼的了,別給老人臉上抹黑。你啊,太不懂事了。”轉身對自己的隨從說:“給陳公子拿套衣服換上,這樣太不象話了。”
另外四個也被解開頭罩,王小飛一個個看去,笑得更邪了:“劉秘書,剛喝完酒你就跑到香港來了,這會兒怎麼不吭聲了?不用解釋,我只是來找你回去;宋副參謀長,你們師在香港有活動?軍人出境是需要提前申請的,你眼裡就沒有紀律嗎?還有你,白將軍,你這樣的也能稱將軍?黑社會本來就應該低調些,勾搭上幾個官痞子你就白了?你也不想想,你不過是個洗錢的水貨,欺男霸女,肆意妄爲,現在狂妄到想上天,洛桑也是你能招惹的?狗屎!在香港法律治不了你不代表在大陸關不了你,白將軍,不要看別人了,從你勾搭上這幾個敗類那天起,你的命就不是你的了,都帶船上。”
看着這些人垂着頭上了船,王小飛收斂起笑容,走到一邊打電話。
洛桑注意的聽着,王小飛第一個電話要了架專機,還給北京打了個電話,最後給肖先生打了個電話:“肖省長,這次事情鬧大了,多抓了個人,陳公子;——,廢話,放是放不了了,你要有心理準備,我直接把他們送北京去;反正也做了——證據沒問題,就是時機不對,得罪人太多了——,這我知道;你也要保重,只要到了北京就算勝了一半,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參與了,——,別客氣,我竟得起折騰,再見。”
通完電話,王小飛走到落桑面前:“我帶着一半人走,你的遊艇被徵用了,餘下的歸趙鷹指揮;洛桑,替我撐八個小時,這八小時誰也別讓接近這個別墅,過了這八個小時你就離開香港,你不是要去歐洲嗎?去吧,多玩幾天,等我叫你在回來;你那幾個美人最好跟我一起回北京,還有人質。”
洛桑漫不在意的說:“你走就走,別把我遊艇弄壞了就行,人也都帶走,至於我的僱員們,不用你操心,我知道怎麼保護他們,快走快走,別耽誤我釣魚。”
王小飛沒搭理洛桑,上了遊艇後對留下的七名戰士說:“誰敢接近這裡,格殺勿輪,這裡的人受了一點傷,你們的功勞就沒有了,如果——,你們自己掂量吧。”
“維思島幽靈”又一次衝出淺水灣,天色將晚,四周靜了下來。
洛桑還在碼頭上釣魚,來的會是什麼人他不知道,但肯定不會是神仙,八寶玲瓏瓶已經在洛桑手中掂着,任何人想接近這裡都要經洛桑允許。
趙鷹來到洛桑身邊坐下,他剛把七個特種兵佈置好。
“陳公子是什麼人,爲什麼王小飛會那麼緊張?”洛桑還在擺弄着手邊的魚杆,這個下午他已經釣了二十多條魚,大多都喂螃蟹了,那個小傢伙已經認識洛桑了,就是太能吃了,似乎吃東西對它就是修煉。洛桑對它不知什麼辦,小螃蟹和黑格爾不同,根本就找不到那裡是丹田。
“那也是個希望之星,後一帶接班人的熱門人選,這一次,他算是完了,不過王將軍也不會好受,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本來王將軍的目標是宋副參謀長,也就是宋書記的兒子,誰知道這個公司洗錢洗瘋了,誰的錢都洗;那一箱文件裡大人物可不少,所以王將軍要儘快回北京,我們要給大家個他還在這裡的假象,他需要時間安排。”
洛桑說聲無聊,又問起熊皮的情況,在兩家調查機構十多個人的合作下,已經把林頓.弗蘭茨牧師最後的行蹤確定在倫敦西區的一座老教堂裡,那裡有個墓碑上寫着這個名字,生平也對得上,但是這是座衣冠墓,林頓.弗蘭茨牧師最後十年也確實在這座教堂擔任神甫。
關於聖徒修道院,越調查疑點越多,昨天,法國的調查事物所接到了警告,那是一枚七釐米長的紅色木製短劍,上面寫着聖徒之血。
洛桑正在考慮是否帶舒月去英國,舒月卻來了。
“老闆,四周來了幾個人,都是高手啊。你還是進別墅吧,那艘遊艇上有人正用狙擊槍瞄着你呢。”舒月說着,自己也笑了;“你這樣大方的老闆不好找啊,我怕失業。”
兩公里外的海面上,一艘快艇在遊蕩。
洛桑想想,自己還受不不了那麼厲害的武器,轉身老實的跟舒月進別墅。
“你真厲害,個不高,看得挺遠。”邊走洛桑邊誇自己的秘書。
“謝老闆誇獎,我再厲害不還是爲你打工?老闆,你這樣做有意義嗎?今天的事情明顯是被人當槍使了,天馬也會受到影響的;明天我就回北京去,你在外面就不用操心了,我跟着你亂跑,有人心裡會不滿意的。”
舒月說完,衝王思韻笑笑,洛桑明白她是不打算跟自己去,也就不想了,北京有舒月,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大事。
坐在客廳裡,洛桑又想到外面的戰士,剛想把他們叫回來,電話響了。
電話那邊是香港大佬,他氣都喘不勻了:“洛桑,你把白將軍怎麼了?現在尖東鬧翻天了,有些人想衝擊你的馬廊,有些人想去淺水灣找你理論。現在,他們的代表要和你談判,你看我能把你的電話給他們嗎?”
“你還是把他們的電話給我吧,謝謝你,這件事與你無關,勸與你關係親近的不要跟着鬧。今天夜裡有雷雨,收好自己的衣服。”洛桑說完,那邊就一串感謝。
那邊,趙鷹已經把另一部手機準備好了,洛桑想了想:“你來打這個電話,不管是誰,只要敢來都讓他們來。”
洛桑估計,肖先生爲了保護王小飛一定會在香港有行動,那些不長眼的註定要成爲犧牲品。
洛桑走到後院,招呼釋明將軍在周圍佈置下結界,淺水灣海邊別墅成了個影子;誰也能接近這裡,誰都進不來。
別墅內,擺開桌子開飯,連那七個戰士也被叫進來,和洛桑坐在一起喝酒,這是命令,王將軍特意說過,趙鷹就是他們的首領,目的是保衛這所別墅裡,不讓任何人接近這裡。
這一夜,別墅周圍來了十多個人,剛接近這裡就被撂倒在沙灘上,後半夜,果然颳起了風,下起了雨。風雨中夾雜着閃電,多架飛香港的班機被迫轉降廣州機場。
這一夜,香港飛虎隊在洛桑馬廊周圍抓獲了二十多黑社會成員,他們都拿着軍用槍支。
這一夜,洛桑也沒閒着,在後花園招呼神仙們喝茶。
橡樹下,寶龍樹、南天王和普陀天王正勸洛桑別去西方世界。
這一段因爲月光的關係,大家都不好意思下來打擾他們,這幾天月光也沒來,神仙們對洛桑有些好奇,但是洛桑一說明天要到西方,引起了全體反對。
“到了那裡,釋明將軍就不能隨時保護你,東方有東方的規矩,西方也有西方的規矩,歷來大家都很自覺,就是過去也只是路過或者有充分的藉口,就象太陽神那樣。你在那裡出什麼意外,我們不可能象在東方那樣行動。”
“是啊,是啊,”南天王說完,寶龍樹也開口了;“還是別去了,在這裡多安穩,你現在過得比神仙都滋潤,有必要去冒險嗎?”
有沒有必要洛桑自己最明白,他爲了自己的安全也要冒這個險,在洛桑看來,西方世界裡還有阿波羅這個朋友,應該沒什麼問題。
“還是別勸了,我看洛桑已經拿定了主意,這樣洛桑,到了西方世界,儘量不要離開海邊,如果遇到危險我們也能快些幫你。”普陀天王知道勸不了,開始爲洛桑出主意。
“知道了,爲什麼在海邊?那裡有什麼?”洛桑答應着,還奇怪。
“海洋是你的避難所,只要不上岸,海神的手下能幫助你,我們也能從海上隨時找到你。”
洛桑明白了,天快亮了,神仙們也要走了,洛桑留下了寶龍樹說話,南天王最後叮囑一句:“不要太依靠阿波羅,他是個野心很大的傢伙。”
洛桑應一聲,他就喜歡野心大的,沒野心就沒顧及,阿波羅想篡位才更好的利用。
寶龍樹很慚愧,他翻了十多天也沒找到關於孫大聖下界的記錄。
“迎仙候的記錄保存的很亂,東一本、西一本,我翻了幾間也找不到有關大聖的記錄,也許前任根本就沒記錄下來,也許被誰拿走了。”
寶龍樹說完,洛桑很意外,這樣一來疑點就更大了,想了想又有了注意:“你不是說前一任仙門官是那個靈山神佛王子厚的門客嗎?找到他問問。”
寶龍樹拍拍頭走了。
天快亮了,別墅的結界開啓,趙鷹帶人出去看看,沙灘上並排躺着十一個人。
王小飛的電話打來了,一切順利。
上午十一點,錢老闆、陳月寒、齊閒人、安晉飛到香港聽洛桑宣佈任命,舒月成爲天馬集團董事局秘書。
下午三點,香港新機場,天馬集團的高層爲洛桑。
飛機起飛了,洛桑歪頭看看窗外的白雲繚繞,對趙鷹說:“你以前去過歐洲嗎?”
“去過兩次,都是陪首長去考察。”
名義上,洛桑去英國也是考察,其實大家都知道考察是什麼意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