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仕杯一千四百米賽終於結束了,所有的現場觀衆都在翹首盼望着賽會公佈最終成績;當然,大多數人關心的還是自己的錢到底是沒有了還是變多了。
電子屏上一直在重複播放着剛纔比賽的全過程,每一次都從不同的機位、不同的角度把剛纔的比賽重新展示在大家面前,特別是黑格爾被襲擊的那個瞬間、黑格爾胸前那道二十多釐米長的傷口形成的過程和最後時刻“雪櫻花”在小田雜一郎操縱下變線阻擋黑格爾衝刺並造成的衝撞,被放慢到四倍、六倍、八倍重複着。
要說這媒體的作用還真是大,掌握媒體的人之所以可以把自己意願變成公衆的意願並影響到公衆的情緒,就在於他們能按照自己的需要把需要強調的事實顯示在公衆面前,而黑田秀被黑格爾踢飛並被愛神踩死的過程,卻被偷偷的剪輯掉了不少,那小田雜一郎身體最後的位置也被定格了多次,香港馬會的意願已經在爲黑格爾造勢了。全場的觀衆都開始對小田雜一郎和黑田秀的行爲表示着自己的憤怒,他們中的很多人都沒有注意到比賽的細節,現在,瞭解到事實真相的他們開始呼喊了,黑格爾的聲譽達到了最高的境界,它已經是英雄了,大家都看到黑格爾是在多麼不利的條件下取得勝利的,對黑格爾造成干擾的甚至還有它的騎師威爾遜,後期威爾遜的作爲也被人鄙視着,
十二份抗議被遞交到競賽董事小組,十二匹賽馬的主人都認爲自己受到了別人的暗算,對這場比賽的成績提出異議。
賽馬比賽規則規定:如騎師認爲受別的馬匹和騎師不公正對待時,可提出對該場賽事名次提出抗議,但要交保證金1000元,競賽董事小組即進行調查,評定抗議是否得宜。如屬輕率抗議,則不發保證金,抗議不得宜但仍有合理成份,可發還保證金。
一千元是小意思,大家都能交的起,就是在多些也沒關係,至少抗議後,能把自己的委屈表達出來也能爲自己的失敗找一片遮羞布。
愛仕集團的董事長彭中興是第一個提交抗議的,當然是以愛神的騎師西蒙尼的名義對那兩匹日本馬和它們的騎師提出抗議;而兩匹來自日本石田牧場的賽馬,則由它們的主人代表死去的黑田秀和昏迷不醒的小田雜一郎對黑格爾的野蠻衝撞和故意傷人提出抗議,並把愛神的騎師西蒙尼也連帶上了;另外的八匹賽馬的主人和騎師根本就是在跟風,他們提出的抗議理由也混亂不堪,甚至有騎師把黑田秀停留在賽道上的身體作爲抗議的內容,理由是黑田秀在落馬後沒有按照規則迅速離開賽道,爲後面賽馬進行比賽造成了嚴重的干擾。
其實他們都是在添亂,想那黑田秀如果有能力躲避,會等着被踩死嗎?錢老闆看出來了,抗議黑田秀的人,是在賽會暗示下才提出抗議的,目的就是爲了堵住日本人的嘴並給他們添噁心。
錢老闆也提出抗議了,他在趙鷹的協助下對小田雜一郎與黑田秀惡意干擾比賽、傷害黑格爾的身體、故意阻擋黑格爾的超越和衝刺提出了多項抗議。
競賽董事小組正在緊張的針對每一項抗議對比着比賽錄象,書寫本場比賽的賽後報告。他們太忙了,這場比賽不僅傷了馬、死了馬還有墜馬死人的事情發生,雖然最終的比賽結果已經確定了,但是這份報告也要寫的沒有漏洞才行。競賽董事小組的成員在剛開始評議時就被關照過了:黑格爾的第一名是要確保的,這是爲了香港的繁榮也是爲了比賽的公正。
讓競賽董事小組頭疼的是石田馬場的主人石田太郎了,他提交了一份錄象,顯示出小田雜一郎在被撞飛的瞬間已經是在終點線內了,至於他爲什麼會落到終點線上,從錄象上可以看出小田雜一郎是被什麼力量在空中又撞了一下,小田雜一郎是被迫落在那個尷尬的地方的,本來他可以落在更好的地方,至於是什麼力量就看不出來了。
洛桑這個時間正蹲在“雪櫻花”的身前,用手撫摸着“雪櫻花”的脖子。一羣日本人圍在洛桑周圍,他們對於洛桑的行爲沒有阻止也沒有歡迎,只是在看着,最少這個中國人使“雪櫻花”的痛苦減輕了不少,“雪櫻花”的身體已經停止抽搐了,嘴裡的血也停止向外流了。
“雪櫻花”的脊椎骨被黑格爾撞錯了位,雖然已經被洛桑把錯位的部分回覆到原位了,但是神經組織已經受損了,“雪櫻花”這輩子就是不死也站不起來了。
在他們心裡,“雪櫻花”已經死了,脖子被撞斷的賽馬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洛桑是喜歡馬的,他不希望任何一匹賽馬在自己眼前死去,無論騎師的作爲如何,馬兒們是沒有過錯的。
剛纔洛桑着急照顧黑格爾,“雪櫻花”倒下後,沒顧上查看它的情況;作爲馬主的石田太郎,檢查了“雪櫻花”的情況後,正心疼的站在那裡發呆,他們自己帶來的獸醫也放棄治療了;看到洛桑在想辦法挽救“雪櫻花”,石田太郎滿含希望的注視着。
“雪櫻花”也知道洛桑在想辦法救它的命,被夾板固定住的馬頭已不能移動,它只有伸出舌頭舔了舔洛桑的手,從這雙手上傳來的東西使“雪櫻花”十分受用,劇烈的疼痛也在這雙手的撫摸下消失了。
“謝謝您的照顧,如果您能救回它的性命,還請多費心,“雪櫻花”就送給您了,請務必關照它。”看到洛桑擡頭看着自己,石田太郎對洛桑深深的鞠躬,他竟然還能說一口流利的漢語。
洛桑嘆了口氣,如果在“雪櫻花”倒下的瞬間出手救助的話,“雪櫻花”的情況要好很多,現在洛桑也沒把握爲“雪櫻花”恢復健康了,他剛纔封閉了“雪櫻花”的經脈,,使淤塞的脊椎神經不至於傷害越來越大,別的要等有時間了再說。
看到石田太郎的樣子,洛桑也沒有推辭,至少“雪櫻花”是被黑格爾撞傷的,這一點是事實;“我盡力吧,一會兒用你的運馬車把它送到華尚馬廊,不要再動它的傷處了,那樣可能還有些希望。”
“你的馬值多少錢?我要買下你的黑格爾。”一個身穿和服的人忽然開口說話了,這個人一直站在石田太郎的身後,看洛桑站起來,才閃出身來。
“你買不起,黑格爾是無價的。”洛桑冷冷的迴應一句;這個日本人也是個修煉者,雖然已經有五重境界了,洛桑還沒把他放在心上。
“你不要後悔,不論你賣不賣,黑格爾都必須死,它傷害了黑田君的性命,也傷害了大日本帝國的尊嚴;現在賣給我們,你還能得到些補償,不然的話——”穿和服的日本人在囂張的喊叫着,全不管洛桑越來越陰沉的臉色和石田太郎的勸阻,跟在他身邊的幾個人也開始圍着洛桑叫喊起來,他們的話洛桑還不懂,洛桑只能聽懂石田太郎和穿和服人的話。
“黑田君不能白死,黑格爾和愛神都要爲他殉葬,我們要把它們的頭放到黑田君的靈前。”他還在發佈着自己的威脅,身體已經開始接近洛桑了。
看着這個年輕的日本人,洛桑心裡噁心極了;“你是在威脅嗎?你認爲你有威脅我的實力嗎?你修煉的本事就是爲了威脅別人嗎?”洛桑怒喝起來,一句句責問被送到這羣人的腦海裡,“你以前叫什麼名字我不管,今後你已經沒有名字了,我給你起個新名字,記好了,你的名字叫豬狗一郎!滾!”這幾句話,洛桑用意念提升着自己的精神力,頭一回使用“金步搖”中控制別人心靈的心法了,效果怎麼樣洛桑還沒實驗過,但是肯定能使他們閉嘴。
除了石田太郎,圍在洛桑身邊的五、六個日本人都呆滯了,眼睛看着洛桑,在洛桑說出“滾!”字後,都轉身離開了。看到這些人如此聽話,石田太郎奇怪了,他們都是石山寺的外門弟子,平時都是十分威風的,連自己的話都不理會,怎麼被這個中國人罵了兩句就聽話的“滾”了?
看到那些人走了,石田太郎不想惹山麻煩,也轉身離開,臨走時對洛桑又鞠了一躬:“‘雪櫻花’就交給您了,請多費心,他們都很厲害,請小心他們的報復。”
石田太郎知道事情不會就此結束,石山寺的和尚們雖然平時很和善,但是和他們接觸很多的石田太郎知道:有些和尚也是很厲害的;石田太郎是個商人,不想得罪石田寺,這個中國人對“雪櫻花”很好,看來是個好人,還是讓他小心些吧,介入他們之間的糾紛是很不明智的。
石田太郎明白,黑田秀的死是他自己造成的,這次損失了兩匹好馬,他也很心疼,但是這些損失他還能看得開;作爲日本歷史最悠久的牧場之一,石田太郎的馬廊裡每年都能訓練出幾匹好馬,他這次來也是爲了推銷自己的馬;石田太郎也不想得罪中國人,晚上的拍賣會上,石山牧場的兩匹馬還要他們捧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