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管紫蘇坐在京城最大的酒樓的二樓靠窗的位置喝酒,醉意朦朧,漫無目的的看着窗外的人羣,想着這些人不知道自己是變異人嗎?白天做着曾經做過的事,晚上變成見人就咬的怪物。
易寒暄在街道的中央對她擺擺手,上管紫蘇因爲酒精的刺激,笑眯眯的招了招手,喊道:“有空麼?上來喝一杯。”
聞言,易寒暄道:“好,剛好有事想問。”
不多時,上管紫蘇便聽見,噔噔噔的腳步聲,順聲望去,便道:“坐,今天我請客。”
易寒暄微微皺眉,看着滿桌的酒瓶,道:“你醉了,我們還是改天再聊。”擡腳便要離開,就被上管紫蘇叫住。
上管紫蘇道:“變異人的事,我們還是好好商量,着急走幹什麼,救人也要晚上救纔是。”
易寒暄安靜坐在上管紫蘇的對面,看着她倒了兩杯酒,一杯推到他面前道:“有什麼事,我們邊喝邊說,雲墨怎麼沒跟你一起啊?”
易寒暄挑眉,舉起酒杯道:“他爲什麼一定會和我一起?”
上管紫蘇一杯酒下肚,道:“沒什麼,只是上次看他對京城的事挺上心的,還特地下凡助你,再說你在凡間的時候不是承過他的恩惠嗎,你們關係不應該不好纔對。”
易寒暄指尖點了點杯中的酒,酒水頓時泛起波瀾,道:“凡間的恩情我已經回報了,至於他在不在這裡,跟我有什麼關係。”易寒暄擡眼,探索的眼神看着上管紫蘇,道:“倒是你,怎會知道這麼多的事,想來堂堂魔君不會這麼閒情逸致窺探別人的隱私。”
上管紫蘇驚訝道:“哦?雲墨告訴你的。”
易寒暄神情微怒道:“我只想知道你這麼戲耍與我是何用意?”
上管紫蘇拿起空酒杯輕輕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道:“呵呵,你就是這樣想我的?那我們的交易可就不作數了。”本來就棘手,要不是林媚娩想要解決,她也不會趟這趟渾水。
易寒暄道:“本來閣下就無此意。”
上管紫蘇挑眉道:“難道沒聽過魔界向來喜怒無常嗎?我想知道林媚娩在死之前幹了什麼?”
易寒暄看了一眼,有垂了下來,道:“閣下問這個幹什麼?”
上管紫蘇道:“這京城是你的地界,想要知道什麼秘密自然要靠你了。”
易寒暄不知道上管紫蘇到底要幹什麼,上次說要戀蝶,這次要知道林媚娩,還真是應了剛纔上管紫蘇說的那句話了,半信半疑的看着上管紫蘇,眯着眼道:“你以爲我還被你戲耍嗎?”
上管紫蘇笑道:“全京城的性命在手裡,怎麼決斷自然在你。不過,”上管紫蘇靠近易寒暄邪魅一笑道:“不過林媚娩和戀蝶都是我想要的。”她要知道是誰害她這麼慘。
易寒暄竟有一刻相信她的衝動,這些天來,他想去找林媚娩,可是卻被雲墨多次阻止,林媚娩也從沒在京城出現,調查的結果全部整理上報帝仙,罪魁禍首至今逍遙法外,現在的他真的無路可走了。
易寒暄把當時的事情來龍去脈都告訴了上管紫蘇,上管紫蘇的臉上黑雲繚繞,手裡的酒杯被攥的碎成數片,割破了皮肉,沉聲道:“看到林媚娩的時候不要告訴她這些。”
易寒暄道:“說到底她是受害者,怎會不知,只是不說而已。”
上管紫蘇鬆開手,將碎片隨手一楊,化爲粉末,說道:“那隻女鬼很快回出現你面前。”
易寒暄疑惑道:“閣下就這麼肯定?”
上管紫蘇答非所問,“戀蝶有消息了嗎?”
易寒暄道:“京城有救麼?”
上管紫蘇臉上陰鷙,道:“你在討價還價?”
易寒暄故作輕鬆地靠向椅子,道:“我是跟閣下學的,京城有救嗎?”
上管紫蘇道:“換血,這就是方法。”
易寒暄正色道:“當真?”
上管紫蘇道:“抽乾體內有毒的血,換上全新的血液,相當與換了個身體。”
易寒暄道:“ 無茗知道這個方法麼?”
上管紫蘇搖頭道:“這是我魔族的辦法,她可是你天族的人。”
易寒暄抱拳道:“多謝,閣下指點。”說着起身離開座位。
上管紫蘇道:“你去冥山找林媚娩,現在她在等你。”
易寒暄不解,眼前這個魔君爲何知道這麼多的事情,還知道無茗會在冥山,難道她們認識?易寒暄帶着疑問踏上冥山的地界。剛到達亂葬崗便看到無茗一身黑衣,撐着一把陳舊的折傘,空洞的看着前方,直至看到易寒暄,眼睛才亮了一些。
林媚娩踩着層層白骨,走到易寒暄眼前,道:“等你好久了。”
易寒暄有些意外,道:“你一直等我?”
林媚娩頷首道:“我暫時出不去,只能等你來找我。”說着將耳環摘下遞到他手上,道:“這裡有你想要的,交差吧。”
易寒暄握緊手中的耳環道:“我記得你隨時隨地自由進出的嗎,怎麼現在?”
林媚娩擡頭看了看天,道:“鬼就該待在鬼呆的地方。”
易寒暄突然低下頭,鄭重其事道:“當年,我對不起你。”
林媚娩眼眶發乾,鼻子發酸,道:“這還是我第一次聽你說對不起。”
易寒暄心裡更不是滋味,道:“當時不該利用你。”
林媚娩轉身,道:“變異人,我無能爲力。以前的事我都放下了,不再去奢求不屬我的東西。”
易寒暄知道她再說雲墨的事,同時也在寬慰自己。心裡對她的虧欠有多了一分。上管紫蘇的事他決定告訴她,道:“你認識上管紫蘇麼?”
林媚娩聽到那四個字,周身一頓,還是不由自主的點點頭道:“認識。”
易寒暄沒有注意林媚娩的小動作,自顧說道:“離那人遠點,她是魔君。”
林媚娩沒有回頭看他,道:“我自有數。”
看來她就是想救人,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還不如待在亂葬崗守着千萬怨鬼。不知何時,上管紫蘇站在易寒暄在過得地方,看着林媚娩的背影,莫名的感到孤寂和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