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素和君,還沒有如後世那般成爲白鷺官之首,而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白鷺官而已。只不過因爲他身份高,又得陛下信任,可以做一些其他人不方便的事,所以在白鷺官中地位不低。
素和一族也是貴族,先皇就有兩位姓素和的妃子,不過素和君會成爲白鷺官絕非別人勉強,或者是家人爲了前程,而是因爲他自己天生就喜歡這個。
當年他還在拓跋燾身邊的時候,就喜歡幫他探聽哪個皇子和哪個宮女好上了,哪個生病了是因爲什麼,而且他嘴巴嚴,打聽到了消息也不亂宣揚,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本性。
只有拓跋燾漸漸長大後發現這個素和家的老幺實在是人才了得,給送去了候官曹,真的當白鷺去了。
素和君不認識庫莫提,庫莫提卻是認識他,莫說花木蘭嚇了一跳,當素和君以隨從的身份到了鷹揚軍的時候,庫莫提都嚇得要死。
散騎侍郎素和庫仁家的小公子跑來當雜役,誰敢用?
還說不是和陛□邊的宿衛兒郎接頭的!
當時庫莫提連話都沒多說,就讓侍從官把他給帶走了。
被白鷺官沾上,連你晚上爬起來如廁幾次他們都要多想,實在不敢結交。
“大人,該用飯了。”
素和君端着一個案幾進帳,端端正正的坐在那案几後面,開始殷勤的給賀穆蘭佈菜。
“我自己來!自己來!”賀穆蘭連筷子都握不好了,見素和君還有要給他擦嘴的動嘴,嚇得跌坐在地。
“你離我遠點!我吃飯不喜歡別人盯着!”
素和君露出一個失望的神色,乖乖跪坐在原地。
可以看得出,他玩的挺開心的。
賀穆蘭看着一案桌的飯食和菜餚,若是在之前那一個月都吃不到一頓肉食的日子裡,看到了這麼一桌子像樣的飯菜,她怕是會高興的合不攏嘴,可是現在卻沒法子笑出來。
看什麼看!
沒看過人吃飯嗎?
‘啊,就算是力氣超於常人,吃飯似乎也沒有什麼兩樣,好像也沒有吃得特別多。那力氣是從哪兒來的?’
素和君狐疑的用餘光從賀穆蘭的脖子看到下/身,似乎這樣就能看出個究竟。
賀穆蘭食不下咽的扒着飯,其實一直注意着素和君。當她發現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胸和下/身亂掃時,忍不住後背冷汗直冒。
這是因爲拓跋提懷疑她的性別,所以聯繫到素和君來打探了嗎?
要不然應該在右軍選拔人才的素和君,爲什麼跑到中軍來了呢?
兩人主子不像是主子,隨從不像是隨從,幾個帳中的親兵看着賀穆蘭的樣子,忍不住取笑起來。
“我說花木蘭,你對你那隨從好一點,好歹也是軍戶人家,不是雜役,你看把他嚇得,眼睛都不敢往上擡!”
“兀那隨從,你主子吃飯,你應該去準備擦臉的布巾纔是,在這裡杵着,究竟算是什麼意思!”
賀穆蘭和素和君聞言都是一頓,然後一個迅速扒飯,一個趕緊起身出帳去要熱水,頓時一屋子人笑的前俯後仰,直看笑話。
“啊哈哈哈,沒當過下人的碰上沒當過主子的,這兩個人都有意思!”
“花木蘭,你都當上庫莫提將軍的親兵了,以後多殺幾個蠕蠕,奴隸和隨從都會有的,沒必要這麼拘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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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糊里糊塗吃完了飯,賀穆蘭摸了摸肚子。
哎,只有大半飽,這慄米飯和小菜吃起來舒坦,實際上還沒胡餅能填肚子。
可要再支使素和君去,她又不敢。
‘好餓’。
素和君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這隨從在哪裡吃飯?花木蘭怎麼就不留一點殘羹剩飯呢,讓他連墊個肚子的東西都沒啊。
兩人各懷心思的坐着,猛然間聽到外面長鼓聲聲,賀穆蘭對這聲音再熟悉不過,立刻一下子蹦將起來。
“奶奶的,老子還在吃飯呢!”魯赤丟下手中的東西,立刻跳起來讓隨從伺候自己穿盔甲,再把兵器擡來。
“要出戰了,大夥兒都快點!”
素和君動作也利索,三兩步跑到賀穆蘭放烏錘甲的甲架邊,擡手就要取下來,只是他沒想到烏錘甲是這般重的,他又沒伺候過人,甲冑一落下架子他就重心不穩,一下子摔了個七暈八素。
“哈哈哈哈!這隨從有意思!”
明明大戰在即,但是副帳裡卻爆發出一陣陣笑聲,就連帳中正在幫着主子穿戴盔甲的隨從們也都偷偷笑了起來。
素和君覺得臉面有些過不去,剛想爬起來拿起烏錘甲,卻發現身上一輕,擡頭看去,只見身着玄衣的賀穆蘭滿臉複雜的看着自己,動作極爲快速熟練的開始往自己身上穿戴甲冑。
“你去準備我的馬吧,這個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是!”
他被穿戴甲冑的賀穆蘭看的臉上一熱,一溜煙爬起來跑了。
賀穆蘭穿戴好甲冑,背上揹着彎月弓,腰上佩着斬鐵劍,提着長戟就跟親兵們離了副帳。
副帳和主帳之中只隔着兩道簾子,賀穆蘭等人魚貫而入之後,發現庫莫提已經穿好了甲冑,正在和帳下幾個副將商議這次的軍情。
賀穆蘭定睛一看,倒是有幾個熟人。前世救若干人的若干虎頭和獨孤唯兩人都在,而且看樣子份位不低,坐的都比較靠前。
原來他們是中軍鷹揚軍麾下的副將。
“中軍的斥候探查到了柔然人在黑山外三百里的幾處遊帳,想來又要有新的動作,大將軍命我等想法子抓幾個柔然的大將回來,弄清他們的主帳在哪裡。”庫莫提指着面前的一張軍圖,連點幾處遊帳的位置。
“現在對這幾處遊帳的情況還不清楚,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所以我想要夜襲這裡,還有這裡……”
他點了兩處離的最近的位置。
“這兩處遊帳離得這麼近,顯然是因爲實力最弱,需要守望相助。獨孤諾,你帶着一千人截斷這兩處遊帳之間的道路,若有逃出來的散兵遊勇,就地誅殺,只餘敵將!”
“是!”
“若干虎頭,你和長孫無敵負責率領一千將士襲擊這處遊帳,若有敵將出逃,不必追趕……”
“是!”
“剩下的人等,和我襲擊這處遊帳,我們在黑山頭分開,我攻打第一處遊帳時會以斥候傳令,你們就各自動作。記住,我們的目的是爲了抓敵方的大將打聽虛實,不可戀戰!”
“遵將軍令!”
賀穆蘭認真的聽着庫莫提安排夜襲之事,卻發現若干虎頭身後有一頭戴皮盔的小兵突然扭過來扭過去,心中正想着若干虎頭果然是沒落貴族,連家中的親兵都沒規矩,卻見到若干虎頭突然悄悄將手肘往後一撞,正中身後親兵的小腹,驚得差點呼出聲來。
那隱忍着按着肚子齜牙咧嘴的,不是若干人還能有誰?
他不是在右軍嗎?怎麼成了若干虎頭的親兵了?
賀穆蘭傻乎乎的看着對面的若干人,若干人發現賀穆蘭見到他了,也擠眉弄眼的想要表達出什麼。
無奈兩人都是親兵,一個在鷹揚將軍身後,一個在席下的副將身邊,動作若太過明顯,怕是都要被當做奸細丟出帳去,所以兩人哪怕有千言萬語可說,也只能心中強忍,不敢露出太大動靜。
庫莫提和帳子裡的幾位將軍討論了行軍路線和夾擊的位置等問題後,便命令衆人在半個時辰內於營門前集結出發,這些將軍得了將令立刻匆匆出帳,回去部署兵卒們準備出擊去了。
賀穆蘭以前只是個小兵,每次長鼓響後多則一個時辰,快則一刻鐘就要集結出營準備出戰,並不知道在長鼓響的時候這些將軍們要安排這麼多的事情。
鮮卑人作戰很少有什麼軍師獻策,漢人所在的軍帳是負責分析斥候帶來的各種情報、以及在大戰之前負責安排糧草輜重和各種補給的地方。
聽說大將軍拓跋延倒是對漢人的軍師將軍們頗爲尊重,大戰之前都會討論接下來的步驟,不過那已經屬於戰略的範疇,像每個軍中的戰法,基本都是由主將制定的。
花木蘭從來都只是個將才不是帥才,她並沒有受過良好的教育,對兵法也沒有太多的瞭解,一點排兵佈陣的本事都是後來升上雜號將軍後夏鴻和王猛教的,所以在戰事上,大多是主將說,她就去做。
賀穆蘭和花木蘭有些不同,她本身對戰爭沒有什麼興趣,但是卻喜歡聽這些將軍們討論的每一條每一項。對她來說,指揮她去買命可以,若是能告訴她爲什麼這樣做,這樣賣命有什麼用,那就更好了。
若干人也是一樣。他是個真正醉心軍事的熱血青年,到了軍中都不忘帶着兵書,便知道他真的是喜愛兵法的。如今有機會被兄長帶到主帳裡聽着真正的高手如何調兵遣將,頓時聽到入迷,等他阿兄若干虎頭都已經出門往外走了,還立在原地在思考。
一屋子人都望着這個呆二吧唧的親兵皺眉,若干虎頭猛然發現身後少了個人,立刻返身回去,一提若干人的衣領。
“不好意思,這是舍弟,沒見過什麼大場面,讓各位見笑了。”
若干虎頭身材魁梧,足足高了若干人?大半個頭,這麼提着一走,若干人驚醒了過來,反射性叫了一聲“火長救我!”
賀穆蘭以手掩面,不忍心再看了。
啪!
啪啪!
若干虎頭連拍自家弟弟頭盔三個巴掌,一把拖着他出了軍帳。
庫莫提自然知道若干人是誰,那天大鬧校場,還是他吩咐若干虎頭去授意他弟弟的,此時見他遇險第一件事就是先喊“火長”,心中也是意外,朝着賀穆蘭看了過去。
能讓同火如此信賴,這花木蘭應當是既有本事又有德行之人。
他那堂弟慧眼如炬,善於選拔人才,想來帳下人才濟濟,以後也不需要再和他一起並肩作戰了。
庫莫提想到這裡心中有些可惜,對着賀穆蘭招了招手。
賀穆蘭莫名其妙的上前幾步,向主將行禮。
“你穿着這一身,誰能看得出不過是個新兵而已?此番出戰,盼你能奮勇殺敵,不墮我鷹揚軍的名頭。”
他這是在暗暗點醒她,雖然他是右軍之人,但如今已經在鷹揚軍了,就要打起精神爲鷹揚軍而戰纔是。
賀穆蘭第一次死的時候就是在中軍,對中軍的軍紀軍容熟悉無比,自然不會輕忽以待。只是她自己也暗暗好笑,也不知道她哪裡做出了“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樣子,竟讓這將軍三番五次的提醒她這一個月要把自己當鷹揚軍的人。
所以她慎重地彎下腰,口中稱是:
“定不負將軍期望!”
庫莫提交代完了該交代的,幾個親兵多打量了花木蘭一眼,誰也看不出這個瘦長的漢子爲何要被自家的將軍如此看重,他們都是老成之人,也不多言,只想着戰場上探個究竟,掂量掂量花木蘭的厲害。
庫莫提是鷹揚軍主將,所以率先出帳,到主門外去集結部隊。
鷹揚軍是真正的精銳,每個騎士都是一人三馬,庫莫提更是一人四馬。
這三匹馬,一騎馱的是輜重,一騎放的是兵器和箭支等物,還有一騎纔是戰馬。在行軍時,騎得是放兵器和箭支的馬匹,保持戰馬的馬力,到真要臨戰的時候,才換戰馬出戰。
賀穆蘭在中軍的時候,即使是小小的一火也有專門負責看管馱馬和輜重的“馬樁”人,更別說庫莫提所在的營帳。三千鷹揚軍出戰,帶了上萬匹馬,此外賽還有一千中軍作爲護翼,至於看守輜重和替換之馬的馬奴和雜役更有近千人之多。
這五千人只有三千是真正負責衝殺的戰士,大魏爲何長勝不敗,從出戰的配置便可以看的出來。
再想想他們右軍出戰只有一匹馬,後來搶了柔然的馬以後纔有兩匹換乘,也沒有什麼多餘的兵器可以替換,就覺得悲從中來。
沒有比較還不發覺,這一比較,右軍簡直就是一羣窮酸,連馬奴都養不起,還得自己在外照顧自己的替馬。
長龍一般的鷹揚軍列着鷹旗出發了,賀穆蘭作爲親兵緊緊跟隨在庫莫提的身側,處在隊伍的最前面,其餘六個親兵也是如此。
鮮卑人的將軍好像都喜歡身先士卒,上至皇帝拓跋燾,下到蠻古這樣的普通將軍,總覺得只有在陣前廝殺、鼓舞士氣纔算是合格的將領。
這大概和胡人的文化有關,賀穆蘭沒有辦法改變,只不過有時候她覺得主將這般驍勇若是死了,未免有些太冤枉。
戰場上冷箭無眼,穿的拉轟又走在最前面,被射死是正常的吧?
她擡眼望了望從頭頂武裝到腳底板的拓跋提,不由得搖搖頭。
有心思擔心這個不如擔心擔心自己,好歹明光鎧是寶甲,冷箭應該是穿不透的。可自己是真正的肉盾,關鍵時候要爲主將擋刀子的!
大軍從正午過後開始行軍,上萬匹馬跑了兩個時辰,直到日落時分纔開始分兵。這麼一支人數龐大的隊伍如果一起行軍,那根本起不到“偷襲”的作用。
遊帳是柔然人暫時紮營的地方,多的上千,少的幾百。柔然人再厲害也不可能從草原深處的汗國毫無補給的跑到大魏境內來騷擾,他們一路上都有遊帳,搶奪來的東西也多是運回遊帳裡,再由專門的騎兵送回汗國。
遊帳一般以各自的勢力劃分位置,十幾個遊帳間有一個主帳負責指揮,這主帳之人向來是柔然重要之人,柔然此時頻頻騷擾南方,顯然是大軍已經通過遊帳向南方漸漸集結了,主帳裡必定有了大將坐鎮。
魏軍最煩惱的就是柔然人的神出鬼沒,他們的境內有一民族叫做“高車”,最善於行軍,所製造的遊帳可以非常快速的收疊起來,然後套上馬匹行軍,速度不比戰馬飛奔要慢。他們又不是喜歡打硬仗的民族,若是情況不妙立刻就撤退,遁入茫茫草原,誰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所以庫莫提只能分散成三支隊伍夜襲敵營,若是隻集中偷襲一支,給關鍵之人跑了,那就是白忙活了。
賀穆蘭擔心的看着若干人跟着若干虎頭的隊伍走了,他們負責襲擊較遠處的遊帳,截擊逃跑的柔然人。聽起來是不危險,但是若是庫莫提先行擊破敵營,所有潰兵都往那邊的遊帳跑,他們的壓力就會大起來了,就算獨孤將軍從中策應,也不見得就能擋得住敵人的狗急跳牆。
草原上的夜晚能見度是很低的,今夜又無月光……
她擡頭看看天,不安地捏緊了繮繩。
若干人生性聰穎,應該不會有事吧。
庫莫提的一千多兵馬在離柔然人遊帳四十里的地方停了下來,此時星星已經布了漫天,一羣人就地換馬,隨便吃了點乾糧喝幾口水,待休息完畢後就要將替馬丟給馬樁人,準備夜襲了。
夜襲的最好時候是半夜,但這隻適用於關內。
塞外苦寒,冬天半夜裡的溫度能活凍死人,凌晨日出時分更是冷的滴水凝冰。若真是等到半夜,一羣騎兵早就已經凍得發僵,根本不可能保持戰鬥力了。
所以纔會有她穿來的時候,三十多歲的若干人會說漢人的兵法有許多不適合胡族的地方,他想要寫一本胡族的兵法。
一羣人吃吃喝喝完畢,將馬蹄包上厚布,嘴裡塞上嚼頭,翻身上馬繼續跟着斥候前進。馬是有夜間視力的動物,只要方向對了,馬羣會跟着最前面的馬一直行動。
賀穆蘭在右軍之時從未在夜間行過軍,卻見鷹揚軍各個習以爲常,做的司空見慣,一路上連大聲都沒有,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沮喪。
雖說她對右軍有歸屬感,可目前看來,右軍要能比得上中軍,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遠的不說,就拿行軍來講,實在就差了太多了。
而且如今虎賁軍的虎威將軍形同虛設,像是鷹揚軍這樣的精銳,怕是整個大魏也沒有幾支。
難怪虎賁軍都沒什麼人想去。有那個本事,往鷹揚軍或者驍騎營擠就是了。
“到了!”
爲首的斥候突然勒住馬,指着前方的火光。
“柔然人應該剛剛用過晚食,火光不盛!”
這可不是黑山大營,還有專門的竈房給提供軍糧,遊帳都是各自埋鍋做飯,此時沒有炊火,甚至連移動的火光都沒有多少,想來已經酒足飯飽,開始準備歇息了。
庫莫提帶着親兵和幾個家將單獨騎馬到了近處,估算了一下游帳的數量,計算出這處遊帳大約有八百多的騎兵。
他來的時候帶了一千多騎兵,數量還佔優勢,頓時心中大定,一邊吩咐斥候去通知另外兩邊的人馬立刻動手,一邊傳令所有鷹揚騎兵,準備一刻鐘後夜襲。
賀穆蘭被所有人摩拳擦掌的氣氛所感染,也開始忍不住期盼着全家衝鋒的那一刻。
凝視着遠方的遊帳,庫莫提突然蹙了蹙眉,扭頭看着一旁的賀穆蘭,開口向她問道:
“你的箭能開一百五十步?最遠多少?”
賀穆蘭估算了下自己如今的臂力,一百八十步是開不了了,便謹慎地回答道:“大概一百六十步左右。”
“一百六十步?足夠了。”
庫莫提點了點頭,吩咐其他親兵叫上幾十個射得遠的騎射兵跟着賀穆蘭,帶着火油和油布等物,提前向着柔然人的遊帳出發。
“如今夜色昏暗,我們的人馬趁夜衝鋒,有可能會誤傷自己人。你帶着這些遊騎兵接近敵營,將火箭射入他們的帳篷裡引起騷亂,驅趕蠕蠕出他們的營帳。若其間有敵軍發現,立刻返回,不必拼命。”
“得令!”
賀穆蘭等人接了將令,攜帶着火箭和長弓就往遊帳近前馳騁。
嗖!
嗖嗖嗖嗖!
一支支火箭趁着風勢射入柔然人的營帳中,只不過頃刻間,箭支就已經射過了兩輪,眼見着柔然人的遊帳裡有人開始出擊,賀穆蘭等人打馬快速回奔。
這真是一場生死時速的較量,賀穆蘭甚至都能聽到後面柔然人的驚叫聲,以及營帳着火後人們的嘶吼聲。
他們一行人像是乘着夜風的夜鶯一般輕盈地向着來時的回返,在身後追擊呃柔然人們驚駭莫名的表情中,大地被馬蹄撕扯後又快速向前推進的震動聲越來越近……
鷹揚軍出動了。
他被穿戴甲冑的賀穆蘭看的臉上一熱,一溜煙爬起來跑了。
素和君(躺倒在地):……在這個角度,花木蘭好高大威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