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哥幫幫忙,我現在實在走不了路,可我這小妾有着身孕,麻煩你幫幫忙吧。”劉良行道。
“好吧好吧,誰讓我天生就是跑腿的命。”小二咧嘴笑了笑,“你等着啊。”
劉良行轉身看着青瓊,她原本圓潤的臉蛋瘦了一圈,下巴尖了,頰上失去了紅潤的光澤,頭髮有些凌亂,眼皮浮腫,不知這兩日掉了多少淚,劉良行注意到她身上那套粗布衣裳是自己沒見過的,難道他們住店的錢是青瓊把身上衣裳當了換的?他打開首飾盒,裡面除了那些東西,只剩下一張衣裳的當票和十幾文錢了。劉良行心中甚是過意不去,輕撫着青瓊的臉蛋,這丫頭是真心真意對自己好的。
不一時,大夫來了,給青瓊把了脈道,“尊夫人有了身孕,但這幾日似乎受了刺激,又甚是勞累,耗損精神,動了胎氣,還好她原本身子骨強壯,我開個保胎方子,趕緊給她煎了服下,可莫再要她勞神傷力了,明日我再來瞧過。”
劉良行取出那十幾文錢道,“大夫,我現在身上只有這麼些錢了,你看夠不夠,如果不夠,我可以把我孃的首飾給您押着,明日我去取錢來贖回可好?”
大夫道,“年輕人,前日你病着,也是尊夫人請我來給你瞧的,你夫人那時手裡也沒錢,醫者父母心,哪有見死不救的?快別這麼說,你倒也給我把把脈,讓小二哥隨我去抓藥吧。”
劉良行伸出手道,“那就多謝大夫了。”劉良行倒無大礙,是急火攻心,才吐了口血,淤血已清,喝兩副藥,休養休養就沒事了。
折騰了大半夜,等到天明,劉良行提筆寫了封信,託人送去飛雲觀,到了下午,就有人拿了銀子來替劉良行結了客棧和郎中的帳,僱了兩頂轎子,接了劉良行和青瓊另去別處。劉良行又取了錢謝那小二哥好心照拂,倒讓小二感激不盡。
劉有德坐在書房裡,喝着茶道,“打聽清楚了?那孽子真的走了?”
劉大勇點頭哈腰道,“真的是走了。小的派人去打探消息的來回道,少爺在那客棧住了兩晚,便僱了轎子帶着青瓊離城往北去了。奴才還去他房裡清點了一下,什麼東西都沒帶走,連那青瓊的衣服都沒動過。”
“嗯。”劉有德點點頭,撇撇嘴道,“走了倒好,這孽子怕也無臉見我。哼!竟敢鬧到棲鳳樓去,萬一公主動了胎氣怎麼辦?”
“就是,怎麼着也不能傷了公主鳳體和小少爺呀。”劉大勇道。
劉有德冷哼道,“那孽子定是怕將來我有了二兒子,這家業到不了他的手裡,所以心生惡念。聽說他那天還吐了血,怎麼就不死?”
劉大勇道,“老爺您可別生氣,現着重精神照顧好公主要緊。再有,就是那些個商行前些天來鬧事,聽說他們還要鬧到朱家去呢!”
劉有德道,“笑話,怎麼不說他們自己笨,做生意若是這樣一板一眼,還怎麼賺錢?誰願意跟錢過不去?老子可沒那麼笨!鬧?咱們又不是不讓他們做生意,朱家憑什麼管咱們?何況咱府裡有位公主,朱家就是想做什麼,也得想想吳國的關係,要不,你想他們憑什麼讓朱家二少來參加婚禮?”
“就是,就是,老爺這麼一說,小的就放心了。”劉大勇道。
“但大勇你也不可掉以輕心,這些天多派些人手盯着那些人家,若是誰敢鬧事,就給我狠狠地砸。”劉有德又喝了口茶道,“你說那孽子會去哪裡呢?”
劉大勇撓頭道,“這小的可真不知道,大少爺手無縛雞之力,成日讀書寫字的,想來做個教書先生總是可以的吧。”
“教書先生?”劉有德譏笑道,“倒也適合他,只那孽子不要哪天灰頭土臉的滾回來就行。”
大王山,留仙寨。
今兒天氣好,無風無雲,陽光也溫煦。楊大媽的新衣做好了,正在試穿。那是件墨綠色的綢緞褂子,用土黃色的緞子鑲了衣襟,滾了邊,還盤了ju花扣,衣身前後共繡着大大小小,不同形態的九朵金菊,富麗堂皇,穩重大方。
楊大媽瞧着臉上笑開了花,“託小六的福,大媽活這麼大,可還是頭一遭穿這麼好看的衣裳。”
魏小桔一面數着ju花數,一面笑道,“大媽,您這臉笑得都象朵ju花了。”
楊大媽笑罵道,“你這丫頭,話也不會說,是笑話你大媽臉上皺紋多嗎?”
安寧笑道,“大媽可一點也不老。”
魏小桔羨慕道,“小六姐的手藝真好,這ju花一朵朵繡得跟真的似的。”
楊大媽故意問道,“小桔你那帕子繡好了沒?”
“大媽!”魏小桔臉微紅了,安寧給她畫的那帕子,她耐着性子繡了幾日,才繡了兩個角出來,她繡得倒快,但不是針走得歪歪扭扭,就是用錯了針法,弄得四不象,所以繡了拆,拆了繡,折騰這麼些天,纔有三個角繡得勉強過關。
安寧解圍道,“小桔也算不錯啦,這麼短時間就繡得這麼好,假以時日,必能青出於藍。”
魏小桔道,“小六姐,我可不想什麼藍不藍的,我只要能繡得有你一半好便心滿意足了。”
幾人正說笑着,忽聽寨中吵吵嚷嚷,極是熱鬧。
魏小桔跑到院門口去觀望,見有許多馬匹馱着糧食、棉衣什麼的進來了,她回頭笑道,“該是三當家的下山採買東西回來了罷。”
楊大媽一聽忙脫下新衣,交給安寧疊好收着,“那我得去前頭瞧瞧,看有什麼幫忙的。”
魏小桔忙道,“大媽,讓我們去給你幫忙吧。”
楊大媽道,“不用你們幫忙,你陪着小六,要是小六也願意,就一起到前頭逛逛去。”
魏小桔喜道,“大媽真好。”一把拉起小六的手道,“小六姐,快走。”
安寧道,“等等,要去也得也把大媽的衣裳收好再去。”
魏小桔接過那衣裳,“我送進去!”看着她跑進跑出,安寧與楊大媽相視一笑。
到了演武場上,已經堆着不少貨物,魏山泰、周復興在指揮着兄弟們搬運,馮金寶拿着支筆在一旁記載。楊大媽走上前去道,“大當家的,可要我幫忙麼?”
魏山泰笑道,“楊大媽來得正好,正要派人去找你呢,你瞧,這些棉衣布匹棉花你看怎麼分啊?小秦這次買回了一部分棉衣,但山上人多,一時不夠數量。”
楊大媽道,“這些棉衣當然是先給單身的兄弟,有家小的兄弟分了布匹棉花自家做去,若是再不夠,全送到針線棚子來,咱這些娘們雖然粗針大線的,但有小六啊,讓她裁出樣子,咱們跟着做總是會的。”
“好極,就依大媽所言。”魏山泰一擡眼,看見自己閨女和小六正站在不遠處瞧着,眉頭一皺道,“小桔那丫頭怎麼又跑前頭來了?”
“大當家的這可別錯怪她了,這些天,小桔成天悶在屋子裡做針線可乖巧得很,今兒天好,是我帶她們過來看看熱鬧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也讓她們搭把手。”楊大媽道,“小桔這丫頭做的針線也漸漸有模有樣了,我想着做棉衣時,也帶她來一起做,讓她好好學學。”
魏山泰點頭道,“正該如此,大媽你可讓她多做些,要不笨手笨腳的,將來怎麼嫁得出去?”
“哪裡的話,小桔模樣好,性子爽朗,您要捨得嫁,家裡那門檻還不得給人擠破了?”楊大媽道。
魏山泰有意無意瞟了旁邊的周復興一眼道,“就不知她看得上的,別人看不看得上她。”
楊大媽笑道,“若是緣分到了,那就對了。”她讓安寧拿了件棉衣,囑咐她照這樣式趕緊裁出一件來。
魏小桔瞧見周復興,興沖沖過去招呼,“師兄,忙着呢。”
周復興瞧見是她,停了筆笑道,“是啊,小桔,你怎麼也過來了?”
“楊大媽帶我來的。”魏小桔說着用手往楊大媽那一指,周復興看見安寧站在那裡,嘴角微含笑意,擱下筆往那邊走去,略帶責備道,“你怎麼出來了?”
安寧微笑着道,“二當家的,今兒天好,我出來走走。這些日子病着,在屋裡可悶壞了。”
周復興道,“那你站一會兒就早些回去,仔細風大,我先去忙了。”
“多謝二當家的關心,你忙着,我會當心的。”安寧點頭應了,周復興才放心走開。
魏小桔跟在後邊,小嘴兒卻已撅了起來。
楊大媽左右瞧瞧道,“怎麼不見三當家的?”
“我怎麼知道?”魏小桔氣鼓鼓地道。
楊大媽聽得她語音有異,卻見這丫頭一張小嘴嘟得老高,橫了她一眼。
安寧見氣氛不對,道,“那我去問問吧。”她攔住旁邊一個經過兄弟打聽。
那兄弟道,“三當家的可沒回來,聽說還沒辦完哩,先讓我們送了這批東西回來,回頭還得下山接應去哩。”
楊大媽領了件棉衣做樣子,又領了些布匹、棉花,叫安寧小桔一起抱着回去。
安寧笑道,“大媽,今日天還早,要不咱們就去針線棚看能不能把這棉衣樣子裁出來吧。我可有些日子沒去了,還怪想的。”
“嗯,這是正經事,若是差得多,咱們還得快些做呢!”楊大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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