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先還在爲妹子擔心。後面齊若桐就撲了上來,把他拖轉過來道,“朱大哥,你牽着仙子來咱家,今晚可不能讓你再牽着仙子出去!”
朱景先的眼神裡微微一變,有了些許傲色。心想,我還非得再牽回去不可。
齊家五虎放下朱景明,對着他又是一番猛攻,灌得朱景先真的有些受不了了。
朱兆年看兒子真的差不多了,笑道,“多謝齊伯伯盛情款待,現酒足飯飽,咱們也該告辭了。”
齊天皓道,“孫兒們,你們說行不行?”
“不行!”齊家五虎異口同聲道,聲勢着實浩大。
安寧嚇了一跳,眼睛裡有了些驚恐的顏色,朱景先撫着她的手道,“不怕,不怕,他們鬧着玩兒的。”
“誰說我們鬧着玩兒的?”齊若鬆挑頭過來道。“要不這樣,你跟咱們每人再喝一罈,咱們便放你走,好不好?”他說着拎上一個酒罈。
朱景先估摸着那一罈足有一斤,要來五斤非倒不可!他笑道,“這可不成,齊大哥,今日確實已經不勝酒力,來日方長!”
朱景明忙道,“就是就是,齊大哥,今兒真的已經喝好了,改天吧。咱們兄弟做東,再請大夥兒一塊玩!”
齊若鬆轉頭問道,“兄弟們,你們說行不行?”
齊家四虎一齊搖頭,忽齊若樺道,“朱大哥,你讓姐姐也摸摸我,我便不跟你喝了!”衆人又哈哈大笑起來。
朱景先氣得心中罵道,這臭小子,還敢打珊妹的主意,你長大了千萬別到朱家來,否則要你好看!他的眼神裡多了些凜然之色,笑道,“既如此,那便好吧。不過齊大哥。也別找其他人了,就咱倆一對一,好麼?以五壇爲限,你喝多少,我奉陪!若是五壇全喝完了,你也須得放我走了。”
齊若鬆道,“好!兄弟們,上酒!”
齊家幾兄弟幸災樂禍的擺上十壇酒來,一邊五壇。一衆長輩也不阻攔,笑呵呵地看戲。
齊若鬆先拍開一罈道,“朱兄弟,請了。”他一仰脖,這一罈酒灌了下去。
朱景先也拍開一罈道,“齊大哥,請!”也灌了一罈。
很快,第二壇也喝完了。
到第三壇時,齊若鬆有些受不了了,但還是撐了下去。朱景先也有些勉強。
到第四壇,喝得可着實艱難,兩人都想吐了,使勁忍着。好不容易纔強壓了下去。
到第五壇,齊若松明顯有些猶豫了。朱景先心道,再來一口非當衆吐出來不可,兩人正爲難着,誰又不能先表態服軟。
安寧忽湊上前來,使勁在朱景先身上聞着,皺起了鼻子,似是甚不喜歡他身上的味道。她又好奇的看着面前的酒罈,伸指在旁邊已經開封的酒罈裡蘸了蘸,放進嘴裡嚐了嚐,一時整張小臉都皺了起來。忽地她拂袖把他倆面前的那兩壇酒都給推到几案下,這一來倒是給大家都解了圍。
朱兆年笑道,“景先,丫頭都不讓你喝了,你就別再喝了,當心她回去發脾氣!”說得衆人皆笑了起來。
齊天皓也看出自己大孫子喝不下了,若是勉強,倒有些丟臉,便也笑了,“若鬆,這麼美的姑娘第一次上咱家裡來做客,她不讓你喝,你也得給人家一個面子。”
朱景先和齊若鬆相視一笑,彼此心領神會道,“好,今日到此爲止,改日再來!”
朱兆年和朱兆稔起身告辭,齊天皓領着家人送別。
朱景先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仍是緊牽着安寧的手。趙頂天過來扶他,他卻推開了趙頂天,就這麼步履踉蹌的拉着安寧走出了齊府。好不容易捱到坐進車裡,關上車門,朱景先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他不知道,剛把他們送走,齊若鬆也兩腿一軟,徹底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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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坐在他身旁,好奇地輕拍他的臉,也不見有反應。
趙頂天笑着解釋道,“六姐別拍大哥了,他不是睡着了,是着實喝多了!”
等車子走到齊府瞧不見的地方,朱兆年忙命停車,轉頭過來瞧兒子。只見朱景先臉色發白,已經不省人事了。
朱兆年罵道,“臭小子,不能喝還死撐,平時怎麼教你的!”他一面罵,一面從袖中取出兩粒解酒丸塞進兒子的嘴裡,可朱景先已經不知道嚥了,還好車中備得有水,馬上給他灌了一口。才把那藥送了下去。
等回了朱府,衆人七手八腳把朱景先擡下車來,他的手卻仍緊拉着安寧不放。
朱兆年也不理會,牽着安寧一起下了車,指揮着讓人把他們送了回去。安寧跟着坐在榻邊,拿着朱景先的手翻來覆去的玩着。朱景先睡到掌燈時分才暈暈沉沉的醒轉,嚷着口渴,朱兆年知道他要吐,讓人給他餵了溫水,又準備了痰盂放在榻邊,朱景先喝了水沒一會。果然扭頭吐得是稀里嘩啦。
安寧傻傻的瞧着,皺着眉頭,捂着鼻子,不知道該幹什麼。
朱兆年道,“丫頭,趕緊給他拍拍背!”他上前示範了幾下,安寧很快學會了,拍着朱景先的背,直到他吐完爲止。
朱兆年親自絞了塊熱帕子給兒子擦了擦臉,又示意安寧撫着兒子的胸口,好半天,朱景先才緩過勁來。
朱兆年示意下人把痰盂送走,讓家丁們全都退下,這才笑道,“怎麼樣?兒子,充英雄的感覺很過癮吧!”
朱景先苦笑了一下,沙啞着嗓子道,“爹,您就別笑我了!”
朱兆年這才罵道,“你個傻小子,平時倒還機靈,怎麼今日偏偏就犯起渾來?明知喝不下,還跟人拼什麼勁?”
朱景先道,“又不是我惹事,是齊家那幾個小子太過分了!”他又小聲嘟囔着,“爹您也不幫我!”
朱兆年道,“爹這一把年紀了,還讓爹替你去衝鋒陷陣,你這小子有沒有一點孝心?”他望着安寧笑道,“你說對不對呀,丫頭?”
安寧怔怔的望着他,不置可否。
朱兆年又對着朱景先罵道,“別說我這當爹的不提醒你,這丫頭無論你將來帶到哪裡,你都是衆矢之的,除非你不讓她見人!若總是這麼弄,你有幾條命?這次有爹有四叔在。以後若是沒人在,你怎麼辦?”
朱景先道,“爹,今日若不是你們在,說什麼我也不會喝的。”
朱兆年道,“你知道就好!”他一時語氣和緩了些道,“你要想護着她,首先得護好你自己。爹送你四個字,戒急用忍!年輕人不要聽到幾句話就沉不住氣,凡事三思再三思,景先,切莫因爲一時衝動犯下彌天大錯,到時可就追悔莫及了!”
“爹,我記着了,以後再也不會了。”朱景先道,“以後除非是在家裡,否則我再不會在她面前倒下了。”他一時擡眼望着安寧微笑道,“方纔嚇着你沒有?”
朱兆年忽笑道,“也不知這丫頭是傻還是聰明,怎麼知道你們喝不下去了?也就是她才能把那酒給推了,咱們誰也不好說話,要不,你和齊家大小子非都當衆出醜不可!”
朱景先看着安寧溫柔的笑道,“六妹纔不傻,對不對?六妹最聰明瞭,知道大哥喝不下去了,就來解圍了。你真是做得好極了!”
朱兆年看着兒子那表情,似有些渾身掉雞皮疙瘩,道,“好了好了!你餓不餓,要不要人給你弄些粥飯?”他望着安寧又換了個表情,笑眯眯地道,“你呢?丫頭,你中午真乖,真配合伯伯,吃了那麼多,現在餓不餓?想吃什麼?”
朱景先忽嘆了口氣道,“我還真想念她煮的蘿蔔湯呢!不知她什麼時候能想起來再煮一碗。”他又道,“爹,您讓人弄點粥和青菜來吧,您中午怎麼喂她吃那麼多肉,她會不會不消化?讓人送盤水果來吧!”
朱兆年一瞪眼道,“還當真使喚你爹啊!自己叫人弄去!”他又對着安寧笑道,“丫頭,伯伯馬上讓人給你送又香又甜的水果來,你自己吃,不給這臭小子吃啊!”
晚上安寧吃了一大盤水果,其他的什麼都不肯吃了。朱景先吃過晚飯,聞着自己全身酒氣,讓人準備了香湯沐浴,他前腳進了浴室,安寧卻跟着他後腳也進來了。
朱景先道,“這地方你可不能進來,大哥要沐浴,你先回房去。”
安寧卻在浴桶前不肯走了,還伸手玩着裡面的熱水,似是很喜歡。
朱景先道,“你也想洗麼?那好,你先用吧。”他喚了晴雲給安寧拿了衣服進來伺候,自己退了出去。
在書房裡呆了沒一會兒,忽聽浴室傳來安寧的尖叫聲,朱景先嚇了一跳,忙走到門口,問道,“怎麼了,是燙着了嗎?”
晴雲在裡面道,“不是的!大少爺,是……是姑娘害怕,她不讓我碰她身子,可那我怎麼幫她洗啊?”
朱景先放下心來,在門口高聲道,“六妹,你別怕!晴雲不會傷害你的,你讓她幫你,好麼?”
忽然門被安寧拉開了,她的外衫已經脫了,長髮也拆了,她拉着朱景先,似乎才安心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