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謝謝你啦,我可回去啦。”周復興對着隔壁叫道,“小六,在嗎?”
安寧應道,“有事麼?”
“沒事。”周復興道,“哦,麻煩你給我倒杯茶吧。”
魏小桔忙從背後衝出來,“我來,我來。”搶着倒了一杯茶遞到他手上,“師兄,喝水。”
周復興略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喝了水把杯子還給小桔,眼睛卻越過小桔對着安寧笑了笑道,“那我走了啊。”
安寧略點點頭,周復興轉身走了。
魏小桔把杯子還給安寧,嘟着嘴自言自語道,“我怎麼忘了要量尺寸。”轉頭道,“小六姐,我去送馬了。”
“你可小心些。”安寧一笑回了房。
魏小桔走到門口,見那三匹馬兒長得倒也神駿,心中喜歡,翻身騎上匹棗紅色的大馬,這時再去解另兩匹馬兒的繮繩就不太利索了,她對着院中叫道,“小六姐,小六姐。”安寧應聲出來。小桔道,“小六姐,麻煩你把這兩匹馬的繮繩解了遞我。”
安寧看着她坐在馬上,甚是威風,有些羨慕道,“小桔,你騎這大馬真好看,可要當心些,要不還是下來牽着走吧,仔細摔着。”說着把馬繮繩解了遞給她。
小桔笑道,“沒事。”說着就想走,可她畢竟人小力薄了些,這樣自己騎着馬,後面又牽着馬,走了幾步甚不得勁,她扭頭一看,安寧還站在那裡瞧着呢。忽地心中一動,笑道,“小六姐,要不你也來騎一匹吧,我拉這兩匹可有些吃力。”
安寧掩嘴笑道,“你忘啦?我可不會騎馬。”
“沒事!你教了我繡花,我不是答應了你騎馬嗎?今兒難得有馬騎,我們就騎到前院,一會兒就到。”魏小桔道。
安寧有些心動了,但看着那馬異常高大道,“我可有些害怕,再說,我也上不去啊。”
魏小桔有心在安寧面前賣弄本事,興致一下來了,“你聽我的,踩着那門邊的石頭上去,我下來扶你。”說着,跳下馬來,她先扶着安寧踏在一塊大石上,再牽着馬,扶着安寧騎上了最矮的一匹黑馬。
安寧上了馬後感覺一下高了許多,視線也開闊了許多,心中害怕,“小桔,你還是讓我下來吧,我有些怕。”
魏小桔笑道,“哪有你這麼膽小的?走幾步不怕了。”一面說着,她翻身也上了馬,又牽了一匹,這樣感覺輕快多了,對安寧道,“小六姐,你象我這樣,把繮繩挽一道在手上,握緊了,兩腿併攏,身子放鬆,頭擡高些。”安寧戰戰兢兢的一一照做。
魏小桔一抖繮繩,“駕。”那馬就邁步向前走了。安寧乘的那馬倒也不需召喚,跟着魏小桔那馬也往前走。
魏小桔騎得甚慢,和安寧保持並轡,又不時用馬鞭幫她輕輕拔着馬兒,這一路走得甚是平穩,但安寧仍感覺十分緊張,手心裡全是汗,“這騎馬可比做針線活累多了,我做一天針線活也出不了這麼多汗。”
魏小桔得意道,“這有什麼?若是跑起來才過癮呢。不過要是跑起來,可不能這麼坐了,得把身子伏低,腳一定得牢牢踏着蹬,抓緊繮繩。”她一面說,一面在馬上做出動作來。
“你以前可是經常這麼跑馬的?”安寧道,
“是啊,我爹從小就帶我騎馬,以前常常下山去平路上跑,這山路不平,跑不起來。後來大了,爹說女孩兒家成天騎馬不象話,再不給我騎馬了。”魏小桔道。
“那你的工夫呢?也是小時候練的嗎?都學什麼了?”安寧道。
“學得可多啦。刀槍棍棒,我都會兩下子,我實告訴你,我現在每日還練呢,我在後山尋了塊空地,經常去那耍的。現在小梨和大寶跟着我,也有兩下子了。”魏小桔得意洋洋的炫耀着。
“喲,你都當師父啦。”安寧笑道。
“那可不。不過你可別跟我爹說,否則他非罵死我不可。”魏小桔道。
“好,替你保密。你那工夫能打贏人的嗎?”安寧道。
“當然能,要不學工夫幹嘛?”魏小桔道。
“若是有幾個大漢呢,能保護自己嗎?”安寧道。
“那絕對沒問題。若是沒練過拳腳的,三五個人都不怕的,若是也練過拳腳的,那要看工夫好不好了,我爹常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魏小桔道。
“嗯,大當家的說的有理。若是我要學你那工夫,要學多久?”安寧道。
魏小桔上下打量了安寧一番道,“你不行。”
安寧怔道,“爲什麼?”
“工夫是從小練起的,我光扎馬步就紮了三年,小梨和大寶也是五六歲就開始練了。你現在開始練,起碼要十年吧。何況你身子骨那麼弱,估計夠嗆。”魏小桔搖了搖頭。
安寧嚇得一跳,“這麼久?那算了吧,我可沒機會學了。”
魏小桔笑道,“但騎馬你還是可以學的,要是遇到壞人,就騎着馬趕緊跑。若是碰上壞人,三十六計,跑爲上計!”
兩人一時都哈哈大笑起來。
不多會兒,就到了寨門附近了。這幾日人來人往的多,白天把兩個吊橋都放下了。
安寧有些意猶未盡的調笑道,“真想什麼時候跟你一起嚐嚐縱馬飛奔的滋味。”
魏小桔剛翻身下了馬,聽了這話,一時興起,“那還不簡單。”也沒多想,隨手就把手上的馬鞭揮起,“叭”的一聲,正打在安寧乘的那匹黑馬的屁股上,那馬吃痛,呼地一下,果真跑了起來。
安寧嚇了一跳,身子乘坐不穩,在馬上晃着,魏小桔還在後面哈哈大笑,“這可奔起來了吧。”可她話音未落,見那馬並不在院裡跑,竟一溜煙衝上了吊橋,往山寨外面跑去!
魏小桔這可當真嚇了一跳,她不知道這馬這些天總在這吊橋上來往,上下山搬動貨物,此刻見了吊橋,以爲又要它出去,竟不等人召喚,一溜煙就跑了出去。
安寧在馬上嚇得大叫,“小桔,小桔!救我,馬快停下,停下!”她是初次騎馬,沒有經驗,這麼一尖叫,可把那馬嚇壞了,跑得更快。守門的弟兄們有想衝上去攔的,讓那馬更受了驚,也不知出了什麼事,更不管不顧跑了起來。
魏小桔嚇得臉都白了,她爹教過她,初學騎馬,最怕馬受驚,要不人摔了,或是馬摔了,鬧不好兩個可就都沒命了,等她回過神翻身上馬追了出去,哪裡還看得到安寧的影子。
魏小桔一路跑,一路大喊大叫着,“小六姐,小六姐。”可這寨子爲了隱蔽,岔路甚多,天知道那黑馬馱得安寧跑到哪條路上去了?
魏小桔找了半天沒見人影,自己也不敢跑得太遠,便又往回跑,滿心希望那馬亂跑一陣便回去了,走在半道上卻遇見師兄騎着馬追了出來,周復興臉色鐵青,望着小桔一言不發。
原來安寧的馬受了驚,魏小桔又騎着馬追了出去,守門的兄弟也嚇壞了,立時就飛奔進去回稟了兩位當家的,魏山泰一聽,大巴掌一拍,差點把那八仙桌給震碎了,氣得鬍子直翹,“這臭丫頭,回來我非狠狠揍她不可!”周復興啥話也沒說,直接就騎了匹馬衝了出來。
魏小桔從來沒見過周復興這種臉色,她本來心裡就是又愧疚又害怕,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結結巴巴地道,“師兄,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馬會衝出去。”
周復興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見她往哪條道上跑了?”
魏小桔眼淚掉了下來,“沒瞧見,我一出來,馬就沒影了,我找了半天,也沒瞧見。”
周復興吼道,“你讓開,回去!”
魏小桔嚇得渾身一哆嗦,撥着馬讓開路,周復興提馬縱身衝了出去,小桔回頭望了望師兄的背影,哭着回去了。
魏小桔回到寨門前,她爹也出來了,正分派着兄弟們騎着馬出去尋找。魏小桔下了馬撲通就跪在他爹面前,哭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魏山泰提起蒲扇般的大手狠狠打了女兒一個巴掌,吼道,“還不滾回去!”
這一巴掌打得魏小桔半邊臉都腫了起來,鮮血順着嘴角淌了下來,小桔摔在地上,卻不肯起身,旁邊有兄弟過去把她扶起坐在地上,小桔就坐在寨門前哭,死活不肯走,她爹也不理她。過不多時,楊大媽得到消息也出來了,見此情形,也不好責怪小桔什麼,只伸手攬着她,一起坐在寨門前等着。
過了大半個時辰,去幾個不同方向尋找的兄弟都回來了,周復興也回來了,誰都沒有消息,這山寨附近是肯定沒有的了。小桔瞧見她師兄的臉色更難看了,心裡更害怕,越發抽泣得厲害了。周復興讓大家擴大範圍繼續找,自己又一馬當先衝了出去。
折騰了又有一個多時辰,眼看日頭已經偏西,天色漸暗了,還是沒有消息。衆人心急如焚,暗自心裡都猜測着恐怕凶多吉少。
楊大媽也沒心情去開晚飯了,讓一個兄弟回去交待了下,就守在寨門前,一步也不肯離去。魏山泰命人準備了松油火把,準備等周復興回來,換一撥人再去找。
正着急着,遠遠看見有馬隊過來,是秦遠帶着最後一批物資回山了。跑在頂前頭的那個兄弟一見了大當家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大,大當家的,那個,那個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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