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楚楚的臉頓時就拉了下來,孝義爲先,這本是無可厚非,她也不好做出什麼反對。'
一個是她的公公,另一個是她的婆婆,這都是應該的。
看了楊昭君一眼,心裡頓時就舒服多了,只要夫君沒給她,她就不做計較了。
因着楊若楓是楊昭君的表兄,蘇三公子又將剩下的給了楊若楓,自己也沒動。
“夫君……”
馮楚楚這下心裡更是不爽,沒想到夫君竟然把食物給一個陌生人也不給自己,這怎能讓她心裡舒服!
“哈哈哈,馮姨娘好歹是個美人兒啊。咯,本公子這裡還剩下一個雞屁股,就賞給你吧。”
齊崢康也烤了一隻雞,可就是不給馮楚楚,自己在上面啃了一口。
用小刀將雞屁股給割了下來,好整以暇的看着馮楚楚,見她半天不動,只是眉目含恨似的看着自己,齊崢康也懶得在佳人面前擺什麼君子風度,直接扔了過去。
“啊!”
油膩膩的雞屁股準確無誤的落在馮楚楚身上,驚得馮楚楚一下便鬆開蘇三公子直接站了起來。
吳婆子一見,趕忙跑過去給馮楚楚打理,可是馮楚楚卻仿若是受了天大的驚嚇一般,努力的在原地打轉,仿若是在找齊崢康扔的雞屁股在哪裡一般。
這下,齊崢康笑得更歡樂。
“哈哈哈,看來馮姨娘果然很喜歡吃雞屁股,正在到處找呢。”
楊昭君笑出了聲兒,看了一眼正忙着打圈圈的馮楚楚,再聽着齊崢康火上澆油的話,無疑是更加激怒了馮楚楚。
陸子墨見此,也是一笑,衝着齊崢康打了個眼神,那意思是,等會兒看賞。
能夠博得佳人一笑,自然是比什麼都來得重要。
蘇三公子看着楊昭君笑得歡樂,嘴角也無意識的上揚。就連一向死人臉的厄明,也有着些許抽搐。
“楚楚,你給我站好!”蘇夫人實在是看不下去,當即喝斥。
虧馮楚楚還是個官家小姐,連人家在戲耍她都看不出來。
明明馮文海這個當老子的精得跟狐狸一樣,可是生個女兒怎的就如此蠢笨呢!
本來還指望着馮楚楚能夠打壓一下楊昭君的士氣,可是誰知道僅僅只是一個齊崢康她都已經應接不暇了,真真是讓人失望。
馮楚楚被蘇夫人當場訓斥,立即便站直身子,可是心裡卻是在發悚。
一雙眸子看來看去,帶着嫌棄,她感覺自己身上現在渾身上下都充斥着油膩膩的氣味,讓她實在是不好受。
看着揶揄至極的齊崢康,就是這個罪魁禍首,讓她在衆人面前驚慌失措丟了臉面,真是個不省事的,老找她的麻煩!
當下伸手一指,怒目以待。
“馮姨娘,在下不過就是開個玩笑而已。在下相信馮姨娘端莊大方,知書達理,又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兒,必然是有一副菩薩心腸的。所以,就不要與在下斤斤計較了。”
齊崢康笑得諂媚,然而眸中卻絲毫沒有道歉的誠意,反而是做好了看好戲的準備。
目光落在馮楚楚白白嫩嫩的小手指之上,嘴角更是帶着幾分壓抑的笑。
“哼!這筆賬我記下了。”
等回到江南,到時候她便去跟爹爹說,看他還能不能安穩的當他的齊大少爺。
可是馮楚楚忘了,齊崢康現在可是小侯爺身邊的人。而她的爹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六品官員,在陸子墨面前,根本是連鞋都不能提的人物。
“是是是,的確是在下錯了。”
齊崢康雖然玩世不恭,可是做事情不代表沒有任何分寸。
以前他們齊府的確是要看着馮文海的臉色,可是現在根本不用將馮文海放在眼裡,整個江南誰都知道,他與小侯爺關係匪淺。
視線依舊落在馮楚楚的手上,隨即便開口。
“我果然沒有看錯,馮姨娘是真的很喜歡吃雞屁股呢,現在正握在手裡呢!哈哈哈,衝着這雞屁股,馮姨娘就原諒了我吧。”
馮楚楚聽聞,當下鬆開手,果然那物就在她的手上。
當下也蘇不得將其甩開,反而是雙眼一閉,嚇昏了過去。
也幸好旁邊的吳婆子眼疾手快,將其一把給扶住,不然還真要倒在了地上。
“將馮姨娘扶進馬車裡。”
蘇夫人如同嚼蠟,向吳婆子發號施令,又看了看身邊的王婆子,讓她過去幫襯。
“齊大少爺這玩笑開的有些過了吧。”
蘇老爺看着齊崢康,無形之中自有一股威嚴,雖然他也不甚滿意馮楚楚,但是好歹是他們蘇府的人,丟面子的也是蘇府。
“蘇老爺說的是,在下知錯。”
收斂了笑意,齊崢康誠意十足的道歉,然而嘴角卻是止不住的向上揚。
楊昭君見玩笑也開夠了,當下咬了一口食物,卻見蘇三公子根本沒有吃,側頭看了一眼陸子墨手裡的食物還沒怎麼動。
“子墨,可以再給我一隻雞腿嗎?”
“當然。”只要是楊昭君想要,他自然是有求必應。
也沒想那麼多,只以爲是楊昭君肚子太餓,便將剩下的一隻雞腿也扯了下來。
伸手接過,楊昭君感激一笑,卻是將手裡的食物遞給了蘇三公子。
這一路上還十分遠,總不能讓夫君就因爲賭氣這麼餓着吧。再說,剛纔的悶氣都讓齊崢康給她出了,她也就沒火氣了。
楊昭君心裡還是知道的,這一切都只是馮楚楚一心要貼着蘇三公子,可是心裡難免還是有些不歡喜。
蘇三公子並未說話,然而再看見楊昭君是卻是眸子一亮,隨即則是露齒一笑,君子如玉,當真是傾國傾城。
伸手接過,其實他平日裡也不愛吃這些油膩的食物,可是一想到是陸子墨烤的,娘子給的,他心裡當下便開心了。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借花獻佛。
齊崢康看了看一臉開心的蘇三公子,再看了看冷下臉來卻不好發作的陸子墨,當下也不敢笑了。
果真是有人歡喜有人愁啊,他還是專心的吃飽一會兒上路得了。
厄明與原祿將篝火熄滅,隨即便跟上。夜裡,小廝坐在馬車前提着燈籠讓車伕趕路,一行人向東緩緩行去。
楊昭君吃得很飽,躺在馬車裡的軟墊上。
是什麼樣的驚嚇竟然能夠讓馮楚楚直接給暈過去啊,這齊崢康,行事作風還真是過了點,也怪不得連公公都要出聲爲馮楚楚說一句公道話了。
公公對她的態度很好,沒有讓她感覺到歡喜,反而是沉重,越來越多的沉重。
蘇府,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家族?
而蘇老爺,又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
從方纔的談話之間,她隱隱覺得,她的公公一點也不簡單。
在她說到當今君主之時,她看到了公公眼裡的那一抹贊同。
那也就是說,公公對朝廷目前的形勢瞭如指掌。若真的只是一個本本分分的商人,爲何要關心這些?
還有在提到丞相的時候,她分明感覺到公公絲毫不在意丞相的生死,還有一股刻意隱藏的情緒,而這種情緒是什麼,她的確是說不上來。
本來只是一心想要爲爹孃的案子奔波,可是怎麼都沒有想到如今竟然迷霧越來越多。
因爲爹孃的案子,如今將蘇府也扯了進來。
冥冥之中,似乎還有一種東西在向她靠近。
素手將簾子撩開,楊昭君輕輕吐了口氣,想要放空一下腦袋。
卻沒有想到竟然能夠看見如此美麗的一幕,星星點點的林間,聚集了密密麻麻的光點,無需燈籠都可以看清前面的路。
螢火蟲的亮光一團團簇成,圍繞着他們一行人的馬車飛來飛去,格外美麗。
她的臉龐,也因爲面前的螢火蟲亮了不少,在這夜間,顯得更爲美麗,透白到了極致。
漸漸地,她的心也因爲這美景平靜下來了不少。
不管前面如何,她都已經做好了決定不是嗎?
從始至終,她的目標依舊沒有變,只是如今這條路變得越來越寬闊了一些。此去京都,她也已經做好了一切打算。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多想的。
經過了大約三天的路程,當楊昭君一行人到達京都的時候正好是早晨。
掀開簾子,正好就看見蘇三公子將文書遞給守城的兵士。不過,很意外的,卻是看到了熟人。
趙大公子一身鎧甲着身,頭戴玄鐵頭盔,刀槍不入。腰佩青銅寶劍,價值連城,寶劍之上,攜着一瑩白色和田玉,垂金黃色流齊。
他怎麼會在這裡?
按理說他乃是五品武官,這守城門的差事不應該會落到他的頭上啊。
視線落在他寶劍之上的金黃色流齊上,一般的武將,不可能會佩戴明黃色吧。更何況,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守城官。
“喲,趙大公子,還真是好久都不見了啊。”
齊崢康走下馬車,輕搖摺扇看着趙大公子。
“嗯,齊大少爺也是好興致。”
趙大公子冷冷的應了聲兒,他這話很明顯,是在諷刺這齊崢康整日無所事事,只知道到處溜達。且他也接觸過這位齊大少爺幾次,對其喜歡好熱鬧的性子可是深有體會的。
看熱鬧能夠跑到京都之中,還真是夠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