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還真是被我給猜中了。品書網 www.vodtW.com”楊昭君一挑黛眉,顯然是心情不錯。
“大小姐難道早就知道了?”李管家驚訝,鄭府出事不過才幾天而已,大小姐未免也太料事如神了一些。
自然如此,她又不是沒見過鄭老爺的這位公子。鄭公子看着也不是能夠守業之人,只怕這鄭府落在他的手上,必然不久便會衰敗。正所謂樹倒猢猻散,鄭府又會有多少忠心耿耿的人物?而鄭公子已經不比當日,風光不在,現在這個家傳之物是他們鄭府手上唯一的籌碼。整個江南之中,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正盯着鄭府世代的傳家之寶呢。
伸手拿過李管家手裡的請柬,楊昭君一笑,今夜想必會挺熱鬧的吧。
夜晚的江南,燈火通明,帶着幾分醉人。即使是在夜晚之中,集市上也未曾落寞,反而更是車水馬龍,好不繁華。
齊崢康僱了兩頂轎子放在客棧門前,手拿摺扇輕搖,一身錦衣,頗有幾分驚才風逸的味道。而陸子墨一身寶藍色錦袍着身,腰間佩戴羊脂玉佩,負手而立。
“陸兄,你就放心吧,有熱鬧的地方肯定是少不了楊大小姐的。而且鄭府這次的請柬可是將整個江南的有錢人家都給請齊全了。”
人家楊大小姐雖然不是很有錢,但是楊府的名聲依舊還是能夠叫得響亮的,更何況她還是江南的名人。自然這請柬上的名字,也是少不了這位楊大小姐的。
正說着呢,就見楊昭君清顏白衫,墨法束冠從綢緞莊走了出來,旁邊還跟着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子。這男子他見過,是楊大小姐身邊負責記賬的。
楊昭君看着對面的齊崢康能夠與陸子墨,很顯然人家是專門等在此處的。不過就算他們不等自己,一會兒在穗安樓也能夠相遇,反正只是同路而已,也並沒有什麼。看了看這二位面前的轎子,不愧是齊大少爺,出門隨時隨地都要由着轎子和馬車才行。
“呀!楊公子不愧是風靡江南由着龍陽之好的男子,就連出門都要帶着一個俏家郎在身邊才行呢。”
說這話的,除了齊崢康那廝之外還會有誰!
聞言,楊昭君也不氣惱,反正對於這位齊大少爺,她早就已經習以爲常了呢,不過就是損兩句罷了,她全當做沒聽見就得了。
可是楊若楓卻是皺了皺眉頭,他怎麼說也是一個男子,怎麼能夠習慣讓人如此玷污他的清譽。他楊若楓就算是家境落魄,也還不至於人格落魄成一個龍陽之好。表妹也真是的,明明是一個女子,非得辦成男子到處跑,還揹着他的名諱。
“可是去穗安樓?”陸子墨看了一眼齊崢康,隨即又想起來楊若只是楊昭君身邊的下人而已,也就並沒有放在心上。
“嗯。”楊昭君應了聲兒,若是面對齊崢康還好,她大可以直接一句頂回去。可是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那可是當朝小侯爺啊,還是一個關心她的男子。而且,對她也是十分尊重,她實在是有些不忍心冷麪以對。更主要的是,人家可是小侯爺,她無權無勢的,得罪不起。
“正好,我也收到了穗安樓的請柬,不如一起過去?”陸子墨一笑,如沐春風,那眼眸之中的柔情有幾分醉人。
“在下本是一個人,如今多了兩人,自然是歡迎至極。”
正所謂人多熱鬧嘛,她楊昭君與其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倒不如與大家一起結伴而行,雖然難免會有些尷尬。但不知爲何,面對陸子墨,她竟然有幾分不忍拒絕。她想,或許是因爲她有幾分愧疚的緣故吧。而齊崢康那廝話是多了點,但一路上也不寂寞,夾在她與陸子墨之間,正好打破那種尷尬。
齊崢康站在一邊兒,被陸子墨這麼溫柔的神情弄得渾身不自在,也就只有在楊大小姐面前,小侯爺才能夠表現的這麼和和氣氣。看了看楊昭君面前,不禁勾脣一笑,怎麼連一頂轎子都沒有,這楊大小姐未免也太寒酸了吧。
“楊公子,你不會就打算步行而去吧?”
齊崢康意有所指,去穗安樓的人,大多是坐着轎子馬車的,楊大小姐如此也不怕丟了身份。
“齊大少爺,有何不可?”楊昭君一笑,江南的夜晚繁華美麗,另有風味。況且趕到穗安樓營業部多一段路程罷了,正好沿途看看熱鬧。
“在下來到江南多日,倒是從未仔細看過江南夜晚之時,既然楊公子有意步行,在下自然是捨命陪君子。”
陸子墨說完,就已經擡站到了楊昭君身邊。好不容易蘇三公子不跑進來橫插一槓,他自然是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纔是。既然楊昭君想要步行,他自然也願意陪着。見楊昭君擡步,陸子墨二話不說便與她並行而立。
旁邊的小廝見正主都走了,當下大着膽子身後拉了拉還站立着的齊崢康。本來這兩頂轎子是爲小侯爺和自家公子所準備的,可是小侯爺走了,那空出來的轎子怎麼辦?
“少爺,您要不要上轎?”
齊崢康腦門一黑,瞧了一眼問這話的蠢貨,他齊大少爺的手下怎麼會跑出來一個如此蠢笨之人!當下一扇子直接打在小廝腦門上,陸子墨都走了,他難道還要坐着轎子啊,小侯爺都沒坐轎子,他一個小小的世家公子,有那個膽子坐轎子嗎?
“都給本少爺下去,今兒不坐轎子了,我跟陸公子一樣,徒步!”
說罷,二話不說便直接跟了上去,看着楊大小姐的背影恨不得撲上去啃兩口,以泄心頭之恨。不是懶名遠播的嗎?他本來還以爲料到這楊大小姐必然會坐轎子的,可是誰想到竟然會破天荒的選擇徒步,現在可好了,害得他堂堂齊府大少爺,也只能夠跟着徒步。
楊昭君全當做壓根是沒有看見,只是眼裡明顯的閃過笑意,她可真不是故意的。
“你在笑什麼?”蘇子墨看了一眼楊昭君,隨即又看了看跟上來的齊崢康一眼。
“沒什麼,只是覺得前面的燈籠挺好看的。”伸手指了指前面掛着的綠色燈籠,紙上寫着兩行小楷詩句,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楊昭君忽覺得有幾分不對勁,這詩,怕是會讓人想多了。微微側過頭,卻正好對上陸子墨的眸子裡,一片深情。當下感覺倒有幾分曖昧,楊昭君不禁臉色有些發紅,那不是害羞,而是尷尬。她是怎麼回事,怎麼就這麼好死不死的指到了這燈籠之上,陸子墨本就對她有幾分情意,如今這麼一個糊里糊塗,怕是會讓他誤會更深。她已是婦人,如今此舉,不是水性楊花又是什麼?當下開口解釋。
“你別誤會,我只是覺得這燈籠比較好看罷了。”
聞言,陸子墨不由得閃過失落,看來他還真是差點就理解錯誤了呢。不由得苦笑,他倒是寧願楊昭君不解釋。“沒事。”
從綢緞莊到穗安樓,也不過就是兩刻鐘的路程而已,而他們趕到的時候則是剛剛好。果然,來此的人大多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楊昭君看了一眼,卻正好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竟然是蘇相宜。他怎麼會過來?他來此想要怕是也想要得到這鄭府的家傳之物吧。可是,蘇相宜不是馮文海身邊的人嗎?既然胡師爺已經派人告訴了自己,那麼又何須還要告訴蘇相宜呢。
楊若楓掏出懷裡的請柬,遞給門口的幾個護衛。而齊崢康則是江南遠近聞名的人物,這請柬要不要都無所謂,不過這是人家的規矩,他自然也知道按着規矩來。
陸子墨與楊昭君先行走進,而齊崢康與楊若楓則是其後。
穗安樓內人滿爲患,陸子墨等人在人羣之中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楊昭君看了可能周圍,卻並沒有看到蘇相宜的身影,在場這麼多人,蘇相宜應該沒這麼容易看到自己。齊大少爺坐在旁邊,楊昭君忽然開口。
“齊大少爺,等會兒借點銀子花花。”
“什麼!”齊大少爺瞪大眸子看了眼楊昭君,這楊大小姐又是打得什麼主意。之前楊府的事情她把自己整的已經夠狠了,如今還理直氣壯的說借點銀子花花,她當他齊崢康這裡是銀鋪呢!
“楊公子難不成是衝着鄭府的傳家之寶來的?”不然怎麼會需要銀子!
“是啊。”楊昭君點了點頭,不然他以爲她是來幹什麼的。若不是馮文海想要這塊松花石龍馬硯臺,她又怎麼可能會過來參加這個什麼宴會。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她楊昭君可不是個愛看熱鬧的人。
關於鄭府的傳家之寶齊崢康自然也聽說過,絕對價值連城。此刻,若不是因爲鄭老爺突然過世,鄭煜又不堪重負,是絕對不會在這時候將此物拿出來的。如今的鄭府,估計比當時的楊府好不到哪裡去。楊府雖然敗了但是至少有一個狡猾至極的楊大小姐,如今已經在慢慢恢復元氣,可是鄭府敗了,那就是敗了。如今更是將家傳之物都拿了出來,他們鄭府以後還如何支撐?他很想拒絕的,可是又陸子墨在,他又怎麼敢開口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