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今兒個陸侯爺不將小侯爺鎖在屋子裡欣賞美人兒圖了?”
對於情敵,自然是知已知彼,百戰不殆。你陸子墨能夠查到我的一舉一動,我照樣能夠掌握你的一舉一動。
陸侯爺現在整日就想着讓陸子墨早日成親,就如同當初蘇夫人逼着自己娶親一般,他娶了,動心了,可是現在他卻失意了。
娉婷這樣夾在他與娘子之間也不是個辦法,娘子也不會忍受與她人共侍一夫。
他可以娶了任何一個女子,包括鄭娉婷,但是唯獨不可以因此失去楊昭君,他不想在經歷一次失去娘子的痛苦。
所以,暫時他只能夠用楊老爺楊夫人的安危來牽制她,否則,以她的性子又怎麼可能會安安分分待在他的身邊。
楊昭君聽着兩人的談話,卻是半天不語,這是他們二人之間的事情,她自然不會摻雜進去。
而且,即使沒有她在中間,這二人也遲早有一天會較量。
她不是傻子,她看得出來,蘇三公子和陸子墨之間應該不是那麼簡單。
陸子墨,好像知道蘇三公子所有的事情一樣,而蘇三公子,也是同樣地知道陸子墨的一切。
陸子墨瞳孔一縮,看了眼楊昭君,見她沒有任何怒色這才鬆了口氣。
他知道楊昭君最忌諱什麼,所以他會盡量不選擇跨越雷池一步。
心裡暗暗發狠,蘇君墨這廝果然是不好對付,他們侯爺府中什麼時候也有他的人了,不然怎麼會對他的事情瞭若指掌。
“是看了不少的美人兒圖,可就是沒有一個看得上的,哪裡像蘇三公子你啊,身邊的紅顏知己可是當今的娉婷郡主。這世上,又有幾個男子有你這樣的福氣。”
他說的福氣,其實是在指楊昭君。
他只恨相遇太晚,爲什麼他沒有在蘇三公子之前先認識昭兒,若是這樣的話,他絕不會給他娶昭兒的機會,這樣,也不會讓蘇三公子有牽制住昭兒的機會。
本以爲蘇三公子會惱羞成怒,豈料他卻是雲淡風輕的開口,冷漠至極。
“你若喜歡,給你便是。”
楊昭君腳步微頓,表情微不可見的一滯。
怎麼回事兒,他不是極爲在意鄭娉婷的嗎?怎麼說出來的話卻是這般無所謂?
不過,這關她什麼事兒。
她只是楊昭君,可不是蘇府的三少夫人,人家愛誰不愛誰,都輪不到她來操心。
“咦!蘇三公子此話當真?”齊崢康眼神一亮,湊了過去。
不會吧,這怎麼一會兒一個樣子,難道這是蘇三公子爲了討好楊大小姐,所以才這麼說的。
“前幾日見着的時候你和娉婷郡主還在卿卿我我的,怎麼今兒個竟然說出如此絕情的話,難不曾蘇三公子對娉婷郡主膩歪了,所以纔會絲毫不在意。哎喲喲,不知道娉婷郡主要是知道了這話會做何他想。”
正說着呢,幾人就遠遠的瞧見一抹身影,仿若風一吹就會倒一樣。
鄭娉婷的轎子停在前面丞相府的大門口,遠遠的便看見了蘇三公子。
一身丁香色的月季羅裙拖地,頭戴赤金色的凰雀縷空金步搖,綴着鎏金流齊搖搖晃晃。
鄭娉婷哪裡會沒聽到蘇三公子方纔的那句話,只是假裝沒有聽見罷了。
她相信,他不過就是礙於楊昭君在場所以纔會這麼說的,其實,君墨最愛的依然還是她鄭娉婷。
蘇三公子看着突然出現的鄭娉婷,下意識的一慌。
他怎麼忘了,他的睡穴只能夠維持一個時辰而已,如今,她身上的穴道已經解開了。
鄭娉婷看着蘇三公子等人回來,視線根本沒看任何人一眼,只是柔柔的落在蘇三公子身上。
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今兒個怎的就比平日裡多睡了一些時辰,醒來的時候身邊沒有看見蘇三公子,心裡便極爲慌亂。
她怕,怕楊昭君會用卑鄙的手段槍他的君墨。
所以,她想要時時刻刻盯着他,隨時隨地都能夠見到他。
從小到大,她從來都是自信的,根本不知道害怕爲何物,就連爹孃去世的那一刻,她也沒覺得害怕。
可是如今,她卻是害怕了,只因爲這個女子。
天啦!
扶月看着一身女裝的楊昭君,不由得雙眼瞪直。
她以爲郡主已經世間絕色,卻沒想到面前的女子卻是絲毫不遜色郡主,不比郡主惹人憐愛之姿,反而是雲捲雲舒,美在清新脫俗。
看着她與蘇三公子以及小侯爺並肩,竟然覺得讓人挑不出來絲毫的違和之感。
扶月的目光太過明顯直白,就連鄭娉婷也感覺到了,當下心生不悅,不得不說,面前的女子實在是美得驚心動魄。
可是那又如何,世間男子任她選擇,她鄭娉婷想要的就只有蘇三公子而已。
同時,心裡隱隱升起一股嫉妒,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一向被捧慣了高高在上的她很難接受這個事實。
所有人都以爲她是京都第一美人兒,無人可比,她自然也是如此。可是如今面前的女子,明明淡然清新,卻讓人感覺到幾近勾魂奪魄的妖媚。
看着楊昭君與蘇三公子站在一起,鄭娉婷當下便腳步加快走了過去。
看着來勢洶洶卻面帶溫柔的鄭娉婷,陸子墨下意識的將楊昭君往自己身邊一帶,遠離了蘇三公子的範圍。
而楊昭君,也更是沒有絲毫反抗,人家要恩恩愛愛,那就由着人家去,她沒那個必要去趟這趟渾水。
且鄭娉婷還是一盆髒水,一顆老鼠屎壞一鍋湯,她可不想去惹一身騷。
鄭娉婷也不管其他人是何目光,走到蘇三公子面前,便直接攬起蘇三公子手臂,置身在楊昭君與蘇三公子中間,有意無意的將二人隔開。
感覺到被一雙柔夷攬住,蘇三公子心裡只覺得一陣反胃,隨即又輕輕瞥了一眼楊昭君的神情。
卻見她依舊形容不改,仿若他根本入不了她的眼中一樣,心裡一來氣兒,當下也懶得去管鄭娉婷放在他手臂上的柔夷了。
此刻的蘇三公子,就如同一個鬧脾氣的孩子一樣。
看着陸子墨拉開了楊昭君,鄭娉婷的心情更好,她不管陸子墨對楊昭君是存在什麼心思,但是隻要拉開了楊昭君就是好事兒,任何女子都別想靠近她的君墨,特別是楊昭君。
君墨爲了她都可以跟自己說出不會娶自己的話,所以,她最該防着的人是楊昭君。
此刻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經在京都之中變得聲名狼藉。
她只知道有人造謠生事,便讓人找京都府尹出面阻止,但是她並不知道別人說的是何事,更不知道她如今已經成了蛇蠍毒婦。
“君墨,你去幹嘛了?我醒來沒有看見你,心裡有些慌亂,所以便來了丞相府找你。”這話,夾雜着些許曖昧。
她猜到,十有八九蘇三公子必然在這裡,所以更知道要在第一時間內趕到這裡。
既然是跟楊昭君在一起,又有陸子墨夾在中間,看來應該還算來得及時。
“呀!郡主,你是不是跟這個多情種鴛鴦交頸了?”齊崢康突地咋咋呼呼出聲,說出來的話卻是讓整個丞相府外邊兒的下人足以聽見。
“你……”
曉是鄭娉婷是個心機女子,但還是頭一次聽到如此露骨的話語,當下也害羞的紅了臉頰。
齊崢康一看這欲拒還迎的小模樣,當下嘴角帶着一抹曖昧在蘇三公子和鄭娉婷之間溜達,然而說出的話卻是真真的氣死個人。
“果然是個淫娃蕩婦,還沒成親呢就已經失了清白,虧還是個堂堂郡主,說出去只怕是有辱國體!”
他這話分明是一語雙關,一是諷刺鄭娉婷暗地裡做的那些齷齪事,二還是諷刺鄭娉婷心術不正。
身爲郡主,就應該有個郡主的體統,如今這依偎在蘇三公子身上的女子分別如同那花街楊巷子裡風塵女子沒什麼兩樣。
明明不過是個庸脂俗粉,卻總還愛端着不食人間煙火的架子。
還是楊大小姐好,既是賞心悅目又沒那麼多的彎彎腸子,即使有也沒用在這上頭。
“你,郡主看在你是小侯爺朋友的份上不與你計較,你別太得寸進尺。奴婢一夜守在郡主身邊,蘇三公子更是連郡主一根手指頭都沒有碰過,又何來你說的那種事情!”
扶月一聽,當下便不樂意了。
郡主和蘇三公子之間還清清白白的厲害,這男子仗着是小侯爺的朋友就胡言亂語,看着丞相府下人曖昧的眼色,扶月臉上更怒。
“那這麼說,蘇三公子沒碰你家郡主一根汗毛,是你家郡主在碰蘇三公子的汗毛,吃蘇三公子的豆腐了?如此說來,郡主這淫娃蕩婦的名聲也是當之無愧啊。”
楊若楓冷冷清清的開口,說出來的話卻是較之齊崢康跟還要諷刺,那毒舌的階級不是一個等級的。
他雖可能不管蘇三公子護着鄭娉婷的行爲,但是好歹能夠爲楊昭君出一口氣,佔佔嘴上功夫也是不錯的。
“君墨……”
鄭娉婷嬌嬌弱弱躺在蘇三公子懷裡,淚如雨下,仿若是有天大的委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