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心中納悶,今夜怎麼沒有人來守夜。她又大喊了一聲,聲音比剛剛要顯得急促了些“來人!”
回答她的只要這冷冷的夜晚風,再無其它。
忽然,她感覺身後似是有人站在她的背後,她猛地轉過身,卻只來得及撲捉道一個白色的身影,飄然離去。
那人離去的動作極快,似是飄過般。
她說道:“裝神弄鬼!若這世間真有,她便是惡鬼!今夜,本宮道要看看,究竟是誰在暗處。若是你們還不速速出來認錯,休怪本宮不念及你們昔日之情!”
她並不認爲這世間有鬼神之說,若有,她便不會身死。若有,那麼她應該化爲厲鬼,而不是重生歸來。
整個甘露殿的宮人似是都不在殿內般,究竟是誰喊走了這些人。但是,皇上、太后也不會將甘露殿的宮人都調走。
這些宮人難道是被收買了,她不信,若說被人收買了去,和那躲在暗處的人一起上演了這齣戲。那麼小桃子、秋月、陳婆子,她們三個定不會被人收買。
她想到這裡,似是這才發覺自己忽略了一個重點。
她這般大喊大叫,爲什麼這三人沒有聞聲趕來。她急忙朝着小桃子所在的廂房跑去,推開門,房內的小桃子正睡的香甜。
她用力得搖晃了對方,卻沒搖醒小桃子。
難道是被下了藥,她已經不用去其它房間查看了。估摸整個甘露殿的宮人此時都陷入在昏睡之中。
“哇……哇……”嬰兒的哭聲打破了這沉寂的夜晚。
小孩沒哭多久,便安靜了下來。雖然她前世並未懷孕,但是帶一個嬰兒的基本常識她還是知曉。
嬰兒哭啼,原因有三,一是餓了想吃奶水,二則是大小便了身子粘着不舒服,三便是生病。
這時哭啼,多半是餓了,聽林奶奶講過,嬰兒半夜也會起來吃次奶水。
這嬰兒才哭了兩聲,便停了下來。若說是平常,道也說的過去,但是,今日,似是有些說不過去。
難道真的是綠蘿在搗鬼。
她壓低腳步聲,吹滅了手裡的油燈,藉着月光,摸進了綠蘿的廂房。
嬰兒搖籃裡,正躺着一個睡的正香甜的嬰兒,嘴還在嘟着。她朝着綠蘿所在的牀榻望去,試着喊了聲:“綠蘿!”
牀榻上躺着的人似是睡得香甜
,並未回答她。
難道是她猜測錯了,她彎腰抱起了嬰兒,手摸了摸嬰兒肥肥的嘟嘟的小臉。室內卻傳來了一道響聲,她尋聲望去,綠蘿翻了個身子。
她將嬰兒放回到搖籃之中,動作輕微地離去,她卻沒有發現,她關上房門的那刻,原本該陷入睡夢中的綠蘿,坐起了身子。黑暗中,眼神狠辣盡顯。
白露返回了自己房中,這一夜註定了失眠。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這一夜,有人同她一樣失眠着。
清晨,宮人打掃着滿院灰塵。
也許是因爲天色尚早,主子們沒有這般早起來。便有幾個性子活潑的閒聊了起來。
“那屋住着的惠妃,聽說之前便是在這裡伺候皇后娘娘的一個宮女!”一個宮女壓低了嗓音說道。
“你是新來的吧!難怪你不知道!”另一個宮女插嘴道。
“咱們娘娘就是仁慈!要我說這種吃裡爬外的婢子就該活活亂棍打死!吃主子的,如今卻不要臉的爬上了主子男人的牀!”這宮女似是有些激動,聲音明顯提高了幾分。
剛剛插嘴的宮女連忙做了禁聲的動作,說道:“你不要命了,也不怕被人聽了去!她現在可是主子了,我們可得罪不起!再說這事情也不能怪綠蘿,要怪只能怪娘娘。還不是娘娘不想侍寢,才讓綠蘿頂替了去。這事情綠蘿可是受傷者!”
這宮人的話語,如同在平靜的湖面丟下了炸彈。之前說話的宮女們聽後,都不再言語,反而都拿起手中的工具,幹起活來,但是腳步卻似有意離之前說話的宮女遠去。
這等宮闈秘事,一個小小的宮女怎麼會知曉。即便知曉,怎可這般說出來。若說這宮女說的是真的,那麼這種事情皇上、皇后都沒有宣揚,更何況這種事情有損皇后聲譽,誰敢去聽,去說。那真是不要命了。
這宮女開口便稱呼惠妃閨名,顯然是惠妃做宮女時便熟絡的人。或者之後,追隨惠妃之人,無論前者還是後者,都不是她們這些普通宮女願意去結交的人。
作爲宮女,若想在宮中生存下來,第一件事情便是要學會裝鴕鳥,凡事不出頭,不多問,不亂聽,更不可胡說!熬上了幾年,年數大了,便可以出宮了。
若是做不好普通宮女,非要走極端。常言道:富貴險中求!可不是誰都有命去花這富貴!
白露聽見院子裡
宮女的竊竊私語,隨說沒有聽的很清楚,卻還是聽了個大概。
她心中反覆想着綠蘿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見過,她將自己前世的記憶,今生的記憶都回想一遍,想要想起究竟是在哪裡聽見這個名字的。
殿門被打掃衛生的宮人輕輕地推開了房門,宮人一進門,便如往常般打掃殿內。在進入屏風後,瞧見白露端坐在梳妝檯前,若有所思。
宮人有些被驚嚇,一片惶恐地跪下身去,口中喊道:“皇后娘娘!饒命!奴婢剛剛進來時沒有注意瞧您!這才發現,奴婢該死!求皇后娘娘饒命!奴婢家中還有年邁父母需要奴婢去養活!皇后娘娘求求您!饒了奴婢這回!”
這宮人的嗓門極大,這一嗓子出來,恐怕整個甘露殿的人都能聽見了。
陳婆子聞訊趕來,見白露穿着一身白色裸衣端坐在梳妝檯前,眉頭緊鎖,是因爲這不懂規矩的宮女嗎!陳婆子心中隱隱揣測,板起臉來,便要教訓這宮女基本宮規。
白露開口說道:“本宮何時說過要責罰於你!本宮何時又說過要了你的狗命!狗奴才給本宮滾出來!一大清早就吵吵鬧鬧!”
陳婆子剛在院中便聽見這宮人的喊聲,這會又聽白露這般說辭,又仔細揣摩了這宮人剛剛的話語,面上一變,一個耳光扇了過去,怒斥道:“誰給你的膽,讓你這般胡說八道!”
那宮人立刻被扇的滿眼通紅,淚眼汪汪,可憐兮兮,身子竟然是一副抽泣模動作,哭道:“陳麼麼,奴婢知道錯了!請看在奴婢往日服侍皇后娘娘盡心盡力的份上,饒了奴婢這回!皇后娘娘仁慈!”
這宮人不說還好,一說,白露心中更是惱火。昨夜本就被鬼影鬧騰的一夜未眠。一大清早,這還有個來噁心她的宮人。
這副嘴臉真是讓人看着都心疼,若是有不知情的人過來瞧見,還真的會以爲她白露,仗着自個是皇后,在爲難這宮人。
陳婆子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又是一個耳光扇了過去,怒斥道:“你這賤蹄子,倒是會裝!”
白露擺了擺手,說道:“她打哪裡來,給本宮送回去。告訴掌事,以後再送這些亂七八糟的人過來,他掌事的位置就不要做了!”
她說完,想起了楚子昊說她的那句話語,便接着說道:“如果做不好,本宮就喚個人來當這掌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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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