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白府全部包圍!連只蒼蠅都不可以放出來。”騎在高頭大馬上的侯長清一臉嚴肅說道。
“偌!”舉着火把的衆人行軍禮,說道。
每個人的臉上都掛着沉重的表情,沒過多久,整個白府便被包圍了起來。只待侯將軍一聲命下,便會衝入進去。
“衆將士聽命,皇上有令,白成通敵賣國,滿門抄斬,一個不留!”侯將軍一臉威嚴說道。
“偌!”衆將士領命,站在隊伍最前面的將士一腳踢開了大門,手握着寶劍,率先衝入府去。
衆將士見人就殺,整個白府在月色下,被籠罩上了一片血色的陰影。有人在睡夢中聽見了白府裡傳來的悽慘叫聲、哭聲、呼救聲、詛咒聲、廝殺聲、物品摔碎的聲音。
最後,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天亮時停止了。一場大火將白府吞噬了下去,沒有人在深夜敢出去瞧瞧到底白府發生了什麼。稍微膽子大些的也只敢瞧瞧地站在自家院子裡偷聽着。誰都不敢走到白府門前的那條大街,生怕被當成了九族之人,最後身受牽連而死。
綠蘿的母親講完後,臉上露出同情色彩,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伴君如伴虎,五小姐前腳封后,後腳皇上便滿門抄斬,卻唯獨留下她獨活於世。”
綠蘿說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是蒼天有眼,誰讓他們白府害死了姐姐。娘,我覺得皇上英明!只是爲什麼宮裡卻沒有傳出消息,五小姐絲毫不知情。整個甘露殿的人沒有一個知道。”
綠蘿的母親聽聞後,面上露出了遲疑的神色,似是在揣測着什麼。
鍋裡的水已經發出咕嘟咕嘟地響聲,蘆葦編織的鍋蓋已經被熱氣騰騰的水氣完全蒸溼透。蓋子外還冒出了不少燒開的熱水,婦人佈滿繭子、乾燥的手將鍋蓋拿起放在了一邊。又將早已經準備好的麪條丟在了鍋裡。
綠蘿又給竈裡填了些柴火,婦人見她還在投柴進竈裡,便出聲說道:“小丫,快別丟柴進去了。這火已經夠燒好麪條。”
綠蘿停止了投柴火進竈的動作,想起以前都是姐姐在這裡燒柴,她在一邊看着。姐姐總是這般照顧她,明明又大不了她幾歲,卻對她這般謙讓照顧。
鍋裡已經飄出陣陣面香味道,婦人拿出一個碗將麪條裝了進去,放到綠蘿手中。
婦人坐在一旁,看着綠蘿貪吃的神情,不自覺地笑了起來。想起自己的大丫也
是愛吃麪條,每每家裡煮麪吃,大丫都會讓着小丫先吃飽,自個纔會去盛。
婦人想到這裡,眸子裡蓄積了淚水,拿衣袖擦了擦。
綠蘿雖然埋頭吃着碗裡的面,但是卻一直留心着婦人的神色。父親走得走,母親拉扯着她們姐妹二人,好不容易,瞧見有了盼頭,姐姐卻先走了一步。母親原本烏黑的髮絲,一夜間彷彿變白了很多,人也跟着蒼老了起來。
綠蘿心中暗暗發誓,她定要爲姐姐報仇。
綠蘿在家裡歇息了一個晚上,清晨,天還未亮,便起身離去。臨走時,將自己存下來的月銀和陳婆子臨走時交給她的一併給了婦人,並交代讓婦人藏好。
天色濛濛,朝着宮裡運輸新鮮蔬菜的馬車一輛接着一輛在宮門口排着隊伍。她耐心地等待一旁,許久很,才輪到她安檢。
她身上早已換成了宮女的服飾,拿着出宮的令牌,便進入了後宮。
她回宮後,先要去管理出宮宮人登基的管事那裡報備自己已經回宮,管事會如實登基她何時回的宮。
這番一登基完,回到甘露殿時,天色已經大亮。
綠蘿剛進入甘露殿,白露便知曉她回宮的消息,連忙讓陳婆子喚綠蘿前去回話。白露這幾日心中壓抑,總感覺有事情要發生,整宿睡不踏實。
今日,天色剛麻麻亮,白露便起身。
白露坐在梳妝檯前,銅鏡中映出她的樣貌,陳婆子站在身後,爲她梳理着髮髻。一個小宮女便進來,行禮。
“奴婢綠蘿見過皇后娘娘,祝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她看了眼小宮女,小宮女綠蘿低着頭,她看得並不仔細,但是大致上瞧了下,看起來似是很普通的一個人。
她說道:“起來回話吧!”
“皇后娘娘!奴婢還是跪着回話,奴婢怕皇后娘娘聽完後生氣。奴婢出宮後,便去了白府。但是,白府已經是一片狼藉,奴婢不敢走近。奴婢便尋思向路人打聽白府出了什麼事情。奴婢聽別人說,白府滿門抄斬!”小宮女說話間,一直低着頭,似是對她有些畏懼,不敢與她直視。
她聽完小宮女的話後,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經是次日,小桃子則守候在她身旁。小桃子的眼圈紅紅的,看來剛哭過不久。
小桃子的聲音還帶着哭完後的哽咽,說道:“小姐!您可要保重好
身體,如果您要是有了什麼三長兩短,老爺和夫人在天上看着,恐怕都不能安心。”
她說道:“白府沒了!爲什麼?爲什麼?”
前世,楚子昊登基第一天,白府滿門抄斬!
今生,她剛坐上皇后寶座,白府滿門炒斬!
爲什麼?爲什麼卻要獨獨留下她!
她越想,心中越是氣憤,究竟白府欠了楚子昊什麼,她又做錯了什麼,爲什麼這般對待她!
既然他這般恨,讓白府滿門抄斬,何必去留下她!
爲何要讓她獨活於世!
剛剛醒來的白露,掀起被子,赤着腳踩在地面上。頭髮披散在身後。小桃子見她這般,眸子裡滿是心疼,眼圈竟是又紅了起來,淚水再次流出來,哽咽說道:“小姐!穿上鞋子,地上涼!要是進了寒氣就不好了!”
她看了看小桃子,雙眸中似是有着滿腔的怒意得不到宣泄口,她說道:“我要見他!去把他找來!”
小桃子哭着說道:“小姐,你先穿好衣服,奴婢這就去辦!”
她生平第一次對小桃子發火,吼道:“去把楚子昊找來!”
小桃子被她這一吼,眸子裡的淚水更多了,行禮說道:“偌!”
半個時辰後,楚子昊一身明黃色龍袍,走到了她面前。狹長眸子冷冷地盯着她,冰冷的話語中帶着些厭惡,說道:“愛妃,這般披頭散髮要見朕,是要鬧什麼?”
她聽見他話語,見他冰冷無情的眸子,怒意更甚,吼道:“爲什麼?”
整個甘露殿的宮人,面上還是保持着面無表情的神情,但是,那雙偷偷觀察的眸子卻出賣了她們的心思。
楚子昊狹長的眸子冷冷地掃了殿內衆人一眼,冷聲說道:“都退下!”
“偌!”衆人領命,退了出去。
整個殿內,只剩下她和他。
他一身龍袍,冷冷的站在那裡,狹長眸子裡帶着些許溫怒,卻又夾雜着些心疼。她一身素白裸衣未穿戴任何外罩服飾,頭髮凌亂披散在腦後,絲毫沒有打理。
她怒目而視他,質問着他,說道:“爲什麼?爲什麼要封我爲後?爲什麼白府要滿門抄斬?爲什麼又偏偏讓我獨活於世?”
他狹長的眸子漸漸眯了起來,冷冷地盯着她,冷聲道:“愛妃這般急着喚朕前來,就是爲了聽這些廢話?”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