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兒呆呆地看着傅孟軒重重摔門而去,氣得將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撕成了碎片,皇帝了不起呀,皇帝就可以把人吃幹抹淨揚長而去呀。
前一刻還在和她纏綿,後一刻就要去找別人,她腦子被門擠到了,纔會愛上這種人!
爲什麼老天要這樣捉弄她,爲什麼要讓她愛上這樣的禽獸。
夏月兒頹廢地躺在地上,原來人心痛到麻木的時候,是不會覺得痛,也不會覺得冷的。
沐雪輕輕地推開房門,看到一地凌亂,自然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她緩步走到夏月兒身邊,脫下外衣將她裹起來:“小姐,地上涼,到牀上躺着吧。”
夏月兒踉蹌地推開沐雪,她真心佩服這個女人,她知道沐雪喜歡傅孟軒,可她看到自己的樣子,還能如此淡定,是不是古代女人的基因和現代的真的不一樣?她們都可以接受和別人分享自己心中所愛?
靜心殿裡,關明海皺着眉頭從傅孟軒手腕上拔下一隻銀針,嘆了口氣說:“你不要仗着有內功就不把身子當回事,現在是年輕,落下了病根,以後都要還的。”
傅孟軒煩躁地嗯了一聲:“知道了,你少嘮叨朕。”
“皇上,太后讓您過去一趟。”關子墨不確定地看着傅孟軒,傅孟軒昨晚從歡蘭殿回來,便冷着臉拎了一把劍到院子裡練劍去了,關子墨苦苦哀求都不管用,臘月的天,下了一整夜的凍雨,鐵人也撐不住呀,果然,今兒一早,傅孟軒便發起燒來。
“跟太后說,朕高熱不退,過幾日再去。”傅孟軒隨口打發着。
關子墨識趣地退了出去,自從肖明晨提親之後,傅孟軒和冷亦茹的關係,又開始惡化,現在加上肖朗莎的事,兩人一見面,肯定少不了惡言相向,還是甭見的好。
傅幽藍是極少去找傅孟軒的,事實上,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登門。
傅孟軒略感詫異,趕緊把她扶進屋去,嗔道:“要過來怎麼不讓奴才跟着,萬一摔傷了怎麼辦!”
傅幽藍微笑:“沒事,有了月兒給我做的這個輪椅,我也不用每走一步都讓人跟着,半點自由都沒有。”
傅孟軒苦笑,自由自由,夏月兒的歪門邪道鬼理論,連帶把傅幽藍都被帶壞了。
傅幽藍伸手拍了拍傅孟軒的手背:“皇上,太子爺說你一直不肯和皇后同房……”
傅孟軒眼神一凌:“他去找你?”
“沒有……”傅幽藍滿臉通紅,趕緊轉移話題:“哥,我是這麼想的,我知道你不喜歡肖朗莎,可是你既然娶了她爲後,她又是鮮國的公主,總這麼僵下去,也不是辦法,萬一壞了兩國的關係,受苦的都是百姓,你娶鮮國公主,我嫁到鮮國去,都是爲了讓兩國能夠和睦相處,不是嗎?”
傅孟軒側頭打量地看着傅幽藍:“我不會讓你嫁到鮮國去的。”
傅幽藍一怔:“太后已經下過旨了……”
傅孟軒一字一頓地說:“母后下旨是母后的事,你的婚事朕說了算,所以你不用嫁到鮮國去,別擔心。”
傅幽藍的臉色白了白:“我……我願意去和親。”
“你願意,朕不同意!”傅孟軒斷然否決:“嚴若水,送公主回房,她不必再回歡蘭殿了,肖明晨離開之前,暫且在靜心殿住下。”
“皇上……皇上!”傅幽藍驚慌失措地叫起來,傅孟軒這是要軟禁她?
“嚴若水!朕叫你,你聾了!”傅孟軒黑着臉,把臉更黑的嚴若水從空氣中給拎了出來:“送公主回房!”
“我要回歡蘭殿,皇上……”傅幽藍抗議無效,嚴若水已經推着她的輪椅往外走了,她惱火地回頭瞪了他一眼,瞪得嚴若水的心被生生撕裂了一道傷口,他在暗處守了她四年,幻想過無數次傅幽藍第一次見到他會是什麼表情,卻萬沒想到,是這樣的怨懟。
一連數日,傅孟軒的病始終沒見大好,關明海跟他說要放寬心,他得的根本是心病,可他如何寬心?傅幽藍被關在靜心殿,跟他鬧着絕食,已經三日水米未進了;夏月兒在跟他冷戰,他拉不下臉來去哄她,她更不會主動送上門來,有一日晚上他實在忍不住溜到歡蘭殿,想遠遠看她一眼,還被奧利奧發現,不停地叫,弄得他只好狼狽地撤了。
那一夜,他在荷花池發了一晚上的呆,努力檢討自己究竟是怎麼一不小心,栽到那個小丫頭手上的,她是月國公主,身世不清白不說,還整個一個壞翻天的脾氣,爲什麼他總是對她念念不忘……
結果第二天,傅孟軒又發起高燒來。
冷亦茹的耐心已經用完了,她不相信傅孟軒真的會病這麼長時間,她這個兒子一向狡猾,她是知道的!肖朗莎原本就是個被寵壞的女孩,受了這樣的委屈,其惹事能力可想而知。
雖然冷亦茹很不願意讓她和傅孟軒的關係再一次走到懸崖邊,但還是不得不下了死命令:“今晚把皇后娘娘送到清心殿去,如果皇上還是不要她,哀家明日就把月妃接到慈寧宮來。”
言下之意很明顯,傅孟軒不要肖朗莎,她就要和夏月兒沒完!
肖朗莎沐浴更衣,穿着半透明的紗裙,咬着嘴脣坐在牀邊,她就不明白了,她這樣活色生香的美人,傅孟軒爲什麼不動心呢?她原本是不願意嫁過來的,若不是肖鞍術逼着她嫁,她纔不想踏足這個噩夢般的地方。
可是現在,她的牛脾氣也上來了,這個不要她的男人,她要定了!
傅孟軒的眼神自肖朗莎身上掃過,朦朧的紗裙之下,晶瑩的胴體若隱若現,卻讓他的心不由自主地飛到了某人身上……
“皇上……皇上……”屋外響起關子墨極小的聲音。
傅孟軒皺着眉頭打開房門:“怎麼了?”
“月兒不見了。”關子墨頗有些頭疼地說:“剛纔沐雪來找奴才,說月兒聽說皇后今晚要來靜心殿,青着臉就跑了,她追都追不上。皇上你把腰牌給奴才,奴才想讓禁衛軍出動去找人。”
傅孟軒的頭立刻疼起來,他擡眸向院子裡看了一眼,這麼大的雨,那死丫頭一定沒帶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