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茹淡淡地看着夏月兒問道:“你真有辦法讓皇上早朝?”
夏月兒舔着嘴脣小聲說:“奴婢有個想法,不知太后是否能答許。***”
“說來聽聽。”
“將幽藍公主接到靜心殿來,方便皇上就近照顧。”
“大膽!”冷亦茹沒想到夏月兒煞有介事,結果就出了這麼個餿主意,怒道:“哀家說過,傅幽藍犯的是死罪,容她活在世上,已是哀家寬容了,你竟然還敢提出這樣的要求!”
冷亦茹的憤怒在夏月兒意料之中,所以她完全沒有慌亂,只是平靜地說:“皇上罷朝,是因爲幽藍公主受傷,關子墨說過,皇上和他說‘如果幽藍在朕身邊,朕怎麼會讓他出事!’娘娘,其實幽藍公主犯的並不是十惡不赦的大罪,當年之事,純屬孩子不懂事,又沒有釀成大禍,得饒人處且饒人,您爲什麼到現在還要耿耿於懷呢!”
冷亦茹怒道:“夏月兒!你吃了豹子膽,放眼整個皇宮,也沒有人敢這樣對哀家說話!”
夏月兒定定地說:“他們不說,是因爲不敢說,也沒必要說。整個皇宮都知道,太后是皇上的親孃,得罪了太后,即使皇上出面,也難保小命,所以這些話自然不會有人說起。如果今日月兒不是得罪太后在先,沒有後路可退,也不會說的。”
冷亦如面色陰鬱,沒有再說話,而是審視地看着夏月兒。
夏月兒頓了頓聲繼續說:“奴婢和皇上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也知道皇上是個極聰明的人,如果他肯花些心思,昆明國一定不會是現在的窩囊樣,依奴婢的淺見,他不肯將心思放在朝政上,是在和太后賭氣。幽藍公主受傷那日,皇上有多緊張,太后沒看見,奴婢看見了,公主是皇上和太后間的一根刺,太后爲了皇上的聲譽,可以冒險把月兒單獨詔進房裡,爲什麼不努力一下,把這根刺拔出來呢?”
冷亦如冷笑兩聲:“你這是在指責皇上感用事,因爲和哀家鬥氣,就拿國家大事開玩笑嗎!”
夏月兒聳了聳肩:“皇上也是人,皇上也有緒!太后難道希望自己的兒子是個視親如草芥、心狠手辣的冷血帝王?如果他當真那樣無,對太后能是什麼好處?幽藍公主毀容殘疾,無權無勢,就算她想要報復,也是有心無力,太后順水推舟,賣皇上一個好,修補母子關係,難道不是上上之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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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亦茹定定地看着夏月兒……
夏月兒見她有話軟的意思,心中大樂,趕緊說道:“其實哄兒子跟治江山是一樣的,都要順勢而爲,尤其是皇上那種叛逆的性子,得順毛捋,否則他就會變成炸了毛的瘋貓。”
冷亦茹眼裡閃過一絲笑,繼而瞪了夏月兒一眼:“你再說皇上的不是,哀家就摘掉你的腦袋。”
夏月兒吐了吐舌頭,卻沒有太過緊張,冷亦茹說話的態度……看來是把她的話聽進去了。
“太后娘娘,皇上來了。”李謹焦慮地在門口探了探腦袋,傅孟軒這時候來慈寧宮,只怕又要和冷亦茹起衝突,李謹念及於此,聲音也忍不住起抖來。
“你跟哀家出來。”冷亦茹看了夏月兒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麼,徑直走了出去。
傅孟軒一身便裝,站在慈寧宮的大殿上,見到冷亦茹,淡漠地行了個禮。
“皇帝怎麼又不穿龍袍!”冷亦茹立刻皺起了眉頭:“哀家跟你說過多少次,帝王要有帝王的樣子。”
傅孟軒擡眼向夏月兒瞧去,見她衣衫齊整,神采奕奕,不像是受過虐待的樣子,不由得暗自奇怪,這宮裡但凡和他扯上關係,進了慈寧宮還能興高采烈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傅孟軒回頭看向冷亦茹,淡淡地說:“朕今日前來,是想把夏月兒帶回靜心殿去,希望太后答許。”
冷亦茹斜瞅着夏月兒:“如果哀家不答許呢?”
傅孟軒臉色一沉:“夏月兒是朕身邊的人,她犯了什麼罪,朕自會好好責罰,不敢勞煩太后操心,人朕一定要帶走,希望太后不要讓朕爲難。”
夏月兒倒吸一口涼氣,傅孟軒會來救她,着實出乎她意料之外,他竟然還爲了她和冷亦茹起這樣的正面衝突,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冷亦茹顯然也沒料到傅孟軒會把話說到這份上,不禁又皺起了眉頭,但想到夏月兒的話,她還是忍住怒火,換上了一副笑臉說道:“人皇帝可以帶走,但哀家有一個條件。”
“太后請說。”
“哀家希望皇帝明日把幽藍公主接到靜心殿去,哀家近幾日得到線報,有人想對幽藍公主不利,哀家不希望宮中出人命,免得引起朝野震動。”
夏月兒脣角輕揚,太后英明!
傅孟軒卻沒有對這個決定做好心理準備,他懷疑地看着冷亦茹:“太后想做什麼,可否直接告訴朕?”
冷亦茹淡笑,走上前去拍了拍傅孟軒的肩膀:“哀家能做什麼,就是想做一件閤兒子心意的事,皇帝都不領嗎?”
傅孟軒怔了半晌,不由得把目光轉到了夏月兒臉上,看到她笑得像喇叭花一樣的得意容顏,脣邊也忍不住勾起了弧度,這小丫頭使了什麼蠱心術,連太后都擺得平?
冷亦茹不動聲色地掃了夏月兒和傅孟軒一眼,說道:“好了,哀家要休息,月兒,你陪皇上回宮,皇上明日還要早朝,早些歇息吧。”
離開慈寧宮,傅孟軒側目看着夏月兒笑道:“你使了什麼花招?給朕從實招來。”
夏月兒扮了個鬼臉:“動之以,曉之以理唄!太后是個聰明人,也很疼皇上,有什麼說不通的。倒是皇上,在太后面前和在奴婢面前簡直是判若兩人啊。”
“太后請說。”夏月兒學着傅孟軒的聲調,配上搞怪的表,然後咯咯嬌笑地說:“皇上嚴肅起來的表,真是要多慫,有多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