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獄卒看着夏月兒洋溢青春活力的臉龐,很有一種將她扔進御花園餵魚的衝動,可是想到那些該死的銀票,只好強壓怒火,忍氣吞聲地將她領進死牢。***
夏月兒第二次成功邁進死牢的門檻,心裡很是歡喜,忽視掉那些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的目光之後,成功找到了柳絮。
柳絮今年二十四歲,就宮女而,已經是前輩中的前輩了,她看到夏月兒,警惕地眯起了眼……
“柳姑娘,顏如冰讓我來看你,你有什麼冤屈不妨對我明。”夏月兒走進牢門,開門見山地對柳絮說道。
柳絮卻謹慎地保持着沉默。
夏月兒嫣然一笑:“我是來幫你的,如果我有什麼壞心眼,完全不用這麼麻煩,只要去向關公公嘟囔幾句,你很可能就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在這宮裡死個把女人,根本不會有人當回事,錦素就是最好的證據!”
柳絮面色一白:“錦素死了?你怎麼知道?誰幹的?”
夏月兒淡淡說道:“別裝驚訝!這個結局不是你早就想到的嗎?你在宮裡呆了這麼久,失蹤意味着什麼,肯定比我清楚!可是結果你也看到了,連個過問的人都沒有!”
柳絮面如死灰,過了半晌,才幽幽說道:“我憑什麼信任你?”
夏月兒聳了聳肩:“因爲你沒理由懷疑我,我是你唯一的機會,也是唯一願意幫你的人,如果你不想說,就當我沒來過。”
柳絮眼見夏月兒轉身準備離開,咬緊嘴脣,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袖:“好,我告訴你。”
夏月兒滿意地笑道:“這就對了,有什麼想說的,儘管告訴我聽。”
柳絮眼中露出一絲惱火的恨意,咬牙切齒地說:“那些東西,都是瀟淑妃嫁禍給我的!她害死錦素還不夠,還想連我一起除掉。”
夏月兒揚了揚眉毛:“錦素哪裡得罪瀟淑妃了?是因爲皇上嗎?”
柳絮神複雜地向夏月兒看了一眼說道:“錦素長得極美,是皇上身邊的貼身宮女,夏姑娘現在的位置從前就是她的,皇上的貼身宮女,地位番茄,錦衣玉食,儼然是半個主子。”
夏月兒脫口而出:“你以爲皇上的貼身宮女那麼好當?你們至少還有個牀,我們就只能躺地上跟狗睡一窩,遲早睡出風溼病來!”
柳絮眨了眨眼睛:“夏姑娘你說什麼呀?什麼和狗睡一窩?”
夏月兒扁着嘴說:“沒什麼,我的意思是當皇上的貼身宮女沒半點自由,半夜三更起夜倒水,累都累死了。”
柳絮撲哧一聲笑出來:“夏姑娘,別逗了,這些是守夜的奴才們乾的,哪輪得到姑娘動手啊?你們的屋子比宮裡很多不得寵的小主子還華貴呢,除了皇上的貼身宮女,誰家的丫頭敢睡金絲楠木的雕牀!”
夏月兒眼睛都凸出來了,金絲楠木牀?請問那牀在哪裡!爲什麼她連鬼影子都沒見到過?她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要忍,不就是一張牀嘛,沒有就沒有……
柳絮見夏月兒面色有異,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是繼續說道:“我一直跟錦素說,我們這些當奴婢的,最好的出路,便是熬到被放出宮,可錦素不這麼想,她不想當半個主子,她要當這宮裡的真正主子!”
柳絮頓了頓聲繼續說:“之前,錦素興奮地跟我說皇上臨幸她的時候,我就很爲她擔心,因爲皇上始終沒有給她名分。後來她跟我說她懷上了龍裔,真要當娘娘了,我更是憂心忡忡,皇上到現在只有一個小皇子,兩個小公主,還夭折了一個,多少貴主盼着都沒消息,怎容她得了便宜?”
夏月兒倒抽一口涼氣:“錦素懷孕了?”
柳絮苦笑:“懷了龍裔的女人,都會成爲衆矢之的,娘娘們都不例外,何況她區區一個宮女!我讓她千萬不能聲張,但她當時一心以爲可以飛上枝頭,哪裡聽得進我的話去,一定是泄露了消息,才被瀟淑妃派人捉走的。”
“你怎麼知道是瀟淑妃?”夏月兒揚了揚長問道。
柳絮咬着嘴脣說:“除了她,誰有這個膽子。”
夏月兒眯起眼睛,其實柳絮根本沒有證據,也是個猜測罷了。
夏月兒眼見再問不出什麼,乾淨利落地說:“我最後問你一句,那布偶是不是你做的?皇上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柳絮嚥了一口唾沫說:“不是!我都沒做過。”
“好,我會查清楚還你一個公道。”夏月兒直截了當地站起身說道:“我去找關公公,讓他重新審查此事。”
“夏姑娘。”柳絮從懷裡掏出一條絲帕,用左手遞到夏月兒手上,絲帕上斑斑血跡,竟然是她用血寫上的,她聲音抖地說:“麻煩你替我將這個交給關公公,替我,也替錦素還一個公道。”
夏月兒揚了揚眉毛,將絲帕接到手中:“好,我一定送到。”
回到靜心殿,夏月兒心裡很不痛快,這貼身宮女是不是和小秘一個性質,十有**都要被潛規則啊?擱到現代,潛規則好歹還能給自己撈點好處,在這倒好,一潛把自己的命都潛沒了!
夏月兒咬牙切齒地泄着自己的不滿,只盼關子墨回來,趕緊找他談談柳絮的事,多少能分散一點自己的注意力,可左等右等,關子墨就是不見人影。
直到日近黃昏,夏月兒終於等不下去了,在門口逮了個太監問道:“關公公呢?”
太監客氣地說:“夏姑娘,公公和皇上都在御花園呢,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如果你着急找他,不如去御花園。”
夏月兒略感吃驚:“關公公和皇上在御花園幹什麼?”
那太監一臉苦相:“奴才也不知道,皇上下了早朝,就讓人不停地粘紙、摺紙,從上午一直弄到現在,這大熱天的,大夥不敢揣測聖意,不知皇上要幹什麼……”
咳咳……夏月兒被嗆到了,傅孟軒還想着這事呢?怎麼摺紙折到御花園去了?
她拎起裙襬就往御花園跑,想看看傅孟軒在玩什麼花樣。
才進御花園,她的臉立刻扭曲起來,該是怎樣吃飽了撐得沒事幹的人,才能折騰出這麼個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