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委屈屈的小程同學,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鳥窩式造型的新發型,一邊揉着生疼的頭皮,一邊淚眼朦朧的看着李瑜遠去的身影。
“太蠢傷頭皮?我老爸沒和我說過啊,我坑爹是什麼意思?怎麼就坑了我老爸?!”沒經歷過網絡時代轟炸的小程同學,滿心疑惑的嘀咕着。
此時感到身心疲憊的李瑜,卻用着非常經典的“低頭喪屍步”一步一挪的走向復旦校園,他的心裡全是即將到來的狂風驟雨。
“詩人啊、文青啊……”欲哭無淚的李瑜,好像祥林嫂一樣的嘟嘟囔囔,最後更是嘶吼一聲:“《知音》啊……!”
路邊一條覓食的中華田園犬,很是警惕的看了李瑜一眼,然後搖着尾巴,繼續歡快的在地上刨坑。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麻花辮走了也沒多長時間,現在追上去,只要在她把我寫的那情書,公佈出去之前搶回來,我覺得我應該還可以搶救一下!”
自怨自艾了一陣,李瑜突然神情一振,這種時候實在不能就這麼放棄,不想揹着“文青”標籤的李瑜同學,瞬間好像打了雞血一樣,飛快的往校園衝去。
好像身後有狗攆一般的李瑜,以百米十一秒的非人速度衝進了復旦大門,校園裡偶爾經過的同學和老師,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着如風一般衝過的李瑜。
“這是咱們學校的‘體特’?!”一個老師扶了扶眼鏡,滿是感慨的問了一句。
“應該是吧?!這速度絕對的二級運動員!”他身邊跟着的一個學生,遲疑着點點頭。
“咦?!剛纔衝過去那個,不是‘零零七’嘛?!難道這小子真的幹了什麼壞事?後面有沒有警察追?!”
“嘁!你那都是老黃曆了,校辦都闢謠了,說是人家不是什麼特務……”
“校辦說的你也信,哼!不是特務,能跑這麼快嗎?我覺得這裡面肯定有大秘密!”
完全不知道自己飛奔進學校,就造成了一波小轟動的李瑜,此時只有一個信念,在麻花辮公佈自己替程田翹代筆的情書之前,阻止她!
“呼哧、呼哧……同、同學!詩社今天在哪個階梯教室,呼哧……搞活動?!”李瑜跑到主教學樓前,突然想起自己不知道詩社活動地址,隨手攔住一個看起來就很“文青”的妹子,李瑜上氣不接下氣的詢問起來。
“二樓走廊東邊最後一間!”妹子隨手指了一棟教學樓,有些崇拜的看着跑到大汗淋漓的李瑜。
等到李瑜衝向那棟教學樓的時候,那妹子的同伴才扯了一把文青妹子:“別花癡了,系主任的代課,再不去就遲到了!”
文青妹子推了一下眼鏡,非常失望的嘀咕:“哼!要不是看在主任面子上,我說什麼也要逃課去參加詩社活動,剛纔那個男生肯定非常愛好詩歌,爲了趕上活動,累成那樣!”
空無一人的走廊裡,只有李瑜自己的喘息在迴盪,李瑜咬着牙,跌跌撞撞的衝向走廊盡頭的大門。
“堅持住、堅持住啊……”不斷在心裡給自己鼓勁的李瑜,終於將手搭上了門上的把手,可是他整個人也僵在了那裡。
因爲從緊閉的大門裡面,一個非常好聽的女生,正在滿懷深情的吟誦着,那內容是如此的熟悉,以至於李瑜都能跟着一起背誦!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緩緩的、頹然的靠着教室門坐下,李瑜生無可戀的看着天花板,門裡的聲音還在緩緩傳出。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愛到癡迷,卻不能說我愛你!”
“我的一世英名啊,程田翹……你個坑爹的玩意,以後我該怎麼見人啊?!”無助的好像一個孩子一樣,李瑜苦澀的閉上雙眼。
此時階梯教室裡面,黑壓壓的坐滿了學生,最前排甚至還有十幾個教授和助教,大家聽着講臺上孟麗珊的吟誦,一時間全都是一副迷醉的樣子。
直到孟麗珊讀完最後一句,將手裡的稿紙輕輕放下,她還微閉着雙目,好像沉浸在情書內容裡面無法自拔。
而下面的聽衆,也沒有馬上反應過來,還在回味着剛纔孟麗珊朗讀的內容,甚至有幾個人還吧嗒了一下嘴,就像吃到了什麼好東西似的。
“麗珊的功底越來越紮實了,這篇詩歌寫的,我看可以往雜誌投稿了!”坐在最前面中間位置的中文系教授,一臉的讚賞的對身邊助教說到。
“唔!楊教授說的不錯,麗珊之前寫的還多少有點無病呻吟,沒想到進步這麼快,已經超過了詩社所有同學了,說實話我自覺比我都要強不少,果然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助教摸了兩下眼角,輕輕的拭去那絲水痕,好像剛纔孟麗珊的朗誦,讓他想起了一些往事,一邊說着一邊還不好意思的笑笑。
“小孟!過來一下!”助教見孟麗珊已經從朗誦的氛圍裡脫離出來,不由得招手讓她過來,對於這首能夠引動他心潮的“詩篇”,助教可是很關注的。
見孟麗珊從講臺下來,此時那些詩社的成員們,才恍然的開始啪啪鼓掌,一開始只是零星的掌聲,很快就連綿成片。
一邊鞠着躬一邊不斷雙手合十的說着謝謝,孟麗珊滿臉通紅的走到楊教授他們面前,有些侷促的用手指攪着衣角。
見孟麗珊一副小女兒姿態,楊教授爽朗一笑:“哈哈……小孟還不好意思了,寫出好東西,大家是給你鼓勵,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篇詩歌,我覺得可以發雜誌,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我已經準備投往《知音》了,多謝楊教授的誇獎,可是這篇詩歌不是我寫的……”孟麗珊聽到楊教授的肯定非常興奮,不過還是實話實說。
“哦?!”聽到孟麗珊這麼說,楊教授眼裡閃過一絲讚賞,然後輕聲問道:“那是誰寫的?!”
正在孟麗珊剛剛張嘴想要說的時候,階梯教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身影從門口“滾”了進來。
“額……是他!”看着彷彿滾地葫蘆一樣的李瑜,孟麗珊抽動着嘴角,強忍笑意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