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暴雨剛停,天稍微晴了些,半遮半露的月亮掛在天上,灑下朦朧的光,彷彿一片青煙似的薄霧。
“當家的,咋回來這麼晚?我去給你熱飯。”女人忙着給男人脫下蓑衣,抖着水珠。
“趙老貴得了殿下的賞,還漲了工錢,就憑他燒出來的啥也幹不了的破東西。”張大順一屁股坐下來,象是嫉妒,又象是不服不忿地嘟囔道:“三十兩銀子啊,咋就便宜他了?”
“三十兩啊,夠給趙老貴家的小子說門親了。”女人不無羨慕地嘖嘖有聲,但見男人悶悶不樂,便又安慰道:“別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各人家過各人家的日子,咱沒得賞錢,過得也挺好。等到了安南,就更好了。”
張大順搖了搖頭,嘆口氣,說道:“不成,白花花的銀子擺在那兒,不去爭一下就太沒出息了。趙老貴不過得了三十兩,不是還有五十兩、一百兩的賞格嘛。那個自發火銃,俺琢磨出了點門道,關鍵就是那個簧片,不折不彎,彈力要足,這得是上好的鋼。”
“俺去給你熱飯。”女人不懂這個,聽了兩句,便去張羅飯食。
“得多錘鍊,不,錘得多了也不好。”張大順皺着眉頭,兀自思索着,“淬火?退火?總得多試試纔好。現在都是臨時的,怕是不好弄,等穩定下來,怎麼也得給它搞出來。一百兩啊,一輩子興許都攢不了這麼多吧……”
……
不過是一二百兩銀子的賞格,朱永興不會想到會有那麼大的效果。身份不同,所處環境不同,一百兩銀子能買多少東西,對於升斗小民又意味着什麼,朱永興並不是特別的清楚。
比如在他眼前的這對寶石耳環,他就只知道好看,卻不知道價值幾何。
“又是那個龍兒送的?”朱永興伸手摸了摸耳環,然後輕捻着夢珠圓潤的耳垂,苦笑道:“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她送你這,送你那,這人情怕是不好還哪!”
“要還,那也是殿下替我還。”夢珠輕輕笑了一聲,眼珠靈活地轉動着,說道:“我知道龍家的心思,不過是想用自家的女兒巴結殿下。只是殿下這邊好象不在意,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
“你知道?”朱永興不由得一愣,奇怪地問道:“那還跟她走得那麼近?”
夢珠抓着朱永興的手,輕輕在臉上摩挲着,柔聲道:“殿下身份尊貴,前程遠大,這身邊豈會只有一個阿珠?爹爹和大巫都曾教導過,讓阿珠不可善妒,不可違逆殿下。否則,與殿下必然生隙,不得長久。”
朱永興慢慢皺起了眉頭,聽着很彆扭,這如果是夢珠的心裡話,自然無可厚非,可要是違心之語,兩人在一起就不那麼和諧快樂了。
“再者——”夢珠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殿下是漢人,這正妃終歸會是個漢家女子。阿珠是異族,得殿下垂青恩寵,能有個名份,也就心滿意足了。”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胡思亂想的,過得不開心吧?”朱永興把夢珠攬在懷裡,很是心疼,這麼個單純善良的小姑娘,還隱藏着這麼多心事。
夢珠順從地偎在朱永興胸前,垂着頭,用手指在朱永興胸前划着圈圈,低聲說道:“是大巫說的。殿下身負中外之望,必有一番豐功偉業,手下文臣武將多是漢人,必不會讓正妃之位爲一蠻夷女子所得,不會讓殿下的繼承人有異族血統。”
“若是連自家的事情都不能做主,又要什麼豐功偉業?”朱永興知道夢珠說得很有道理,如果自己真的能扭轉乾坤,威望達到一個高峰的時候,正妃、繼承人的問題肯定會被手下文武極度重視,但來自心底的那份執拗卻不肯讓他在夢珠面前承認,把懷中的女子摟得更緊,他很篤定地說道:“你就是正妃,明年,你不是說明年就十七了嗎,那就成親定名,看誰敢呱噪?”
夢珠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垂着頭轉着眼珠,又微微嘟起嘴,試探着說道:“可阿珠的腳太大,聽說身份貴重的官家婦人都是三寸金蓮呢!那個,裹腳,很痛吧?”
“三寸金蓮?那是畸形,我最討厭了。”朱永興翻了翻眼睛,說道:“把好好的人弄得既跑不快,又無法勞作,偏還有文人墨客把玩殘足,吟詩作頌,真是——變態。”
夢珠抿嘴甜笑,偷偷地把腳擡起,得意地瞥着。
“再說,你的腳哪裡大了,不是正好嗎!”朱永興伸手抄起夢珠的膝彎,把少女的腳擡得高起,脫了鞋又扒襪子。
“殿下——”夢珠嬌嗔地喚了一聲,便把頭象駝鳥似的害羞埋起。
晶瑩的玉足猶如潔淨的白蓮,五隻勻稱而恰到好處的白嫩足趾害羞地蜷縮捻動,仔細修剪過的趾甲上還塗上了一層薄薄的紫藍色的顏料,彷彿是貼上去的紫羅蘭花瓣。腳板很薄,足弓很美,圓潤的足踝讓人想入非非。
朱永興不作聲了,只管把着美腳陶醉的欣賞!大拇趾飽滿勻稱,其餘四趾依次漸短,小趾則象一粒葡萄,櫻紅色的腳後跟好象熟透了的蘋果,卻也又軟又滑,從側面看形成一道妙不可言的弧線。露出的小腿雪白的好象一截玉藕,苗條而結實,潤滑的肌膚髮出迷人的光澤來。
我不是戀足癖,可這小腳丫真的很美,應該說阿珠身上都很美,雖然還沒一一欣賞到。朱永興捏捻着,撫弄着,嘖嘖有聲,時而促狹地碰碰女孩曲秀的足心,聽着阿珠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在自己身上靠得更緊,五根秀趾象排在一起的小鳥頭,似乎知道主人正受到的輕薄而將趾縫驟然收緊,繃着摳向腳心。
“明年真十七了?”朱永興突然似笑非笑地貼近夢珠的臉蛋,壞壞地問道。
“真,真十七了。”夢珠回答得略有遲疑,但還算篤定。
“那我可要檢查一下,省得被你騙了。”朱永興笑得露出了牙齒,象只大灰狼。
“檢查,怎麼檢查?”夢珠還有些茫然,不禁擡頭詢問。
“檢查身體,要仔細——”朱永興終於現出了壞蜀蜀的模樣,伸出了魔爪。
不等夢珠反應過來,外面不合時宜地傳來了敲門和通報聲,朱永興恨恨地向房門瞪了一眼,然後突然捧住夢珠的臉龐,在溫潤的小嘴上親了一口,丟下“別亂跑,等我回來檢查”才起身笑着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