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端木若故意沒到殿前伺候,也故意沒理睬小哲子。自己在寢屋中練字。心底恨了小哲子好一會。
宇文憬竟還不習慣了。往常側頭一看,能看見一個戰戰兢兢打哈欠的小丫頭,今日只能看到站的婷婷,恭恭敬敬的婢子。
小哲子沒見端木若來伺候有些詫異,但這本來就不是端木若的本分,他也不怕皇上責罵。“皇上,這是番邦新貢的羊脂玉鐲子。”
“配不上她。”宇文憬陰沉道,他第一次這般認真的一一掃視着盤中之物,然而沒有一件合心。
“還有。”小哲子心裡明白皇上說的她是誰,轉身挑了一盤最閤眼的呈上。
“這是羽國的冷暖玉佩。只可惜,是白玉石不碧透。”
宇文憬伸手握住玉佩,果然手心一暖一冷。“就這個,其他入庫。羽國還真是人傑地靈,不枉有戰神尉遲佑了。”
“是。但羽國就算有戰神尉遲佑,也終歸比不上我們仙翎國。”
“那是因爲尉遲佑還沒謀反,假以時日,羽國必定是仙翎的威脅。”宇文憬的眸有着飛鷹捕捉獵物的狠厲。
“皇上,奴才記得您上次不是說,尉遲佑被獨孤穎絆住了嗎?羽國勾不成威脅。”小哲子云裡霧裡。
“因爲朕也被絆住了。”宇文憬眸光一柔,他竟又笑了。
……
“朕今怎麼沒見你在殿前伺候?”宇文憬伸開雙臂讓端木若爲自己更衣。
端木若小臉紅撲撲的,她嫺熟的爲宇文憬寬衣。“以前是奴婢不懂事。”端木若暗自罵了小哲子數十遍。
“今兒的蔘湯也沒你的份。被小哲子一人喝了。”宇文憬也不知爲何,看見端木若就想逗逗她。
端木若咬着脣,有些羞。她垂眸小聲彆扭道:“本來也不該是我喝。”
“朕看你挺喜歡在御前伺候的,原本還想升你做御前侍女。可你今日沒來。”宇文憬淡淡質問着。“你在朕身上摸來摸去做什麼?”
“奴婢怕皇上身上有物件,寬衣後給傷損了。”端木若這次可學聰明瞭,上次抓帕子太可怕了。正想着,端木若在胸口摸到一個硬東西。
端木若向宇文憬福福身,傳意他拿出來。“你拿。”宇文憬悠悠道。
端木若有幾分羞赧,她的手顫顫摸進宇文憬胸口拿出一塊玉佩,手心裡一半寒冷如冰,另一半溫潤如風。端木若把手掌攤開呈給宇文憬。她沒想到世間竟有如此奇物。
“哼,既然你拿着了,就是你的了。”宇文憬滿不在乎的戲謔說道。
端木若趕忙跪在地上,驚道:“奴婢惶恐,奴婢不敢。”這塊白玉,指不定是哪個宮的娘娘送給皇上的定情信物,她收着若是被發現了,生不如死。
“玉是通靈性的,朕看它挺喜歡你的,你留下吧。”宇文憬坐到龍榻上,沒準備收回成命。
正當這句話說完,玉佩便墜地摔成兩半。“奴婢該死,奴婢不是故意的。”端木若猛的磕頭,她方纔手滑了。這次是必死無疑了。
宇文憬有些不悅,但還不至於生氣或是要了她的命。宇文憬起身撿起兩半玉佩,細細看着。原來如此……
“端木若,站起來。”宇文憬伸手把端木若拽起來拉她坐下。小丫頭淚眼婆娑的,金豆豆連着掉。小可憐……
端木若她咬着脣,小臉嚇得慘白可眼睛卻紅紅的。她伸手揉了揉眼睛,眼睛更紅了。
“若若,不許哭。”宇文憬心疼的不得了,他蹲在她面前輕輕的撫上她的臉頰,用指腹爲她揩去眼淚。宇文憬向桌上看了看,拿起一塊棗泥糕塞進她嘴裡。果然,小丫頭安靜不少。
“你看,這佩上的紋理。這其實本就是兩塊玉佩。冷暖玉其實是兩塊。朕之前也不知。若若,朕要賞你。”宇文憬把玉上的紋理指給端木若看,這小丫頭立即不哭了。“你要哪一塊?”宇文憬把冷暖玉分別放在端木若左右手心上。
端木若想着,這應不是妃子送的。迷糊說道:“你方纔不是說都給我嗎?”
“朕後悔了,冷玉暖玉你只能選一塊。”宇文憬坐下,柔聲說道。
“我要暖玉,就是冷了皇上。皇上,我要冷玉。”端木若有些打哽。
宇文憬卻把冷玉拿走,握在手心。玉雖寒,但他心卻極暖。他調笑道:“你心裡的彎彎道道倒多。若若,朕暖你行不行?”若若想暖他的身子,可他卻想暖若若的心。
端木若總感覺皇上話中有話,她沒有作答。宇文憬有些窘,端木若還是第一個不討好他的。
“說吧,你要什麼賞賜?”宇文憬深沉問道,宇文憬想着,若是端木若求嬪位,求妃位他定會毫不猶豫即刻擬旨。
“……”
“那就先攢着吧。”宇文憬淡淡一笑,方纔他衝動了,他甚至有些慶幸端木若沒有向他討賞。“朕讓你練得字,你練的如何了?”
端木若起身,向宇文憬福福身,狡黠道:“再過幾日就可以討賞了。”
“皇上,敬事房把牌子送來了。”小哲子行了個大禮,打斷二人。
宇文憬瞟了一眼小哲子。看着端木若面無表情說道:“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