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悅的氣息當下毫無掩飾的擴散開來,俊臉陰沉得像是颱風前的天兒。
“你腦子裡哪兒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念頭?”箍着她的纖腰又是重重一下,像是懲罰,“老子這輩子都不打算跟你用這玩意兒,想都別想!”
紀茶之雙手撐着他肩頭,微微用力,“那你不準弄裡面。”
“你就這麼不想跟我要個孩子?”
“我才十七歲!”
“十七歲怎麼了?十七歲擱以前那都是倆孩子的媽了!”景丞丞騰出一隻手快速將她雙手束縛,擎高在頭頂,她不妥協,一個勁兒掙扎,“年紀太小生孩子對身體不好。”
身下的動作突然一滯,黑眸緊鎖住她,“景茗跟你說的?”
紀茶之一聽他提起景茗,本能的就有些慌亂。
這倆最近是真心不對付,要是景丞丞知道是景茗跟她說的,那還不得鬧死?
想了想,搖頭,“不是,是我……”
“你記不記得我對你還有個要求?”他鬆開她的手,低頭嘆了口氣。
紀茶之繼續搖頭。
“下回再讓我從你嘴裡聽到一句假話!”
她忙翹首堵上他的脣,小舌還沒來得及進去已經被他反客爲主。
柔軟的脣舌像是靈魂的缺口,將彼此的靈魂溼潤,好不容易舒緩一下的小花兒又開始承受一波接一波的迅猛撞擊……
一滴尚帶着他體溫的汗從那高挺的鼻尖上滑落,滴在她額上。
“叫老子一聲爹,在我眼裡,這輩子你都是我的小孩兒,知道嗎?”
紀茶之睜開眼,有些茫然的看着景丞丞,他那雙深邃的叫人捉摸不透的眼睛,在這一刻只剩下純粹的深情,她看到自己在他眼中,完整而明亮。
主動伸手勾住他脖子,吻再次覆上……
窗外夜雨淅瀝瀝,從深夜到凌晨,夾雜着的,女孩兒婉轉低吟叫天兒都紅了臉。
天上有云,而她亦成了朵雲。
午飯後,景茗打電話過來,要求補足昨兒個被她放鴿子的那次約。
其實紀茶之躺在牀上還沒起,,但這麼久以來,景茗還是頭一次主動打電話要求她,她自然不會推諉,於是兩人約好半小時後在商場碰面。
景丞丞一早上起來就出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紀茶之索性沒給他打電話,只對小張說自己出去逛會兒街,便開車小粉紅走了。
昨天那場雨直到早上才停,路面上尚且積着水,車輪碾過,濺起無數水花。
她牢記景丞丞的叮囑,知道雨天路滑車不好開,特意減緩車速,差不多就是個半爬的樣子。
前方十字路口,綠燈最後幾秒。
紀茶之正準備踩剎車,也不知道打哪兒就冒出來中年婦女來,一下子就撞她車頭上了!
她頓時瞪大了眼,滿臉驚駭,有些不知所措的握着方向盤,直到有人來敲車窗,她這纔回過神來,手忙腳亂下車去看。
那婦女已經躺倒在車前,抱着小腿,嘴裡正“哎呦”“哎呦”的叫喚着。
“我……”完了完了,這下真的撞到人了!
紀茶之腦子裡那叫一個懵,其實就連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她都搞不清楚。
明明好好兒的開着車,怎麼就撞到人了?
“你什麼你啊!趕緊掏錢!我媳婦兒可是有心臟病的,要是有個好歹,我叫你賠命!”
剛好是紅燈期間,男人這一聲吼,頓時引起邊上其他車的司機的注意。
聽到他一開口就要錢,忙勸紀茶之,“小姑娘,碰瓷兒呢,甭搭理他!”
“你哪隻狗眼看到老子碰瓷了!我還能拿自家媳婦兒的命去碰瓷嗎?”
“既然不是碰瓷,那就先叫救護車吧,送去醫院檢查檢查,不管有什麼問題,我都一定負責到底。”紀茶之聽說是碰瓷,一下子冷靜下來。
只要沒正經傷到人就好。
她正準備摸出手機打120,那男人卻揮手將她手機打飛,“我難道不知道叫救護車嗎?叫了救護車你跑了怎麼辦?你跑了這醫藥費誰給?先給錢先給錢,給了錢你再叫救護車也不遲!”
“就這都明着開口了,還說自己不是碰瓷兒呢!”有一越野車車主看不下去了,跳下車,“我告訴您,您可甭看姑娘年紀小就欺負人家,不樂意叫救護車是吧,那成,我給你們叫交警過來,到時候傷沒傷,該怎麼賠,都有人替你們做主!”
“你這人兒咋屁事兒這麼多!是你媳婦兒還是怎麼滴?”那男人不甘示弱,回頂起來。
本就人來人往的斑馬線上頓時熱鬧起來,圍觀的人不少,沒一會兒就把這邊路口給堵了個水泄不通。
有幫那對夫妻的,也有幫紀茶之的,反正什麼人說什麼話的都有。
就這情況,不叫交警都不成了!
紀茶之慌啊!
她可不敢叫交警,沒駕照呢!
小丫頭一着急,壓根兒忘了他們家那禍害爸爸在京城那可是隨便踩一腳地都得跟着顫三顫的人物。
“好啊!那你倒是打電話叫啊!”那男人見她驚慌估計也是琢磨出些端倪來,愈發肆無忌憚。
紀茶之把心一橫,從包裡掏出錢包,“你開個價兒。”
“小姑娘,你可別聽他誆,找交警吧,真沒事兒,他這是碰瓷兒,咱不會扣分的!”越野車車主好心勸她。
“算了,就當真把她撞了吧。”這麼多人圍着看,跟被人逼着追債似的,她還不夠煩的呢!
這丫頭沒啥毛病,就是懶就是怕麻煩,就這一回,已經夠了。
“還是小姑娘心好。”那男人惡狠狠瞪了越野車車主一樣,朝紀茶之刷刷豎起倆手指。
“兩千?”她忙數了兩千現金。
那男人搖搖頭。
“你大爺的兩萬?你砸不去搶呢!”越野車車主把紀茶之準備伸出去的手摁回去,“您看看我說什麼了,就是看您好欺負訛你呢!”
“你咋說話的呢!我老婆可是有心臟病的,要你兩萬那都是便宜你了!這去一趟醫院還不定花多少錢呢!”
紀茶之索性將錢連帶錢包一併塞回包裡,彎腰將自己被他打落的手機撿起,甩了甩水。“我沒這麼多錢。”
“沒錢你別學人開車啊!”
“合着您的意思開車的就活該被訛?您還知道臉字兒咋寫不?”
一言不合,那兩人又吵起來了。
紀茶之原先其實並不太想給景丞丞打電話,畢竟沒出事兒他已經很反對她開車,這會兒不管有沒有撞到人,這一通唸叨恐怕是少不了。
可是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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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眼邊上爭得面紅赤耳的兩人,撥了個號碼出去。
“醒了。”男人沉穩的嗓音伴着一陣麻將聲傳來。
不知道爲什麼,紀茶之聽着總覺着有幾分戲謔的意思。
也沒多想,捂着手機走到一邊,“我好像闖禍了。”
“一把火把懶園點了?”
“不是。”她有些不耐煩他那不正經的樣兒,實在自己又做錯了事兒,只能小心翼翼道:“我把人撞了好像,在咱們家出來的第一個十字路口。”
“等着。”麻將牌被推得嘩嘩作響。
“我說小姑娘,你到底是給不給錢?天兒這麼涼,你看我媳婦兒在水裡躺的凍傷了可怎麼辦?”
“臭不要臉!”越野車車主終於忍無可忍爆粗口。
紀茶之怕兩人再吵起來,忙把這人拽開,“謝謝您了先生,我已經給我家裡人打電話,他很快會來處理的。”
老公什麼的,到底還是不怎麼叫得出口。
沒過多久,一輛黃牌邁巴赫快速打橫停下,司機下車打開後座門。
原本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羣頓時散了開來。
不管在哪兒,軍方永遠都象徵着至高無上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