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茶之在醫院住了差不多一個月,愣是倆小寶貝滿月酒的前一禮拜才被接回景家。
期間虞秋雁只出現過兩次,一次是在她產後的第二天,另一次就是在她出院這天,聽景婉雲說二伯母病了,最近一直在孃家靜養,所以不方便來走動。
紀茶之十分關切,只是自己先前也尚在病牀上躺着,所以除了偶爾的電話並不知道到底對方是個什麼情況。
景茗一直沒來過,紀茶之也知道她們之間關係尷尬,並沒有放心上,不過陸天維倒是隔三差五的帶着新奇玩意兒出現,似乎已經完全從突失兩子的陰影中走出。
出院那天有人往景家遞了一份喜帖,附帶一封信和一套重禮。
全都來自日本。
景丞丞倒是沒避諱,拿過去交給她自己處理。
季節在信上說因爲一直沒能電話聯繫上她,所以只能用這樣的方式。
紀茶之想起來自己已經兩個多月沒碰手機,早就不知道被丟到什麼犄角旮旯裡去了,登陸電腦才發現,原來郵箱裡也有一份類似的信。
季節說自己下個月訂婚,希望她和景丞丞能夠出席,同時也祝福了她喜得雙生子,並讓她一定收下禮物,信裡把各種恩怨情仇簡化,話說得倒是蠻漂亮。
“小日本可以,還學會攀高枝兒了。”
景丞丞看到喜帖上女方的名字,露出點譏笑,把禮盒連信帶喜帖全都攏到一邊,把她抱起來放上去。
紀茶之並不瞭解日本那邊的名門,還挺好奇,“很有來頭?”
她坐得高,正好能看到嬰兒牀裡倆寶寶的睡姿,乖巧得讓人心頭一片柔軟。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因爲星座的關係,天蠍弟弟明顯要比天秤哥哥穩重得多,從來不吵不鬧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睡覺,哥哥可就厲害了,得空就睜着眼睛吐泡泡,張牙舞爪的咿咿呀呀,每天都處於亢奮狀態,完全不像個才一個月大的寶寶。
“老家族,商政一把抓,生了一堆兒子就福田由加利一個女兒,這賣皮相的女婿估計得受寵一段時間。”
景丞丞差不多說了兩句,看樣子倒不是特別放在眼裡。
更何況他是天生的什麼都不放在眼裡,只把老婆孩子放心上。
其中一個搖籃裡的搗蛋鬼已經醒過來,睜着一雙大眼睛看着父母這邊,咿咿呀呀的好像在叫他們過去抱他。
景三爸爸忙走過去,把蜜哥哥從搖籃裡抱起來,輕輕的護在懷裡。
已經榮升奶爸一個月,雖然孩子平時都有專門的女傭在照顧,但景三爸爸還是把換尿布泡奶粉什麼的都學了個齊全,尤其是抱孩子的姿勢,簡直不能更標準,分分鐘秒了紀茶之這個不怎麼稱職的媽。
景三爸爸說了,茶茶是堪比奶牛一般的存在,其作用大概就是除了奶孩子就是奶他,把紀茶之氣得每天得空就奶孩子,一口都不給他留。
景三少爺討好許久,才逐漸恢復跟兒子一樣的待遇。
蜜哥哥似乎格外喜歡爸爸,一鑽到爸爸懷裡就囂張得不得了,泡泡都能吐得大一些,跟在媽媽懷裡時完全不同。
“這麼小就知道找後臺。”
紀茶之小嫌棄的朝蜜哥哥嘟嘟嘴,拿了帕子給他擦涎水,隨手就把擦過的帕子揣到景三爸爸的錢袋裡,乍一看跟塞了口袋巾似的。
景三爸爸也不嫌棄,還挺得意的抱着蜜哥哥下樓,大概是去炫耀。
自從有了這對雙胞胎,景丞丞是越來越無聊,日常就是炫子,從景家到軍區大院兒到好友圈,簡直喪心病狂。
他一下樓,蜜哥哥就被姑姑們抱走了。
蜜哥哥花樣多,總是逗得一家老小笑得不行,人氣要比寵弟弟高上許多,倒不是大家不喜歡寵弟弟,景家這對雙胞胎顏值出其的高,看着就討人喜歡。
只是每次出場蜜哥哥這兒得到的呼聲肯定都是這孩子真可愛真活潑真聰明,而寵弟弟則是這孩子真乖真漂亮真安靜。
景老爺子趁着他空閒,把他拉一邊再次商量滿月酒的事情。
大操大辦是免不得的,多少年纔出這樣的大喜,旁枝末節也全都安排妥當,唯一就是這個場地。
這事兒上老爺子和景霈霖意見不合,遲遲沒能達成共識,所以乾脆由他們自己定奪。
老爺子把滿月酒上的菜色伴手禮以及倆小傢伙的當天需要佩戴的金器要穿的衣服全都詳細的說了一遍。
挺不滿的哼了自家三兒子,對景丞丞道:“照我的意思就選在國宴廳,讓你們一家四口走個過場,順便堵一堵外面那些肆意揣測孩子母親身份之人的碎嘴,同時也爲你們的婚禮開個預告,可你爸非說茶茶肯定不喜歡拋頭露面,要在家裡辦……”
一下子得了倆寶貝曾孫,老爺子簡直把紀茶之視爲了景家的大恩人,見不得她受半點委屈。
每次聽到別人說紀茶之半個“不”字他就會炸毛。
景霈霖心細,算是比較瞭解紀茶之的,又怕景老爺子一意孤行,乾脆藉口道:“茶茶這纔剛出月子,不適合出門,還是家裡方便點。”
“坐車去坐車回,就是讓他們小倆口抱着孩子露個面兒,很快就回家,能有什麼不適合的?”
爺爺和父親。
景丞丞其實比較贊同前者,他巴不得,只是顧忌紀茶之怕她不高興所以一直沒提,畢竟她已經有言在先暫時不舉行婚禮,不過如果由景老爺子說出來,那就不一樣了。
於是他琢磨了一套更合適的說辭教給景老爺子,慫恿老爺子趕緊去找紀茶之問問她的意思。
老爺子出馬一個頂倆,上樓下樓不過五分鐘,立馬帶着捷報歸。
可把他高興的喲,站在樓梯口就樂開了,“老子這回非得好好兒氣死那些不開眼的狗東西不可!什麼就孩子他媽不被家裡承認沒名沒分,什麼就孩子他媽一生下娃就被我們家小丞給拋棄了,簡直混賬!”
“這些話都傳到您這兒了?”景丞丞挺感激老爺子,把他攙到沙發邊坐。
這個話題很敏感啊,老爺子很警惕的瞄了眼樓梯口,確定樓上暫時沒人下來,才壓着嗓子道:“還不都是你以前搞出來的這些個爛攤子,人多嘴雜的,堵得了這個堵不了那個,以前孩子沒生別人只當你玩玩,現在孩子都有了,我可憐的茶丫頭可就成了衆矢之的咯!女人的嫉妒心吶,可怕的很!”
“現在您能明白爲什麼茶茶不願意跟小丞舉行婚禮吧?”景霈霖難得嫌棄的白了自家兒子一眼,“生個孩子已經被人說成這樣,要是再正兒八經的結婚露面,後背得藏了多少把刀等着她?這丫頭害怕嘞!”
景老爺子這麼想想,不免更心疼他可憐的茶丫頭,再三嚴詞警告景丞丞,“千萬給老子擦乾淨屁股,以後別再整這樣那樣的破事兒,老婆孩子都有了,得做個有責任心的男人得保護好他們。”
景三少爺當場立正,行了個標準的軍禮,“請首長放心,保證保護好他們,絕對不會出半點差錯!”
“這臭小子。”
景老爺子一下子被他逗樂。
其實細想景丞丞,雖然以前挺渾,但對紀茶之那是真沒的說,只是現在老爺子心裡又加上了倆小曾孫的分量,才覺得他怎麼做都不夠。
最後祖孫三人一致商定,滿月酒就在人民大會堂國宴廳舉辦,邀請的全是軍政界要員家庭,即使這樣,也還不忘做硬性要求,十五歲以上二十五歲以下的未婚女性一律不得出席。
至於爲什麼。
那就說不得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