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繳費回來之後,手裡拿着單據特別疑惑的看着我。
“怎麼了這是,還哭上了。”
我腿軟,根本站不起來,剛纔在言語面前一直逞強,現在胳膊疼,心裡也難受,這一哭,停不下來。
胖子無奈嘆口氣,然後抱着我,拍拍我後背,“好吧好吧,使勁兒哭吧,絕對不笑話你。”
我點點頭,扯着嗓子開始嚎。
偶爾幾個經過的看見我哭成那個樣子覺得特奇怪,就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都被胖子給瞪回去了。
我一直哭,胖子沒有一句安慰,只是輕輕拍我後背,。
後來哭夠了,抽搭半天,胖子從護士那裡要來抽紙嗎,一張張給我遞紙。
“那個紅頭髮的女人就是妞妞對不對,言語喜歡過的女人對不去。”我問胖子。
胖子嘆口氣,拿起紙巾給我擦了眼角的淚,“是不是有什麼關係,都過去了,別亂想。”
他這麼一說我更想哭了,抽搭着有流了兩滴淚。
“可是剛纔她和言語去了婦科那邊兒的手術室。”我說
胖子直勾勾看着我的眼睛,特別平靜的說:“一定要相信言語,不然的話兩個人在一起就沒有意義了,對吧。”
我點頭,眼淚滑下來。
胖子笑了,用手指頭把那滴淚給擦掉。
“你這樣一直哭,讓我心裡怎麼好受?”嘆氣,無奈。
我平靜了很長時間,在心裡安慰自己,可能是那個女人一直纏着言語,興許言語只是看在往日情義的份兒上,畢竟言語心地善良,不可能不管牛牛吧。
這麼一想,心情稍微好多了。
手術室的燈滅了,醫生出來,手術做的很成功。
陳姐被推出來的視時候麻藥勁兒還沒過去,昏睡着,我和胖子跟着護士一起跟着去病房。
“我一個人在這裡守着就行,你先回去吧。”我特別愧疚這麼晚把胖子叫來。
而且流了胖子一襯衫的眼淚,我都不敢看他被淚水浸溼的那塊兒,覺得特別丟人。
自己爭風吃醋輸了,把胖子給當毛巾,我這樣死了以後不會上天堂的。
胖子笑笑,拿來一張椅子放在我身邊,“算了,回去也睡不着了,還是跟你一起守着吧,最起碼有人跟你作伴兒說說話,也不至於悶得慌。‘
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問胖子藍色小時候也是這幅模樣麼,對所有的人都這麼冷漠,簡直沒有人性。
聽我提到藍色,胖子緊張了,立馬問我是不是藍色在酒吧爲難我了。
我說沒有,就是藍色對陳姐的死活根本不關心,實在心太狠了。
胖子鬆了口氣兒,手指有節奏的輕輕釦在桌子上。皺着眉頭說小時候的藍色跟現在簡直天壤之別。
“小時候藍色雖然有錢跋扈,但不至於這幅德行,後來變得越來越六親不認了。反正這傢伙越來越不受人待見。“
看胖子的表情,事情根本沒他說的這麼輕描淡寫。
但他不想說,那我自然不強求。
但有一點兒我是能確定的。藍色和言語都是小時候受過創傷的人。
正比如,言語是個滿身秘密的人,藍色也是。
早上五點鐘左右,陳姐醒了,握着我的手流了眼淚,還問我怎麼眼睛這麼紅。
胖子笑着輕描淡寫的說是熬夜熬的。
我很感激的看看胖子,最起碼他沒把我的糗事說出來。
言語趕來的時候,我正在給陳姐倒水,胖子怕我燙着手,伸手去拎暖瓶把手的時候,不小心碰上我的手。
這一幕好死不死,被言語在門外撞見。
言語進來的時候臉色就不好,胖子跟他打招呼,他完全沒有搭理胖子。扯着我的手,把暖瓶把手攥住,然後倒了一杯水,遞給陳姐。
“現在纔來看您,有點兒晚。身體現在沒關係了吧?”
我看着言語笑得挺自然的,但看我的時候就有點兒冷漠了。
“那我先帶着以淺回去了,等改日我再來看您。”言語說完之後,不由分說的攥着我手腕往外走,我都沒來得及跟陳姐告別。
在走廊裡,我甩開言語的胳膊,因爲言語扯得是我那隻受了傷的胳膊,特別疼。
言語看我頭上冒汗開始緊張,說話都不利索。
“是不是,我,我碰到你,我看看是不是又出血了。”
那誠惶誠恐的眼神,看的我心疼,於是特別乖巧的任言語把我胳膊輕輕扯過去查看。
“沒事兒。”我想拉下袖子。言語特別嚴肅的說別動,好像有些滲血了。
我說沒事兒,咱們回去吧,我困了。
言語皺眉看我,最後嘆口氣,說好。摟着我腰。
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姿勢讓我特別不舒服。
我有強迫症,因爲之前看到我喜歡的人扶着別的女人,爲別的女人心疼皺眉,我就特別抓狂,總感覺自己喜歡的東西,被人強行被掰去一個角,不再完整。
於是我往一邊挪了一下,就是這個而不經意的動作,讓言語變了臉色。
他腳步頓了一下,然後深深看我一眼。
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慢慢滑下去。
我心裡咯噔一下,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的疏遠,對言語來說不公平,於是我主動簽了言語的手,言語一直看着我,終於露出笑容。
我們到了門口之後,發現有個特別漂亮的法拉利停在門口,當時覺得特別眼熟。
但還說不上在哪裡見過。
“來,上車吧,外面冷。”言語很自然的拉開車門兒。
我進去坐在副駕座上。
果然特別溫暖,身體一瞬間變暖和過來。
言語俯身過來給我係安全帶,臉離我特別近,溫熱呼吸撲在我耳朵上,特別癢。
我臉紅了,一動不敢動。
言語深深看我一眼,手緊緊握着我的手,笑着跟我說:“現在還不行,你胳膊有傷,好好休養,過幾天我們滾一千次一萬次牀單都成。”
我臉更紅了,因爲我根本沒想到牀單這件事兒,只是剛纔他的熱氣噴到我臉上,不由自主的臉紅,沒亂想。
“這是誰的車?”我乾咳兩聲,轉移話題。
言語眼神裡有一絲遲疑,但接着恢復正常,他說這是借的車,怕來接我坐地鐵路上冷怕我凍着,開車會舒服點兒。
我點頭,覺得言語真體貼,特好。
那些我沒有證據瞎想的事情也就這麼結束了,我選擇無條件信任。
到家之後,言語把我抱上牀,給我蓋好被子,輕輕說你先睡一會兒吧,醒了給我打電話。
我點點頭,轉身去拿我的小河馬,但怎麼摸都摸不到。
言語看我起身找什麼東西,我開始緊張起來,。
我說我的小河馬呢,我從小也一直帶在身邊的河馬呢。
言語看我着急,跟我一起找。我們幾乎每個地方都找了個遍兒,牀下,櫥子下面,哪裡都沒有。
“昨天晚上我走的時候明明在這裡的,你晚上是不是把它從臥室裡拿出去了?”我一邊問言語,一邊瘋狂的到處翻,找我的小河馬。
被子下面沒有,枕頭下面也沒有。
但,我卻在枕頭下面,找出一根紅色的頭髮。
上次,我在言語的襯衫上找到的紅髮,這次是在我睡的這邊枕頭下面找到了紅髮。
我手一直哆嗦,背對着言語。
“怎麼了,找到了?”
還是溫柔的聲音,在我聽起來卻無比的刺耳。
我睡得這邊兒睡了別的女人是麼,而是是那個紅頭髮的女人,她叫妞妞,對不對。她肚子裡的孩子跟你有關係對不對,不然怎麼她不會在三更半夜的時候找言語而不是別人去流產。
我這些話沒有問出口,但我一直看着言語,我也在言語眼中看到我的身影。
“怎麼了。”言語摟着我肩膀,想把我抱進懷裡。
我拼命的推開言語的胸膛。
“是不是因爲找不到那個小河馬難受?”言語嚴重有一絲愧疚。
我吸吸鼻子,咬着牙纔沒讓眼淚下來、
我再也不想哭了,哭的越近,心碎的越厲害。
根本控制不住我的哆嗦,直到言語清醒把我抱進懷裡,揉着我的頭說會找到的。
“我去找,一定會找到的。你乖乖在這裡睡覺好不好。”言語微笑看着我,輕輕在我臉上親了一口。
之後我要走,我握着他的手,我說你先別走。
言語一愣,在我牀邊輕輕蹲下,反覆幫我把頭髮攏上去。
“怎麼了,不想我走,那我先陪你,等你睡着,我就去找小河馬。”
我忍不住深深呼出一口氣,我用很認真的眼神看着言語,藏在被子裡的手一直是哆嗦的。
“是不是冷,我去給你加牀被子,你一直在哆嗦。”言語要起身。我伸出手,拉着不讓他離開。
我的話還沒問。我不知道怎麼問出口,但我最怕的還是的得到一個我不愛聽的回到。
“言語。”
“嗯,我在呢。”
“妞妞在你的生命中,是任何人都無法比擬下去的對麼。”
我拼命控制眼淚。
言語很凝重犀利的看着我,沉默了很久。
他起了身,背對着我。
雖然回答的聲音不到不小,但傳到我耳朵裡,比晴天霹靂還要響。
“對。”
我好像聽見了心臟炸裂開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