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昨天明明發了三章,今天一進來就看見它孤零零地躺在那兒,頓時有一種可能是我打開方式不對的趕腳……上個月也出現這種情況,難道真的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
皇帝正式下發了聖旨給洛琛,命他統帥三軍前往征伐反賊。
原本洛琛計劃着將重華再一次混入軍醫隊伍中。可聖旨接下來的內容卻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重華驚訝地看着洛琛:“不去了?什麼叫不去了?”
洛琛拿着梳子坐在鏡子前完成每日的功課,口氣淡淡地說道:“就是你不用去了。”
重華幾乎從美人榻上跳起來:“怎麼能臨時反悔呢?我東西都收拾好了啊。”
洛琛看都沒看她:“周文淵隨軍。”
這五個字將重華所有的抱怨都堵在了嘴邊。眨了眨眼睛,重華以爲自己聽錯了。
洛琛轉過身來,金色的眼睛裡滿是陰翳:“周文淵,隨軍。”
重華怔怔地看着洛琛,一雙手緊緊地攥在一起。
不知不覺間,這樣安逸的日子過成了習慣。她竟然忘記了當初是怎樣灼灼地看着洛琛跟他商量着殺掉周文淵的。
緩緩地走到牀邊坐下,重華低着頭。
人真的是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垂着眉睫,重華沉默着。
洛琛淡淡地看着她,問道:“如今你還想殺他麼?”
重華沒有擡頭,喃喃地說道:“我不知道。”
洛琛微微眯起眼,放下手中的梳子,走到牀邊坐下,伸手將重華扳了起來。面對着自己。
“如今若是再見他,你還會害怕到想要殺掉他麼?”
洛琛金色的眼睛彷彿可以看透她的內心一樣
。重華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遙遙地記得那一次在宮中相遇,那時候她還是很怕他的。那種害怕是從心底裡滲透出來的。雖然她如今貴爲太子妃,完全沒有機會再見到他。周文淵也不可能將手伸到清暉園裡來。可那種渾身冰冷的恐懼,仍然還在。
“我不知道……”重華低下頭。
洛琛看着她微微擰起的柳眉,放開了手。
“在京中,可能更危險。”
重華心頭似有大浪翻滾。如果她已經不害怕周文淵了。那麼。還要取他性命麼?
洛琛見她不搭話,輕咳一聲,等到重華擡起頭來看着他。才深深地看着重華說道:“留在京中可能更危險。”
重華咬着嘴脣,眉宇間淨是糾結:“我知道,這個……我能想到。”
洛琛深深地看着她:“家裡就交給你了。”
重華猛地睜大了眼睛,伸手扯住洛琛的衣襟:“你什麼意思?你不打算回來了?”
啪。洛琛腦子裡繃着的那根弦果斷崩斷,一掃方纔陰翳的氣氛。直接咆哮了起來:“你不盼我好是不是?是不是巴不得老子回不來你好改嫁啊?!”
重華一縮,眼神飄遠,好吧,是她的問法不對:“不是。我以爲你打算打個兩三年的仗呢。”
再說了,就算洛琛真的掛在外面了,她爲什麼就一定要改嫁啊。都特麼是太子妃了怎麼改嫁啊?誰敢娶她啊?
在這種女人沒人權的年代。不殉情就已經是格外開恩了。最少最少也要剪了頭髮做姑子守節的。哪裡如他說的那樣輕飄飄。
重華沒好氣地拍了他一下:“還不是不想讓你去那麼久。”
洛琛瞪着她:“當爺是三歲的小孩兒哄着玩是吧?”
重華淚流滿面:“我錯了還不行麼?家裡你放心,爭取半年內將那些擾人清夢的反賊都幹掉。早點回來。”
洛琛直直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撇撇嘴,將重華摟在懷裡:“有時候覺得你怕周文淵那孫子也是個討人嫌的事。一提到他你就心不在焉的。”
重華被他攬在懷裡,臉就貼着他寬闊的胸膛。不由自主地翻了個白眼:“你這算是吃哪門子飛醋啊?”
拜託,害怕別人還不行了?
洛琛下巴擱在重華的頭頂,悶悶地說道:“也不知道你的心到底在哪裡。”
重華心口一窒,推了推他:“怎麼文藝起來了?”
洛琛低頭看看她:“什麼是文藝?”
重華:……
原本就不贊成重華上戰場的左及川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很是鬆了口氣
。對嘛,軟軟的妹紙上個毛戰場啊。他們這羣爺們兒去了三兩下將對方幹掉就回來了。要是帶這個需要保護的女人去了,說不定要花兩倍的時間才能回家。那多得不償失啊。
可當他聽到周文淵也要上戰場的時候,臉色便陰沉了下來。
“太子殿下,你能給我透個話麼?皇帝陛下到底是幾個意思?”左及川劍眉緊擰着:“萬歲爺是打算讓咱們把通江王世子永遠地留在戰場上呢?還是讓通江王世子滅你的威風呢?”
洛琛瞥了他一眼:“父皇什麼都沒說。”
左及川眼睛轉了一圈:“要不……就讓他留在戰場上吧。”
旁聽的顧誠人默了個:“哥你來了古代之後跟現代完全就是兩個風格啊。真的不是精神分裂麼?”
左及川瞪了他一眼:“精神分裂你個頭。哥不過是順應這個時代的潮流罷了。”
顧誠人呵呵了兩聲:“要是周文淵真的是個廢物,留下可太容易了。偏偏人家也是個文武全才的,留下了分分鐘就被人識破是你們搞的鬼。”
反賊這種東西,其實不算什麼。真的厲害的人都在江湖上呢。只有稍微聰明些、手裡人手夠的、不耐煩做土皇帝的人才會起兵造反。
以洛琛的個人能力,加上來小春的戰鬥力,加上左及川的無法預計,拿下反賊也就是幾個月的事。對方若是真的厲害到能令洛琛他們陷入苦戰,那周文淵“不小心”死在戰場上的機率還有那麼幾分。否則,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這還不像是現代,開槍還有走火的時候。古代走什麼火?就算是誤傷射了一箭,搶救的及時也可以活着回來的。
洛琛淡淡地看了左及川和顧誠人一眼:“你們也不用去了。”
左及川眼皮一跳,我勒個擦的,不是打算讓他留在京裡跟那些老狐狸搞宮鬥吧?千萬不要啊。顧誠人倒是想到了洛琛不會放心重華留在京中,留下他和左及川在重華身邊是最好不過的了。一旦有個風吹草動的還算是有個照應。
洛琛眼神堅定地看着左及川:“我會在三個月內回來。你們堅持三個月。”
三個月?大俠你說笑吧?就算反賊已經順利地長驅直入無限接近京城了。你趕到前線還得將近兩個月呢。三個月內回來?全體坐高鐵麼?
這個年代最坑爹的就在於沒有快速的交通工具。
左及川默默地扶額:“行了,我們會保護好重華。你不要急,慢慢打。千萬不要將寶貴的體力浪費在趕路上。”
行軍最忌諱的就是欲速則不達
。全都浪費在跑步前進上了,真的上了戰場是要拼真刀真槍的。
顧誠人看了看洛琛:“你有萬全的把握麼?”
不同於顧誠人所想的,洛琛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延平之是多年的老將了,否則也不會將他派到山匪水賊最多的湖廣去。”
就是說對方是個打仗的老手了。
顧誠人沉吟了一下:“我覺得你還是帶上川哥比較好。別管怎樣,川哥的打仗經驗絕對比你豐富。”
左及川那是在戰火中歷練出來的。別管是在哪兒,他可是跟着歷史上的名人成長起來的。總比洛琛和來小春這樣新出茅廬的小牛犢強多了。
“京中你不必擔心,有我在絕對不會有事。而且,你那兩個弟弟也可以借上些力氣。通江王府馬上就要有喜事了,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懂什麼歪心思。”顧誠人不等洛琛反駁,笑着說道。
喜事?周文淵要上戰場了,還是在洛琛手底下,怎麼會有喜事?
顧誠人高深莫測地一笑,洛琛和左及川都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三天後,通江王府傳來了喜訊,一直在安胎的通江王世子妃一舉得男。給通江王府添了一位小世子。
這個消息一經傳開,支持周文淵上戰場的人一下子變得多了起來。
有繼承人了,還有什麼後顧之憂呢?周文淵可是遠近爲名的文武雙全,又是通江王的嫡子,反賊而已,還不是輕飄飄的。
重華手裡拿着繡繃,半天也沒下一針,眼神放空地看着絹帕上的梅花。不知道在想什麼。
青鳶等人只當她是在憂心太子要出征的事,也沒人敢上來勸解。都愁眉苦臉地跟着沉默着。
“青鳶,你說,如今支持通江王府的人這樣多。皇帝就沒想過剷掉通江王府麼?”重華突然開口,可一開口就差點讓全屋的丫鬟們都睜着眼睛昏過去。
娘娘!這話可以這樣亂說麼?且不說這樣明目張膽地議論國事,光是這樣毫不掩飾地扯開蓋在皇家和通江王府上面的這層窗戶紙就已經很過格了。
青鳶愣住,完全不知道如何往下接話。
突然,門口探出個頭來,笑嘻嘻地解答了這個問題:“所以啊,周文淵這次去前線纔要更加小心,皇帝想讓他留在戰場上的意味太明顯了。”
重華擡頭便看見顧誠人笑盈盈的樣子,不知道爲什麼,心頭壓抑的感覺輕巧了不少。
有個人能一起討論真的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