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你出現後,他藉口身體有病再沒碰過我一次。只要你出現一點點不好,哪怕不是我做的,他都會把所有的責怪都歸到我頭上,最開始是冷戰,到後面甚至是打罵不停。”
“我父親救他與水火之中,對他有知遇之恩,可他爲了霸佔整個海諾,竟然害死了我的父親。我恨他!可我更恨我自己,是我引狼入室,不僅害了自己,害了父親,更害得整個海諾集團落入賊人之手!”
“那我把文件資料送商業科,正不是你所樂見的嗎?”
“他是有錯是該死,可你更該死!你爲什麼要出現,如果你不出現,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凌暄還是以前那個愛我疼我的凌暄,父親還在,海諾還在,一切都沒有變!”
許一諾看着眼前聲嘶力竭的宋紫瑜,讓她想起了早上的凌暄,其實他們纔是同一種人,不是嗎?
宋紫瑜一步一步向着許一諾逼近,直將她逼到了牆角:“我恨他,可更恨我自己!他害得我孤苦伶仃,害得我家破人亡,可爲什麼我還是不忍看到他出事!”
“如果真的要送他入地獄,那也只能是我,下賤如你,根本你不夠資格!”
“你一直以爲是付辛白的父親害得你家破人亡,可是你永遠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爸爸做的!”
自己爸爸?怎麼可能。那個永遠和聲細語說話,即使被背叛了也不忍大聲責罵自己老婆的男子,怎麼會是他?
“去死吧!”
許一諾還沒來得及多想,宋紫瑜手下一用力,將她整個人推了下去,而下面是浩瀚無邊的大海!
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聲,感覺到自己身體急速下降,地下翻滾的海浪聲越來越近,許一諾卻笑了。
或許這是最好的結局,所有一切因自己而起,那所有一切就讓自己的死亡而結束吧,只是,付辛白,你再也等不到我回來和你說那句話了。如果有來世,但願我們最初的相逢,就是美好的。
願有歲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到白頭。
許一諾閉上眼睛,前塵往事急速翻過,隨着一聲巨響,一切都結束了。
……
付辛白在監獄裡等了一天,都沒有看見許一諾再回來過。原本心中升起的希望,也慢慢澆滅。自嘲一笑,估計她是被自己那番話有所感動,才說了那句話,等她回來。
又過了一日。
陸禮超也是忽然來了監獄找付辛白,神色很是慌張。
“怎麼了?”
“一諾不見了。”
“不見了是什麼意思?”付辛白心裡有不好的預感,“昨天不是和你一起走的嗎?”
“她決定拿出凌暄那些文件,來換你無罪,半路被宋紫瑜叫走了。我送她到宋紫瑜那,我就回來找律師。結果我等了一天也沒等到她的電話,給她打電話一直不在服務區。”
“你去凌暄那找了嗎?”
“找了,全都找過了。宋紫瑜那裡也找過了,宋紫瑜不在。好不容易在別墅附近找到個晨練的老伯,根本他的描述,昨天早上有兩個女人在別墅裡大吵了一架,其中一個女人還惡狠狠的說去死吧。”
付辛白的神色越來越凝重,心頭的不安也愈發強烈:“警察要在失蹤四十八小時後纔可以立案,簡傑也不在。你先去白家找我媽媽,讓她幫我從這弄出去再說。”他現在人在監獄,很多事情不能親自出面很是束縛,如今能力最大的,恐怕就只有白婷了。
“好。”陸禮超匆匆離去。
付辛白靠在椅子上閉着眼睛,他原本以爲他進來了,一切就都結束了,卻沒想到一諾竟是不見了。
將近半夜十二點,原本早就過了探監時間,陸禮超直接找來S市政要,點名監獄長陪同,這才進了監獄。
“有消息了?”這個點了陸禮超大費周章來找他,情勢不容樂觀。
陸禮超臉色幾乎可以用慘白來形容,穩了穩心神,說道:“老三,做好心理準備。”
“她……她怎麼了?”付辛白感覺自己整顆心都呼之欲出,陸禮超的神色無形中早就告知了答案,可他還是抱着一絲希望,希望陸禮超是和她在開玩笑。
“有人在海邊發現一具女屍體,臉已經經過兩天海水的浸泡,面目全非。凌暄已去辨認過了,是……是一諾。”
付辛白的手死死的抓着凳子邊緣,那年代久遠的凳子邊緣,經他這麼一抓,甚至都有些鬆動,不可能,怎麼可能呢,前幾天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走了呢?
付辛白強壓住那噴涌而出的悲傷,死死咬着下脣,說道:“我要出去。”
“你媽媽和付叔叔昨天乘坐私人飛機去了印尼,管家說明天一早回來。”
付辛白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他倏然站了起來,眼神幽幽看向陸禮超身邊的那位政要:“吳秘書,我相信你有辦法你可以讓我出去。”
那被叫做吳秘書的人對上付辛白那雙幽暗冷酷的眼,心裡一驚,面上強自淡定:“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我回頭會和上頭說。只要付先生確實是沒罪的。”
“看來吳秘書最近股票收益不錯啊。”陸禮超亦是淡淡的說了句,卻讓那吳秘書渾身一震。
恰在這時,陸禮超的電話響了。
一分鐘不到的通話時間,陸禮超整張臉慘白慘白的,握着手機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付辛白隱約覺得這個電話和他有關,臉色不由變得更加冰冷。
“老三,剛印尼那邊打來電話,你媽媽的飛機剛起飛沒多久,就……就爆炸了,飛機墜落邊境,無……無一人生還……”
晴天霹靂!
雙重打擊,付辛白身子都不可控制的開始微微顫抖起來,胸脯劇烈起伏着。
四周如墳墓般死寂。
“吳秘書,我現在馬上就要走。”付辛白彷彿換了一個人,直接命令的語氣,冰冷的彷彿剛從冰窖裡撈出來,讓吳秘書難以招架。
吳秘書知道自己再無退路,早知道就不該賣陸禮超這個面子,都說付三少難纏,吃人不吐骨頭的狠角色,如今更是簡單一句話,就讓他繳械遵命了。可他也很清楚,如果今天不答應付辛白,那以後肯定沒安生日子過,如今他這窘迫困境,倒不如雪中送炭,給他個大人情。
這樣想着,吳秘書點頭說道:“好,我這去處理。”
沒幾分,付辛白就辦了保釋手續,門口早有車候着,直接開往機場,飛往印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