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老師！”林軒人還沒到醫務室，聲音早已洪亮的喊出來了，透着幾分焦急和緊張，還有不知所措。
“瞎叫什麼啊。”醫務室醫生很是不滿，但看到林軒懷裡的許一諾滿身是血，也嚇了一跳，忙讓林軒把人抱到裡面的牀上躺着。
林軒焦急的等在外面，沒一會許一諾的班主任也來了，兩個人一聲不語的等着。二十分鐘後，醫生出來了。
“怎麼樣？”
醫生反倒是一身輕鬆，脫下手套，“沒事，小事小事。”
“小事？”林軒氣急，幾乎就要上前揪住醫生的衣領，被一諾班主任攔住，斥責幾句目無尊長。
醫生似乎也很是不滿林軒的態度，沒好氣的說道：“月經對於女生來說如果是大事的話，那這輩子還活不活了？”
林軒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只聽醫生繼續說道：“來初潮難免緊張沒有經驗血流出來了也不知道，加上她最近身體比較虛弱纔會暈倒。”
林軒怔怔的聽着，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一諾是來例假了，這就是生理課上說的初潮嗎？林軒想到這，臉沒來由的紅了起來。
一諾班主任也看出了林軒的尷尬，語氣雖是嚴肅不過也算是解圍：“我一直打不通許一諾家裡的電話，眼下她的衣服褲子都髒了，你要麼幫她回去拿下吧，順便讓她媽媽來一趟學校。”
“老師，有任何事你可以直接和我說，不需要叫她媽媽來。”
“她媽媽……”班主任斟酌着詞句，在信息表上沒看許一諾填單親家庭啊。
“有等於沒有。”林軒快速截斷班主任接下來的話，“老師我去去就回，諾諾麻煩老師照顧下。”話還沒說完，人早就跑出幾米遠了。
林軒在一諾家找衣服的時候，遇到了寧蕙。
“你要諾諾的衣物幹嘛？”寧蕙拿出一套淡藍色運動服，卻被林軒一把扔在地上。
“你到底是不是諾諾的媽媽？這套運動服她早就穿不上了，你連她現在穿哪些衣服，穿多大的衣服你都不知道，你配當媽媽嗎？”
寧蕙的臉色極爲難看，被一個小輩這樣責罵，十分生氣：“你算哪根蔥？我們家的事用的着你來管？我不嫌你是殺人犯的兒子，讓諾諾和你玩已經算是格外看得起你了。”
“如果諾諾沒有我，說不定早已是孤魂野鬼了！”林軒語氣十分不屑，“你別以爲你乾的事沒人知道，我只不過不揭穿你。”
寧蕙被林軒這話戳中心事，頓時氣短三分：“你拿話唬誰呢，我堂堂護士乾的都是救死扶傷的事，比你爹孃乾的事強多了！”
林軒臉色很差，冷笑道：“是嗎？那三天兩頭跑S市也是爲了救死扶傷？出入高檔場所，坐名車，穿名牌也是爲了救死扶傷？”
寧蕙的臉變了三分，聯通聲音也不穩了：“你……你別在這胡扯，我每天都在醫院上班，哪有時間去S市。”
“隨便你怎麼說，你是諾諾的媽媽，不過我和你沒任何關係。但是如果你對諾諾好一點，我絕不會告訴諾諾半分，可如果你對她繼續不好，我可以讓你名譽掃地！我相信那個男人也是有家室的人。”
林軒不再理會寧蕙，自己在許一諾的衣櫃裡找到一套舒適的休閒服，急急的趕回學校。等許一諾換好衣服，班主任特准她今天不上課回家休息一天。
許一諾也從醫生口裡得知自己是什麼原因了，當下獨自面對林軒頓覺分外尷尬，一路上都低着頭。
“肚子痛嗎？”
“啊？”許一諾不明就裡。
林軒也是很不好意思，別過頭手撓着後腦勺：“聽別人說女孩子來這個的時候都會肚子痛的，有些還會疼的直打滾呢。”
“你聽誰說呢？”
“石頭女朋友。”
“哪一個？”
“是捲髮哪個？還是高高瘦瘦的？又或是前幾天看到那個小鳥依人的？”
尷尬瞬間消失不見，兩人相對哈哈一笑，心情也愉悅起來。許一諾暗自裡想，醫生說來了例假就說明是大姑娘了，是大姑娘了，一諾擡眼悄悄打量林軒，帥氣的側面，流川楓的髮型，以前怎麼沒覺得這麼帥這麼讓人心動呢？
在感覺到林軒要轉過頭來的時候，許一諾慌忙避開了兩人眼神的交匯，心沒來由的撲通撲通的如小鹿亂撞，這就是柯樂說的心跳加速，喜歡的感覺嗎？
就在許一諾升初三那年冬天，發生了兩件大事，一是柯樂的父母離婚，柯樂跟着媽媽去了美國，二是林軒的奶奶病了，而且病的不輕。
靠着平時低保和省吃儉用的錢，根本就經不起醫院的折騰，林奶奶再也不願意去醫院了，每日裡強撐着身體繼續撿廢品，可每日夜裡卻是翻來覆去咳的沒法入睡，終於病倒了。
看着帶大自己的奶奶終日忍受病痛，卻因爲貧困不能去醫院就醫，林軒的心裡簡直如刀割般難受。思來想去，終於還是找到了石頭。
“早就拉你一起做，你就不願意做。”石頭一拳捶在林軒胸口上，“你看我這幾年，手裡什麼時候少過錢？”石頭掏出一張卡遞給林軒，林軒卻怎麼也不肯要。
“你要當我兄弟你就拿着，你奶奶就是我奶奶，你就當是我借你，等你什麼時候賺到了再還我就是了。”
林軒默不作聲接過卡。
“你接下來什麼打算？”
“輟學。”林軒艱難的說出這兩個字，“奶奶用盡一生心血把我養大，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受苦。讀書不是唯一的出路，但奶奶卻是我唯一的奶奶。”
“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考慮好了？”
“考慮好了。”
“那你的小女朋友呢？”
林軒瞪了石頭一眼：“什麼小女朋友，別亂說。”
石頭嘿嘿一笑，那笑裡絕對不含好意：“就你們倆那關係，簡直可以說是小夫妻。大家同是男人，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思。”
林軒簡直懶得和石頭辯解：“你幫我在縣裡找份工作，再加上你的那個活，奶奶的醫藥費應該差不多了。”
“你放心，這不由我嗎？有我吃香的，就一定有你喝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