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愛默神色都不太好,她剛一直在給付辛白打電話,可一直關機,她恨不得有雙翅膀,馬上飛過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徐曉陽揣摩着,說道:“愛默姐姐,總裁應該不會傷害新生的,你別太着急。”
如果付辛白知道新生的身份,那肯定是不會傷害,但現在他不知道,而且身邊還有個小五,這讓愛默如何放心的下?
付辛白帶走新生這件事,徐曉陽是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她相信凌暄也肯定不知道,否則不可能還如此平靜的送她們來這醫院。
出租車司機一路飛快的將車開到了安康醫院。愛默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到兒科住院區,一間一間病房找過去,可根本就沒有新生的影子。
愛默又繼續往頂層衝過去,可電梯門一開,她就被攔住了。
站在不遠處的趙海,一聽到電梯動靜過來一看果然是愛默,他伸手一攔:“愛默小姐,很抱歉,總裁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內。”
“新生呢?”
“愛默小姐,總裁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內。”趙海避開這個問題,還是再三強調不得入內。
“把新生還給我!”愛默此刻已經憤怒的想上前揍趙海一頓,而趙海顯然也看出了愛默的意思。
“愛默小姐,即使您打贏了我,可這有這麼多人,您不見得都打的過。相信我,總裁不會傷害新生的。”
這邊愛默卻是聽不見勸,當下就和趙海動起手來了,雖然趙海身手也不俗,可是愛默畢竟曾經是付辛白的女人,趙海存了幾分尊敬,也只是以避開爲主,並不出手。
“趙海,住手!”虛弱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在霍霍的拳風中不是很清楚,和趙海還是聽到了,馬上住手回身,果然是付辛白扶着門框站在幾米遠。
“總裁,您怎麼出來了?”趙海驚呼一聲,想上前攙扶他,可被付辛白一個眼神就制止了,他就那樣遠遠的,靜靜的看着遠處的愛默,不,應該說是真正的許一諾。
付辛白只覺得愛默站在忘川河的那邊,自己站在這邊,中間隔的不僅是忘川河,還有那整片整片開的鮮豔的彼岸花。
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爲因果,緣註定生死,生生世世,花葉兩相錯。
如果人真的有來世,付辛白只願問孟婆多要幾晚孟婆湯,將這一世所有的痛苦都忘了,只記得如初見般一諾那燦爛的笑容。可是,連同一起忘掉的,還有那些曾有擁有過的美好,至少在付辛白看來,是生如夏花般的美好。
愛情是什麼?不過一碗孟婆湯罷了,能不能忘掉不是你說了算的,有今生,沒來世,縱然你記得,他若忘了,跟真的忘記又有什麼不同?
付辛白只覺得自己的心尖被人硬生生掰開了一塊,火辣辣的疼,他很想緊緊抱住愛默,告訴她一切都過去了,可他做不到,也沒有資格了,既然她什麼都想不起來,那就讓她做好現在的愛默吧,至少不會被以前那些痛苦困擾。
而這一頭,愛默看着付辛白,看他臉上不斷變換的神色,已經沒心思去糾結到底是什麼意思了,她一步一步往前走去,自己已經什麼都想起來了,可付辛白卻還當她是愛默,而愛默也就根本就不打算告訴付辛白自己真正的身份。
十米。
十七歲那年,爲了救爸爸,就凌暄奶奶,她一直以爲賣了第一次,卻沒想到是付辛白半途搶走了這個機會。
九米。
大學畢業那年,找工作四處無門,可當時的甌海集團卻向敞開懷抱,不僅高薪,還一直受到陸禮超等高層領導的青睞,卻不想這都是付辛白在背後安排的一切。
八米。
答應做了付辛白女朋友後,他可謂是二十四孝男朋友,總是變着花樣,討自己歡心,那麼多驚喜,那麼多浪漫,不知不覺她已動了心。他不顧一切衝進火海救自己,那如此害怕失去的樣子,她覺得就此刻進了心裡。
六米。
“許一諾,你到底是真不懂還是裝傻?你難道看不出來我愛你,我發了瘋的不要命的愛你嗎?”
“你既然深愛着凌暄,既然只有他可以帶你幸福和快樂,那我就將他永遠留在你身邊,讓你永遠幸福。”
三米。
六年後,作爲愛默身份出現的她,看着付辛白爲所謂許一諾已死的真相而痛苦不堪,看着他如此悼念一諾,可她最開始的時候,卻一日一日承受着付辛白的懷疑和利用。
兩米。
經歷過這麼多生死,付辛白才漸漸放開了心,和愛默彼此產生感覺,卻在許一諾冒牌貨回來後,不僅徹底讓她的幸福灰飛煙滅,還讓她如此卑微的跪在地上求他救他自己的兒子,讓他踐踏着自己的尊嚴和衛歆你儂我儂!
一米。
他不肯捐獻骨髓給新生,那就算了,愛默也不會再去求他,可爲什麼,他爲什麼要帶走新生,還不讓自己見面。爲什麼,自己只剩下新生,他既然都要和小五結婚了,爲什麼還要和自己來搶新生!
“啪”的一下,整個走廊響起清脆的巴掌聲,在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愛默甩手狠狠地打了付辛白一個耳光,或許是愛默打的太用力,也或許是付辛白是在猝不及防下,這一耳光竟然將他幾乎打倒在地。如果不是他緊緊扶着門框,如果不是趙海第一時間迅速扶着他,只怕付辛白已經倒在地上了。
“愛默小姐,你……”趙海顯然是怒了,可剛開口就被付辛白制止了。
別說是一個耳光,就是現在愛默捅他幾刀,付辛白也是甘之如飴。
“把新生還給我!”愛默看着此刻狼狽的付辛白,她見過高高在上的付辛白,霸道,冷漠,獨裁的付辛白,溫柔,深情的付辛白,可從來沒見過如此狼狽的付辛白,臉色蒼白無力,嘴角有着一絲血漬,對這一耳光不僅沒有絲毫的憤怒生氣,竟還帶着欣慰。
“新生,暫時還不能見你。”
“爲什麼?”
付辛白卻是不願意回答:“你先回去吧,相信我,就算自己死,我也不會讓新生受半分傷害的。”
“我不怕別人,我就怕你,你狠心,冷血,見死不救,如今又帶走新生,你讓我相信你,我拿什麼相信你!”
付辛白此時心血不斷上涌,渾身力氣都好像抽乾了,頭暈的厲害,他也無力辯解,由着護士上前將他扶回病房。
愛默還想繼續追過去,可被趙海攔下:“愛默小姐,您冤枉總裁了,他……他……”
“你想說什麼?”
“總裁將新生帶走,是爲了給他換骨髓。”
愛默似乎不可思議盯着趙海,反問一句:“你說什麼?”
“總裁將新生帶走,是爲了給他換骨髓。”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因爲許小姐一直反對,所以總裁不願意惹她不開心,至少在面上是拒絕給新生移植骨髓的,但是私下裡卻是聯繫過醫生,再次確認了骨髓是否合適。”趙海看到愛默越來越差的臉色,雖然覺得自己接下來的話會有些殘忍,還是不得不說,他不想愛默一直誤會總裁,“原本早就該進行骨髓移植的,可因爲新生體內又多了一種排斥體,醫生說需要用藥物將這排除體去除了,纔可以進行移植,所以才拖到了現在。”
“他爲什麼不告訴我?”愛默已經有些哽咽了,她一直以爲自己去求着付辛白,他都不願意捐獻骨髓,可他卻瞞着小五,還是悄悄做了匹配,而且還做了移植。依照他如此深愛“許一諾”,能做到這樣,已經真的是用心良苦了。
“而且,移植手術定在今天,新生已經接受了骨髓,目前已經正在融合過程中,總裁不讓您知道,是怕您擔心,畢竟就算骨髓是匹配的,但也還是會有排斥的現象。總裁剛剛,麻藥才過。”
難怪如此,剛剛付辛白臉色如此差,身體如此虛弱,剛剛,自己都做了些什麼?愛默覺得手心裡開始火辣辣,直辣到她心底,還是蘸了鹽水的火辣辣,又痛,又悔恨,愛默只覺得置身在漂泊的小船上,四周都是虛渺的海洋,唯一她自己在海上飄啊飄,沒有依靠,沒有曙光,只有無邊無際的悔恨和痛苦。
“愛默小姐,你住院這誰都意料不到,我也知道您心裡怨總裁,可是您知道嗎?那天你走後,總裁讓我一直跟着您,就怕出事。後來知道您去了唐川洛別墅那裡,總裁幾乎是衝過去的,許小姐站在車前攔住總裁不讓他去,可總裁二話不說讓我直接繞過許小姐馬上離開……”
愛默卻是淚流滿面,拼命搖着頭:“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她已經覺得自己恨極了付辛白,可爲什麼別人稍微說些他的好,他的付出,自己就覺得這麼愧疚,這麼感動了?
“愛默姐姐,我們先回去吧,明天再來。”徐曉陽在一邊已經聽的潸然淚下了,此刻愛默的精神狀態,讓她十分擔心。
愛默沒有回答,只是任由徐曉陽扶着她先離開。
週末要出去旅遊,停更兩天,不好意思對不起大家啦,週一再來看吧。週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