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他剛回到家,就聽到許一諾愉快的聲音傳了出來:“奶奶,林軒哥哥回來了。”
許一諾跑出來,一路將林軒拉回屋子裡,端上一碗麪,面上還壓着一個黃燦燦的荷包蛋,許一諾雙手別在身後,笑道:“林軒哥哥,今天是你生日,這碗壽麪和荷包蛋,可是我親手做的哦。”
林軒十分意外,坐下來嚐了一口,味道有點淡,不過卻有着濃濃的關懷,林軒心裡十分感動:“諾諾,很好吃,我很喜歡吃。”
“真的嗎?那我以後年年煮給你吃。”許一諾似乎中了大獎一樣開心不已。
三下五除二,林軒就將整碗麪一掃而光,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忙催促一諾回家:“這麼晚了,雖說明天週六,但這麼晚還不回去,你爸媽一會又該說我了。”
一諾臉色一暗,幽幽說道:“媽媽在上夜班,爸爸也不知道哪裡去了。”
“這麼晚沒回來?”
“恩,爸爸最近這段時間一直這樣,晚上有時候很晚回來,有時候我早上起來了,還沒看見他。”
林軒有些意外,心想這明天見到石頭,一定要他好好去查下到底怎麼回事,將一諾送回家裡,又給她燒好洗腳水,幫她洗好腳,蓋好被子,直到許一諾睡着了纔回自己的家。
“小軒,”林奶奶坐在桌子對面納着鞋底,“我看你和諾諾還算合適,她自小就粘你,從不嫌棄你,也不嫌棄我們家窮,以後要不就娶了她當媳婦。”
“奶奶,看您說的。”林軒放下手裡的筆,擡頭看着對面的奶奶,奶*上的白髮似乎更多了,臉上的皺紋更深了,背也似乎是更佝僂了,看的林軒不由眼眶一熱,從小就是奶奶帶大的,她是這世上最親最重要的人,以後一定要好好孝敬她。
“奶奶,諾諾現在還小,哪懂這些。”
“那你呢?”奶奶眼底都是笑意,“你對她怎麼樣,我也是看在眼裡的,你就一點也不喜歡她?”
心事被戳穿,林軒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繼續低頭寫作業來掩飾尷尬。
奶奶放下手裡的針線活,眼眶沒來由的溼潤了:“奶奶年紀大了,指不定哪天就撒手走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奶奶活到這歲數,就兩件事最操心,一是你以後的人生大事,如果你娶了諾諾,奶奶也算是放心了,第二件,就是你爸爸。”
林軒擡起頭看着奶奶,奶奶眼中的淚水看的林軒一陣難過。那時候自己年紀還小,看到別的小孩子都不和自己玩,自己還跑過去問爲什麼,沒想到別人推了自己一把,說不和殺人犯的兒子玩。當時林軒哭着問奶奶,爲什麼別人都說自己是殺人犯的兒子,奶奶才告訴了林軒整件事,從那時候開始,林軒知道自己和別人家的孩子不一樣,他也沒再找過別的小孩一起玩耍了。
這是那年奶奶說了爸爸的事後,第一次主動提起,奶奶語氣哀傷,讓林軒聽了十分不忍:“小軒,是奶奶沒有。你爸爸臨死前讓奶奶一定要還他一個清白,可是奶奶做不到。奶奶只能寄希望於你,希望你以後有能力了能還你爸爸一個清白。”
“奶奶。”林軒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爸爸真的殺了那個賓館老闆呢?”
“不可能。”奶奶斬釘截鐵,語氣十分堅定,“你爸爸絕不是那樣的人,你爸爸是我十月懷胎生的,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你也不能這樣懷疑你爸爸。小軒,你一定要還你爸爸一個清白。”
“我知道了,奶奶。”
第二天,石頭來找林軒,卻被林軒帶到了一諾家,拉着許一諾說是去釣魚,在家門口遇到了剛好回來的許爸爸。
許爸爸看起來十分憔悴和疲憊,只是吩咐一諾小心點別掉池塘裡去。可三人來了池塘邊,林軒卻遞給許一諾三塊錢,讓她村頭的小賣部買三瓶飲料。
“剛剛諾諾的爸爸看清楚長什麼樣了嗎?”
“看到了啊。”石頭叼根菸,十分不解:“怎麼了,你說讓我看清楚點,有什麼問題?”
“你找個人幫我跟下他,看他都去些什麼地方。”
“幹嘛,跟蹤小丫頭爸爸幹嗎?”石頭原本也跟着林軒叫諾諾,但林軒說語氣太親密不行,只有他能叫諾諾,石頭無奈只好叫一諾小丫頭。
“廢話真多,叫你跟就跟。”現在石頭幾乎對林軒言聽計從,也不反駁。兩人又聊了些其他,但一諾一直沒回來。
“怎麼這麼久。”林軒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快步走向村頭,石頭也緊跟了上去。
林軒和許一諾住的這個地方,不是鎮中心,所以只有村頭這一家小賣部,平日裡都是林軒帶着許一諾來買東西,老闆是個五十多歲的外地人,一直沒有娶媳婦,整日菸酒不離身。
林軒走到小賣部,可櫃檯上根本就沒有人,林軒連叫幾聲諾諾也沒人應,林軒心裡隱約覺得不妙,往店裡間走去,就聽到一個女子發出嗚啊嗚啊的聲音。
林軒暗叫一聲不好,兩步上前推開裡間的門,暗黑的房間雖然看不清楚,但依稀可見牀上有人在掙扎。林軒上前一把推開那個瘦小老頭,只見許一諾在牀上早已哭成了淚人。林軒腦袋裡轟的一聲炸開了,而身後老頭搖晃着身子,滿身酒氣,指着林軒鼻子:“你……你個臭小子,敢……敢來壞老子的好事,你……”
那老頭似乎是想找什麼東西打林軒,身子搖搖晃晃,嘴裡還說着:“小……小姑娘的皮膚……皮膚就是比那些老太婆的好,又滑又嫩,真……真舒……”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隨着哐噹一聲,老頭倒在了地上。
石頭聽到裡面打鬥,進屋摸着開關開了燈,只見地上一片狼藉,老頭倒在地上腦袋上都是血,而林軒手裡,正拿着一個沾滿血跡的酒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