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冉兒也不敢在動彈,我倆都大氣不敢喘,生怕被暗中更可怕東西發現。
等了半晌,小囡囡才鬆口氣道“它走了。”
聞言,我這才一屁股癱倒在地上,渾身被汗水打透了。
李冉兒從我的身上跳下來,她一動彈,扯得我耳朵生疼,就像是耳朵被撕裂了,疼得我差點大叫出聲,如果不是怕被發現的話。
耳朵裡轟隆隆作響,什麼也聽不到了,小囡囡彷彿說句什麼?李冉兒搖搖頭,我一陣着急,就想着耳朵要是能聽到就好了,哪知道這個念頭沒等消失,放着金圭鈴的褲袋裡一陣清涼,接着清涼迅速涌入身體,涌向耳中,最後,撕裂的疼痛開始消失,聽覺也恢復了。
我就聽李冉兒道“……發生了很可怕的事,程嬸嬸也死了,程家地下室擺滿了程嬸嬸跟李麗的死屍,一天比一天多,這事鬧大了,胡局也扛不住,後來來了很多人,來頭都很大,他們控制了別墅,把程叔叔抓了起來,就在程叔叔被抓那天晚上,我跟朵朵也出事了。”
這話讓我大吃一驚,李冉兒這麼說,時間肯定過去了好久,於是我急忙問冉兒“從我們離開到現在,你記憶中的時間過去了多久?”
李冉兒聞言吃了一驚道“你不知道過了多久?具體時間我也不記得了,幾個月?還是半年?總之挺長一段時間了。”
“那你知道徐老師跟虎子他們怎麼樣了嗎?”聞言我又是一急,差點急死,要是時間真的過去了半年,恐怕他倆真的凶多吉少了。
“他們死了……,陽石村消失了,雲王商會的於得水也死了,+號醫院也死了好多好多的人,太嚇人了。”李冉兒說着說着,眼淚流了下來,那張刮花的小臉看起來讓人心疼。
“啊?”我大吃一驚,聲音有點大,帶着顫抖,我無法相信李冉兒的話,徐老師他們都死了?怎麼可能?我拼命的搖晃腦袋,淚水打溼了視線。
想着徐老師的音容笑貌,想着他對我的好,我拼命搖頭,絕不相信這是真的。
又一張憨厚的臉映入我的腦海,虎子的憨厚,虎子的仗義,虎子對我的兄弟情義,難道也煙消雲散了?
還有,徐慧怎麼樣了?張天穎呢?難道……
一時間,我已經不敢在想下去。
“我爸是李鵬程,他……他也死了。”冉兒最終泣不成聲道。
“李鵬程?”我大叫一聲,聲音太大了,讓後背上的小囡囡一通埋怨,可是我已經顧不上了,李鵬程那可是個F市的真正大人物啊,用手眼通天來形容都不過分,他也死了?
“他怎麼死的?”我實在無法置信,於是追問道。
“我爸他爲了救我,被黑市之手抓走了。”李冉兒哽咽道。
“黑市之手是什麼?”我急忙問她。
哪知道李冉兒聞言突然慘叫,拼命磕頭,拼命搖頭,我驚呆了,不知道李冉兒到底怎麼了?難道瘋了不成,就因爲我問的那個問題?
可是接着,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李冉兒的頭頂上方,突然動盪摺疊起來,從摺疊空間的最深處,緩緩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商鼎,是如此巨大,鼎正對我的一面上,綁着一頭碩大的黑豬,這黑豬給我的感覺都快成精了,渾身銀色盔甲,腦袋上還綁着一個碩大的斗篷,斗篷無風自動,發出可怕聲音。
鼎越來越大,黑豬給我的感覺也越來越驚悚,他哪還有半點人的模樣?難道老潘已經徹底死了,變成了這麼一個怪物?
距離越近,李冉兒的慘叫聲就越可怕,與此同時,我的後背上也傳來小囡囡的悶哼聲,接着,從李冉兒的腦袋裡飄出一縷青煙,從我的身後也飄出一縷紅煙,一青一紅兩團青煙,飄向越來越近的商鼎跟大黑豬。
我徹底暴走了,我知道那一青一紅兩團青煙絕對很重要,絕對不能讓商鼎跟大黑豬得逞,於是我大聲咒罵道“SB還不住手,難道真要撕破臉皮,殺死她們?”
我暴走的同時,腦海裡又出現了那種感悟,那種鈴鐺搖曳的聲音。
於是我閉着雙眼,搖着鈴鐺,一步一搖鈴的向着商鼎,向大黑豬走去。
一聲鈴:生與死,二聲鈴:善與惡,三聲鈴:是與非,四聲鈴:對與錯,五聲鈴:了成空。
“生死、善惡、是非、對錯,了成空。”
我的嘴裡,默默的念着一句句生死感悟,就這樣緩緩的邁步,緩緩的向前。
一聲鈴響,青煙回來了,李冉兒發出一聲呻吟,又被眼前一幕驚嚇的昏厥過去。
二聲鈴響,青煙回來了,小囡囡也回來了,卻在也不敢依附在我的後背上,她遠遠的躲着我,渾身瑟瑟發抖。
三聲鈴響,商鼎碎裂,發出可怕的轟鳴聲,從商鼎的無數個裂縫中,潑灑出滔天血浪,血浪翻滾着衝向我,卻又在不斷響動的鈴聲中,被徹底氣話。
四聲鈴響的同時,大黑豬悶哼一聲,頭頂的斗笠徹底碎開,露出一張極爲醜陋的臉。
他的臉,就像當初的紂王,被無數的刀痕切過,皮膚沒有一塊是好的,七竅都變成了黑洞,鮮紅的血水在血洞中不斷流淌。
第五聲鈴響,就彷彿死神降臨,黑豬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淒厲叫聲,他瘋狂的撕扯着商鼎,商鼎也拼命的吞噬着黑豬,雙方所有的一切,統統撕裂,又彼此融合,貪婪、瘋狂,極度兇殘。
五聲鈴響後,摺疊空間的上方,又出現了一條漆黑的魚竿,魚竿光禿禿的,沒有了魚線,也沒有了黑不溜秋的魚兒,握魚竿的人也出現了,他是一個頭戴斗笠,身穿蓑衣的乾瘦老者。
這老者出現後,指着下方摺疊空間大怒道“還不停下,真要等到一切無法挽回?”
驚人的一幕出現了,老者一聲呵斥,下方摺疊空間內的商鼎,黑豬,都徹底的化爲泡影消失,接着,我們周圍的一切,都在飛速的回溯,就像是穿梭時空,當這種穿梭,達到了一個極爲可怕的速度之後,一切都在白光中停滯了。
老者到了這時才點點頭,時間的回溯彷彿對他一點作用都沒有,他輕輕一揮魚竿,接着,一條超細魚線,飄飄灑灑的附着在我的手中。
到了這時,我才發現自己已經徹底脫力,眼前一陣陣發黑,最終的最終,我彷彿看到了白光正在變淡,一個個行色匆匆的人,正從我身邊走過。
“胡局,那個人又死了,吳老蔫也失蹤了。”
一個人,彷彿還對我說了什麼?接着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