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想要再去夾的時候,盤子就空了,之前就講過來,沈蘭家飯桌上的菜都是走精緻和精細的路線,所以這些菜的量都不多,這紅燒肉本就油膩,沈蘭也不是很愛吃,偶爾吃也是隻吃一兩塊,下人們知道主子的胃口,所以煮的量也不多,所以每人吃了一兩塊肉就沒了也就不是什麼稀奇事了。
自然桌上不光只有一道紅燒肉出彩,其他的菜餚也很美味,只是每樣都是吃了一兩口就沒有了,這樣一來多少有些讓人掃興,卻也不能說什麼,畢竟是在人家家裡做客,怎麼好說人家招待不週,那樣子得多難看啊。
跟王家大舅感同身受的還有宋家人,自然這些人不會忍耐的,所以剛剛吃完飯,宋如海意猶未盡地開口:“大郎媳婦啊,你這裡的飯食味道倒是好,怎麼每樣都沒幾口,吃着不能盡興啊,以後我和你娘來了,可不能這樣了。”
什麼,這宋如海要住進來,沈蘭驚得一身汗,心裡不禁就排斥了起來。
“爹、娘,你們住過來我倒是沒意見,只是家裡的田和地怎麼辦?”沈蘭面上不顯,含着淡笑問起來。
“不是有王崢麼?他在鄉下照顧房子和田地。”如今已經享受慣了的宋如海輕飄飄地冒出這麼一句話。
“外甥媳婦,總不能你在這裡過好日子,把你爹孃丟鄉下過苦日子吧,你說你這日子過得這麼富貴,怎麼着也該幫襯幫襯你爹孃不是?”王家大舅自然爲有說話立場地開口。
此時當着外人的面沈蘭不願意跟宋如海掰扯,再說了他們想住就住得進來麼?只是到時候可別哭着求着要走就行。
“不行,我不住這裡,我要回去。要住這裡,你住這裡。”宋王氏可沒忘記自己曾經在這裡的遭遇,立馬出言反對。
“小妹,你說什麼胡話,你看外甥媳婦之類多好,又亮堂,吃的、穿的、用的哪樣不好。你可不要有福不曉得享。”王家大舅立馬衝自家妹妹喝道。宋王氏頓時沒聲音了,畢竟是自己的哥哥,宋王氏撒潑也不敢朝自己兄長撒。所以沒有說什麼話。
沈蘭見此也不說什麼,只是吩咐了徐氏怎麼安排住處,這次來的人多,於是就安排了王家大舅住西廂。宋如海夫婦住東廂,宋娟姐妹住沈薇的屋子。沈薇跟沈梅住,這麼一來幾乎所以屋子都住滿了。
這一晚沈蘭倒是沒有做什麼手腳,第二天吃過了早飯,宋氏夫婦和王家大舅等一行人被沈蘭吩咐沈二送了回去。就算宋如海想住下,沈蘭表示也不可能現在住,總歸是要等她把屋子騰出來。到時候再說,另外宋如海本來就是來接人的。如果不把人領回去,只怕也不好交代,所以一行人還是先行回去了。
送走宋家人,沈蘭長長吁了口氣,至於說宋如海的打算,沈蘭準備暫時置之不理,不管怎麼樣他們就算是想要住過來也不可能馬上成行,所以沈蘭準備先不管了,等他們真的要過來了再想招對付他們。
所以等人走後,沈蘭就吩咐沈長海去把沈長生找過來,如果說沈長海是沈蘭的內院管家兼護衛的話,那麼沈長生就是沈蘭的外院管家了,沈蘭不僅將種植油茶的事情交給他,就是籌備開糧食鋪子的事情也是他在張羅,開鋪子的店面早就租了下來,一直是沈長生在張羅着裝修和招人等事情,
沈長生來的時候沈蘭剛好躺在自己房裡的睡榻上看書,比起做針線活兒,沈蘭更喜歡看書,雖然也不是什麼正經書,但是拿上一本書倚着睡榻翻書的感覺很好,習慣白話文的書籍,如今看古文其實還是有點晦澀難懂,這個時代還沒有康熙詞典,就是想去查也很難,不過沈蘭本身對文字的理解能力還行,連猜帶蒙還是能將書看個三、四分明白的程度。
所以通常一本書要看許久才能勉強理解其中的意思,有些還要看上好幾遍才能理解,不過這個時代也沒什麼娛樂,所以沈蘭看書也能解點悶,這會兒沈長生來了,沈蘭自然不好再內室見他,忙起身重新整理了衣服和頭髮纔出去見她。
沈蘭進外書房的時候,沈長生正坐在裡面喝茶,見沈蘭進來趕忙起身道:“主子。”
沈蘭點了下頭,示意他坐回去,這才走到主位坐下。
等沈蘭坐下後,沈長生才問道:“主子找我過來有什麼事?”
“我就想問問你,糧食鋪子那邊的事兒都辦妥沒?”沈蘭問道。
“掌櫃和夥計都已請好了,鋪子也裝修好,放糧的倉庫也妥當了,就是現在還沒有糧食可賣。”沈長生道,其實他是知道主子的能耐的,要說糧食想必主子手裡應該有不少,只是去年鬧旱災,如今新糧還沒收割,陡然新開的鋪子有大量的糧食出售肯定會招人耳目,所以雖然鋪子都準備好了,卻沒有立馬開始營業。
沈蘭自然知道這個情況,所以也沒有催促沈長生,現在問起來,也是因爲眼看着糧食就要收割了,正是收糧的好時節,所以才問了沈長生關於鋪子的事情。
“行,我知道了,這新糧馬上就要上市了,光靠宋文友一個給我們籌集糧食肯定不行的,另外你也知道糧食在我這裡也不是什麼麻煩事情,只是現在得想個法子把那邊的糧食弄個正當理由拿出來賣,否則讓人知道了也不好。”此時沈蘭並沒有招人來伺候,所以屋裡就只有她和沈長生兩個人,倒也沒有什麼可避諱的。
沈長生自然知道,就是因爲沒有正當的理由,新鋪子纔沒有開張,此時聽沈蘭提起,於是建議道:“主子,不如等新糧上市後,我帶人去外地收購一些糧食。再來個狸貓換太子以遮人耳目,如何?”
“哦,你的意思是?”沈蘭望着沈長生。
“我糧食照收,只是收得不多,大部分用麻袋裝砂石來充數,等入了倉,主子將砂石換出來即可。”沈長生解釋道。
聞言沈蘭頓時眼前一亮。她怎麼沒有想到。反正那些個糧食也沒人看到,進了倉庫後更沒人知道進去的是糧食還是砂石,這個法子倒是不錯。於是笑着點頭道:“不錯,是個好主意,只是這個事情只怕不能得你親自去辦,可是這邊鋪子和山上的事情。不曉得你能不能丟得開?”
“主子,不是還有長海麼。再說鋪子裡也有掌櫃和夥計,山上的事情倒是要麻煩他每日跑一趟,都不是什麼麻煩事情,想必交給他也沒問題。”沈長生笑着回道。他和沈長海來自同一個地方,雖然沈長海在做生意上沒有什麼天賦,但是武功很高。這纔是主子將他留在身邊的主要原因。
沈蘭想了想,覺得的確算不得什麼大事。再說了這邊還有自己坐鎮,要是有什麼事情自己也能處理,沈長海不過是跑跑腿,於是欣然同意了,這個時代交通不便,雖然現在糧食還沒有收割,但是最好沈長生現在就可以出發了,否則等到糧食收割上來再出去收購糧食,只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行,這兩天你就動身去其他縣看看,能收多少就收多少,不過是做個樣子,不過在那之前,還要麻煩你跑一趟薊縣,我這裡有一斛珍珠,你替我給賈翔天送過去。”沈蘭接着吩咐道。
“是。”沈長生從小就生活在沈蘭的空間島上,自然知道沈蘭手上的珍珠不少,這種對於外面的人來說是稀世珍寶的東西,在沈蘭眼裡卻並不稀罕。
隨後沈蘭就從空間裡取出一斛珍珠,簡單地用木盒裝着,打開木盒裡面的珍珠並不精美,最大也不過是黃豆大小,有些模樣還不夠圓潤,沈蘭之所以拿出這樣的珍珠也是有原因的,物以稀爲貴,她手裡那些顆粒大的又圓潤的珍珠,沈蘭並不打算拿出了,一個那樣的珠子太打眼,容易惹了災禍上身,另外一個就是普通的民衆也無力消費得起,而這質量不優的珍珠則不一樣,品相差一些纔好賣出去,也不會招來他人的覬覦。
將裝滿珍珠的木盒交給了沈長生後,沈蘭想想也沒其他的事情了,就讓沈長生去辦事了,於是沈長生帶着木盒出了沈宅,沈蘭也沒什麼事做,乾脆就回屋裡繼續看書了。
離開沈府後,沈長生並沒有直接去賈府,畢竟沈蘭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外人知道兩邊有所關聯,所以除非是以後可能因爲生意上的事情,表面兩邊是不可能有所來往的,所以雖然送珍珠的事情需要儘快處理好,但是他也沒打算立馬就去辦,而是打算約了賈翔天出來,避開耳目後將這些珠子交出去,自然除了交出去這些珠子外,還要跟賈翔天密談關於這些日子裡賈府那邊的情況,畢竟那也是主子的產業,總歸還是要讓主子心裡有個底。
所以等到了晚上沈長生才偷偷入了賈府,然後和賈翔天密談了一番後,又將沈蘭交個他帶給賈翔天的珍珠拿了出來,賈府當初雖然是因爲糧食纔在薊縣立足的,但是後面並沒有開辦糧食鋪子,反而做起來了其他的生意,因爲一開始打不開局面,所以賈翔天可以說是手上有錢,而且當時的災情還那樣緩解過來,開年後賈翔天干脆就帶了當初沈蘭留給他的兩個人揣了錢直接去了金州府。
金州府是薊縣上面的州府,而且地處長江中游,水陸兩路都十分發達,南來北往的商人很多,自然船隊和商隊也不少,賈翔天去金州府就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麼生意好做,他手裡有錢也不怕沒成本做生意,雖然他是新手,但是爲人機靈,也有經商的頭腦,所以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他還真做了幾筆生意,賺的錢雖然不是很多,但是慢慢也將局面打開了,比起沈蘭只能留守內宅,作爲男人的賈翔天卻是更多大展拳腳。
這次沈蘭將珍珠拿出來交給賈翔宇,對於賈翔宇來說卻是比沈蘭這個內宅婦人容易賣出去,所以沈蘭毫無壓力地將東西拿了出來,當沈長生送到他手裡的時候,賈翔天頓時高興不已,雖然在薊縣只能小打小鬧,可是有了這批珍珠,他可以去金州府跟那邊南來北往的商人交易買賣,慢慢將生意做起來,到時候還能在金州府開鋪子,終歸大的州府更好。
所以沈蘭的這批珍珠對於賈翔天來說真是及時雨,賈翔天對於珍珠並不覺得多麼稀奇,可是他如今已經知道了,在外面珍珠很是稀有,所以他準備在金州開一間銀樓,這些珍珠完全可以做出好看的首飾放在鋪子裡出售,至於說金銀方面,他手裡並不缺錢,就是玉石比較難弄到,可是他這小半年在金州結識了不少的商人,想從別人那裡拿一些玉石做好的成品並不是什麼難事。
開銀樓最麻煩的其實是工匠,這個時候什麼東西都講究傳承,想要學到好的技術並不容易,技術好的人才通常也會被鋪子留用,如果賈翔天想找好的工匠的確是不容易,所以在這方面還是要費一番功夫,但是他打算剛開始的時候暫時只能先找一些普通的工匠頂着,至於說以後的事情就要看緣分了。
再者賈翔天也知道自己手裡沒有優秀的工匠師傅,也比不上那些老字號的鋪子,可是架不住他手裡有大量的珍珠,珍珠這個東西在沈蘭的以前的時代不稀奇,在沈蘭的空間裡也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可是架不住這個時代裡珍珠還是很稀有,就算賈翔天手裡的珍珠部分品相不好,可以使稀罕玩意了,再者他手裡的珍珠也足夠多,完全可以利用沈蘭給的這批珍珠總歸能慢慢打開局面,所以拿到這些珍珠的時候賈翔天立刻就有了打算,這麼一來也不用憂心做什麼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