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錢氏的應同,白張氏身子顫抖了起來,“娘,大丫是我的孩子,我不同意!”
她辛辛苦苦生下來養大的女兒就值二兩銀子?還是爲了幫小叔子抵債抵出去。
“她是我孫女,我就能做主,不服氣?信不信我打死你?”說着白錢氏抄起旁邊的木棍對着白張氏打了下去。剛纔的感動,瞬間就灰飛煙滅。
白張氏倔強的看着那根木棍,無所謂的道:“這種日子過的本就生不如死,我還不如被你打死了事。”起碼,她的女兒不會被拿去抵債。
白錢氏一聽,怒火中燒,下手不留情面,用盡渾身的力氣對着白張氏打了下去。
染染急了,慌忙跑過去想把白張氏拉開,可是她本就弱小,力氣不大,根本拉不開白張氏,眼見木棍打下來了,連忙把白張氏扯到懷裡。
木棍打到肉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染染疼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硬是不哭出來。
白張氏嚇壞了,急忙擡頭,看到自己女兒如此模樣,她心慌了,對婆母更是充滿了失望,她明明有錢,卻不肯拿出來,把家裡的物件賣了不少,現在甚至要把她的女兒拿去抵債,她不同意,就往死裡打她。
心,突然抽痛了起來,要是她不這麼軟弱,婆母敢如此過分行事?像大嫂她一毛不出,婆母頂多氣兩天,轉頭又是萬般疼愛。
木棍沒打到白張氏身上,白錢氏心裡的那口氣沒出去,看到染染如此護着白張氏,她火氣更旺盛,手裡的木棍更是不留情面的打了下來。
染染只覺得渾身疼的難受,卻沒有鬆開抱着的白張氏,她知道,如果她鬆開,那就是兩個人捱打。
退一步而言,白錢氏打了她一頓,她受傷嚴重,醫藥費怕是會花費不少,那婦人還會要她抵債?
染染猜對了,那婦人看到染染受傷嚴重,連忙拉住白錢氏的手,表示這二兩銀子可以賒賬,等以後白家有錢了再給。她更怕白錢氏打出了人命,到時候把自己牽扯進去。
經歷過了下午一場禍事,白錢氏直接就病倒了,白王氏急忙去請了大夫。
白錢氏有大夫看,受傷嚴重的染染躺在炕上除了白張氏和白大壯白二丫陪着外,無人問津,好在最近找了不少的藥材,白張氏把藥材砸碎後,敷在傷口上。
敷了兩天以後,傷口漸漸好了起來,那青紫的痕跡也淡了一點,白張氏才放下心來。
等到稍微可以進出以後,染染就沒在牀上躺着了,看到白王氏在給白錢氏熬藥,染染心生一計,在藥罐裡放了一些她最近研製出來的迷幻藥。
她現在是不敢明目張膽的找白錢氏和白傳德算賬,不過收點利息還是可以的,她被白打一頓,不找回場子,她就不姓白!
轉身回房間以後,染染突然想喝魚湯了,特別是想到溪魚湯的鮮美,饞的緊!養傷好幾天,重回糙米飯的生涯,她想改變伙食,既然買魚是不現實的,那就自己去捕魚吧!
捕魚說起來簡單,操作起來可就難了,首先要有漁網,可家裡連繩子都沒有,更不要說漁網了,在家裡轉悠了半天,漁網還是沒着落,染染只能退而求其次,那就釣魚吧!
釣魚比較簡單,先把縫衣服的繡花針給彎成魚鉤,沒有魚線就把那些破衣服都撕成一條條,然後綁好,系在竹竿上,再挖點蚯蚓,染染拿着簡易的垂釣工具就往河邊走去。
反正那藥也要熬兩個時辰,她總不能把時間都耗在那裡。
經過白傳德這件事,白家的名聲在村裡可以說是爛的不能在爛了,連染染都能夠察覺到村裡的變化,更不要說白家其他人。要不是家裡現在窮的掀不開鍋了,加上白錢氏病的不輕,怕是早就籌謀着搬家了。
白大壯如同往常一樣獨自去山裡砍柴,臨近中午,村裡跟他差不多年齡的男孩子都聚集在水渠旁邊用膳。
以前白大壯在村裡的人緣不錯,時常有小夥伴約他一起去下河摸魚或者上山砍柴,可白傳德的事情傳出來以後,楊河村的人都覺得白家太讓人看不上了,所以也不願意自己的孩子跟白家的孩子有什麼來往。
白大壯也被村裡的男孩子們排斥到了圈子外面。
好在白大壯本就話不多,加上最近事情經歷多了,看到了不少人心的兩面,連林鄒氏都是那趨炎附勢之人,更何況別人?一開始白大壯還會有些難過,看到大妹被無緣無故的休棄,他也很憤怒。
可是大妹卻是毫不在乎,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看到他心情不好還會來開解他,告訴他只有自己有足夠強大,才能屹立不倒!
“大壯,你說你小叔怎麼能做出如此丟人的事情?”白大壯以前玩的計較好的朋友楊大軍笑嘻嘻的問道,擺明了就是要看他的笑話。
如果是事情剛發生的時候,白大壯肯定會憤怒不已,不過現在都過去三天了,他早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大妹說的對,他們現在還是那弱小,只有先忍着,等到自己足夠強大,再來一一算這筆賬!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你也有這嗜好?”旁邊一人看到白大壯不言不語,越發無忌憚起來,白家的人就是好欺負!
“你別這麼說大壯,他和白傳德不能相提並論。”
“有亮,難得你幫人說話,是不是因爲他是白傳德的侄子,而你跟白傳德好像關係還不錯。”楊大軍冷哼一聲,“還是說,你也是有那等嗜好?”
來這裡砍柴的除了一些小孩子,便是村裡的光棍。
這年頭娶媳婦不貴,可也不便宜,特別是家裡兄弟比較多的,前面大的都成婚了,輪到後面的,不是父母早死了,沒人主持了,就是家裡已經沒什麼錢了,連聘禮都拿不出來,只能往後面拖。
這一拖,拖到什麼時候就看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