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牢裡,徐嬌婷顫抖着身子蜷縮在牆角里,從她醒過來以後她就待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她不知道外面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入目的地方除去了牆角那微弱的燭火處外,別的都是一片黑暗。
徐嬌婷眼裡浮現出恐懼之色,人總是這樣,面對未知的東西總是會有些懼意,而她除去能夠看到那跳躍的燭火外,整個牢裡,空蕩蕩的,任由她如何的喊叫,都沒有人應答。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徐嬌婷覺得再不來人她就要哭出來的時候,離她最遠的那一扇牆終於打開了,徐嬌婷能夠順着那道門縫,看到外面的陽光。
地牢裡很是陰冷,在門打開後,徐嬌婷覺得自己身上的寒意也祛除了幾分,以前她很是討厭那熱烈如火球的太陽,可現在她卻迫不及待希望那陽光能夠照射進來,她希望那陽光能夠把她心中所有的恐懼都給驅逐。
背對着陽光走進來的是兩個人,徐嬌婷一直都處於昏暗之中,只能看到兩個黑乎乎的人影走進來,她看着外面那刺眼的陽光,心下才安穩下來,有陽光的地方總不會出現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玉辰生和墨雲兩人冷着臉走了進來,看到蜷縮在牆角的徐嬌婷眼裡掠過一抹厭惡,徐嬌婷看到走進來兩位陌生男子,不由得攥緊了衣袖,她強忍着的心中的懼意,擡起頭問道:“江洪呢?”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被江洪打暈的那一刻,她只知道自己在白家麪館門口縱火,誰知道半路上江洪跑了出來,讓她功虧一簣。
想到此處,徐嬌婷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而眼前站着的兩位男子,她並不認識確切的說站在前面的男子她還有一些印象,好在他與白家關係匪淺,她記得她好像見過他。
江洪是他的人?現在他把她抓來這裡是爲了給白染染報仇麼?徐嬌婷想到這裡,心裡一緊。
“徐家叛國,罪同謀逆,滿門抄斬,倒是沒有想到居然還有漏網之魚,真是令人意外呢!”就在徐嬌婷惴惴不安想着事情的時候,玉辰生那清潤的聲音響了起來。
玉辰生的聲音雖然很好聽,但是落入徐嬌婷的耳中,就像是催命符一樣,嚇得她身子都僵住了,她不敢置信的擡起頭飛快的看了玉辰生一眼,隨後又連忙垂下頭,她很是懊惱的看着地上的稻草,思緒早就不知道飛到了什麼地方。
“墨雲你去把門關了吧,我想和徐小姐好好的聊一聊她是如何逃脫出天牢的,對了,你順便把隔壁那位老嫗也一起帶過來,說不定她也是徐家的漏網之魚。”玉辰生好像沒有看出徐嬌婷的反常,他自顧自的走到椅子旁,坐了下來。
墨雲點點頭,連忙轉身出去了,徐嬌婷不安的看了墨雲的背影一眼,櫻脣輕抿,沒有說話,只是她那緊攥着的拳頭早已經泄露出她內心的不安,玉辰生看了她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麼。
很快墨雲就提着錢氏從外面走了進來,打開了徐嬌婷對面的一間牢房,直接把錢氏丟了進去,墨雲丟下錢氏後,還嫌棄的拿出帕子擦了擦手。
玉辰生看到後,嘴角一抽,墨雲倒是越發的有出息了,不過他看着老嫗那渾身髒兮兮的模樣,也不由轉開了眼,難爲墨雲沒有半路把人丟下還帶了過來。
在墨雲回來後,地牢裡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徐嬌婷看不清對面人的神色,但是在黑暗之中,她顯得很沒有安全感,原本伸直的雙腳也忍不住再次蜷縮了起來。
徐嬌婷的小動作自然逃不過玉辰生和墨雲的雙眼,他們習武之人,眼力和聽力本就比普通人要好很多,所以即便是在黑暗中,玉辰生和墨雲也能準確的看出徐嬌婷心底的不安、恐懼和害怕。
這是他要的效果,在亮光下徐嬌婷會掩飾自己的情緒,可是在黑暗中徐嬌婷心中所有的想法都會通過神情表達出來,她懼怕黑暗,但是在黑暗之中,她心底的防禦比在亮出鬆懈了很多。
“徐小姐,你的真名是叫徐嬌婷麼?”玉辰生的聲音突然從黑暗中傳來,徐嬌婷身子一顫,面露嘲諷,並不回答。
顯然玉辰生也不是要她的回答,他不過是想找個切入點罷了,所以看到徐嬌婷臉上掩不住的嘲諷,他並沒有動怒,只是繼續自己要說的話。
“十三年前,一位路過此地的道士給一位年僅兩歲的小娃娃算了一卦,說她命運多舛,若是養在至親身邊,不僅那小娃娃會早夭,連家中也會被牽連,爲了保全全家,那位小娃娃被送走了,世人只知道那位小女娃沒活過三歲便夭折了,可只有徐家才知道那個被送走的小娃娃還活着。”
玉辰生冷淡的說道:“去年徐家覆滅,那位從未在人前出現過的徐家小姐剛巧回來了,你說她會不會想報仇?”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徐嬌婷眼裡的恐慌是怎麼也隱藏不住,連十幾年前的舊事這位男子也知道,那他可還知道些什麼?想到此,徐嬌婷更是心驚膽顫。
“不知道啊!那我給你提個醒,徐纖雪你可認識?北莫三王爺的義女,身爲大秦的血脈,卻認賊爲父,也算是一件奇事。”玉辰生脣邊溢出一抹冷笑,徐家能夠在商業上取得如此大的成功,與北莫有很大的關係,除去了徐家放在表面上的香家閣外,還有很多糧油鋪子,那些鋪子每年收購的米糧很多,但是賣出去的只是一小部分,不用猜都知道那些米糧去了何處。
一直都按捺着內心恐慌的徐嬌婷,在聽到徐纖雪這個名字的時候,瞳孔一縮,她渾身的血液在這一刻好像都凝結住了。
玉辰生好像沒看出徐嬌婷的不妥,他直接對墨雲吩咐道:“你好好審審她們,看看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我先出去了。”
今天可是他的生辰,昨晚去跟小丫頭撒了一個小嬌,也不知道今日那小丫頭會準備什麼禮物給他。
墨雲苦着臉點了點頭,看主子這副眼含春意的模樣,定是要去找白姑娘,哎,以前主子不近女色他擔心,就怕主子的喜好與正常男子不同,現在主子開竅了,他更是擔心,就怕主子有異性沒人性,可他心裡再苦,主子吩咐下來的事情也要完成,誰叫他是單身狗呢?
沒人約,只能賣力幹活了!
玉辰生像是不知道墨雲的碎碎念,他整理好衣袖,腳步輕快的離開了這裡。
山林。
這處做叫花雞的山林是染染特意選的,這裡離村子不遠,又遠離了那些山高林密有猛獸的叢林,這裡雖然也有野物,無外乎都是些小動物,染染看着不遠處跳動着的松鼠,心情也好了不少。
山裡溫度比外面低一些,即便面前的火焰散發出了濃烈的熱氣,可染染依舊是沒有很熱的感覺。
她拿起一根大木柴,直接往火堆裡翻了翻,隨後又添了一些的柴火。
手上沒什麼事情做後,染染直接往旁邊的草地走去,上面早已經鋪好了一塊青色的棉布,棉布上面還擺放了不少的染染剛纔採摘回來的花朵,除此之外還放置了一些野果,這個季節山裡的野果壓根就沒有成熟,可染染有植物異能,自然是分分鐘就能夠把野果催熟。
或許是閒的無聊,染染看到不遠處有一株刺藤,她直接用異能控制了起來,那刺藤因爲異能的原因,很快就變成了手臂大小粗壯,染染直接指揮着刺藤往地上攀爬,很快這一片地方都佈滿了刺藤。
不知道是她使用異能被那隻貪吃的小松鼠看到了,還是使用的時候那些動物能夠敏感的察覺到異能的氣息,染染剛剛佈置完刺藤陷阱回到火堆旁,下一刻一隻小松鼠直接從松樹上跳了下來,落在了染染的身旁,它懷裡還抱着一顆沒啃完的松果。
染染瞥了它一眼,小松鼠像是要討好她一樣,把自己懷裡的松果往染染手裡遞去,染染看着它的動作,不由得失笑,她伸出手摸了摸小松鼠的腦袋,小松鼠身子一僵,但是並沒有躲開。
察覺到小松鼠的異樣,染染也沒有再繼續逗弄它的意思,看着坑坑窪窪的松果,染染柔聲道:“你吃吧,我不吃這個。”
她只吃松子,但是她要吃可以自己去採摘,沒必要搶奪小松鼠的口糧,看着小松鼠那柔弱的身軀,染染覺得小松鼠纔要好好的補一補。
小松鼠聽懂了染染的話,它不滿的吱吱了幾聲,看染染還是不明白它的意思,小松鼠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直接把松果往火堆裡一拋。
松果單獨燒可能沒這麼快就燃燒起來,但染染那火堆已經燒了半個時辰了,熊熊大火,那小松果丟進去直接就被火焰給吞噬了。
染染無語的看着小松鼠的動作,眉心一皺,她試探的問道:“你不會是想吃熟食吧?”
她記得這隻小松鼠好像一直都在這附近打轉,一開始她還以爲自己破壞了它的松果呢,但是現在看小松鼠的動作,莫不是這小松鼠也想學習人類吃熟食了?它不想吃松果了?
聽到染染的問話,小松鼠搖了搖尾巴,然後小爪子往火堆裡指着,染染無語的看着它的動作不說話,難不成小松鼠是想學習她做叫花雞的法子做松果?
看來果然是吃膩味了那天然無公害的松果了。
玉辰生來時,看到的畫面就是,染染面前的火堆已經熄滅了,那兩坨泥團也已經被染染用木棍清理了出來,小松鼠在一旁吱吱吱的叫喚着,小爪子一直往火堆的位置指着,染染無奈的看着它,安慰道:“你那松果已經燒成火炭了,沒法吃了。”
小松鼠委屈的叫喚着,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看着染染,好像在求染染幫它找找松果。
染染無奈,和小動物根本沒有話題聊好不好?可她要是拒絕了,又於心不忍,最後只能用異能控制了一顆松樹,讓最上面味道最甜美的松果掉落了下來。
小松鼠歡快的跑了過去,撿起了松果,滿足的咬了一口,染染看着小松鼠那滿足的小模樣,心裡暗暗想着,難不成小松鼠是故意的,它剛纔故意把松果丟進了火堆裡,就是爲了讓她幫忙採摘松樹頂上還沒有熟透的鮮美松果?
莫不是剛纔她使用異能時,被這小松鼠看到了,所以它才這麼做的?
染染只覺得腦門上汗滴滴的,她居然被個松樹給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