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三日已經過去,杜苗苗失蹤的事件還是沒有絲毫的進展,染染不由得有些焦急起來,時間越長,代表着找到杜苗苗的希望越渺茫。
對方搶走杜苗苗有何目的?這三日來,杜家大門敞開,可惜,對方卻沒有上門。
染染的神思不屬白張氏看在眼裡,奈何卻幫不上忙,對於那個上樑那日匆匆見過一面的小姑娘,給白張氏的印象很不錯。可惜她一個農婦,找人這種活計她幫不上。
秋娘在染染家已經很適應了,她是個閒不住的主,院子裡的幾畝地已經被她翻整好了,地裡還種了不少蔬菜和蔥薑蒜。
連那株葡萄藤都被她照料的很好。
白張氏也很喜歡她,兩人相處久了,越發像是姐妹了。
而錢氏他們被趕走後,白家的田地也都到了染染手裡,那三十畝地種的都是水稻,差不多中秋節前後就可以豐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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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多了兩頭豬,一頭牛,還有一畝菜地,秋娘除了打理家裡的事物和照顧白張氏外,每天還要去找豬食草和牛吃的稻草、菜葉。
白無雙上午練習寫字,下午也幫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秋娘還是累的不輕。
秋娘沒有抱怨過,比起從前沒地方住,沒飯吃,雖然累了些,也是幸福的。
染染看着眼裡,記在心上,對秋娘更好,這段時日她忙着杜苗苗的事情,確實忽略了家裡。
導致家裡的人手一下子就不夠用了,連白雲銘去山裡砍木頭都要帶上牛。而且家裡這頭牛是水牛,脾氣暴躁,動不動就踢人或是踐踏農作物。
除了白雲銘別人都拿它沒辦法,即使是染染有異能有空間,這頭牛,也絲毫不買賬。
所以染染有心再去買一頭牛回來拉車什麼的,這水牛性子不穩定,用來拉車肯定會出事故。
城裡的鋪子也要整理起來了,白雲銘已經做好了十五套的桌椅,就等着搬到城裡,木頭的碗筷也準備了一百套,幾乎染染要的東西都準備妥當。
不過這些計劃現在都停在了原地,杜苗苗沒找到,染染就無法專心處理這些事。
今早,去了田裡的秋娘一臉憤憤的提着籃子回來,看到染染坐在廚房邊的門檻上,秋娘忍了忍終是忍不住了開始抱怨起來:“染染,也不知道是哪個挨千刀的從咱家的菜地踩踏過,那一畝地的菜都被摧殘了大半。你說會不會是你那……”
後面的話雖然沒說出來,染染倒是明白了她的意思,秋娘的意思自然是怕錢氏他們偷摸的回來村裡搗亂,要知道明面上的敵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背地裡捅刀子的人。
染染搔了搔頭,她昨晚好像忘記洗頭了,現在頭皮好癢啊!等會兒去河裡洗洗。
“他們現在估摸還在水家村那間破廟裡。我上次從城裡回來時看到錢氏他們在那裡曬太陽。”染染站起身,翻了翻籃子裡的青菜:“這菜苗不錯,秋娘,咱們乾脆把那畝地重新翻一遍,然後全部都種這種菜苗,你看怎麼樣?”
“好啊!這菜苗炒着也好吃,就是不經吃。”秋娘應着還是有些不放心:“現在都過了好幾天了,說不定他們又走回來了。”
“別擔心,肯定不是他們。秋娘咱們下午就去翻地吧?”染染信誓旦旦的保證,她給錢氏下了一種藥,不致命,但是能讓她每日都生不如死,去看大夫還查不出原因,而且早期只是身體乏力、精神不振、有些時候動彈不得,但是痛苦的還是後邊,等過了幾個月,藥性完全分佈到身體的各個角落以後,病發時就和癱瘓的人沒什麼區別了,如果養的好,也只是能減少病發時的痛苦而已。
當然這種病也不是時時刻刻都發作,而是一天發作個幾次。痛苦過後又清醒,等到下次痛苦,這樣循環着,染染估計不出十天,估計錢氏就受不了了。
“呃……好,你種那麼多菜苗幹嘛呢?咱家也吃不完。”菜苗好吃是好吃,可吃多了也會膩味啊!
“沒事,我種來是打算拿去店鋪裡配麪條的。”
秋娘無語,路邊攤她還是吃過的,便宜的麪條裡最多加些蔥葉什麼的,貴的纔會說加些肉面青菜,特別是到了冬天,地裡連草都死了,更不要說菜苗了,除了大白菜和芥菜外,別的菜還真是沒法存活。
好笑的看了眼秋娘那傻呆呆的模樣,染染拿着自己特意做的棉布毛巾和香胰子就去了小溪邊。
清晨的河水有些刺骨的涼意,染染來小溪邊主要還是散心,其次纔是洗頭,杜苗苗失蹤了,三天來沒有一絲的消息,不管是醉香樓還是衙門都沒有尋到杜苗苗的蹤跡。
這時候的染染可以肯定的是劫走杜苗苗的人是個慣犯,而且還是一個很有經驗的慣犯。
可是他爲什麼獨獨對杜苗苗下手?李挽君也在旁邊,爲何不是兩個一起抓走?
太多的想不明白,染染踩着水裡的石子,感受着水流圍繞着腳,心裡的煩躁非但沒有被撫平,還越發困惑了起來。
旁邊時不時有人來打水,染染家旁邊建起了一座不小的院子,房間看起來比她家還多。染染沒有故意去打聽,但是也知道那是玉辰生的房子,因爲他曾經是楊河村的驕傲,建房子的土地還是村裡出的。
沒花一分錢!
而建房子的人手也都是楊天富幫着張羅,據說玉辰生和玉家分家了,他的父母給了一百兩的銀子後就把剛掉下河裡的兒子給丟了出去。
錢氏會折磨她的原身父母是因爲白傳祥不是她的孩子,那玉辰生的父母又是爲何?
難道真像他們說的那樣,是爲了減輕家裡的重擔嗎?可玉家並不貧瘠,甚至因爲前些年玉辰生時不時送錢回來,還是很富裕的。
和別的農家來說,是富裕的。
“小染,你在這幹啥呢?”來小溪邊挑水和泥的王二狗好奇的問道。
染染兄妹改名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而且改的名字還是寓意極好的,大家都說這白染染是真的不一樣了,不僅行事穩妥了不少,也識文斷字了。
雖然臉上有傷疤,但是農家人最看重的還是女子的才幹,那些嬌滴滴的千金小姐是很漂亮,可是放到他們家也沒用,又不能給家裡種地下田,娶回來也是當菩薩供奉着。
“沒事,我來這裡洗腳洗頭來着,王叔你們這段時間生意不錯嘛!”剛剛給她建完房子就又接了一個工程,據說中元節過後縣裡出錢打算修河道,而楊河村這四周的工程都被王二狗包了。
這種工程雖然不像給人家建房子賺的錢多,但是蚊子腿雖小,積少成多也不得了。
“還好,我也就趁現在天氣好多做點,等到冬天,大家都沒法出去攬活,家裡花銷可不少,自是要多存點。”王二狗露出一個憨笑,一手一隻木桶提着兩桶水就走了。
染染看着他的背影,很有感觸。在古代謀求一條生路實在不易,特別是他們這些農人,賺錢的門道沒有,人脈也沒有,就算自己有着幾分的小聰明,在絕對的權力者面前,他們還是被碾成渣。
要不是她運氣好,帶了植物異能過來,靠着那極好的運氣,找到了靈芝苗和人蔘苗,用異能澆灌後變成了極品藥材,她也不可能那麼快就在古代站穩了腳跟。
想到那到現在除了能放置一些物品的空間,染染有些頭疼,別人能夠靠空間發家致富,輪到她怎麼就變成了擺設?
這是人品問題嗎?她人品有這麼差?
太陽慢慢高升了,溫度也越來越高,染染掬了一捧水在臉上,被太陽曬的熱得很的臉,只感覺到一陣清爽。用手梳理着那長長的頭髮,等到頭髮不打結了,染染才彎下腰把頭伸進水裡。
她記得前世奶奶在世時,時常叮囑她說,女子體質本就陰寒,有條件的話最好是用熱水洗腳洗澡洗頭。時常用冷水,日積月累後,慢慢的就會落得一身病,比如:頭疼、風溼、關節炎。
染染還記得,她讀高中時,因爲住學校宿舍,又在頂樓,很多時候爲了能夠涼快一些都用冷水洗腳洗頭,有次回家說漏嘴後,就時常被奶奶抓着教訓。
想到這兒,染染脣角不由得露出一抹清淡的笑容。她很想奶奶,很想另一個世界的家人。可惜,這輩子若無意外,他們都不能相見了。
而現在即便她再做什麼傷身體的事情,也沒有人奶奶在旁邊嘮嘮叨叨了,以前她覺得煩的話語,這一刻卻顯得如此珍貴。
水打溼了頭髮,用香胰子抹在髮絲上,染染垂着頭用手按摩頭皮,突然眼睛被亮光閃了一下,染染擡眼望去,小溪邊除了她現在空無一人,那剛纔是什麼光閃到了她眼睛?
染染不明白,再次垂下頭,可是那光沒有出現。
難道剛纔發生的一切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還是說那光根本不存在?
在染染愣神的時候,那光又閃了一下,這次染染很確定,不是她多想,這周圍有什麼發光發亮的東西,再被太陽光的照射下所以反射到她這個位置。
古代沒有玻璃這個玩意兒,除了鑽石也沒有別的物件會反光了,難道這小溪裡有鑽石?
染染被自己的這個腦洞嚇了一跳,先不說鑽石會不會出現在河裡,就算真的出現了,光亮也不會這麼刺眼,要知道鑽石的原石有雜質,肯定沒有這麼亮。
對光亮生出了興致,染染快速的把頭洗好,隨便用毛巾擦了擦後,就赤腳在小溪裡找了起來,根據光照射過來的方向,應該是西面,染染順着西面找了過去。
西面染染並不陌生,白家的田地和菜地都在西面,甚至在拿回菜地那段時日,染染還經常來菜地用異能澆灌青菜,想試試用異能澆灌出來的青菜口感有沒有更好,事實證明,確實好一些,就是有些累人,加上她異能水平差,堅持不了多久,索性停下來,專心灌溉葡萄藤去了。
在離自家菜地還有不遠處,染染看着那被踩踏的青菜葉,忍俊不禁,秋娘說的太過於含蓄了,這哪裡是被踩踏了大半,明明是差不多都毀了好嗎?特別是那些大種青菜,更是被連根拔起。
難怪秋娘會懷疑是錢氏他們回來故意搗亂報復的。要不是她三天前還在水家村看到,估計也就信了。
染染往前走了幾步,突然眼睛被閃了一下,眼皮很是靈敏的合了起來,等到染染慢慢睜開眼時,那道光又不見了。
河面上除了她外什麼都沒有,染染顧不上那亂七八糟的菜地,俯身開始找起來。
她低頭看了差不多兩刻鐘,終於河岸邊的草叢裡看到了一個發亮的物件,它靜靜的躺在草叢裡,上面還有不少的草掩蓋住,風緩緩吹來時,上面的草被吹開,沒有東西擋着它就暴露在陽光下。
那是一支珠花,不是普通的珠花,上面鑲嵌了一顆亮晶晶的石子,也就是俗稱的鑽石。
染染看着這珠花,渾身忍不住顫抖起來,這支珠花她很熟悉,在前幾天她還見過。
手顫抖的撫摸上珠花,染染眼裡露出一抹激動,這是杜苗苗的珠花,乞巧節那天她注意到杜苗苗頭上戴了兩支一模一樣的珠花,她不會記錯的。
這支珠花有五片用粉色珠子串成的花瓣,旁邊是粉色的透明珠子做裝扮,而花瓣的中心赫然立了一個亮晶晶的白色珠子,染染還記得,那天杜苗苗很是高興的對她和李挽君說,這中間的珠子是從她孃的嫁妝裡給搜刮來的,放在這裡正合適,也顯得這珠花不會俗氣。
那時候染染還跟杜苗苗說,這可能是鑽石,雖然純度沒有她前世見過的純,亮度也不夠,但是肯定是鑽石不假。
染染拿着珠花,只覺得渾身都沒力氣,杜苗苗的珠花爲何會落到這處?
在恍惚了一會兒後,染染回到岸邊,把面巾和香胰子放回家後,跟白張氏打了一個招呼就跑去村口坐牛車去城裡。
楊老伯的生意依舊很好,村裡人最近賣紅菇和石螺也小賺了一筆,很多人家都買了牛或者小豬仔來飼養,牛可以耕地,小豬仔養到過年差不多也可以出欄了。
而且養這些也不費食物,頂多每天要去河邊田間割豬草什麼的,這對於農人來說是舉手之勞,反正每天都要去田裡幹活,順帶一些豬食草回家也很方便。
染染到的時候,村裡的楊大夫也正好在牛車上,看樣子是要去城裡。
“楊老伯、楊大夫。”染染禮貌的打招呼。
“小染,你也去城裡?”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楊老伯對染染可謂是很熟悉,每次染染去城裡都是坐他的牛車去,而且還時不時送他一些時興水果,雖然不值錢也不是說什麼珍品,但是很得他的心。
“對,我去城裡買些紙錢。”染染面帶微笑的說道。她又不是沒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一開始確實是很驚喜,不過狂喜過後,她也知道事關重大不能被別人察覺。
而且她有些害怕杜苗苗是不是遇害了。倘若是,她該如何給杜家交代?雖然杜苗苗不是在她手上丟掉的,但是也沒差,要是她在的話,發生這樣事情的機率是不是就沒了或是少了?
“中元節快到了。”楊老伯沉悶的說了一句,便沉默的駕車走了。
染染坐在車上除了看風景也時不時的和楊大夫聊上幾句,比如有什麼滋補的食物沒有,或是白張氏的身子要怎麼調養會更好。染染不求說要醫治好白張氏的不孕症,但是最起碼也要調理好她的身體,省的以後年齡大了後,白張氏渾身都是病。
染染很清楚,一年四季都和農田打交道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病痛,所以她更加關心起來。
楊大夫醫術不錯,染染更是醫毒雙修,雖然要藏拙,不過兩人也聊的很是投緣。
“楊大夫你身上怎麼有女子的胭脂香氣?”兩人聊了幾句後,染染好奇的問道,她剛一上車就聞到了淡淡的桃花香,可是現在不是桃花盛開的時節,怎麼會有桃花的香味?而且這車上人雖然不少,有十來個,可是每次她靠近楊大夫那邊的時候這香氣就飄了過來。
若有似無!
染染很確定肯定是楊大夫身上的香氣,但是她想不明白楊大夫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身上怎麼會有女子喜歡的香氣?
村裡人雖然不至於吃不飽飯,但是也還沒有奢侈到家中姑娘都能用上胭脂的程度。
聽到染染的話,楊大夫微微皺眉:“不能吧?小染你別胡說,不然等我回去,我家老婆子該懲罰我跪搓衣板了。”
楊大夫怕他媳婦這在楊河村不是秘密,傳聞說楊大夫的妻子楊桂氏年輕時候也是一個溫婉的美人,嫁給楊大夫後更是和氣好說話,不僅把家裡打理的井井有條,而且和楊大夫出門看診時也配合默契。
楊大夫的家境在楊河村算是挺好的,當然最讓人眼紅的還是楊大夫在這十里八村的聲勢,大家都是凡夫俗子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有病自然是要看大夫,所以楊大夫和周圍人家都相處不錯。
後來,一個年輕的寡婦看上了楊大夫,不求名分但是就是要纏着楊大夫,那時候的楊大夫可沒有現在的聲望,自是不懂如何解決,他也只能躲着寡婦,可是這件事情最後卻讓楊大夫的妻子楊桂氏知道了,原因無他,那寡婦鬧上門去了,跪在地上求着楊桂氏收留她這個可憐人。
楊桂氏也是個硬氣的,不理會門口跪着博取同情的女人,直接進屋抓着楊大夫,讓他選擇是要她這個明媒正娶的妻子還是要那個風韻猶存的寡婦?楊大夫自然是不會選擇寡婦,不說他們之間沒什麼,就是有什麼,他也不可能拋妻棄女。
作爲有擔當的男人又怎麼會做出如此不明智的事情呢?
楊桂氏在得到楊大夫一而再再而三的發誓後,也沒有過多的爲難他,直接拿着一把菜刀丟到門口,對跪着的寡婦說,要進他們家門,除非她死了。
楊桂氏的話語和舉動嚇壞了衆人,最後寡婦含淚離開楊河村,而楊桂氏的悍名不脛而走,不過楊桂氏不在意,比起自己過的糟心還不如讓別人說幾句議論一句,反正又不會缺塊肉,她就當作沒聽到。
從那以後,只要楊大夫碰到那些獻殷勤的女人,他都是敬謝不敏。
所以這次被染染這麼說,楊大夫又怕家裡的醋罈子給弄翻了,大家最多隻是當作笑話笑一笑,可是要是他家的老婆子當真了,那他就麻煩了。
染染很是無辜的道:“我沒胡說呀,不信你問問,他們是不是也都聞到了?很淡的桃花香?”
看染染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楊大夫擡着胳膊自己聞了聞:“沒有啊!真的沒有,你是不是聞到了什麼野花香氣了?偏偏那香氣跟桃花香氣相似?”
說着,鼻子用力的又吸了吸。
明明就沒有啊!不會是這個小丫頭坑他吧?楊大夫挑眉想到。
而楊大夫身旁的楊二狗也是個鬧事不嫌事大的主,看染染說的這麼信誓旦旦的,他好奇的湊近楊大夫聞了聞,隨後很是肯定的說道:“我可以證明,染染沒說謊,楊大夫你身上確實有桃花香,莫不是哪個小娘子給你送了香囊?”前面的話說的很是正經,到了後半句就顯得很是揶揄了。
楊大夫大驚,他再次聞了聞,可惜除了汗味別的還真的沒有聞出來:“別胡說。”看他們兩人的表情不像是說笑,楊大夫大驚失色的垂下頭,把全身的家當都拿了出來,他可不願意被人誣陷。
“這是什麼?”染染拿起楊大夫從懷裡掏出來的紙包,好奇的看着。
這是用一張草紙包起來的玩意兒,裡面不知道是什麼,但是染染只聞了聞就察覺出了那桃花香是從這草紙裡面散發出來的。
看着忙忙碌碌在渾身上下搜索着的楊大夫,染染好心的提醒:“楊大夫,那香味是從這裡散發出來的。這是你新研究的香料嗎?”染染對這個問題很是好奇,楊大夫又不是女子,爲什麼要做桃花香味的香粉?如果說是她的話,這還差不多,女子都愛美嘛!
“是這個?”楊大夫遲疑的看着草紙包,從染染手上接過來,聞了聞,果然有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氣。
“這是從白雲月房裡搜出來的香料。”楊大夫想了想後說道,他原本是想把這香料給銷燬的,可是不知爲何,看着這香料並不像是平常他們所接觸過的香料,所以他多了個心眼,打算拿去城裡找比他醫術高明的人瞧瞧。
“呃。”楊大夫這話一出,車上的人臉色各異,對於白雲月更是各種的看不上。染染也難得的說不出話來,白雲月倒是有本事,連香料都是用好的,染染一聞也知道這種清淡桃花香味的香料價格肯定不便宜。
“小染,你不是有些醫藥的基礎麼?幫我看看這香料裡面都是些什麼原材料。”楊大夫這輩子行醫自然是見多識廣,可是他在家研究了半天都沒有研究出這香粉有什麼不同之處,所以現在他突發奇想,剛纔這白染染不是說她略懂一些醫藥的基礎嗎?那就給她試試看。
楊大夫絕對不會承認他就是故意整蠱白染染的,嗯,他是個和善的老人家,自然是不會和小輩一般見識。
對於楊大夫的心思染染自是不知,她接過草紙包打開後就看到裡面粉色的香粉,用手觸摸後感覺有些涼涼的,與一般的香料不同,而且這種香粉的顆粒很大,沾了一些放到鼻尖聞聞,香味愈發的濃厚。
很奇怪的香粉。
不過染染還是從中聞出了幾種原料,有續薇草、環草還有很是難得的冰須草。染染皺眉,冰須草可是醫藥良方,壓根就沒人拿來做香料,這裡面怎麼會加入這種草藥?
“這香料奇特,我倒是看不出來。”染染笑了笑,用手指蓋摳了一些香粉在指甲裡面後再把草紙包遞給楊大夫。
一路上兩人又交流了一些事情後,終於牛車到了城門口。
這幾日城裡很是熱鬧,廚藝大賽後染染的名字在美食界算是小有名氣了。很多人都在打聽白染染是誰,是哪個酒樓的大廚,可惜除了一些消息靈通的人知道外,別人一概不知。
除了染染,城裡還有一個人最近是名聲大噪,直接被冠以南江縣第一才女的名頭,那就是方子琪。
那日的詩詞大會,只有她寫的詩詞最出彩,雖然字跡不好看,但是也掩蓋不了她文采非凡。這幾日城裡有些不服她的人上門挑戰,直接被方子琪打臉不說,還被方子琪羞辱了一頓。
方子琪在乞巧節前一直默默無聞的方家庶女,一眨眼的時間就變成了南江縣最才氣縱橫的才女,不可畏不讓人心驚。
而現在這位才女卻在醉香樓闖了禍。
“對不起,你有沒有燙傷?我不是故意的,剛纔手抖沒有拿穩。”方子琪小心翼翼的道歉,在對方還沒有表示的時候,掏出懷裡的手絹想給對方擦擦不小心倒在別人身上的污漬。
玉辰生眉頭緊皺,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待在城裡,尋找杜苗苗的事情一直都沒什麼進展,南江縣何時有這麼厲害的人物出現了,他怎麼不知道?對此他很是苦惱。
今天他去藥鋪回來,剛到醉香樓的大堂,就被人撒了一身的湯水。
他沒有潔癖,但是也很反感別人靠近他,除了他信賴的人外。
手推動輪椅閃避方子琪伸過來的手,玉辰生眉頭緊鎖:“姑娘,男女授受不親,我換身衣裳就可以了,你不必如此。”
話說的很客氣,但是拒絕的意思很是明顯。
方子琪的手頓了頓,紅着眼眶道:“公子,我不是故意的,我幫你擦擦只是爲了贖罪,求心安而已,也不行麼?”說着就要落下淚來。
此時正是午飯時間,醉香樓裡可以說是門庭若市,對於這一幕,大家都看在眼裡,時不時的議論上兩句。
最近的方子琪因爲給方家擡高了在文人間的身份,給方家長臉,她頗有些受到方家的重視,不管是吃住穿什麼的都比以前好了不少,手裡也寬鬆起來。
不然依靠她庶女的身份和那每個月一兩銀子的月例,她哪裡敢來醉香樓消費?
“不用,這點小事姑娘不必放在心上。”玉辰生冷淡的說道:“在下不過是一介農夫,當不起公子這個稱呼。姑娘不必自責,些許小事,我不會放在心上。”說完,滑動輪椅自顧自的往前去。
醉香樓的小二連忙跟上:“您定的的包間在二樓,我擡您上去吧?”
“勞煩了!”
方子琪愣了愣,原本以爲她都這麼禮賢下士了,這個男子就算不說什麼也會高看她一眼或者是多說幾句話,可是玉辰生的反應出乎她的意料,不僅沒看她一眼還直接無視她走了。
手緊緊的攥着衣袖,面上還是一副委屈的模樣,心裡已經翻江倒海了,別人不知道玉辰生的身份,她是知道的,醉香樓的幕後老闆,而且還有一個讓天下文人都趨之若附的身份。
無視她?
方子琪暗暗下定決心,她就不信她打動不了他的心,這次不行,下次一定要讓他對她刮目相看。
這樣想着,她才慢慢放鬆下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坐下來。
玉辰生上了二樓的包間,裡面不僅坐着玉娘還有染染。
看到來人是玉辰生,染染很是疑惑看着玉娘,彷彿再說:這就是你說的神人?
剛纔染染把自己的發現和推測說了一遍,她覺得那個綁了杜苗苗的人肯定在楊河村那一帶,或者隔着不遠,不然杜苗苗的珠花又怎麼會落在小溪裡?
玉娘表示她拜託了一個神人幫着找,所以要看看他如何說。染染想着既然能被人稱之爲神人的人,肯定手裡有兩把刷子,所以也就坐了下來,想看看對方是何許人也。
沒想到,來人還真的是出乎她的意料,居然是玉辰生。
玉辰生看到染染倒是沒有覺得詫異,說起來,他還欠眼前這個小姑娘一條人命,要不是有她在,他早就死了。
這是人工呼吸過後他們兩人第一次見面,染染有些尷尬,她很怕被眼前的男子指着她說她佔了他便宜,也怕被他恥笑。
玉辰生倒是沒什麼感覺,他把輪椅滑到桌子邊,倒了一杯茶水後,慢悠悠的品了起來。
“你這衣裳怎麼溼了?”玉娘看着玉辰生胸前那大片的水漬,好奇的道。她家主子她瞭解,不要說污漬什麼的,平日裡只要衣袖沾染上了一點墨水都要立刻換了,更何況是大片的水漬。
“沒什麼,你剛纔說有急事,可是有什麼線索了?”玉辰生把玩着茶杯有些漫不經心的道。
玉娘連忙把染染帶來的線索說了一遍。
玉辰生聽完玉孃的描述,又問了染染幾個問題,比如說如何發現珠花的,杜苗苗大約有多高?染染都一一認真回答。
“我知道了,玉娘去衙門一趟,告訴林縣令楊河村有線索了,天黑之後讓他們動手。”玉辰生拿出他觀摩多日的圖紙,在上面東指西畫後說道,手裡拋出一塊玉佩給玉娘。
玉娘抓過玉佩,不明所以道:“那咱們可要準備些什麼?”衙門那些衙役收拾一些小流氓小混混沒問題,但是面對殺人搶劫的惡棍,那就有些不夠看了。
“不用,到時候你跟着去看看就好了。”
雖然玉辰生沒說明爲什麼不用自己的人,但是玉娘也明白,現在的主子可不是以前那個武功高強、權勢無雙的主子,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還是韜光養晦的好,自然是不能被人捉住小辮子。
“你知道去哪裡救人了?就憑這珠花?”在玉娘沉思的檔口,染染好奇的問道,難道看到珠花就知道去哪裡找人了?這也太神了吧?
“嗯!”玉辰生肯定的點頭,他自然不會說這幾天他掌握了多少的線索,就算今天白染染不來,他也打算叫人去夜探了。
染染無語,這要是猜錯了,那可怎麼整?他以爲自己是神棍嗎?看着染染那糾結的小臉,玉辰生脣角微微勾起來,還真是天真的小姑娘,他如此想着。
直到後來,兩人關係更進一步之後,玉辰生才覺得自己以前的猜測是錯誤的,什麼天真?她跟天真這兩字實在是扯不上邊,明明是一朵有毒的嬌花好嗎?
當然這些也都是後話了。
還沒等染染說什麼,玉娘就已經信心十足的跑去準備了。
染染撇嘴,這個玉娘到底靠不靠譜呀?還有這個玉大叔和醉香樓有什麼關係嗎?看玉娘對他那小心翼翼的態度,就知道這個玉大叔應該不是普通人。
還有要不要告訴杜家人有杜苗苗的消息了?可現在她拿到的消息也不可靠,都是些推測,所以還是暫時不告訴了,等到找到後再說。免得給了人家希望卻讓人家更加失望。